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回族自治区石嘴山市惠农区雁窝池汉墓发掘简报
【摘要】雁窝池墓地,位于宁夏回族自治区石嘴山市惠农区燕子墩乡雁窝池村西南。为配合乌玛高速惠农段的建设,2022年宁夏回族自治区文物考古研究所在此清理了5座汉代砖室墓,出土陶、石、铜、铁等各类遗物60余件,为了解惠农以及石嘴山地区两汉时期的丧葬习俗提供了新的材料。
【关键词】雁窝池村 汉墓 两汉时期 墓葬习俗
※[基金项目]本文为宁夏回族自治区科学技术厅“宁夏古代人类与动物骨骼考古新方法的应用示范研究”(项目编号:2020BFG02008)和宁夏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宁夏考古出土文物XRD信号智能化解析新方法研究”(项目编号:2021AAC03438)的阶段性成果。
雁窝池墓地位于宁夏回族自治区石嘴山市惠农区燕子墩乡雁窝池村西南的耕地中。耕地因早年平田整地地势高低不平,村民多种植玉米和苜蓿。西侧紧邻贺兰山,乌玛高速(乌海至玛沁高速公路)从墓地穿行而过(图一)。
2022年乌玛高速惠农段在进行施工时发现了1座汉代砖室墓,经勘探后发现施工路段内存在有5座砖室墓,宁夏回族自治区文物考古研究所于2022年4月至5月对该墓地进行了发掘清理(图二),5座砖室墓均为汉代墓葬,此外还清理出羊骨坑1座,年代不详。现对5座墓葬情况简报如下。
羊骨坑
一、墓葬形制
墓葬原有封土,20世纪60年代还可以看到部分墓葬的封土,后平田整地逐渐推平。墓地整体位于贺兰山洪积扇上,土壤含沙量较大,墓葬开口层位之上有一层厚0.4~1.2米不等的砂石层,包含有较多大小不一的砾石。墓葬所处的层位多为细沙和黄土混合,含沙量较大,直立性较差。
5座墓葬均为带墓道的土圹砖室墓,除M2为竖穴墓道外,其余4座均为带斜坡墓道。M1形制较大,顶部采用双层子母砖劵顶,墓室内发现有一棺一椁,人骨2具,其余墓室均较小,顶层单层子母砖劵顶,单人葬。M4未被盗扰,M2因顶部被破坏,无法判别是否被盗,其余3座墓葬均曾被盗。墓葬整体南北向,墓室位于北侧,背靠贺兰山,人骨头部朝向南侧。
M1位于墓地的东北侧,西距M2约140米。由墓道、封门和墓室组成,墓向347°。因墓道施工,南侧并未完全清理。已清理部分墓葬全长7.9米(图三)。
图三 M1平、剖面图
1.陶罐(M1∶1) 2.牛骨
墓道 位于墓室的南侧,上部在施工时已被破坏。残存墓道为斜坡状,残长3.7、宽0.70~0.84、残深0.9~2.1米。墓道填土为灰白色,是细沙和黄土的混合物。墓道前端邻近墓室处发现有一盗洞,盗洞上部较小,下部较大,盗洞口部长2.26、宽1.52米,盗洞南侧边缘散落有较多的砖块。
封门 位于墓道前端,紧邻墓室,被盗扰破坏。封门残存10层,宽0.9、进深0.15米。因施工破坏加之盗洞损毁,部分砖已经移位,残高0.57米,封门砖下侧有0.04米的红胶泥垫土层(图四,1)。均为长条形方砖平铺而成,砖长36、宽15、厚5~6厘米。封门前侧放置有少量的牛肋骨、肩胛骨以及脊椎,是否在原地出土还是从墓室内盗扰尚不能确定。
图四 M1封门、墓室南壁、后壁正立面图
