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留痕】山东 吴抒鸿‖谁念野草黄
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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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05 18:47
山东
九月底,十月初,乡下的土地还温暖,阳光在正午时候也还曝晒着人的脊梁,每个村子的秋收就已经从开始到渐次结束了。
最早是起花生,割谷子、收豆子,接着是掰玉米、起地瓜,最后,翻翻地,耙耙整整,再晾晒晾晒,看着地气半潮不湿的,适合播了,几家商议着一块叫来播种机,顺顺当当地把小麦种子播种到一望无垠的土地里面去。
余下的时间,庄稼人就专心地在自家院子里、平台上晒花生,锥玉米,或去菜园子里转悠转悠,看看白菜苗萝卜苗出齐了没有,大葱要是准备留在地里过冬的话,得抽空挖挖沟子培培土了。
一向稠密繁茂的田野,忽然就一下子空了,只剩下了光秃秃的土地,和一条条踩得光滑幽静的小路。
说空了,其实也不是真的空了,如果你再信步走出去,到庄稼地沟边上,渠道里,小野树林子里,用眼睛寻一寻,瞄一瞄,又能看到满眼满目的匍匐着、纠缠着、伸展着的各种野草,那些无数发着幽香的不语野草!
跟春天夏天不一样,野草到了秋天,都是一大丛一大丛,一大片一大片缠缠绕绕长在一起的,非得密密麻麻的拥抱着,纠缠在一起,你分不出我,我扯不下你,一起挨风吹,一起叫霜打,一起白头老去才痛快。
秋天的野草的美,非得深爱它的人才深深懂得:懂它们的委屈,懂它们的坚毅和幽美。你见过春天野地里娇嫩的灰灰菜吗?那矮矮小小、袅袅娜娜、不盈一握的小草儿,是牛马羊都喜欢吃的好食材。本来你以为,它们应该都被牛羊们吃掉了、被庄稼人锄地锄掉了,可是到了秋天你才发现,还有很多剩余的呢。它们一声不响的在某个地方潜伏起来,悄悄地长,默默地长高,长高,最后高大到跟灌木丛似的,跟牛羊都差不多高了。那深红的枝干——它们竟然长出了了像树枝一样的粗壮枝条,那样的疏阔和硬朗。联想起它是从多么柔软幼小的小苗儿长成这样的,就让人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不仅是灰灰菜,苍耳,狗尾巴草,野蒿子等等,还有那些叫不出名字的草儿,忽然间窜出的个条儿,都让你恍然明白,其实,他们也不是不会长大,只是需要时间等待,及给它们空间,让它们存在。
不知那一年,我很惊诧地发现了一向让村子里大人小孩都敬而远之的带刺的拉拉秧,是会结出各种漂亮颜色的小豆豆的!那豆豆六个一包,八个一裹的,粉紫,桔红,浅黄,幽蓝,漂亮可爱得让人生气!
俗话说,入秋三日,寸草结子。你仔细的走一走看一看,不光是拉拉秧,不管是什么草,从秋初到秋末,身体都会渐次的沉重起来,都含着硬硬的的籽粒儿,在慢慢寒冷的秋风里沉默着,坚持着。
不过跟太阳嬉戏的日子还是那么多,多想什么呢。野草们继续恣意的蓬勃生长着:看看你今天添了什么色彩,明天它变了什么妆容······我把手臂搭在你的肩头,你把头颅靠在我的胸前。呵,朴实无拘之处尽像田地里的庄稼人,高贵美丽之时又像天生的艺术家!
最后的最后,不管被风吹走,还是被野火烧掉,或者被庄稼人收拾着当了肥料,野草已然失去知觉,只把根留在了它们曾经深深吮吸深深抓取的土壤里。
它们曾经的窈窕多姿,曾经的肥壮郁绿,所开出的细小的羞涩的花儿,曾经是那么美——美得让人心醉,美得让人心碎!
也有终其一生,不曾、也没有花朵可以绽放的野草,只把嫩绿的身影投给了空天大地,默默的,温柔的,陪衬着别人的光荣和热烈。
作者简介:吴抒鸿,女,山东临沭人,73年生,教师。爱好文学,擅写散文。执笔常思,何以歌咏?但得净土,无需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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