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王朝》开篇就抛了个难题,河南大水灾,百万人民水深火热,更关键的是国库空了。迫于无奈,老板康熙就安排四爷去下江南筹款赈灾。
赈灾款重点的是浙江的盐商,而这正是八爷的盘子,硬生生让四爷给弄出来几百万两银子,这等于从八爷党里面抢了这银子,两党之间的矛盾更厚重了。
可是这点银子还是不能解决灾情,康熙又起了新的打算:追欠款,追回1千万两就封亲王。哈哈,这个等于从整个大清的官员嘴里抢银子。
这个差事等于跟整个官场打擂台。作为户部一号位的八阿哥直接撂挑子了,说能力不济,同时夸四爷能力强,能堪重任。而太子为了私心也复议四爷去领这个差使。其实这也合康熙的心思,所以在四爷回京之前就又领了个更难的任务。
一时间京城纷纷起了民谣: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四爷叫回话,天不惊地不惊就怕四爷调回京。
八爷党的心思必然是要给四爷使绊子,让这个事情搞黄,把在江南的面子给找回来。私下里组织了多次群体性的抗议事件。
而四爷自从接了这个差事,就把冷面王的形象贯穿到底,派了自己的心腹田文镜负责京官们的欠款,他自己去搞自己的兄弟们。作为冷面王,老四是谁的面子都不给。本来太子推荐四爷就是为了让自己欠的50W两银子能晚点还,可是欠银子的事情被老八抖落了出来,魏东亭当众人的面质问田文镜为啥欠款名单上没有太子党的肖国兴等三人。而田文镜则立刻拿问了太子党的几个成员。无奈之下,太子只能卖官把欠款给补上了,而这也让他跟四爷有了矛盾。
田文镜
田文镜跟这帮官员的朝堂对质可谓精彩,那帮饱读诗书的文官以为能拿捏田文镜,结果以陈文胜为首的儒官们被骂的体无完肤,特别是怼陈文胜一两欠款的事,可谓把老状元完全拿捏,抓了七寸:
我正要问你欠一两银子的事,不过我不要你答,我代你说了。你上得堂来,倚老卖老、桀骜不驯,无非因为你只欠了国库一两银子,举手可还,有恃无恐。但依我看来,你这借一两银子的人,其用心比那借百两千两万两的还要可鄙!你是缺钱花吗?不是,缺也不缺这一两银子。那为什么你还要借这一两银子?你是看同僚们都在国库借银,怕众人说你不合流,假清高,可你又不敢多借,怕朝廷有朝一日追查起来损了你状元的名头。于是你就只借了一两银子,既不自外于同僚,又不怕朝廷追查,于是你就心安理得做你那既无真才实学也可不干实事的官,享受你那一篇八股文挣来的富贵荣华。什么子曰“君子怀德 小人怀土”,你只是怀土不怀德;子曰“君子怀刑 小人怀惠”,你也只是怀惠而不怀刑。你这般不遵德化只图虚名用尽心机尸位素餐的假道学、真小人,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开口科甲、闭口状元地喋喋不休,这是你的一两银子,我收下了,回家去再好好读读《四书》《五经》。来呀,送陈大人回去读书!
