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笔记】甘肃 吴瑞强‖洋芋搅团
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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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13 19:31
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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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0月2日下午，在甘肃省天水市秦州区平南镇的乡下老家，洗净了一些洋芋，母亲把洋芋放进锅里煮熟。煮熟后的洋芋，皮裂开了缝，pā（这个字由火与巴字组成。蓬松柔软）的很，放在手中能捏碎。剥去洋芋的外皮，放在木礤窝（能移动的碓窝）里，由于没有锤子，只好用家里的杀刀(砍刀)的把不停地踏（捣）。捣的洋芋泥很绵柔，粘性大，提起来的杀刀把上，带起了软软的长长的洋芋泥，感觉到费劲吃力，不一会儿的人就气喘吁吁，手上酸疼。踏一和（次，遍）要好长时间，有时要换两个人踏，直至洋芋泥劲道柔软。用炒勺刮出洋芋泥，盛在碗中，浇上提人前由香油、熟芝麻、辣椒油、生抽、醋、盐勾兑的蘸水及炒好的韭菜，看起来色泽鲜艳分明，香味扑鼻，一下子就激活了人的味蕾和食微，端正饭立马咥了起来。只觉得绵软柔滑，香味绕口，回味无穷。侄子端起碗用筷子往嘴里刨洋芋泥，恨不得一回吃下去，一连咥了三碗。侄子十岁的女儿，摇着小手，口里连连说“不吃不吃”，结果尝了一口，就放不下碗了，吃了两碗。这难得的久违的洋芋搅团，还是儿时的熟悉的味道，是多少年前难忘的妈妈的味道，勾起了多少儿时的记忆……四十多年前的小时候，自己曾经吃过洋芋搅团。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当时还是农业社生产队，生活困难，物资匮乏，连肚子都填不饱。一家人一年辛辛苦苦下来，也分不到多少小麦、玉米、洋芋，一个月也吃不了几顿白面饭（面条），日子过的是紧紧巴巴，经常为吃饭而发愁，大多吃玉米等杂粮。就这样的情况下，母亲经常想办法改顿（变着花样的意思）吃，有时做洋芋搅团。每年秋天的晚上，一家人勼（读jǐu，聚集、围坐）在厨房里，在昏暗的灯盏（煤油灯）光下，制作洋芋搅团。做洋芋搅团是费时费劲费力的话，故全家人一起上，分工协作。首先把生产队分给自己家的洋芋，陶洗干净，放在锅里煮熟。我和二哥年龄小，负责剥洋芋的皮，一手拿起洋芋，另一只手揪着裂开缝的皮，往下一拉，剥去洋芋上的皮。大哥大姐负责踏洋芋，把剥去皮的洋芋放在木礤窝或石礤窝中，用锤不停地踏（捣），只听的“咚咚咚”的声音，在寂寞的夜晚格外响亮。经过不停地踏，直到成洋芋泥。母亲把已经炝好的浆水，用勺舀到每个人的碗中，把洋芋泥用铲铲到碗中，吃起来特别香，那味道至今难忘。由于礤窝比较小，踏不了多少洋芋泥，这就要分三四和（次，遍）吃，踏的踏，吃的吃。那时吃洋芋搅团，多用炝好的浆水，有时也用炒好的炒菜。做洋芋搅团麻烦费力，一年中也吃不了几顿。在甘肃天水人饮食习惯中，人们大多吃的搅团并不是洋芋搅团，而是玉米面搅团。在天水方言中，过生日叫过晬（zuì）。那时候，给老人过晬时，吃的是长寿面，其他人吃的是搅团，叫晬搅团。在我的记忆中，小时候，我过晬就吃的是搅团。 