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阳创巴仁波切:我们开始真正的禅修不为达到任何目标,不存在“我要达成”的想法
我们来到“修”。首先我们有了理论,之后是沉思,现在是三摩地的禅定。“修”的第一阶段是问自己:“我是谁?”虽然这并不是一个真正的问题,事实上,它是一句陈述,因为“我是谁?”本身就包含了答案。问题不在于从“我”开始然后去成就什么,而是直接从主题切入。换句话说,我们开始真正的禅修不为达到任何目标,不存在“我要达成”的想法。因为一个不知道“我是谁?”的人,根本无从由“我”开始,而甚至可以越过那一点开始学习。
剩下的就是由主题起步,由“什么是?”开始,但那并不真正是“我是”。如此,我们直接就走到了那个——直接走到了那“是”。这听起来可能有些隐晦、神秘,但因这些语句已经被许多人非常广泛地使用了,所以我们必须将它与我们自身相连以澄清其意义。最重要的是,不要以“我”、“我要达成”来设想,因为没有谁要去达成什么:我们甚至还没抓住重点,所以不用急着为将来做任何准备。
在西藏有一则关于一个小偷的故事。
有一天,他偷了一大袋麦谷并颇为自鸣得意,他将那袋谷子吊挂在睡床上方的天花板上,他认为那样很安全,因为没有老鼠或其他动物吃得到谷子。
不过,有一只机灵的老鼠却找出一条可以爬过去的路;这个时候,小偷心里正在盘算着:“好,我要把这袋麦粒卖给某个人,也许就卖给隔壁的邻居,然后就可以得到些银币,之后,我又可以买别的东西再卖掉赚上一笔。如果我继续买卖下去,不久就可以发财了,到时候我就可娶一房媳妇成家,不久我就能有个儿子了。不错,我会有个儿子!但该给他取个什么名字好呢……?”这时,月亮刚好升起,他看见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他床上:“有了,我要叫他达瓦(Dawa,藏文的月亮)。”正当那一刹那,老鼠咬断了吊着麦谷袋的绳子,袋子掉落到小偷身上将他砸死了。
同理,既然我们还没有儿子,而我们连“我是谁?”都不清楚,就不应该去探究这类幻想的细节——我们不应以冀求回报的心开始,不该存有努力去追求与试图要达成什么的想法。你可能会觉得:既然没有固定的目标,也没有要达成什么,那不是很无聊吗?岂不像是在漂泊游荡吗?不过,那也正是重点所在。
一般来说,我们做事都是为了要达成什么,做事前从来没有不先想:“因为……”“我要去度假,因为我想轻松一下,我须要休息。”“我要做某件事,因为我想那会有趣。”因此,每一个行动、我们踏出去的每一步,莫不受到自我的制约——受到那甚至未经查证的“我”的虚幻概念的制约,每件事都围绕著它建构、每件事都始于“因为”。
全无目的的禅修听起来或许很无趣,但事实是我们没有足够的勇气去做、去试它一下;不过,我们一不定得鼓起勇气来。既然我们有兴趣,想要继续走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同时开始很多题目,而只须限定一个题目做真正深入彻底的探讨,以期做到尽善尽美。这听起来或许并不有趣、或许不会时时令你感觉兴奋,不过,兴奋并不是唯一要获得的,我们也同时须要增进安忍。你必须愿意冒这个险,而这要借助你的意志力。
你必须不惧未知勇往直前,如果你真的往前走了一点点,你会发现:不以想“因为”、不以想“我将有所成就”做为开始,不仅只是活在未来,这确实是可行的。我们不应该对未来虚构各种幻境,用来作为我们的动力以及鼓励自己的泉源,而应该试着真正去体会当下这一刻。意思是说:只有不受我们处理情境的正常方式的任何制约,禅修才能产生效用。
修习禅定必须直截了当,没有期望或裁判,也完全不以未来为设想——跳进去即是,头也不回地跳进去,就依照方法开始而没有第二个念头。方法当然有很多种,端视个人的性情来加以选择,因此并没有通用的方法可以提供给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