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影像事实”的发生学与媒介哲学追问
虞 吉
西南大学新闻传媒学院教授
秦 可
西南大学新闻传媒学院博士研究生
内容提要丨Abstract
面对数字技术、D梯技术全面取代传统摄影术所造成的本体论和知识体系危机,应对之策只能是基于媒介哲学认知的重构。重回媒介特质的历时性审视引发了对“影像”介质的质疑。而“弃影存像”实施“像上建构”的理性主张,则开启了具有本土历史资源的知识智慧的学理路径。沿此路径而行,在“像”上重建数字影像事实的阐释理论与知识体系的大厦,就不再是所谓现象学与经验论体感范畴的“硬转”。
In the face of the ontological and epistemological crisis of caused by the total replacement of traditional photography by digital technology and D-ladder technology, the response can only be based on the reconstruction of media philosophy cognition. Returning to a historical examination of media qualities prompts a questioning of the medium of “image”. The rational proposition of “abandoning film and keeping the image” and implementing “construction on the image” paves a theoretical path of intellectual wisdom with local historical resources. Along this path, the reconstruction of the interpretation theory and knowledge system of digital image facts on the “image” is no longer merely the so-called “hard turn” of phenomenology and empiricism.
关键词丨Keywords
本体论危机 像 像化叙述 弃影存像
ontological crisis, image, image narrative, abandoning film and keeping the image
一、学科危机与理论惶惑
自20世纪70年代中后期,乔治·卢卡斯《星球大战》和斯皮尔伯格《大白鲨》将尚处于初级阶段的CG(电脑图形图像技术)引入电影制作,到2000年乔治·卢卡斯在《星战前传·克隆人的进攻》的拍摄制作中全面弃用摄影机与胶片,采用数字摄录与硬盘存储;再到VR、AR、MR以及AI生成、虚拟制片的技术演进,数字技术支撑的影像“生成—展示”平台,在赋予影视作为人类艺术形式与大众娱乐样式再度繁荣兴盛的同时,也导致了原有知识体系的瓦解与转型。至今为止,这是摆在作为学科门类的影视学、影像传播学面前的最大挑战。理性地看,危机的产生是传统影像媒介的技术基础—摄影术被数字技术釜底抽薪所造成的结果。这一抽离使人类历经近百年光阴建构起来的影像知识体系摇摇欲坠。
面对这一危机,国内外学界从不同侧面加以关注,美国南加州大学、上海大学的孙绍谊在《多样性与学科“危机”:转型中的电影研究》一文中就从“消失的研究客体”“电影研究的身份危机”“重新定义电影研究的几种努力”几个方面阐述了相关问题;[1](P3)福建师大的颜纯钧则在《影像:仿真时代的美学》中侧重于技术的历史嬗变,指出其拟像归宿的必然;[2]斯蒂芬·普林斯在《真实的谎言:知觉现实主义、数码影像与电影理论》里论及指涉虚构与感知真实的建构性关联;[3]而华东师范大学的王峰在《影像造就事实:虚拟现实中的身体感》一文中将虚拟现实中表面与深度的直接同一指认为新的影像本体论。[4]
