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满小姨房 ▌曾金辉
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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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12 06:18
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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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2日，长沙的晚秋天气突然大降温变冷，凉飕飕的风雨迎面扑来，踏着人行道上落下的金色银杏叶，感觉转眼之间跨入了冬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作为耄耋之年邓爷爷的专业护理，一手撑伞一手扶着他去雨花区地铁口，坐地铁到芙蓉区看他第二个妹妹。她曾和一对双胞胎姐妹一同来看过邓爷爷，我见过她，就亲切地叫她兰姐，到兰姐家受到她们夫妻的热情接待。男主人杨老板亲自下厨做了一桌丰盛的午餐，招待他的八十岁的大舅哥。饭前最小的一个妹妹也来了，她是邓爹爹上大学期间母亲生的一对双胞胎妹妹之一，另一个今天有活动没来。午餐休息后爹爹特买了土鸡和土鸡蛋，四个人一起打的去看他常念叨的姨妈，也是他生命里的第二个贵人。车上邓爹爹打开记忆库，翻开他小学升初中时的那一页，娓娓道来。1958年，那时新中国才成立不到十年，又抗美援朝还打了三年，国家还困难，很落后，人民贫苦不堪。加之他家上有祖父母，下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人口多，缺粮少吃，饥饿中他还生起了病来。一场痢疾泻得爬不起床，6天没吃下一口饭，昏昏沉沉躺着，浑身无力，连眼睛都睁不开，心中根本没打算再去考试继续读初中了。然而，比他大三岁的小学同班同学、他的小姨，一大早走来劝他去参加升初中的升学考试，他说你去吧我是去不了，走都走不稳，几十里路是不能去的，现在也无心读书啦！小姨看他病得走不动路，就对他说你的书包我帮你背，我还扶着你走，你一定能行，不管怎样也要尽力考一下再说，好不容易做通他的思想工作才出门。于是两个少年一路相互搀扶，跌跌撞撞从乡下黎圫乡，到长沙十一中走了二十几里路，终于被两个求知少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当他进了教室，在试卷上把“邓岳明”三个字写上，人好像也精神了很多，于是笔下沙沙沙地把试卷很快做完。结果小姨没考上他却考上了，这才顺利地从初中到高中再到军校完成一生的学业，这次考试就是他人生的转折点。当时并没准备读书了，感恩小姨劝说然后一路扶着去考试，才有赤脚从农村的田泥里爬出来、一直到穿上军装，再到后来换上白大褂的他，都在当时的一念之间。他感激小姨是生命里的贵人，现在老了每年都要去看她几次。如此我也期待着能见见这个好心的奶奶，下了滴滴车，爬到四楼时看到一对老龄夫妻，老爹爹近九十岁，拄着根拐杖步履蹒跚，因为是步梯房，也不知什么时候下过楼了。这老奶奶就只能全仗保姆阿姨的护理，瘦骨嶙峋的样子，但还是不难看出她身体曾经是不矮小的，见我们进来她很高兴，咧着只剩下正面几颗牙齿的嘴直笑。我问她认识邓爷爷否？她点点头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弱弱地回答说姓邓，我继续追问：名字呢？她又吐出两个字“岳明”。然后她还伸出三个手指，我凑近耳朵听她说：他比我小三岁。我对她的答问给予两个大拇指点赞，她也笑得更开心，让我一会抱她坐床上，一会抱她坐轮椅上，我知道她这是亲近我的表示，一会又意识我拿糖，还拿块小花片糖硬要塞给我吃。就这样一位可亲可敬的老人却听保姆阿姨讲：很不配合她，不穿尿不湿，一不小心就便在身上。并表示出不安心在这继续护理的意思。我看她床上垫着伏天才如此垫的单薄，问保姆阿姨怎么这么个铺垫？只见旧布褥子下红色塑料纸包着旧毛褥，铺在硬板床上，我跟保姆阿姨讲应该垫床棉花被呀，现在天渐凉了。她说总是屙湿，一晚7次哪有那么多垫呢？我都没睡好一觉，听到这我也无语了。环顾房内面对面开两张床，保姆阿姨这床上干净厚实，我们就在这床沿上坐下。后来，我拿出手机与老奶奶拍照留影，老奶奶每一张都要认真地看，看完每一张照片后总会笑得很开心。房中没有一点儿异味，家中厨房、客厅卫生打扫很洁净，所以说这位保姆阿姨还是很难得的。邓爹爹与他年近九旬的姨父一直在交谈，关于他们的生活和身体近况，愉快的时间过得很快，不觉就到了要回家的时候，我们都起身向老人家们道别，叫她们保重身体，过段时间会再来看他们。可这奶奶就像小孩子耍淘气，坐在轮椅上双手紧抓邓爹爹的手，久久不肯松。我在旁边柔声对她说，现在都下午4点半了，兰姐还要坐车去学校接孙子，我们先回去过几天再来看您。可她就是不撒手，一会儿干脆眼角泪流不断，口中喃喃之声加大音量，焦急得连声说我们还能再见吗？我们还能再见吗？听到这令人心痛的问话，这小而嘶哑的声音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我分明看到每个人的眼眶马上都红了。对于我一个很感性的人来说，平时就见不得别人的眼泪，此刻我再也忍不住双手抱住她，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和脸，让自己的眼泪肆意畅流，我也懒得擦拭，拍拍她肩头安慰她，劝说老人家多多配合保姆阿姨，让她更安心护理，自己也舒服，她顺从地点点头，才松开抓邓爷爷的手、接过保姆阿姨递来的纸巾擦泪。我趁机挥手道别，说声您好好保重！含泪出门。在楼下遇到了老人家的儿子，邓爹爹向他建议把保姆工资加高一点点，高度赞扬保姆阿姨的护理和卫生工作做得好，人家也不容易，她做得开心，你们晚辈也才安心，老人家也舒心。说得他连连点头应许。在回途地铁上，我的心许久难以平静，感慨万千。更感叹人生的不易和亲情的可贵！每人都要经历人生的每个阶段，特别是到了体弱多病的老年时，更是需要亲人的关爱和理解与陪伴，身体健康的重要，谁也无法预知自己晚年的情况。我只有默默地祝福老奶奶夫妻身体健康！开心每一天！也祝天下老人都健康长寿开心快乐！作者简介
曾金辉，宁乡市坝塘镇金洲村人，不习棋牌偏爱看闲书戏剧，也常乱涂鸦，随心写些闲吟随笔，以小诗小令散文诗来自娱自乐，抒发情怀。时有小作在网络平台发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