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弦微动,日晏犹有余音
文化
2024-10-24 22:29
江苏
文图 | 秦淮桑
蒋捷词云:“月有微黄篱无影,挂牵牛数朵青花小。”《明诗综》评曰:“盖此花日出已萎,晏起者,不及睹也。”早秋牵牛极盛,篱落间,荒坡上,牵藤引蔓,气性逸野疏放。往往晓月未落,晨露未曦,牵牛即开,薄瓣楚楚,色彩恬淡,又轻软柔和,煞是好看。晨间漫不经意投去的一瞥,惹得人一整日心弦微动,日晏犹有余音。旧年在一篇小文中写:早秋长风如玉,草叶在一夜之间返青,因为下过雨的缘故。有何出处呢?不过是秋时站在树下,风吹过来,扑面生凉,质地温润。蓼花照水。栾树的蒴果扑簌簌掉落。金枝槐木叶微微泛黄。橙黄橘绿。秋烟澹淡。枫林下大片的愉悦蓼,绵延如秋烟,又似深雪埋幽径,孤冷,清寂,幽邈。花蹊间闲步,路越走越深,身前身后,俱是茫茫一片,浮漾的烟光和花色。宗白华《中国美学十八讲》说:“中国人爱在山水间设置空亭一所。戴醇士说:‘群山苍郁,群木荟蔚,空亭翼然,吐纳云气。’一座空亭竟成为山川灵气动荡吐纳的交点和山川精神聚居的处所。”《释名》曰:亭者,停也,人所停集也。意思是说人们建造亭子,是为了有地方停憩,累了可以坐下来看看风景,这是对亭子朴素的实用功能的释义。但山水间的一座亭子,绝不仅仅是为了“人所停集”,它是吐纳云气的所在,是被安排在诗里的一个意象,是画里的一种意境,也是你眼里的一处风景。亭子空着,很多时候,不是为了等什么人来,它只是为了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