综合来看,影视学所面临的问题不仅涉及自身的现象流变,也涉及旁兴的新媒体、视觉文化、视听传播等泛媒介文化研究领域的影响。而在《电影艺术》2015年第3期有关“电影本体论研究”专题集中刊发的五篇论文,都不约而同地弃离了从媒介规定性探究电影本体的视角,转而将“影院性”“国家政治性”“移动性”“意向性”等“泛征指标”指认为新的电影本体。正像孙绍谊、郑涵在《数字新媒体时代的社会、文化与艺术转型》一文中评价的,此类研究的众声喧哗正裹挟与模糊着影视学科(及其相关)问题的边界。[5]
二、影或像,介质选择与发生学逆推
影像一词的直接含义是光影投射的成像。中国电影学人对此最初的解释,可见于《游戏报》1897年9月5日登载的《观美国影戏记》、瘦鹃刊发于《申报》1919年6月20日的《影戏话》、程步高刊发于《野语杂志》1925年第1期的《中国影戏考源》。最为详尽的,则是程树仁1927年编撰的《中华影业年鉴》所载的《中华影业史》,该文在“小引”之后,主干部分就是“影戏造意始于中国考”[6](P1),引高承《事物纪原》所载史实:“故老相承言,影戏之原出汉武帝,李夫人之亡,齐人少翁言能致其魂,上念夫人甚,无已,仍使致之,少翁夜为方帷,张灯烛,使帝他坐,自帷中望之,仿佛夫人像也,盖不得就视之,由是世间有影戏。”[6](P1)程树仁和当时学人的考据,在时下似乎已成定论,在中国电影博物馆的展陈和多种版本《中国电影史》的史述中都有呈现。
实际上,从方法论的角度考查,这一考据就是一种发生学逆推。将“光和影”作为电影介质的决定性要素,是这一发生学“逆推”主要的探知路径。这一路径也是既有电影理论和美学所遵从的惯常性途径。其认知选择的实体是(依赖胶片感光成像的)摄影术。在有关于此的众多研究文献中,法国电影理论家安德烈·巴赞的《摄影影像的本体论》,是最为有名的经典阐释文献。[7]巴赞沿人类造型艺术史反向逆推,梳理出从木乃伊、小雕像、肖像画到摄影术的进化流程,并将“人类征服时间战胜死亡”的“木乃伊情结”,阐释为深在的历史动力学机制,摄影术因其机器保障,自动生成的被摄物与其成像之间的“同一性”(索引性),被指认为影像的本体。这便是纪实性在巴赞的手中,继而衍生成为“电影纪实美学理论”(体系)的学理轨迹。在摄影术作为成像的唯一技术手段的阶段,从“光与影”出发的认知建构,因其技术流程的实体规定性保障,而获得了知识体系与理论阐释的自足。但是随着技术流程的变化,这一自足已趋裂解。因此,放弃“光与影”的认知立场,直接关注于“像”,便是解决问题的起点。
“像”(通“象”)是个十分古老的文字符号,在甲骨文中就已存在。其含义单一,指大象这种动物。但是,甲骨文中还有另一个“相”,字形从木、从目,意为看、审视。二者音通,释为象者象也。[8](P1065)在汉文字发展成熟和广泛的语用过程中,“象”的含义逐渐丰富。《尚书》之中就有“乃审厥象,俾以形旁求天下”,指外貌。《老子》之中有“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指道之表像。
图1 “象”
图2 “相”
图片来自徐中舒《甲骨文字典》
