当“新衣服”不再难得
穿汉服能否为汉族春节
重建失落的节日期待
演不下去的“年味”
很多年来,我以为春节无聊,是因为我生活在城市里,然而当我有机会年年都待在村里,却发现传闻中热闹的农村,似乎比城里还乏味……
新衣服、年宴菜、零花钱、电视晚会和鞭炮烟花,如今都已不是春节特供,仅剩的春节特供产品——对联、窗花、福字、灯笼,要么被银行统一印刷的商标logo打码,要么被一百年不降解的廉价塑料包场。
无论城乡,很多很多人,过年除了扑克牌和麻将,已经没有其它特别活动了,而且总要明知故犯地赌上千百块钱,不然兴奋感和刺激感难以维持,硬找的聊天话题不够应付整整数日的闲散。
在快节奏、大生产、高科技的新时代里,曾经诞生于慢节奏耕读社会的节令文化,还没来得及启动应变程序,人与节日似乎都难免陷入疲于应付的消极循环。
如果曾经的节日期待,比如“穿新衣”,重新以“穿汉服”的形式,被部分激活,那些消极循环也许有机会改变轨迹,尝试重新建立人们对于传统节日的特别期待。
“穿汉服”代替“穿新衣”
重建传统节日新期待
事实上,汉族春节数千年以来,对于“穿新衣”的期待,主要都是指“穿新的汉服”,配色温和、式样雅致、轮廓自然的百变汉服,才是汉族春节的真实底色。
试想一下,人靠衣装马靠鞍,每逢佳节,身边人都不约而同穿上十分应景的汉服(此处请不要擅自脑补影视剧古装床单大袖子,必须脑补请参考下图风格)
当人们都穿得郑重其事,还会满足于整日窝在一处打牌赌票子么?
是不是想站起来晃荡几下?
站起来了是不是得找点事做?
穿着汉服是不是想搞点具有传统美的事情?
还觉得手写对联没事找事么?
还觉得手工剪窗花脑子有病么?
串门时送个梅笺拜贴是不是有点和谐了?
自己在家插几瓶新花是不是有点意思了?
实现以上这些动作,
是不是得提前选面料找裁缝做衣服?
再不济你也得提前上网挑成衣吧?
挑一件成衣是不是得看百十件备选?
汉服的八百种美好是不是领略一二了?
影视剧大甩袖是不是有点low了?
对联可能不是人人会写
福字总能写着玩吧?
红纸要提前买吧?
买红纸的时候淘宝会推送蜡染花笺么?
谁点开它不觉得被美炸了?
也许以后银行改送花笺了?
文房四宝初体验咱就不赘述了。
剪窗花可能不太会,
剪统一印刷的纸样有手就会吧?
纸样那么多你得挑吧?
剪之前你得先折几道纸吧?
剪完你得把折纸打开吧?
打开之前不明白自己在剪啥?
打开之后哇塞了吧?
传统技艺有点感受了么?
其它传统小惊艳就不赘述了,总而言之,汉服是一种强有力的媒介,内涵底蕴极其深厚,物质属性却极其亲人,数千年来不断积累的结构智慧,又可以让它的外在颜值千变万化,高度适配不同人群。
只要你不刻意排斥,它就能带你回归正常节奏的心跳,让你的注意力沉浸在东方文化乐趣里,稍稍填补一下快节奏社会的日常精神空虚,让节日回归休憩与庆祝的本意。由此,心中有了特别的美好期待,节庆才不会仅仅只是用来快速过瘾的假期。
汉服市场“供需失联”
目前的汉服市场,仍然主要聚焦于拍照道具用途的汉服产品,针对大众节庆场景开发的汉服款式,还相当有限,人群覆盖面明显不足,但汉服走下舞台融入大众生活的产业趋势已经显现,星星之火,稍起东风,即刻燎原。
问题就在于这东风怎么起?
是汉服产业率先推出新产品引导新风俗?
还是社会需求倒逼汉服产业推出新产品?
其实这两条路线都已经崭露头角,只是在流量时代的信息传播规则下,双方有点“失联”,供需对接不上,以至于两边进展都有点滞缓。
汉服市场在资本涌入后,做什么都是大批量跟风,这对已经发展成熟的服装品类来说或许不算坏事,但汉服发展尚未走出筛选阶段,有些本该被快速淘汰的鸡肋甚至鸡屎,总是被投注过多流量反复翻炒,新成果和新需求很容易被淹没。
想穿汉服的人找不到合适的新产品,而新产品找不到懂它的人,前者慢慢放弃寻找,后者慢慢放弃创新,这在网络时代本该不存在距离,但流量规则确实加深了隔阂。
好在总有不甘心的人,一直坚守在流量漩涡深处,尽己所能发光发热,延续着实用类汉服市场供需之间的微弱联系,坚信汉服终将回归大众生活,与众多美好传统一起归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