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法新社报道,当地时间23日,俄罗斯政府网站显示,当天,普京签署了一项新法律,允许从12月1日起,与俄国防部签订了在乌克兰战斗至少一年的合同的人,最多可免除1000万卢布(约合69.4万人民币)的欠款。这项法律适用于所有在12月1日前已被提起债务追讨诉讼的新兵。
俄罗斯政治分析人士格奥尔基•博夫特(Georgy Bovt)在社交媒体Telegram上写道,这项立法对至少数十万人而言,提供了“另一种摆脱难以承受的信贷负担的方式”。
自从2022年2月,俄罗斯发动“特别军事行动”以来,俄罗斯征兵的总量已经超过了100万(2022年30万,2023年40.5万,2024年28万)。这其中,义务兵在服役一年之后如果无意继续在军队服务,可以选择退役,并且他们按照俄罗斯法律是不能出国作战的;所以,这100万新兵,直接参加到“特别军事行动”中的应该只是其中一部分,即属于合同兵的那些人。当然,义务兵参与到诸如库尔斯克州的保卫战中来那是必然,也可以说是毫无疑问的。
那么,在乌克兰境内参加“特别军事行动的”俄军有多少呢?根据2014年1月,俄罗斯总统普京在圣彼得堡国立海事技术大学宣布讲话中宣布的,俄军“特别军事行动”参战人数已达60多万。而这其中除去一定数量的雇佣兵、囚犯兵、边防局军人、志愿部队等之外,其主体则是合同兵。
这与“特别军事行动”发动之初,俄罗斯方面投入的总人数不到20万相比,这场战争似乎有越打越打,越打越残酷的特点。
就俄罗斯方面过去两年多的战损情况来说,不同方面的统计数据出入甚大:今年9月份英国国防部一份情报更新中表示,自乌克兰战争开始以来,俄罗斯在乌克兰战场上约有61万名士兵死亡和受伤。而根据Mediazona(一家由美国资助的俄罗斯反对派人士创办的媒体机构)的统计,通过综合俄罗斯官方讣告数据、超额死亡率估算等多方信息,俄军及俄武装人员(包括雇佣兵、囚犯兵、边防局军人、志愿部队等)在俄乌冲突中的阵亡人数已远超11万大关。而更早一些,在今年的二月份,乌克兰方面官方声称俄军损失达到了50万人。
从上述数据中,我们不难看出,即便是最为保守的统计,俄罗斯在两年多的“特别军事行动”中的损失(阵亡)也已经超过10万了。而根据正常情况下,伤亡比为3:1的比例推算,另有越30万俄军士兵受伤,以及伤亡总人数在40万以上。
在没有进行全国性质的战争动员的背景下,出现如此巨大的伤亡,想要迅速填补缺口,真的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儿。而在去年8月,8月4日,普京总统签署了将征兵年龄上限提高至30岁的法律,应该是解决这一问题的措施之一。至于眼下,试图通过经济手段,吸引更多的人参军,解决兵源不足问题,也是方法之一。
中国人有“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说法,在俄罗斯我们不知道是不是有这样的说法,但从过去两年多俄罗斯的某些举措来说,这样的思维至少在俄罗斯民族中也是存在的。比如说,俄罗斯通过向那些愿意在乌克兰作战的人提供越来越多的奖金来支持征兵,而这一策略使军队能够在冲突地区增加兵力,同时避免了另一轮的大规模动员,进而引发社会的动荡——或者说俄罗斯人的情绪的稳定性的情况的出现。
那么,在乌克兰作战的人的收入到底怎样呢?据报道,俄罗斯合同兵的月工资起薪就有27000卢布(折合人民币3100元),而俄军义务兵的每月津贴只有2000~4000卢布(折合人民币235~470元);合同兵的战时工资则达到了220000卢布(折合人民币25700元),如果再加上每天8000卢布的作战津贴和25万卢布签约费,一个俄军合同兵在乌克兰作战半年,一共能赚288万卢布(约合人民币35万元)。这样的收入水平,相对于俄罗斯普通公民灭于大约人民币3000元的平均水平,真的很不低。
当然,眼下根据俄罗斯的新法律,在乌克兰战斗至少一年的合同的人,最多可免除1000万卢布(约合69.4万人民币)的欠款,从经济角度来说,吸引力又有新的提升,但前提是你打算“为国捐躯”,最终你却未必捐躯这才会有实际意义,然而这并不容易。而这,可是有无数已经葬身乌克兰的俄军士兵作为前车之鉴的。
另一方面的问题是,这样的做法,最终能不能调动起俄罗斯人参军的热情,还是存在巨大的疑问,这是因为俄罗斯新一代青年的参军热情普遍不高,对于境况危险的乌克兰战场,他们多数都拒绝参加。所以,俄军方高薪优酬与免除巨额欠款的方式不过是无奈之举,它能不能真的吸引年轻人参军,严重存疑。
与此同时,俄罗斯还将面临另一严峻问题:俄罗斯财政部能不能拿出这么多钱来。因为此前俄罗斯与乌克兰的社交网站频频曝出除了一些高级军官能按时获得薪水外,不少普通士兵直至战死都未收到政府下发的钱的信息。而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俄罗斯越打越有钱”纯乎痴人说梦,或者说仅仅是一种宣传。
生命是这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对俄罗斯来说,尤其如此。为什么?这是因为对俄罗斯来说并不缺少土地、资源等但很缺人口——最近这几年,相对于俄罗斯辽阔的土地人口总量有限是一个方面,而俄罗斯这些年新出生的人口持续下降,让俄罗斯政府忧心忡忡,并想法设法鼓励年轻人生育是另一个方面;而战争是非常残酷的,与死亡几乎是同义语。因此,俄罗斯发动“特别军事行动”的做法,似乎有“损不足而奉有余”的嫌疑,并不明智。
总之,鉴于以上种种原因,俄罗斯“重金征兵”能不能如愿以偿,真的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