最为突出的当数《易传》。属于《易传》的《系辞》就说:“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而拟诸形容,象其物宜,是故谓之象。象也者,像也。”易像之八卦“天、地、水、火、风、雷、山、泽”便是取自自然界的八个元像。两两相配成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一万一千五百二十策。所谓爻者,“言乎变者也”。也就是变化了的“像”,用以阐释不同的物事。在此之间,“观物取象,立象以尽意”的过程,就是择像、运像、释像、延像、以像之缀结而为叙述阐释的过程。夏锦乾在《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研究需要新的维度》一文中指出:“完整的中国传统文化必然包含它的源头文化的维度,而且这不是可有可无可增可减的一维。从今天的眼光看,一种文化所具备的基本特征与气质,在它的早期源头处就已经孕育,并对以后的发展有着深刻的决定性的影响。”[9]而中华文化的源头活水正是李泽厚所指认的“巫史文明”。巫性是巫文化的本质属性。“巫性的一系列重要观念都与史前原始部落“政—巫”合一的社会结构有直接的联系。概而言之,它是以其权力意志与实用理性为核心内容,以原始的‘时’‘位’意识为时空观,以‘像’思维为基本的思维方式的一整套体系。”这即是说,在语言文字(符号)之前,像就是思维的介质并诉诸思维运作与社会活动。
像作为人眼(视网膜透镜组结构)的感知产物,在遥远的上古已然知识化,系统化了。只不过那个“像”还不是介质化了的像,更由于当时所处的文字文化主导阶段,像便与文学创作过程相扭结,成其为创作论中以比喻、象征为典型作用的修辞手段。清人章学诚在《文史通义·易教下》中就说:“易之像也,诗之兴也,变化而不可方物矣。……象之所包广矣,非徒《易》而已,六艺莫不兼之,盖道体之将形而未显者也。雎鸠之于好逑,樛木之于贞淑,甚而熊蛇之于男女,象之通于诗也。……歌协阴阳,舞分文武,以至磬念封缰,鼙思将帅,象之通于乐也。……易象虽包六艺,与诗之比兴,尤为表里。……易象通于诗之比兴。”像在文学(艺术)创作中广泛深入的运用,以至于在古代文论的范畴内,生成了功能独特的“意像美学”。
其实在介质属性方面,因其共同具有“展示”的属性,比之于文,像与画(图)有着更为直接的亲近性。由于上古时期,像只是“内象”,而非介质实体性的“像”,“内象”的外化形式往往被表现为刻画、雕塑、雕刻一类形式。一直以来在概念表述之中,“画像”“图像”甚至成为一个固定的词组被广泛地使用。然而在本质的层面上,并却不能达成“图”“画”“像”一体的认知指认。
查阅《甲骨文字典》就能发现,王国维谓为“疑为古画字”[8](P319)的字形构成,明显是以手执“笔”(刻划之器)凿记之意的象形,这与“相”(通“像”)“从木、从目”所表达的“看”“省视也”[8](P364)有着完全不同的认识和意指。有关这一问题,法国当代艺术史评论家R·巴斯隆,曾在《论绘画符号学的诗学来源》一文中特别指出:“绘画与画家行为的关联比其世界观更紧密,与他的手的关联比与他的眼睛的关联更密切。那么他的绘画精神多在于手,少在于眼。”
图3 图片来自徐中舒《甲骨文字典》
完全可以这么说,远在上古时期,人们的感知经验(及其归纳),已经对像不同于画(图)的本质有了独到的体认,并在造字为文的过程里完整地显露了出来。像不同于画(图)的最根本之处,在于它是人眼视网膜透镜组同一性感知所生成的表像。虽然在漫长的文明进程中,像并无介质实体性的支撑,却有着属性分明的“感知质性”。
三、弃影存像,像上重建的规划
直至公元1822年,法国军人、发明家尼埃普斯(Joseph Nicéphore Nièpce)将印刷用的沥青涂抹于金属板上,置于暗箱,经过长达14小时曝光,终于获得人类第一张照片—《餐桌》。(在摄影史上,一般认为尼埃普斯在1826年,经过8小时曝光并保留下来的《鸽子棚》,是全世界首张照片。在此采用1822年之说,是因为1822年尼埃普斯已经解决了摄影术与洗印技术的主要问题。)而另一位发明家,法国画家达盖尔则以更稳定清晰的“银版法”,将摄影术制成的照片,变为了风靡一时的昂贵时尚。[10](PP3-4)摄影术的发明和照片广泛进入人们的社会生活,在人类媒介史、思想史和艺术史上,引发了颠覆性的震动。