墓室 为竖穴土圹砖室劵顶墓,顶部及墓室底部已经被施工破坏了一部分。土圹长4.2、宽2.18、残深2.1米。墓室内长3.6、宽1.46、高1.48米。墓室底部用长条形砖横铺,墓室东西两壁和后壁均在底部铺砖之上向上垒砌,东西两壁第一至第八层,第十层至十三层为平面两条长条形砖平铺,长身朝外,第九层为长条砖丁头朝外铺砌,东西两侧均从第十四层开始用子母砖起劵,最高层为左右两边各自的三十层。第十七层、第二十层、第二十三层为子母砖宽面朝向墓室,其余均为窄面朝向墓室。墓室顶部劵砖为双层子母砖。子母砖榫头朝向墓道,卯口朝向墓室后壁,仅余两列完整劵顶。子母砖长37.5~39、宽15~15.6、厚5~7厘米。墓室左右两壁铺砖直至南侧墓圹,南壁整体位于两侧铺砖范围之内,铺砌方式为一横两丁平铺垒砌,残高0.8米。由下向上数第一层自东向西第三块砖西侧丁头朝向墓室,竖置。第二层东侧第四块砖为子母砖,榫头朝向墓室(图四,2)。因顶部被施工破坏,墓室南墙整体向南侧偏移,封门也随之向南侧偏移。墓室后壁为二十二层长条砖和子母砖横铺,错缝垒砌。下宽1.46、高1.48、进深0.3米(图四,3)。墓室内发现一棺一椁。木椁东侧痕迹可见,长1.98、残高0.2米,西侧边界不清,很有可能和棺的西壁紧贴在一起无法分开。木棺位于木椁内,长1.86、宽0.58、残高0.2米。棺内发现有人骨2具,部分人骨从底部已经穿过棺的东壁,深入到椁室之内,应是水浸后棺木浮动所致。棺椁外侧墓室的北壁处散落有少量的人脚趾骨,另外墓葬内的人骨比较散乱,无法辨析葬式,应是和盗扰有关。墓室内陶罐除M1∶1基本完整且放在原位外,其余陶罐均因施工残碎移位。
M4位于发掘区中部,东邻M2,西邻M3,被羊骨坑打破。由墓道、封门和墓室组成,全长6.37米,墓向308°(图五)。
图五 M4平、剖面图
1、2、4-6.陶罐(M4∶1、2、4、5、6) 3.陶灶(M4∶3) 7.带盖陶罐(M4∶7) 8.铜钱(M4∶8) 9.石砚(M4∶9) 10.漆盒(M4∶10)
M4墓室劵顶
墓道 位于墓室南侧,为竖穴斜坡墓道。墓道口部长3.26、宽0.74~0.78米;底长2.72、深1.08~1.5米。墓道填土灰白色,有别于周边红色沙石土。
封门 位于墓道前侧,整体砌于墓室底部铺砖之上,共13层,顶部略呈弧形。宽0.78、高0.98、进深0.41米。第一至第五层多为长条砖平铺垒砌,丁头和丁身朝向墓道,第六层为长条砖长身朝向墓道平铺,第十层为子母砖竖向铺砌,榫头朝向墓道,第十一至第十三层为子母砖平铺。从第六层开始,在封门的西侧开始出现竖向铺砖(图六,1)。
图六 M4封门、后壁正立面图
墓室 位于墓道北侧,先挖置竖穴土圹,然后在墓室底部用长条砖错缝横铺。墓室东西两壁和后壁均在墓室底砖之上垒砌。墓圹上部口长2.52、宽0.78、深1.58米,墓圹底部长3.2、宽1.14米。墓室长3.1、宽0.8、高0.8米。墓室土圹和墓道之间有一宽0.4、高1.08米的拱形土洞,墓室劵顶将其填充,整体纳入墓室范围。墓室左右两壁用长条砖错缝平铺,第一至第六层用长条砖错缝平铺,第十层开始用子母砖起劵拱顶,至第十八层时为拱顶最高处,墓室高0.8米,墓室南北共有7列劵顶砖。墓室东西两壁和后壁连接处相互交错垒砌。后壁用长条砖错缝垒砌而成,共14层,高1.01、墓室内下宽0.8、进深0.165米(图六,2)。墓室长条砖长35~37.8、宽15~16.5、厚6.3~6.6厘米;子母砖长42、宽17、厚5~6.5厘米。墓室内发现木棺1具。清理时仅余痕迹,棺长2.08、宽0.62、厚0.04、残高0.42米。棺内清理出人骨1具,仰身直肢葬,身长1.46米。棺上放置有一带盖陶罐,其内有五铢及羊髌骨。