田文镜把官场中庸的处世之道分析的明明白白,每次读到都很解气。
看着芝麻大的小官田文镜如此对着这帮老功名们,把他们按在地上摩擦,咱们的金陵副将马总不干了,甩着膀子跟隆科多进了殿内,口里标出了经典的国骂,见下图。
一同多小多子被马国成的脏话吓呆了,一脸不可思议甚至还带着一些崇拜看着马国成在那里表演,还在马国成扔帽子之前提前闪开以免砸自己脸上,这一段看着像没演技又看着像精心设计,让网友们惊叹不已。
随后马总还脱了上衣,亮出了满身的伤疤显示其功勋。可惜耀眼的仔还没表演尽兴,四爷来了,当众一番羞辱,马国成灰溜溜被提溜下了台。
之前邬思道给四爷分析了欠款的三类人,应该分别对待,策略不同。可是在操作的过程中就出现了偏差。
首先是一帮跟着康熙的老臣欠的多又没能力还,所以以魏东亭为首的老臣们就靠着自己功绩到处找关系抵制追款。但是在各处碰壁之后眼看着离最后期限越来越近,结果出了个大事:魏东亭上吊自杀了。
魏东亭自杀属于突发事件,且是影响极其恶劣的事件。其关键是:康熙盛世下,一个跟着康熙南征北战,战功累累的功臣就因为欠了些银子被逼死了。
说白了:康熙的脸被打了,领导没面子了。相对于国库的银子,领导对面子更看重,毕竟国库是大家的,内库的才是自己的。
那帮老臣就借着魏东亭的死大作文章,八爷党在里面推波助澜。最后演变出来更大的群体事件:1. 那帮老臣结伴去畅春园找康熙诉苦。 2. 十阿哥等人带队到大栅栏去卖家当(为了阻止自己的兄弟完成任务老板家的儿子公然跳出来打亲爹的脸了,十阿哥就是出身好,这觉悟不然早死多少回了,大家族也是九犬一獒啊)。
等到年羹尧把这两个坏事情禀报给四爷的时候,四爷意识到问题大了,所以自己去阻止老臣们,让年羹尧带队赶紧去把十阿哥们搞回家。前门大街十阿哥在装着叫卖着家当。田文镜对着官员说:
“你们这是摆明了和朝廷对着干,快把东西收拾了,抬回去。”
看到又是田文镜,这些官心里的气就腾腾冒:
“这么说,你答应不追我们的债了。”
田文镜就命人强拆摊子,而这些小京官们自然就齐刷刷地聚集到十阿哥边上,并且自动把C位给留了出来。
看着咱们的十爷这凶狠的小眼神就不难猜出田文镜的结局:先是呸 了一口,然后一把把田文镜的朝珠给扯断了,帽子打在地上。然后安排家奴把田文镜按在地上抽鞭子。
年羹尧
抽了几十鞭之后,年羹尧赶到了,他让带来的兵把吃瓜群众先哄走,封锁消息,毕竟不是光荣的事情。
而在这之前,年羹尧让李卫火速去请八阿哥,毕竟自己的实力是不能控制了老十的。
接下来,他喝止住了正在鞭打田文镜的十阿哥的门人。用词可谓高手,上来就给人打标签: “你们真要给十爷惹下大祸吗?”。这话一出,打人的就犹豫了,而十阿哥的火爆脾气此刻已然动怒,继续公然让家奴下死手打,主动嚷嚷着出了事情自己兜着。
年羹尧很快意识到是无法劝说十阿哥的,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打人的家奴住手,所以就对着那人说了句:不要命了吗?意思很清晰的暗示他,他在做的事情是死罪: 田文镜是皇帝任命的朝廷命官,那是触犯死罪,十阿哥也保不了你。
人都是自私的,果然那人住了手,毕竟不打只是挨了主子一顿骂,而继续下去则可能丢命。但是十阿哥为了脸面,不依不饶,亲自拿皮鞭抽打田文镜。
年羹尧是真怕把田文镜给打死,自己无法交差,无奈之下,他只能站出来承担了十阿哥的怒火鞭。
很快,搬来的救兵十三阿哥和八阿哥先后赶来,解铃还须系铃人,关键人物一到就制止了这场闹剧。
八阿哥看到年羹尧为了皇帝脸面挨了鞭子,自然是记在了心里。后文有表。
而另一边四爷还是未能及时组织老功臣们去报冤。康熙亲自接待了他们,跟他们回忆了创业的种种,最后承诺替他们还债,用自己的内裤。这个场景还真有意思:老板自己派了个下属去做了一件影响大且不好的事情,等弄的整个公司苦不堪言,人人叫屈,这个时候老板站了出来说这个事情自己替核心骨干擦屁股。这一波好人卡收到手软啊。
冷面王四爷欠款只回300W,远远没达到预期,正给大批官员下最后的通牒。就在铁面王四爷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恩威并施就在各位大臣纷纷准备还款的时候太子出现了。直接叫停了追欠款,并给众人承诺:自己会向皇阿玛上奏,让大家分两年还完。
尼玛的,这样一搞,群臣又高呼圣主,四爷被完全孤立了。
结局
事情到了现在已经无法再继续追缴下去了,康熙只能组织百官朝会叫停了此事。
接下来朝会时康熙先是说太子停止了追缴国库,自己还能怎么说呢就这样了。并让太子说说原因。
而太子张口就是一番贬低四爷的话:
这么一件简单的差事,朝廷派了一位郡王,应该是完全能够办好的,可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我就不得不管了。
这就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哪怕是同党也不能威胁到自己。踩了四爷,给自己贴了金,可惜这些小把戏自己的老爹看的很透彻,反正自己叫停追款的目的达到了。
然后是重点针对十阿哥,让他解释欠款的缘由。这货直接回答家里人多钱不够用。康熙质问他:每年2W两银子还有庄园都不够用?居然不顾朝廷体面,到大街上去卖家当,还当街鞭打朝廷命官,你从小在南书房读的书到哪儿去了?
