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终于轮到鹿鼎记中的真正第一高手——洪教主了。
洪教主的出场,毫无渊源,既不似九难神尼得到铁剑门木桑道长的真传,又不似神拳无敌归辛树是华山嫡传。在明末的碧血剑中毫无伏笔,到清初就出来这么一个大教。按照神龙教元老的回忆,这个教就是洪教主带着一群老弟兄创下来的。
然而没有渊源的神龙教,势力却非常巨大。武功透着邪门,不但九难知道,就连深宫中的太监海大富都知道。这一方面,似乎又有些大派的气度。
洪教主的武功卓绝,但真正动手不多。有参照的主要就是两次。第一次是在韦小宝刚上神龙岛时,遭遇青龙使许雪亭的叛乱:
教主“嗯”的一声,突然从椅上滑下,坐倒在地。青龙使大喜,抢上前去,蓦地里呼的一声,一物挟着一股猛烈之极的劲风,当胸飞来。青龙使右手短剑用力斩出,那物断为两截,原来便是洪教主从竹椅上抛下的靠手。他这一掷之劲非同小可,一段竹棍被斩断,上半截余势不衰,扑的一声,插入青龙使胸口,撞断了五六条肋骨,直没至肺。
……只见洪教主右手撑地,挣扎着要站起身,但右腿还没站直,双膝一软,倒地滚了几滚,摔得狼狈不堪。这一来,人人知道教主和自己一样,也已中毒,筋软肉痹。
青龙使许雪亭,在神龙教教主以下的众人里面,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明显在无根道人、陆高轩、张淡月、殷锦等人之上,大约跟胖头陀不相上下,也都是能力敌少林十八罗汉的人物。这样一个厉害人物,手持双剑,正面逼近,却被洪教主在已经中毒的情况下,用一根椅子扶手投掷出来,在而且许雪亭已经用剑斩断半截之后,还被另外半截戳成重伤,洪教主展现的功力实在极为厉害,只怕比射雕中的五绝秒杀七子还要迅速。
接下来洪教主跟人拆招,就要他等到最后退场时了。当时,在神龙教大势已去的情况下,洪教主身边只剩几个武艺高强的老弟兄,还在相互内讧。洪教主先是为了安抚人心,秒杀了阿谀奉承的黄龙使殷锦。接着在得知洪夫人怀孕的情况下,洪教主急火攻心,化身为杀戮机器,又一掌秒杀了陆高轩。接下来,洪教主以一人对许雪亭、胖头陀、无根道人和张淡月四大高手的围攻。
前面说过,鹿鼎记里面,围攻的威力是相当大的,九难一个人被六个喇嘛给困住。神龙教这四大高手,只怕任何一个都不比桑结喇嘛差多少,更是远胜桑杰的师弟。而且这几个人长期受到洪教主和夫人的欺压,可谓积怨已深。他们深知洪教主杀戮成性,自己刚才又服下了洪教主炼成的百涎丸,命难长久,所以四人是一心拼命,这种斗志下战斗力发挥相当恐怖的。
而洪教主被这样四个武艺、斗志、配合都无懈可击的高手欧围住,也只是不能速胜,整体还是占上风的。
洪教主武功高出四人甚远,若要单取其中一人性命,并不为难,但四人连环进击,杀得一人,自己难免受伤。斗得四十回合后,胸中一股愤懑难当之气渐渐平息下来,心神一定,出招更是得心应手,一双肉掌在四股兵刃的围攻中盘旋来去,丝毫不落下风,眼见张淡月左剑刺出时渐渐无力,心想这是对方最弱之处,由此着手,当可摧破强敌。
正激战得紧张时,洪夫人和韦小宝等人逃走,使得洪教主心神大乱:
突然之间,只听得洪教主大声叫道:“夫人,夫人!阿荃,阿荃!你……你到哪里去了?”呼声中充满着惊惶和焦虑,显是怕洪夫人弃他而去。
但洪夫人恍若不闻。洪教主又叫了几声,洪夫人始终不答。
显然,夫人的逃走让洪教主的战斗分心,导致他急于杀死四人,好去追回夫人来,因而露出破绽,被四大高手刺伤。然而即使在这种情况下,洪教主依然能逐一击杀对手。
最终的结果,四个人全部死在他的手下,而洪教主也身受重伤。在拼出最后一口力气去追杀夫人和韦小宝时,气绝身亡。
可以设想,如果不是心中被夫人的事情搞得乱成一团麻,导致失了分寸,最后正常的结果应该是洪教主以轻伤甚至无伤的代价,逐个全歼这四人。他的武功实在是高得可怕。
除此之外,洪教主创立的“英雄三招”也足以说明其是少有的武学奇才。一个武功低微的韦小宝,学了个半吊子之后,毛手毛脚地使出来,就能让二流高手毛东珠被制住。
此外,洪教主还有一项秘技,就是给章老三等人安排的阵法。韦小宝和天地会、沐王府的人第一次在庄家遭遇时,效果很是骇然:
忽听得滋滋连声,那老者已跳在一旁,两枝判官笔互相磨擦,他手下众人齐往他身后挤去,迅速之极的排成一个方阵。这些人只几个箭步,便各自站定了方位,十余人既不推拥,亦无碰撞,足见平日习练有素,在这件事上着实花过了不少功夫。
……这些人在这顷刻之间,竟然武功大进,钢刀砍来,短枪刺到,都比先前劲力加了数倍,如痴如狂,兵刃乱砍乱杀。不数合间,敖彪和刘一舟已被砍倒,跟着韦小宝、方怡、沐剑屏也都给一一打倒。……过不多时,吴立身和徐天川也先后受伤。那老者接连出指,点了各人身上要穴。
众汉子齐呼:“洪教主神通广大,寿与天齐,寿与天齐!”呼喊完毕,突然一齐坐倒,各人额头汗水有如泉涌,呼呼喘气,显得疲累不堪。这一战不到一盏茶时分便分胜败,这些人却如激斗了好几个时辰一般。
更早时候,陶宫娥也曾提到神龙教的秘法:
我师父说,神龙教所传的武功千变万化,固然厉害之极,更加难当的,是他们教里有许多咒语,临敌之时念将起来,能令对手心惊胆战,他们自己却越战越勇。太师父在镶蓝旗旗主府中盗经,和几个神龙教弟子激战,明明已占上风,其中一人口中念念有辞,太师父击出去的拳风掌力便越来越弱,终于小腹中掌,身受重伤。我师父当时在旁,亲眼得见。她说她奋勇要上前相助,但听了咒语之后,全身酸软,只想跪下来投降,竟然全无斗志。
这个秘术到底如何,鹿鼎记最后并没有揭晓,想来应该就是配合作战的阵法,加上洗脑造成的催眠术效果,说不定还有洪教主自己研发的兴奋剂。这种秘法只用在章老三这种三流教徒手中,五龙使级别的高手是用不上的。不过,能有这种迅速提升低水平部下武艺表现的能力,洪教主在武学应用方面的造诣也值得夸赞了。
整体而言,洪教主与九难、归辛树三人同列鹿鼎记中的绝顶高手,但他的实战无疑是最抢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