M2 位于墓地的南侧,西侧为M3和M4。由墓道、封门和墓室组成,全长5.38米,墓向348°。墓葬整体因为早年平田整地被破坏,劵顶仅余中间两列(图七)。
图七 M2平、剖面图
1.陶灶(M2∶1) 2.陶鐎斗(M2∶2)
墓道 位于墓室和封门的南侧,为竖穴墓道,整体呈长条状,墓道长2.04、宽0.62~0.86、深0.7米。
封门 位于墓室和墓道之间,残存10层砖,宽0.68、残高0.66、进深0.41米。封门整体用子母砖横铺垒砌,榫头或者卯口朝向墓道,仅有上部东西两侧用子母砖竖向摆砌(图八,1)。
图八 M2封门、头箱墙、后壁正立面图
墓室 为竖穴土圹砖室劵顶墓,先挖竖穴土圹,而后在墓底铺砖,最后在墓底砖之上铺砌左右及后壁。墓圹长3.34、宽1.2、残深0.96米。墓室长3.04、宽0.88、高0.84米。墓室东西两壁和墓室后壁砖交叉垒砌,东西两壁第一至第九层用长条砖错缝垒砌,长身朝向墓室,第十层开始用子母砖起劵,自东侧起第十八层,西侧起第十九层为劵顶最高处。后壁残存11层,为长条形砖错缝垒砌而成,宽0.88、残高0.75米(图八,3)。墓室前端距离封门0.5米处有用子母砖垒砌的一堵小墙,与封门之间形成类似头箱的空间。其最下层为垫土,垫土内有少量山羊骨骼,包括肩胛骨、肱骨、胸椎和肋骨。第二层为子母砖长条状摆放,第三层和第四层为子母砖横向平铺。宽0.88、高0.34、进深0.39米(图八,2)。墓室内未发现棺木痕迹,发现有散乱人骨1具。四肢躯干整体位于墓室后侧,似经人为有意堆放在一起,头盖骨位于墓室前端,怀疑为二次葬。
二、出土遗物
雁窝池汉墓共出土遗物60件,按材质可以分为陶器、石器、铜器、铁器、漆木器五类,此外还收集墓砖7块,在墓地周边采集陶罐和石斧各1件,现分别介绍如下。
(一)陶器
32件,主要器型为壶、罐、灯、灶。
壶 7件。均为泥质灰陶,盘口,根据颈部和腹部形态可以分为四型。
A型 2件。盘口,方唇,束颈,下腹微鼓,假圈足,平底。M1∶5,上腹有数道弦纹及竖向刻划纹,颈部及下腹有轮制形成的弦纹痕迹,罐底包裹住腹部下侧,似为制作完成后用多余泥条包裹住罐底下侧用于加固。口径9.5、底径9.5、高16厘米(图九,3)。M1∶6,器身有较多的刻划戳印,颈部及下腹有轮制形成的弦纹。口径10、底径11、高17.5厘米(图九,4)。
图九 雁窝池汉墓出土陶器
1. B型壶(M4∶5) 2. 小口直腹罐(M4∶1) 3、4.A型壶(M1∶5、M1∶6)5. C型壶(M4∶6) 6. Db型壶(M3∶2) 7、8.Da型壶(M3∶3、M4∶4)9、10、11.矮颈罐(M3∶4、M4∶2、M1∶1) 12、13、14.扁腹罐(M1∶3、M1∶2、M1∶4)15.侈口束颈罐(M3∶1) 16.带盖陶罐-罐(M4∶7-1) 17.带盖陶罐-盖(M4∶7-2)18.陶灯(M3∶9)
B型 1件。M4∶5,盘口,方唇,束颈,上腹微鼓,下腹斜直,平底。器身素面,上腹有轮制形成的弦纹,下腹有修整时形成的刮削痕迹。口径8、底径8、高15.2厘米(图九,1)。
C型 1件。M4∶6,盘口,方唇,束颈,上腹微鼓,下腹斜直,平底。器身素面有轮制形成的弦纹。器身有较多的白色斑块,似为烧制时火候不均形成,器身有数道刻划纹。口径11.5、底径9.5、高18.5厘米(图九,5)。
D型 3件。根据腹部大小,又可分为两个亚型。