德国著名文论家瓦尔特·本雅明(Walter Benjamin),就在其所著《摄影小史》中感叹:“最精密的技术能够赋予它所再现的东西一种神秘的功能,在我们看来,这种功能是一幅画成的像所永远无法具有的。”“那些相片从现实中摄取光韵,就像从一艘下沉的船只上抽出淡水一样。”“而光韵是一种非同寻常的时空层,是遥远的东西绝无仅有地作出的无法再贴近的显现。”“在图像中,独一无二性和持续有效性是紧密相连的,而在图像的复制中,可重复性和短暂的有效性紧紧相随,将对象从其外壳撬出,对光韵进行肢解表明了这样一种感知的出现,这种感知是如此地指向世界上一切相同的东西,以至它凭借复制在独一无二中也看到了与他物的相同。”[11](P29,P31)本雅明的感叹,更多是对照相术的机器复制功能、对原有绘画艺术独一无二性价值(亦即艺术价值)颠覆的震惊。这一震惊放置于数字(成像)技术取代摄影术的后世流程,显然也有着同样的“惊悚效应”。
人类在拥有了实体性的影像介质之后,影像与原物之间对应的,高度逼真的形似性(即同一性或索引性),被指认为最根本的媒介属性。在此基础之上,“展示性”“同时呈现性”“自明性”“单义确指性”“提升可塑性”则从“空间构成”“意义表现”等不同维度,构成了与影像相关的属性系统和知识谱系。而1895年,活动摄影术的发明运用,对对象运动过程的逼真再现,又衍生出“活动影像性”和电影“工业—艺术”这一大门类。数字技术的出现,摈弃了光与影烛刻成像的流程,转而瞄向的正是“感知质性”。固此“影像性”被“像性”取代;“活动影像性”被“动像性”取代。在“像”的概念范畴内人类历时拥有的“像媒矩阵”可描述为:
可以这样说:“像性”“动像性”是像媒介的本质共性,这一共性,从发生学和现实媒介状况两个向度的认知,使我们清晰地看到,像性、动像性是主体视(听)觉判断上对“同一性”“共显性”与“自明”“确指”“单义”多重属性的统合性指征;是人眼(视觉器官)联动大脑思维、判断,在光感经验,形廊、层次明暗、方位,框内关系,表意造型等视听向度,分辨率程度上的质感经验判断(感知质性)的确认。(其像质的有效指认区间应是在人眼、人耳视听辨析度的正、负极限范围之内。)就此而论,传统电影理论以巴赞的“摄影影像的本体论”为代表的理论言说,就只是建基于摄影术“光、化学、机械”成像系统的,阶段性自足的理论建构。[7](P1)而在有关像的新的理论表述中,不管是实摄还是虚拟,像性、动像性作为像介质最直接和鲜明的辨识标记,在近两百年的影像文化的历时累叠中,已然普遍经验化了。而且这种经验化外溢的可塑性还在日益增强,其程度甚至跨越了“同一性”(“索引性”)规定本身,扩散到了“共显性”(或者说“展示性”)领域。自20世纪80至90年代至今,大量真人影像与卡通影像在同一文本内,共同进行的混搭叙事演绎,获得广泛的接受效应和高额票房的事实,就是绝好的明证。
更进一步说,在交流与叙述(表现)层面,像有其独特的语言学资质。在人类的现实生活中,类属不同,形态各异的像、动像(文本)都在以不同的传播方式,实现着单向或交互的传播交流。但是“像的语言”,显然不能用传统语言学(以天然语言为主要对象)的理论范式和指标体系加以衡量和总结。如果说以天然语言为代表的“抽象化语言”是“一度语言”的话,像语言便是一种“二度语言”,它既具有(早期人类文明过程中就具备的)原初亲近性和普遍经验性,同时又是人类在完成高度进化后,(依赖科学技术)才拥有的实体语言介质。它没有“双层分节”(能指、所指的区分),没有“音位”“音素”的锁定,没有词义定型,没有约定性确指,没有类如字典、词典一类的固定符码集成,甚至没有成型的句法、语法系统。但它有逼真显现中强大的“移入性”和“寄生性”机制,在展示之中,就将已有(各种类型的)语言成果据为己有。就此而言,像、动像语流是框定之中开放的语言系统,它以元在的中性化面目,将能收罗到的语言表述和文化内容,围砌于像的文本性建构。这一过程,也是表现内容整体像质化的过程。经由这一像质化,而获得了像、动像的语言性再生与文本化组构。