老十也是坦荡的人:皇阿玛知道,儿臣从小就不会读书,可是人家读书的不是照样欠国库的银子嘛。哈哈,在影射三阿哥。
康熙直接爆了:
当着你们兄弟们、还有这么多官员,朕告诉你,朕是拿体己钱给三阿哥还了债。从康熙三十九年起他就召集了一批饱学之士在编书,现在第一部《佩文韵府》,已经出来了,马上可以付印,他还准备编一部集古今为一体的大书,朕听了不胜欣慰,朕每月要从大内拨款给他,让他把这件大事做完。你拿钱干什么去了?买园子、修戏楼,还有脸和他比?胤禔(大阿哥)。
老大这个时候也不想得罪八爷,以十阿哥本就这样想放水,康熙直接放话关押宗人府半年。
这个时候老九跳出来了:
十阿哥昨天的做法是不对,但田文镜当街顶撞皇子,为了一两欠银羞辱老状元,还有魏东亭之死,也因为他追迫太甚,这样的酷吏,不惩治实难服众人心。
群臣抓住机会集体复议,康熙当庭把田文镜被贬为陕西知县限三日内离京,并叮嘱田文镜:
“做官和做人是一个道理,做事固然要认真,但总要怀一点仁恕之心。”
这应该是在借机敲打四爷,不要太过刚硬,要怀柔一点,也是对把魏东亭逼死等事情的不满。毕竟现在还是康熙盛世。
四爷还想为田文镜申辩,却被康熙打断了。接着当庭把郑元芳/图伦称等人借国库放高利贷的事情扒了出来。
却不能静下心来抓住重点当突破口,只是一味用浅显的欠款数字排名,眉毛胡子一把抓得蛮干。导致勋贵功臣魏东亭上吊而死,桑配等奸猾之人逍遥法外,实在是不该啊!
紧接着对四爷训话:
“你这个人一向以精明自诩,这一次该查的、该追的,有些可以缓一缓的,你却不能量情度势,弄得不该死的死了,该办的没去办,都查了吗?”
而这个时候贤王八阿哥又出来了:此次追比户部欠款,四哥虽然失之操切,但他是一心一意为了朝廷,这件差使本来就十分难办,儿臣当初就认为自己没有能力办好这件事情,所以举荐四阿哥。如今四哥已把欠款追回三成,已属难得。倘若有人因为还不起欠款而自杀,或者干出别的事情而处罚四哥,那么今后还有谁敢为朝廷办差。
康熙:八阿哥的话你们都听见了。
众臣:八阿哥所言甚是,请皇上恩准。
康熙:胤禛,你都听见了,凡是一心一意为朝廷办事的人,朝廷自然不会委屈他,但是做错了也不能不罚,罚你免去一年俸禄。
四爷受罚
接下来八阿哥说起年羹尧,称赞年羹尧尽忠尽职办事得体维护了皇家脸面,认为应该提升年羹尧,至于如何奖励,老八直接说到四川提督有空缺,年羹尧可以胜任。
此时看看年羹尧的表情,简直是欣喜若狂。自己是升了一大截,怎么能不高兴,自己主子四爷此刻明显是失势了。
康熙准了。
此刻的四爷心如死灰,左膀右臂都被卸了。八爷的目的达到了,成功消弱了四爷的团队,顺带又收割了年羹尧的心。
而编剧邬思道说了一句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来勉励四爷继续艰苦奋斗。
从结果看,让老板面子能维持体面的都是不错的,而造成面子有损的则都被敲打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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