Da型 2件。腹部较小。盘口,方唇,束颈,上腹微鼓,下腹斜直,平底。M3∶3,口径10.5、底径9.8、高19.6厘米(图九,7)。M4∶4,下腹近底部有刻划纹,罐底有切割形成的凸棱。口径11、底径8.5∶8.8、高20厘米(图九,8)。
Db型 1件。腹部较鼓。盘口,尖圆唇,颈部稍长,鼓腹,假圈足,平底。腹部有数道凹弦纹,器身有轮制形成的弦纹痕迹。M3∶2,口径10.2、底径11、高19.4厘米(图九,6)。
小口直腹罐 1件。M4∶1,泥质灰陶,直口,方唇,上腹较弧,下腹近直,平底。底部有切割时形成的凸棱,腹部有两道刻划纹,器身有轮制形成的弦纹。口径6.8、底径12、高15厘米(图九,2)。
侈口束颈罐 1件。M3∶1,泥质灰陶。侈口,卷沿,圆唇,束颈,上腹微鼓,平底。器身腹部有数道凹弦纹,器身有轮制形成的弦纹痕迹。口径11、底径9、高16厘米(图九,15)。
矮颈罐 3件。泥质灰陶,卷沿,方唇,束颈,圆腹,下腹斜直,平底。M1∶1,素面。器身有轮制形成的弦纹。口径12、底径15、高29.5厘米(图九,11)。M3∶4,器身有轮制形成的弦纹,上腹有两组四道凹弦纹,在弦纹之内有波浪状纹饰。口径11.8、底径17.4、高27.4厘米(图九,9)。M4∶2,上腹有数道弦纹,下腹素面,口径11.4、底径18.5、高28厘米(图九,10)。
扁腹罐 3件。泥质灰陶。侈口,圆唇,矮颈,鼓腹,平底稍内凹。罐底有取罐坯形成的弦纹。M1∶2,上腹磨光,下腹素面,颈部有轮制形成的弦纹,口径12、底径12、高15厘米(图九,13)。M1∶4,上腹磨光,下腹素面,器身通体有轮制形成的弦纹。残高17厘米(图九,14)。M1∶3,口部残缺,下腹有刮削形成的弦纹,内壁有轮制形成的弦纹。底径12、残高14厘米(图九,12)。
带盖陶罐 1组2件,泥质灰陶。M4∶7-1,直口,方唇,矮颈,鼓腹,假圈足,平底。器身通体磨光,可见有轮制形成的弦纹,罐底有一圈凹槽,内侧有轮制形成的同心圆。口径13.2、底径12、高16.2厘米(图九,16)。器盖1件,M4∶7-2,圆盖状,顶部有一圆形抓手。通体素面,顶部磨光,器身有轮制形成的弦纹。口径18、高8厘米(图九,17)。
陶灯 1件。M3∶9,泥质灰陶。整体似陶豆状,上部内凹呈盘状,器身中空,有一圆形穿孔,平底。灯盏内有红色残留物。口径8.8、底径9、高11.4厘米(图九,18)。
鐎斗 1件。M2∶2,泥质灰陶。下端为圆盘,侧边有一鸟首状扳手。器底有轮制形成的同心圆。口径7、底径4、高1.5厘米(图一〇,4)。
陶灶 3组13件。根据灶眼可以分为两型。
A型 两孔灶,1组6件。泥质灰(红)陶。M4∶3-1,陶灶整体呈马蹄形,灶身顶面前端有两个灶眼,后端有一烟孔,灶身正前端有一长方形火门。灶身侧边下部有竖向绳纹。长23、宽20、高8厘米(图一〇,9)。陶釜2件,M4∶3-5,敛口,尖唇,腹部较尖,平底,素面。口径4.2、底径3.6、高3厘米(图一〇,13)。M4∶3-6,敛口,圆唇,尖腹,底残缺。素面。口径4.2厘米(图一〇,14)。陶盆2件,侈口,小斜沿,圆唇,颈部有一周凹槽,下腹斜直,平底。素面。M4∶3-2,口径9.3、底径3.8、高3.5厘米(图一〇,10)。M4∶3-3,口径10、底径3.5、高3.5厘米(图一〇,11)。陶甑1件,M4∶3-4,泥质红陶。胎质夹生,易碎。平底,底部有8个小孔。口径9、底径3.4、高4.5厘米(图一〇,12)。
