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留痕】新疆 霍振旗‖理发
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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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14 19:45
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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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不期而遇的大雪，从中午扬扬洒洒地飘落到深夜。这场雪也许来的太过突然，而且一直在下个不停，中途没有出现任何短暂的停留。吃过晚饭，随手翻开床头的一部散文集，读到其中一篇《关于头发》的文章时，文中主人翁从小学时的“刘海儿”，到成年后爆炸头，然后再叙述到发型，以平和的语气娓娓道来,让人身临其境。读过后，我却一时难以再继续读下去，心中一直在回味作家描绘的那些场景，蓦然间就激起了我的思绪。我在想，在这几十年里，我曾经在理发时，遇到过那些值得回味的场景呢？我的关于头发的事，也就从上小学开始吧。那时的农村，有固定的理发匠，每月轮流在周边农村巡回理发，基本上附近村庄走一遍，再过来时头发也长长了。每年就是这样，月复一月。理发匠听大人都叫老胡，我们小孩子也跟着叫老胡，哪天他来到我们村时，小孩子就相互转告老胡来剃头了。我记得有一句俗语叫“剃头的挑子一头热”。然而在我的记忆里，他的挑子从来没有热过，因为轮到谁家，都是自带的热水，有的用暖瓶提来，有的用烧开水的壶，还有的直接用锅在家里烧上一锅，盛到洗脸盆里端过来。儿时的印象里，老胡应该是十里八村最出名的人了，家喻户晓妇儿皆知。那时农村也没有啥娱乐的，每月最重要的集体活动应该就是老胡来到村里理发吧，即使是按户按顺序来理发，一些并没有排到跟前的邻居们也会早早地来到村头的理发点，大家凑到一起聊天，拉家常里短，小孩子则追逐嘻戏，感觉那一天就像农村大集一样热闹。基本上，一个村要用上大半天的时间，到了中午的时候，午饭也是按顺序轮流的，也没有什么讲究，主家做什么就端什么，吃过午饭继续理发。望着窗外仍旧铺天盖地的大雪，随着眼前的景致明明灭灭，我又想起那年大雪飘舞的冬天，与眼前的大雪神似无比。那是此生第一次剃光头，在理发师没有动手之前，我的心情应该是复杂的，矛盾的，在自我矛盾中内心的争斗是一场血不见刃的惨烈战争。之后我投降了，屈服了，我是败给了爱或者恨？我也说不清。我长长的头发，随着理发师手中的剪刀，漱漱而落，那一缕缕黯然飘落的黑丝，是一滴又一滴黑色的血液，强烈刺激着我的每一处神经。为了纪念、忘却、放下？与一段不堪回首的爱恋决别？曾经浓密的长发突然没了，象爱一样去的那么快，头颅瞬间变得光秃秃的。在寒冷的冬日街头，漫无目的地沿着河流一直往前走，直到天色暗淡下来。也许这人世间真的没有什么是不可被岁月的沙砾湮没的。即使那些刻骨的痛，随着时光流逝，日月隐去，那些伤疤注定在风雨的浸蚀下渐渐地消失了痕迹，多少年过去，心里只留下一份坦然。再回头时，感觉似曾发生过，却没有了爱恨交加。大概过了十来年吧，她陪父母来到我的店里，因为之前是多年的邻居，老人家从陕西老家回来后，路过我家商店就进来唠瞌。我们说着原来做邻居时候的趣事，又扯着目前的生活。我们神情淡定地面对面坐着聊天，似乎我们只是当年的邻居，那场轰轰烈烈、死去活来的爱情，仿佛没有发生过。谁也没有刻意回避什么，一切显得那么自然和从容。聊天开心处，我们都夸张地仰天大笑，没有什么拘束或恓惶，像极了多年未见的朋友。自那之后，又是一别，至今再无相遇。偶尔想起，心里却没有了牵挂，也泛不起一丝涟渏，彼此就是人潮攒动、街头擦肩的一个匆匆过客。有时候也曾扪心自问：当年的爱和恨，在今天为什么消失得如此无影无踪了呢，一切淡得如一泓秋水。我曾经真爱过她么，如果是忘了当年的痛，那么那场痛是如何把自己折磨的痛不欲生？如果爱了，为什么又能够淡忘？或者说，爱经不起时光的流逝，可是那些山盟海誓、水枯石烂又是如何坚持下来的呢？写到这里，又想起不久前看到年青时的几幅照片，三七偏分的黑发长至遮耳，跟现在的寸头形成强烈的反差。两个极端如此鲜明。因为头发长，特喜欢洗头，喜欢那刚洗过的篷松美好感觉。大致保持了三年左右吧，后来到新单位上班，有一年换了新的领导，很传统的那种人，看到职工中有人留着长发，应该是极看不惯的，上任未几，他把我叫到办公室，让我把头发剪掉，说年青人要有朝气，要给人良好端正的印象，不要让人看了流里流气的，当天，我理去了那头长发。人生就是这样，或者是一个熟悉的场景，或者是读一本书，总会让人遇见一些什么，再次引起共鸣，就好像眼前这个大雪纷飞的寒夜，让人突然就想起了一些事情，重新温暖那些远去的岁月。作者简介：霍振旗，笔名野水，喜欢文墨之气，有诗词（散文诗）、散文二百余首（篇）发表于国内报纸、期刊，现供职于国网新疆克州供电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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