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1月30日。
今天赶了新鲜,跟我发小一起看了应季电影《封神第二部:战火西岐》。第一部才看完,就续上第二部,也算歪打正着。
我们县城的电影院,平时观众不多,过年倒是热闹,一个小放映厅,一百多个座位,差不多满座,年轻人居多。
我这个人,没太大追求,没太多爱好,不爱出门,现在农村生活,活得像个原始人,自认土到掉渣,也跟不上时代,进电影院这种事,基本跟我不沾边,除非过年我发小回来。
封神第二部,最大的感受是,邓婵玉这个角色改得很好,其它方面印象不算太深。不过,看电影跟吃饭一样,得看跟谁一起。
喝杯奶茶,吃颗爆米花,时不时凑着说几句话,一起大笑……这些观影中的真实互动,远比电影本身珍贵,所以我对电影其实没有太多期待,所幸改编也没让我失望。
我发小一边看一边说邓婵玉“好飒”,将军确实“好飒”,创作团队也“好飒”,把原著中恶心人的角色设定和情节设置改编成一个好飒将军战死沙场,这是观念在迭代,时代在进步。
一直以来,相比影视化,我其实更爱看小说,倒不是我要求影视符合小说,恰恰相反,我期望影视超越原著。一部小说,在不同时代的影视化,如果自始至终都贴近原著,那并不值得称赞,哪怕所谓的名著也是如此。
比如《水浒传》小说中对扈三娘的安排,我阅读时只想吐,那是生理和心理双重厌恶,但一想到作者所处的时代背景,我也强忍了。但如果现代人拍成影视剧,还照着原著情节来,我只会觉得恶心加恶劣,因为那隐含着一股若隐若现的宣扬。
有些人觉得,那些恶心人的原著情节被如实拍出,可以被视为一种抨击。可是,依照小说如实呈现,有时反倒会成了一种变相宣传,乃至获得一种再次认同,此类变相宣传及其潜在的再次认同,被我称之为对糟粕的二次强化。我这样的因果推断不一定正确,可能还存在滑坡谬误,但这是我的真实想法,我只如实记录,不负责求证。
影视化对糟粕的呈现,如同一根线,这端是抨击,那端是强化,具体向哪边靠拢,只能说见仁见智,而且在这个抨击—强化体系中,不同的主题会引发不同的滑动。
比如《水浒传》中梁山“好汉”草菅人命和英勇女将“下嫁”丑男,不少人能轻易看出前者的暴行,却无法辨出后者的恶心,同样的影视化如实呈现,两个主题所引发的滑向并不一样,前者会滑向“抨击”一端,而后者则偏到“强化”一端。
有很多人会自动代入强者视角,默认自己是“好汉”和丑男。梁山“好汉”相对平民百姓算是强者,可王英是扈三娘的手下败将,扈三娘相对王英也算是强者,同样都是强,待遇却大不相同。
促成二者待遇不同的原因,也同样影响着抨击—强化体系的滑向,这背后牵涉更为复杂的社会发展和普遍认知。
对于扈三娘和邓婵玉等女性角色,如果按照原著如实影视化呈现,那我只能从中嗅出一股糟粕散发的霉味,反正,我眼窄耳拙,两眼所见只是宣传,两耳所听都是颂扬,读不出反讽立意。
而各种针对此类影视剧的解读和影评,包括那些解读出反讽意味的内容,通通都被我视为对糟粕的三次固化,如果影视剧爆火,这种固化更甚。
我写的某些影评,虽持否定态度,但也在三次固化糟粕之列,我厌恶那些对糟粕的二次变相宣传及其可能携带的三次固化,也厌恶写出此类影评的自己。
比如那些围着一个辫子男的宫斗剧,我只能看到一群沉浸在你死我活斗争之中的嫔妃以及一帮幻想着如果是自己会如何如何的观众。创作者那一丁点可能附带的对女性角色的同情,在那些恶心人的争宠争斗中早已消耗殆尽。
还有那些婆媳剧,我并未看到对媳妇群体的怜悯,只见到对婆婆权力的二次宣传,尤其在慕强氛围的烘托之下。
我妈喜欢看古装婆媳剧和农村剧,每天一到晚上,她就守着云南影视频道追剧。我妈是遭受过婆婆恶意对待的农村女性,她压根不需要那些自以为反讽的电视剧来带她复习以前的经历,她应该多学习健康的家庭关系。
人通常难以想象自己没有经历过的东西,所以向我妈她们展示的,应该是更文明的现代夫妻关系和婆媳关系,而不是重复播放过去的种种糟粕。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我妈喜欢看,我也不拦着,甚至我得闲还会坐在一旁看着电子书陪着,她想吐槽时身边至少还有个人,反正我注意力还算集中,电视再吵,对我影响也小。
我不妄图改变我妈,只想多陪伴她,以我能容忍的方式,在她的生活中到场。其实这种到场,也夹杂着我的私心,因为我可以在她问的时候,说点不一样的东西。
我妈辛苦供我上大学,让我得以见识不一样的世界,我没本事挣大钱回报她,但我可以带着她一起,去见识那个正是由于她的付出我才得以体验到的不一样的世界。
很多人把物质和精神分离,尤其身在物质相对落后的农村,似乎就更不配拥有精神世界,可人是二者的统一体。随着生活的改善和网络的普及,无数像我妈一样的农村女性,她们也慢慢意识到了很多以前觉得不是问题的问题,但是她们的困惑却无处可说。
我妈以前听到我的某些言论,虽然表面不说,但我能感受到她的不认同,但是现在,她跟我说的越来越多,谈的也越来越深,我们都在更好地了解彼此。
我想我们一起,走向新时代,经验新观念,见证更多好飒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