B型 三孔灶 2组7件。M2∶1,1组3件。M2∶1-1,陶灶,泥质灰陶。宽马蹄形,灶身有3个小釜,呈品字形排列,尾端有一烟孔,灶面之上有勺、叉、钩、案等纹饰,前侧有网格状纹饰,灶面前侧立面有一长条形火门。长22.5、宽21.4、高7厘米(图一〇,1)。陶盆1件,M2∶1-2,泥质红陶。近直口,小平沿,圆唇,弧直腹,平底。器表有轮制形成的弦纹,胎质夹生,易碎。口径8、底径4、高3.5厘米(图一〇,2)。陶甑1件,M2∶1-3,泥质红陶。侈口,卷沿,圆唇,弧腹,平底,底部有7个小孔。口径7.5、底径2.2、高4.5厘米(图一〇,3)。M3∶5,1组4件,M3∶5-1,陶灶,泥质灰陶。马蹄形,灶身有3个小釜,呈品字形排列,尾端有一烟孔,灶面之上有勺等图案纹饰,前侧有网格状纹饰,灶面前侧立面有一长条形火门,灶身侧面均有竖向绳纹。长23.2、宽17.8、高7厘米(图一〇,5)。陶盆1件,M3∶5-3,泥质红陶。侈口,斜沿,尖圆唇,弧直腹,平底。口径8.8、底径4、高3.5厘米(图一〇,7)。陶锅1件,M3∶5-2,泥质灰陶。侈口,小平沿,尖唇,斜直腹,平底。口径8.3、底径2.5、高5厘米(图一〇,6)。陶甑1件,M3∶5-4,泥质红陶。口沿残损,斜直腹,平底,底部有9个小孔。底径3、残高4厘米(图一〇,8)。
(二)石器
2组4件,均为石砚。形制相同,均由砚板和砚石组成。
砚板,2件。为长条形青色沙岩。正面较为光滑,残留有墨痕,背面较粗糙。器身表面沾附有红色漆皮。M3∶6-1,长11.4、宽5.3、厚0.8厘米(图一〇,17);M4∶9-1,长10.6、宽4.8、厚0.7厘米(图一〇,19)。
砚石,2件。青灰色沙岩。上圆下方。M3∶6-2,下侧可见墨痕,器表残留少量红色漆皮痕迹。直径3.1厘米,下侧边长3.1厘米(图一〇,18);M4∶9-2,下侧可见研墨形成的痕迹。直径2.9、下侧边长2.9厘米(图一〇,20)。
(三)铜器
22件。主要有盖弓帽、铺首和铜钱。
盖弓帽 1件。M3∶10,整体呈柱状,头部呈蘑菇状,器身中空,侧边有一圆孔。器身缠绕有纺织品。通长4.5厘米(图一〇,15)。
铺首 4件。出土时依附在漆木器(M4∶10)上。
钱币 17枚。主要有栔刀和五铢两类。
栔刀 1枚。M3∶7-1,有钱无刀身。穿左右两侧有篆书“栔刀”二字。郭径27.8、钱径23.4、穿宽6.2、郭宽1.9、郭厚2.9、肉厚2.35毫米,重7.05克(图一一,1)。
五铢 16枚。部分铜钱有穿上一横以及穿下半星的标记。五字中间两笔有少量的书写较直,多数略带弯曲,部分五字上侧左右出头;铢字金字边为三角状,朱字多为折角,仅有1件(M4∶8-2)稍带弧度(图一一,14)。M3∶7-9,郭径25.4、钱径21.7、穿宽9.4、郭宽1.1、郭厚1.52、肉厚1.03毫米,重3.6克(图一一,9);M4∶8-2,郭径25.4、钱径22.8、穿宽10.1、郭宽1.9、郭厚1.99、肉厚1.59毫米,重3.43克(图一一,14)。
(四) 铁器
仅出土铁削1件。M3∶9,残损。器表残存有漆木鞘,前端鞘珌清晰可见。红色漆底,其上绘制有少量的黑色纹饰。残长18、宽1.8、厚0.8厘米,鞘珌长3厘米(图一〇,16)。
(五)漆木器
仅漆盒 1件。M4∶10,出土时已经腐朽,仅余形状。表面残存有少量的漆皮,器身发现有4个兽面铺首。器身整体长26、宽11、高10厘米。漆木器及铺首尚在修复中,漆盒内物品尚不可知。