正是基于“一度语言”高度文明化所砌就的坚实台基,作为“二度语言”的“像”的语言学资质,才得以激发出更为强大和广泛的语用性功能,除常规电影、电视、网载视屏之外,从医学影像、生产控制影像、商场、社区、城市管理监控影像到楼宇电视、车载、机载电视、智能手机视频,像种类繁多的“广播系统”与“窄播系统”犹如人体的毛细血管,被建构到人类社会文化生活的肌体之中。
与像的语言学资质和语用性功效紧密相关的,另一个迁延性概念是“像叙述”。所谓“像叙述”,是指用像作为语言介质实施表意交流活动(过程)的概括。在数字技术手段已全面打通了影像、视像、GI视象间的阻碍,瓦解了传统电影、电视、网传拟像文本的区隔,改变了原有的观看方式(消费方式)之后,以“像叙述”这一概念进行的知识统合,显然具有明确的针对性和巨大的包容性,避免了因“对象飘移”和“身份危机”所造成的理论尴尬。在既有的传统知识体系中,以电影、电视、GI视像文本切分的知识区隔,在“像叙述”的统合中,成为“像叙述”的某种历史性和现实性存在,而从整体上看,从“像”到“像叙述”的拟定,是由“本体到现象”学理逻辑清晰的归口,针对不同类别的像文本,我们可以实施各不相同的“像叙述”解析。
在文学或文字、文章学中,叙述与描写、议论、抒情、说明被归为表现手法(表达方式)之列,只是一个次级范畴。而对于像,动像连缀所生成的“无人称的语言形态”(克·麦茨用以描述影像语言叙述的说法)而言,叙述显然能够升格出来,充当整个依赖框定内的展示及其线性流程(所完成的),像化语言事实的指称。而且“像叙述”的拟定,在知识体系的介面上完成新的建构的同时,并不会弃置传统电影、电视研究已有成果;“像叙述”体系的相关知识性填充,从镜头、镜语形式、镜语层次,镜语段落,镜语形态、叙事视点、叙事结构、叙事推进、叙事效果、展示造型、主题表现到主要手段—蒙太奇、长镜头构成了与既有研究成果(或主要知识点),连续迁延的知识环链。而且还可以根据认知需求的变化,进行相对性聚焦。比如有关镜语系统就可划分为(摄影)“棚内系统”“棚外系统”“虚拟演播系统”“GI后期系统”等。
相应在历史与理论知识部分,同样也可以吸纳与修缮既有的知识体系,形成总体归口明确的“像与像叙述”的知识系统:
结语 混同亦或划界:研究视域与阐释创新
面临知识转型的巨大变局,传统电影、电视研究、摄影研究、视听传播研究这些孤立区隔的研究,大有被例如“视觉文化研究”这样笼统的文化研究形式裹挟、淹没的态势。然而正像尼古拉斯·米尔佐夫(Nicholas Mirzoeff)在《视觉文化导论》中所说:“视觉文化是一种策略,而不是一门学科。它是一种流动的阐释结构,旨在理解个人以及群体对视觉媒体的反映。它依据其所提出或试图提出的问题来获得界定。”[12](P5)这说明,视觉文化研究并不能遮盖或弃置具有完整、自足内构(历时与共时)的“像”的知识体系的建构。
而且,在我们看来,从“像”到“像化叙述”的知识体系的重新阐释和拟定,既是知识转型的当下,着眼于传统影像研究面临的困境,力求保全其知识体系的完整性与连贯性的有益尝试,又是受到新世纪以来“新时代运动”所倡导的对异教知识、非科学和逻辑知识体系的重新审视,谋求新时代全面知识更新理念的启发所驱动的理论探究。[13](PP43-44)
在中华民族的文明历史进程中,像伴生于上古的巫性智慧,并进入思维过程,形成思维方式,造就阐释系统,而在“文字—印刷”文化主宰的数千年历程中,又发育出涵盖整个思想史与文艺史系统的“像构”与“像用”的历史。这既是中华的文化遗产与资源,也是面对今天视听传媒转型理论困局的“求解锁钥”,亦是新的视听传媒理论,本土性创生历史性契机掌持的大胆谋求。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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