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回鄉偶記
本文刊登於本報第20期C4創作版
一個稀疏平常的早上,我收拾行李、關好門窗,踏上了回鄉的路。得益於科技日新月異的發展,從珠海轉到廣州只需要半個小時。從一輛高鐵,到另一輛高鐵。車票也從“C”變成“G”,一眨眼,車上的三個小時猶如我短暫的童年,不知不覺的就到了行程的重點──長沙。坐了幾站地鐵,從現在坐到過去。長沙火車站改造的新聞歷歷在目,如今在眼前的時間沖刷的“舊車站”。乘上了“K”子輩的火車,熟悉的場景,不熟悉的人,望著窗外,隨處可見的摩天大樓一眨眼就溜走了,鋼筋混凝土的森林也漸變成了大片綠野,不同於高鐵上的風景,這裏沒有信號,沒有時不時出現的8層高樓,也看不見通體銀白的路燈,只有黃昏下的炊烟裊裊和幾個小時的顛簸。
到站了,我從山那頭到了山的這頭,“有沒有搭車的”、“摩托車、摩托車”等熟悉的吆喝聲把我拉回了現實。幾年過去了,火車站門口還是那些熟悉的陌生人,還是那些飽經風霜的面孔。早些年政府給家裏分配了安置小區,小時候的水泥平房早也消失不見,兒時玩耍的地方建上了工廠。鞋子染上了黃泥,衣衫粘上了灰塵,按著導航的路綫走,我心裏冒出了一個疑問,老師跟我們說她所嚮往的田園風光、農村生活爲什麽相比只有綠化、色彩單調的城市,更加的陰沉呢?
現在的房子在曾經的房子的對面,那是三排如出一轍的5層水泥樓,只有被風化的外立面,大相徑庭地漏出水泥的原色。走上樓梯,面對緊閉的家門卻也漏出片刻的遲疑。打開家門,帶著自己的生澀與扭捏,面帶微笑的與家裏長輩們打趣寒暄,帶著行李打開一年未住人房間,塵土擁著陰凉的空氣撲面。
樓裏家家戶戶都通了天然氣,不過鄉下人家還是偏愛柴火,樓下擴建了個小棚,柴燒得格外旺,乾枯的雜草帶著不知名的木材燃燒,菜有著城市沒有的味道,大米飯格外香甜。飯後,小朋友們開始玩鬧了起來,各種擦炮、烟火棒、摔炮……小朋友玩累了,到了大人們的環節:煙花亮滿天,爆竹斷人眠,殘屑紅得鮮艶,處處賀新年。
又是清晨,隨長輩趕集,我看不到山東、東北大集的熱鬧,也沒看到各地大集的人山人海,只有十幾名老人還堅持著各式的店鋪:超市、士多店、早餐店、剪髮店、衣服鋪等等,印象裏的人山人海仿佛只是幻覺,路邊的留守兒童幸福小學把我拉回了現實,我問家裏長輩,在山裏這麽不方便,去市里的醫院最快都要半小時,鎮裏也沒什麽人,那爲什麽不都去市里住呢?他說:山在那裏,便是有人去住的。
下午,香火燃出縷縷烟,紙錢灰燼揚上天,從大人到小孩,從小孩到大人,對著增增增爺爺奶奶拜拜,我也不例外。聽說別的地方有對著活人跪拜的習俗,還好我這沒有。與此同時,我見到了村裏的“收村人”,初見他的印象說實話,甚是惡劣。嗓門大聲,有點瘋癲,跟他說話也不理人,直到我知道他是“守村人”。回過頭來看,他是那麽的單純,搬木頭、點爆竹、端飯菜總能見到他;村裏上下的紅白喜事、大事小事都有他幫忙;他不論金錢、不論權利,只要一口飯吃、一口烟抽,他是一個純粹的人,一個心善的人,一個痴呆的人。
家鄉雖說是所謂:群山環繞空氣清冽,落日餘輝璀璨星河盡收眼簾。反過來說,是沒有外賣蚊蟲繁多,除了星光黑燈瞎火啥也沒有,不過一天也就這麽過了。每天就吃飯、打游戲、各處拜年、上山祭祖,多的事兒消閑。就這樣一天兩天三天四天,又迎來了不知多少次離別,把掀開的床罩再蓋回,房門落鎖,再見又是明年。坐上高鐵,回到了大都市,回想這次回鄉,仿佛就像是一場荒誕的夢。
作者簡介
朱燁榮,中國澳門人,老家在湖南長沙,現澳門培正中學高三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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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陳子明
編排 | 雲曦
審核 | 柒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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