(六)青砖
墓葬均为砖室墓,收集各类砖7块。
榫卯砖 2件。青灰色,整体呈长条状,前端有榫头,后端有卯口。M1∶7,长37.5、宽15.6、厚5.2~6.9厘米(图一二,1)。M5∶2,长39、宽17.2、厚5.4~6厘米(图一二,5)。
图一二 雁窝池汉墓出土青砖
1、5榫卯砖(M1∶7、M5∶2) 2-4.长条砖(M4∶12、M4∶11、M5∶1)
长条砖 3件。青灰色,整体呈长条状。M4∶11,长37.8、宽16.5、厚6.3厘米(图一二,3)。M4∶12,长35.4、宽15、厚6.6厘米(图一二,2)。M5∶1,长34.5、宽16.5、厚5.7厘米(图一二,4)。
印纹砖 2件。均为榫卯砖,砖身上印有狗爪印。M3∶11,卯端残损。残长29.2、宽15厘米,砖身有狗爪印2个,其中左上较为完整,长9.5、宽8.3厘米,右下较为残缺,残长4、残宽5厘米(图一三,1;图一四)。M4∶13,榫端残损。残长15、宽16.5厘米。砖身有相互叠压的狗爪印2个。共残长9、残宽7厘米(图一三,2;图一五)。
图一四 印纹砖(M3∶11)
图一五 印纹砖(M4∶13)
(七)周边采集遗物
陶罐 1件。采集于雁窝池墓地南侧约16公里的大武口沟口。2022SD采∶1,泥质灰陶,侈口,圆唇,束颈,鼓腹,平底。口径12.8、腹径21.8、底径11.8、高18厘米(图一〇,22)。
石斧 1件。采集于墓地南侧水渠边的地表,2022SY采∶1,青灰色。尾端残,器表磨光,前端有双面刃部。残长9.5、宽5.5、厚2厘米(图一〇,21)。
三、结语
雁窝池墓地清理的5座墓葬彼此相距较远,表明当时此处地广人稀,埋葬时地表有封土或其它类似的显著特征,所以不存在墓葬之间的打破关系。埋葬时有一定的规划,墓葬年代应该相同或相近。
5座墓葬均为砖室墓应和当地所处环境有关,墓地所处位置为贺兰山冲积扇平原,含沙量极大,土壤直立性较差,土洞墓在本地并不适用,容易坍塌,而砖室墓则完全适应了这种沙土环境。
除M1墓室较大,葬有两人外,其余墓室均面积较小,仅容一棺,为小型墓葬。随葬器物以未被盗扰的M4来看,以陶罐为主,铜、石等类别较少。用以垒砌墓室的榫卯砖和长条砖尺寸不一,表明此次发掘的汉墓规格不高,雁窝池墓地应为平民墓地。但M3、M4中均出土有石砚,并且在石砚的表面都发现有红色漆皮残留,石砚或有专门用来盛装的漆木器,在洛阳烧沟汉墓59A中曾发现有石砚存放于木盒的情况①。这种高比例出土的石砚表明这群人或有其他的身份。
银川以北地区在1972年配合基本建设时在贺兰暖泉清理过砖室墓、土坑墓6座,除土坑墓外,还有前、后两室和三室墓,个别墓中隐约可见壁画的残迹②。出土遗物有绿釉陶罐、灶、奁、壶、井、仓、车马饰件、弩机、矛、五铢等③。墓葬规格和随葬器物级别明显比雁窝池汉墓高,这应和其靠近汉代的廉县县城有关。《汉书·地理志》卷二十八下载:廉,卑移山在西北,莽曰西河亭。廉县城址在今平罗县崇岗镇暖泉村南,雁窝池墓地距其45公里。根据雁窝池墓地发掘时和当地村民的了解情况看,在墓地附近30万平方米的范围内,都零星分布有砖室墓,墓地规模较大,表明当时周边应该有相应规模的人群或聚落存在。《水经注》卷三:“河水又东北迳廉县故城东”。表明黄河位于廉县故城的东侧,即今天贺兰暖泉的东侧,银川北部的黄河一直在向东侧摆动,直到21世纪才以人工的力量约束其不再东西摆动,汉代时黄河应该在更靠近贺兰山的位置,黄河和贺兰山之间的区域应是南北向交流的通道,在大武口沟口附近发现有汉代陶罐、榫卯砖、长条砖证实了这一观点。
