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荣幸，受“戏曲现代戏舞台创作高端论坛”组委会的委托，做今天下午时段的会议主持人。我来主持上半场，伊天夫教授主持下半场，并做论坛总结。首先，对各位专家在百忙中抽出时间参加会议并发表高屋建瓴的演讲表示感谢。
我们今天的话题，将围绕戏曲现代戏的创作研究从不同角度开展讨论。
在“现代戏、传统戏、新编古代戏三者并举”戏曲方针政策影响下，二十世纪中期以来的中国戏曲开始走上一种固定的发展范式。虽然我们一再强调中国戏曲艺术的发展既要尊重民族艺术的独特性和民族惯常的审美心理，又要反映现代人的精神需求和审美趣味，但事实上，我们现在的戏曲舞台，除了传统经典剧目，无论是新编历史戏还是戏曲现代戏，这其中包括剧本结构、导演理念、舞美设计、演出空间，甚至是音乐处理，都被笼罩在“国际化”或者说“国际性”的框架之内。退一步说，即便是传统经典剧目，也都无一不是在标准剧场里的镜框式舞台中演出。
越剧《梁山伯与祝英台》 1954年
昆曲《十五贯》 1956年
京剧《白毛女》 1958年
京剧《沙家浜》 1965年
京剧《龙江颂》 1972年
川剧《四川好人》 1987年
京剧《曹操与杨修》 1988年
吕剧《苦菜花》 1996年
戏曲艺术要想在西方的艺术裹挟中走出自己的路子，必须寻找其他民族所不具有的、建立在传统基础上的美学和技术上的优势，再与现代性的戏剧理念两相结合，才能达成优势互补。站在舞台美术的角度来说，如何能够在当代艺术潮流和设计思维影响下寻求民族文化传统的有益基因，这是当今设计师们在频繁实践过程中思考的主要话题。如果横向观察其他艺术领域，就不难看出现代性的转化。比如延绵数千年的中国山水画，发展到20世纪四五十年代，画家们就开始主动、自觉地迎接外来文化的影响。宗其香首创用水墨技法表现夜景，表现江河湖海；蒋兆和用笔墨和宣纸，借鉴素描画法塑造现实题材的人物，等等。这些创新实践极大地推动了当代中国画的进步。我想这对中国戏曲舞台美术也应该带来一些启示。
京剧《廉吏于成龙》 2002年
《1699·桃花扇》 2006年
交响·京剧·多媒体音乐剧场《白娘子·爱情四季》 2009年
淮剧《小镇》 2014年
越剧《枫叶如花》 2018年
沪剧《敦煌女儿》 2018年
湖南花鼓戏《蔡坤山耕田》 2018年
从艺术属性上看，舞台美术不是独立的艺术表现形式，而是汇集多种视听元素于一身的综合性艺术门类。舞台美术具有独特的视听语言，发展过程像一条源源不断的河流，也是一个环环相扣的链条，每个时期的艺术特点都是政治、经济和社会文化的缩影，共同形成一个完整的时代“审美场”。所以，不能孤立地对舞台美术进行纯粹性的寻根，而是应从艺术审美的角度切入，在政治、经济和文化的立体构架中思考舞台美术的源与流。尊崇传统，赞美古典，但更需要自我现代化，用这个时代的视听语汇，表达当时代的思想情感。这一点，对戏曲现代戏的创作尤为重要。
今天，在疫情的困扰下，我们通过线上交流的方式探讨“戏曲现代戏”的话题。可以想见，此时此刻有许多生活与工作场景都是在虚拟空间中进行的，互联网已经成为我们这个时代无法迴避的视听工具和载体，而且从思维方式上根本改变了既有的范式。我们要以平等的姿态观望戏曲的传统与当下。古人没有当今的科技成果，比如互联网、移动终端等等。或许，一直笼罩在“国际化”镜框式舞台框架之下的当代戏曲，是时候在表演空间和观演关系上发生一些改变了。
黄梅戏《不朽的骄阳》 2021年
河南曲剧《鲁镇》 2021年
粤剧《白蛇传·情》 2021年
京剧《大刀王五》 2022年
我认为，相对而言，在当代戏曲舞台上的诸多行当中，舞台美术领域之发展走的要更先进些。他们比较重视在自觉回望传统的基础上强调三个视野，即“当代视野”、“国际视野”和“科技视野”。当然，这里要再三强调：推崇当代艺术精神并不意味着忽视传统——当代审美意识是传统的延续。所以说这次学术交流活动具有划时代的历史意义，之所以能起广泛关注，就是因为它比较全面真实地反映了当下最现实的戏曲舞台的生存状貌。通过这个窗口，我们可以透视今日中国戏曲舞台与社会变革的内在关联。
以上，是一点儿个人浅见，求教于各位。算是一个开场白。下面有请各位按照名单顺序逐一发言，畅说欲言。但由于时间所限，希望大家发言的时候，提纲携领，每人15分钟，会后我们会用其他方式，把大家的完整讲稿向社会分享。
谢谢各位！
中国舞台美术学会学（第八、九届）会长
2022年4月22日于上海戏剧学院
注：本文是为上海戏剧学院现代戏曲研究中心2022年4月23-24日举办的“戏曲现代戏舞台创作高端论坛”撰写的主持词稿。为2020年度国家社科基金艺术学重大项目“新中国舞台美术发展研究”（批准号：20ZD22）阶段性成果。
编辑：六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