上世纪八十年初纪，农村实行分田到户后，生活逐渐好了，人们不再为吃不饱饭而发愁了，加之做洋芋搅团做比较麻烦费事，这种美食也就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此后近十几年的时间，在自己的记忆中，再没有吃过洋芋搅团。 洋芋搅团在甘肃省陇南市武都区、宕昌县等地、平凉市崆峒区、华亭市等地区，尤为盛行，是当地的特色小吃。在这些地方的城区的大街小巷，随处可见卖这种小吃的摊位和店铺。制作洋芋搅团是力气活，打砸洋芋，非常费劲费力，一般由男人承担，抡起大锤不停地砸洋芋。陇南市武都区、宕昌县等地，本地人都以洋芋搅团做为早餐 。外地人在这些地方，都要品尝洋芋搅团这一地方小吃。
在这些地方，洋芋搅团吃法较多，可蘸汤吃：以葱花炝汤，放入盐、醋、辣子等各种调料，放入炒好的青菜和捣好的蒜泥，搅拌均匀。铲一块搅团放入汤中，由吃者自己夹成小块，蘸足汤汁送入口中。也可热吃:把搅团切成小块，放入提前准备好的酸菜（浆水）或炒菜吃，加入调料，吃起来特香。1996年3月，自己在陇南地区武都县（现陇南市武都区）县城，2016年8月，在陇南市宕昌县哈达铺镇，同学请我品尝过当地的洋芋搅团，特别好吃，另有一番风味。三四十年前生活困难，人们为吃不饱而发愁，而现在生活好了，人们为吃不好，怎么吃而发愁。人们吃惯了大鱼大肉，吃腻了各种美食，倒怀念和想吃一些以前的吃食，各种时令野菜及农家饭摆上了餐桌，摆上了酒店的宴席。人们自然而然想起了久违的美食——洋芋搅团。据我父亲说，这些年里，在秋冬闲暇之余，为了吃洋芋搅团，在老家有人专门做了一个捣芋熟的礤窝，一些妇女聚在一起，分工合作，制作洋芋搅团。从清洗洋芋，煮洋芋，剥洋芋皮，在礤窝中捣洋芋等环节，忙的是是不亦乐乎，吃的是有滋有味，乐的是笑声不断。
2023年五一这天，在天水市秦州区平南镇苏湾民俗庄园中，有一位老人，在制作洋芋搅团。抡起一个大木棰，“砰、砰、砰……”，用力地一下一下地砸放在碓窝中煮熟的洋芋，直至把洋芋砸成有粘性的洋芋泥为止，吸引了众多游客观看，争相品尝。至今在苏湾民俗庄园中，洋芋搅团是游客喜爱的美食之一。2024年3月份，天水因麻辣烫火了，甘肃各地的美食汇集天水，助力天水麻辣通。3月中旬的一天，陇南洋芋搅团，当仁不让，前来助力，在天水古城中，让游客免费品尝。由于洋芋搅团大好吃，人们争相品尝。累的抡大锤砸熟洋芋的师傅，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轮流抡大锤砸洋芋泥，还是不能满足食客的需要。到晚上九点多了，准备的熟洋芋已经没有了，而等待品尝洋芋搅团的食客还排着长长的队。2024年5月18日，甘肃省平凉市崆峒古镇中一家店铺， 专卖洋芋搅团。店铺门囗，一位老人和一位年轻人，轮换着抡起一个大木棰，“砰、砰、砰……”，用力地一下一下地砸放在碓窝中煮熟的洋芋。众多食客等着品尝洋芋搅团。2024年7月28日晚上及29日早上，在陇南市成县县城，自己想吃洋芋搅团，问了宾馆的老板，走了好几条街，都未见有卖洋芋搅困的摊位及店铺，29日上午带着失望离开了成县。一两个月前，天水市麦积区桥南仿古街，开了一家卖洋芋搅团的店铺。前去品尝的食客，大多是四五十岁以上的人。由于天水人不怎么芋爱吃洋芋爱搅团，生意惨淡，只维持了一两个月，便关门走人了。
洋芋搅团，不仅是一种美食，是而是一种记忆，是更是一种乡愁……
作者简介： 吴瑞强，甘肃天水人，生于1971年11月，在天水市麦积区实验小学任教。从2022年开始写作，两年来在美篇等网络上发表有关乡村乡土、童年回忆、民俗文化、情感等方面文章多篇。被美篇评为情感领域优质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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