出土的小口直腹罐同吴忠韩桥汉墓M16∶20④相近(西汉晚期),矮颈罐在灵武横城汉墓⑤、盐池宛记沟汉墓⑥、吴忠韩桥汉墓⑦、张家场汉墓⑧具有类似器型;盘口壶和磴口地区沙金套海(M13∶5)、纳林套海(M45∶21)⑨、乌海三坝汉墓(M3∶4、5、6)⑩形制相同;扁腹罐同昭潭东汉前期汉墓M1∶4形制相同⑪ 。墓葬内出土铜钱多为五铢,五字多较瘦长,部分五字上侧一横左右出头,朱字头多方折,少量圆折,五铢钱文与烧沟汉墓的Ⅱ型五铢相同⑫ ,加之M3中出土有王莽时期的栔刀,表明墓葬的年代应为西汉晚期至东汉初年。M5虽未出土可断代的陶器或铜钱,但是其墓葬形制与其余一致,应是同时期墓葬。
在雁窝池汉墓还采集1件石斧,但是并未发现有新石器时代的陶片,虽然贺兰山半山以及山脚下都曾发现有新石器遗址,并且采集到较多的石器和部分陶片,但是其石器均为刮削器、尖状器等细小石器,并未有石斧这类大型器物,表明石斧年代或和新石器时代无关,应是汉代或其他历史时期在此生活的居民所用。
雁窝池汉墓出土器物兼具银川平原和内蒙古乌海地区的特征,表现出文化的交流融合趋势。器物以陶器为主,其它器类较少,除M5外,其余墓葬均随葬有牛、羊骨,或和边地游牧、畜牧经济盛行有关。墓主人的骨骼显示其为古中原类型,表明其应是中原地区到此的戍边或者移民人群。
盐池张家场古城曾经出土有栔刀五百的陶钱范⑬,内蒙古鄂尔多斯杭锦旗发现有新莽时期的铸钱作坊⑭,廉县虽未发现有新莽时期的钱币,但改其名为西河亭,这都表明了新莽政权继承了西汉对河套地区的统治。
雁窝池汉墓是宁夏已发掘的最北侧的汉墓群,扩展了宁夏地区汉代墓葬的分布范围。为了解惠农以及石嘴山地区两汉时期的丧葬习俗提供了新的材料,对研究宁夏和内蒙地区的文化交流也具有重要意义。
领队:王晓阳
发掘人员:王晓阳 王静竹 候富任 王凯 王硕 张文涛
绘图:沈刚 王静竹
拓片:姚尧
拍照:王静竹
执笔:王晓阳 王静竹
注释:
①⑫洛阳区考古发掘队:《洛阳烧沟汉墓》,科学出版社,1959年。
②宁夏回族自治区文化厅等编印:《文物普查资料汇编》(内部资料),1986年。
③国家文物局主编:《中国文物地图集—宁夏回族自治区分册》,文物出版社,2010。
④⑦宁夏文物考古研究所等:《吴忠市韩桥汉墓发掘简报》,《宁夏考古文集》,宁夏人民出版社,1996年。
⑤宁夏文物考古研究所:《灵武横城汉墓发掘简报》,《宁夏考古文集》,宁夏人民出版社,1996年。
⑥宁夏文物考古研究所等:《盐池县宛记沟汉墓发掘简报》,《宁夏考古文集》,宁夏人民出版社,1996年。
⑧宁夏文物考古研究所等:《宁夏盐池张家场汉墓》,《文物》1988年5期。
⑨⑪蒋璐:《北方地区汉墓的考古学研究》,浙江大学出版社,2016年。
⑩内蒙古自治区文物考古研究所、乌海市博物馆:《乌海市三坝汉墓群发掘简报》,《草原文物》2021年1期。
⑬耿志强:《盐池张家场古城址调查》,《中国国家博物馆馆刊》2013年4期。
⑭连吉林:《内蒙古杭锦旗发现西汉至新莽时期铸钱作坊遗址》,《中国钱币》2014年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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