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迦巴瓦神山被中国家地理誉为中国最美的山峰。我们从2020年至今,一共去过四次,春天的桃花节、初夏、初秋、冬天。在此拣选秋冬二季略叙一二。曾经心里和南迦巴瓦有一个“过不去的坎儿”,有人说南迦巴瓦的嫉妒心特别重,因为嫉妒旁边的弟弟加拉白垒又高又帅,就把弟弟的头砍下来,后来受到格萨尔王的教化,深感惭愧,从而不再轻易出现在人们眼前。后来发现藏族人中间流传的是另外一个故事:莲花生大师修建藏区第一座佛法僧具足的寺庙——桑耶寺的时候,说加拉白垒的峰头最适合用来做桑耶寺的顶。于是,几位修行高深的弟子就去把加拉白垒的头砍了下来。返回途中遇到一只爱妄语的乌鸦,说桑耶寺已经修建完成了,它刚刚参加竣工法会回来。弟子们听信了乌鸦的话,想想如果是这样,头就用不上了,于是把加拉白垒的头放在通往林芝的路上,至今可见。并不是南迦巴瓦的过患。南迦巴瓦主峰是格萨尔王长矛的矛尖,“南迦巴瓦”本身就是“刺向天空的长矛”之意。我显然更喜欢和相信这种说法,并且因此更加爱去南迦巴瓦了。上图:如同格萨尔王撕开大幕
十一,从拉萨到南迦巴瓦,一路上是最美的秋色,红叶、黄树、绿水、蓝天、白云,都是藏地寺庙最常见的色彩,碧玉般的河水伴随左右。大熊说:“一开始我想,为什么公路修得这么好,还挑选最美的风景修在水边。后来再想,不对啊,是因为河流在大山中间开辟出了河谷,所以公路就沿着河谷、按照水流的方向去修建,这样最省力。”我不由得感叹:“很多时候人就容易以为是因为自己特别厉害,所以取得了风景独好的成就,但是却忽略了背后托起自己的那条河流、那个平台。”
上图:过了林芝到南迦巴瓦路上会经过的佛掌沙丘
上图:一路上会有很多美丽的雪山,他们也都是神山,甚至会让你心生“这是不是南迦巴瓦”的疑惑,但肯定都不是,因为见到南迦巴瓦之后,你会笃定地知道:南迦巴瓦就是南迦巴瓦,和谁都不一样。
未来藏在迷雾之中,隔着距离,叫人看来胆怯。但当你踏足其中,就会云开雾散。在南迦巴瓦小住二日,面对神山野餐,一下子就换到了一个非常轻松世外桃源的环境。以前我们去国外玩,也会专门安排两三天在海边安住、完全休闲的时光,有了松赞,南迦巴瓦成了西藏一个很好的休闲调节之地。
上图:难得一见的一幕,很多松赞人也发了照片
上图:从松赞酒店出去有一条小路可以到江边,最近桥被冲毁,封闭中
上图:秘境小路
上图:松赞秘境的帐篷
上图:傍晚的南迦巴瓦
上图:清晨的南迦巴瓦
上图:清晨的南迦巴瓦
上图:清晨的村庄
元旦2022年第一天,在大昭寺门口大礼拜,为等身像贴金。然后就从拉萨开车到南迦巴瓦,过了林芝,遇到很多人,老老小小都出来转山。碰到来自米林村的一家,说好多天没有遇到这样的好日子,前一天还在下雪。周围所有的山都是神山,山坡上那个像酒店一样的建筑是正在重建的古老寺庙——越来越多的道场正在恢复生机。
第二天也是好日子——释迦牟尼佛节日和烟供火供吉祥日,醒来发现昨天为南迦巴瓦献上的枞叟出现了神奇的冰花,好像大树和龙猫精灵。而啤酒的冰花就完全不同。
古老师说:茶汤来自于树叶,所以结晶也是树和叶片的形态。啤酒来自于麦芽,所以是种子的颗粒分布。所有一切在神山面前都回归到最本源的状态。我们日常所接触的,可能表面显现看起来都很类似,但是实际上它们的本源不同,构成的微粒就不同,也正是因此,对我们身心的影响也就完全不同。我想,不光是液体饮品,所有的食物、书籍、音乐、朋友,我们听到、看到、思想的一切,其实都是不同的微粒和波,最终都会变成构建我们的一部分,并且与这个世界发生完全不同的连接。
清晨,南迦巴瓦一直跟我们岁月静好地在一起,我们泡了各种各样的好喝茶给南迦巴瓦,看着山上云卷云舒。但是大熊不让泡普洱,说:“老师说了,南迦巴瓦最爱普洱,得留着到关键时刻发挥作用。”快到中午,松赞忽然组织了一堆人面向雪山射箭,朋友从阳台跑进来:“他们向南迦巴瓦射箭!”话音未落,南迦巴瓦就回去了,一下子云特别厚。
不知道松赞怎么想起来搞了这么一个活动,前世是唐卡画家的朋友安慰道:“因为众生平等,人人都可以做格萨尔王。”这个解释又智慧又幽默,我释怀了。但是南迦巴瓦并没有,一直沉着脸,快到傍晚了,还是云很厚。一开始我希望把美景供养给上师,但是南迦巴瓦没有出来,我想:如果这种风景还供养,就耽误上师的时间了。大熊说:“现在试试老师的绝招!”于是我们给南迦巴瓦供普洱茶。大熊供茶,我静静坐在那里意念上师。南迦巴瓦就像梦幻一样从云层中显现出来,先露出了它的小嘴。而且从未有过的,时间特别长,特别金,特别魔幻。我不由自主地不停流眼泪。因为那一刻我忽然更明白了,上师自己根本不需要我们的供养,但是他一直慈悲地关照着我们,只要意念他,他就会给我们加持,就像观世音菩萨一样“观世间音声而来”。然后我更意识到,我们所经历过所有的师父、老师都是如此,所有的倾囊相授从来都不是为了回报,而是为了给予。于是,我在神山面前,感恩和回向给所有善知识,还有所有亲友、众生,南迦巴瓦就像表演大戏一样,一点点大幕徐徐拉开,把最好的一面呈现给这么多和我们在一起的人。
第二天,早晨八点多的南迦巴瓦,天还没有亮,我们刚一醒就跑去看昨天给南迦巴瓦献的茶示现了什么样的冰花作品。普洱最为神奇,居然有一个挥着手的清晰的笑脸!普洱长在临沧小黑江边上,又好像江边茶园上升起了一个笑脸太阳。而我觉得这是南迦巴瓦晚上悄悄地来看我们了,留下一个微笑的印记,表示“最爱喝普洱,我很满意”,然后挥手作别。这几个结晶,全都是它们的自然环境。在最纯净的地方,一切都还原了本来的样貌。(其实后来回北京我又试验过一次,户外的结晶非常混乱而且很脏。)早晨开车出发的时候,南迦巴瓦又在我们身边出现了,好像在给我们最后的拥抱。到了机场,云雾升起,接下来的几天,林芝地区要开始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