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的终点 ▌宇 亮
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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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15 06:18
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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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金说：“奋斗就是生活，人生只有前进。”对于这句话，我曾心存疑虑，人生漫漫又艰辛，总有疲惫的时候，此刻，我们也只能前进吗？当我苦苦思索这个问题的时候，生活却给了我答案。小时候，家在农村。和很多孩子一样，条件比较艰苦。往往是背起书包去上学，放下书包就干活。平时倒没什么，最苦的“双抢”，这边刚刚“抢收”完毕，那边就开始“抢插”，持续一个月高强度的劳动，让人的腰都直不起来。“双抢”正值酷暑，太阳当空直射，热浪滚滚而来，酷似汗蒸的感觉。打稻子的时候，谷穗扬起的灰尘连同一阵阵热风灌进脖子，痒痒的，一天下来，脖子红一块紫一块。插秧的时候，一不留神手指硌到石头上，瞬间像触电一般疼痛，次数多了，手指头也破了，母亲只好用一个布袋帮我包扎伤口，然后继续劳动。有时候，脚也会莫名其妙地痛，原来是一条蚂蟥钻进了小腿……为了摆脱这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我拼命读书，毫不夸张地说，那时读书的动力大多来自这种逃离农村的愿望。从小学到高中，我成绩一直都不错，当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如释重负，终于可以摆脱“双抢”的梦魇了。对于一个农家孩子来说，考上大学也就意味着跳出“农门”，毕业后便可以分配工作。那时，我曾天真地幻想，考上大学，我就不用努力了。大一的时候，我也确实过了一段轻松的生活。没有了高考的压力，也没有父母的唠叨，我开始放飞自我。但是，不到半年，我却有一种“失重”的感觉，没有目标，整天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浑浑噩噩，消磨时光。于是，我决定让自己充实起来，搞自考、当班干、忙社团、写文章……忙得像个陀螺一样。一段时间后，我不再空虚。但长时间超负荷运转，我整天紧张兮兮，后来甚至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医生建议我休息一段时间。在家休养的日子，我才发现，原来考上大学并不意味着可以停止奋斗了。如果大学不毕业，照样没有工作，那么，等到大学毕业，是不是会轻松一些呢？终于到了毕业的那一天，毫无意外的，我回到家乡成了一名初中教师，担任一个班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带着“天之骄子”的荣耀，我想凭着自己的一腔热情，凭着大学学到的知识，当个初一的班主任应该绰绰有余。但是，现实很快给我上了残酷的一课，一个学期下来，我们班除了英语，全都是倒数第一，我所教的语文自然也未能幸免。原来，在西天取经的路上，我不是一个无所不能的斗战胜佛，而是一个功夫平平的无名小妖。现在看来，曾经的那些想法是多么幼稚！生活是一本大书，而我还刚刚翻开第一页，还有好多深奥的知识没有弄懂呢。要想轻松，等有一定的经验再说吧！流年辗转，逝者如川，不觉浮生过半，我由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成了一个神情疲惫中年人，一路耕耘、一路跋涉，我从乡下到县城，又由县城到省城；从当年的“小宇”变为“大宇”，又从“大宇”变成“老宇”，随着年龄和岁月一道增长的，除了教学经验，还有疲惫之感。是的，不上不下的年龄，不好不坏的身体，不尴不尬的处境，我是否可以歇一歇呢？我也确实这么做过，在那一次晋级之后，考虑实现更高的目标无望，我有一种“船到码头车到岸”的感觉，全身心都放松下来。除了日常的教学工作，我什么都不想做。以前的论文，不写了；以前的赛课，不参加了；以前的课题，不参与了，甚至连以前最喜欢的书，也不看了……这样，经过一个学期之后，汇总半年的成绩，我竟发现自己一无所有。那一刻，一种深深的失落涌上心头，这难道真的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吗？晋级难道就是一个老师奋斗的终点吗？目标是一个点，奋斗是一条线，如果人生只是为了这个点，而忽视了长长的那条线，一生是否过于苍白？又是否过于功利？换位思考，将心比心，如果我是一名学生，我是否愿意遇见这样一位老师？如果我是一名家长，我是否愿意把自己的孩子交给这样的老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反思之后，我又开始恢复以前的状态，该干什么干什么，该怎么干怎么干，生活再次变得丰盈而充实。原来，一个人奋斗的原因除了外在的压力，还有内在的动力，有时候，我们之所以奋斗，并不是为了实现外在的某种目标，而是为了内心的充实与安宁！现在，作为七十年代的中年人，左手是尚未成年的孩子，右手是古稀之年的父母，，身边是辛苦忙碌的伴侣，我只能左手牵着孩子，右手携着父母，走得慢慢地、稳稳地，因为我左手和右手牵起的，就是整个世界。我也终于发现，人生的每一阶段都有自己的责任和使命，人生就是一个不断奋斗的过程。没有一劳永逸，只有见招拆招。做不了骐骥，就做驽马；不能一跃十步，就只能不舍十驾。奋斗是浸透笑和泪的长途跋涉，是融汇苦与乐的持久攀登，是只有起点没有终点的漫漫长征！刘墉说：“你可以一辈子不登山，但你心中应该有那么一座山，它使你不断地向上爬，它使你看到自己前进的方向，它使你任何时刻一抬头，就有了希望。”而奋斗，就是靠近那座山最好的姿势！往期作品：
一封特殊的家书
常回家看看
回眸2021
我的暑假生活
那一次，我差点偷走孩子的梦想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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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亮，70后，宁乡人，中学语文教师，现供职于长沙高新区明德麓谷学校。爱好文学，喜欢习作，偶有文字见诸报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