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大多数有海外留学经历的人都会发现,如果总结一下周围各个国籍留学生的英语水平,中国留学生的英语水平,总体上不说最差,但也肯定是倒数的。我们可以经常性地在网上看到,很多海归被国内网民诟病其糟糕的英语水平,那么,中国留学生的英语为什么这么差呢?
和所有随便聊的文章一样,我这篇文章也不打算给个完善的答案,就聊一下自己最近的思考。我这篇文章想要讨论的第一个观点,简单来说就是:正是因为很多人有“留学生的英语水平应该更好”这种期待,所以才导致了中国留学生的英语水平如此之差。如果你对这个观点感到困惑,可以听我接下来慢慢唠。
很多人,包括我自己,在没出国前都会有一个基本的认知误区:认为语言这个东西只要有个环境就可以了,要学英语,把你丢到一个说英语的国家就可以了。我们在互联网和新闻中看到了太多太多这样的案例,某些没有受过任何英语教育的人,在年轻的时候漂泊海外,最后锻炼出了一口很好的英语。这种种的案例导致我们有了一种“只要有环境,英语学习就会很顺利简单”的错觉,但实际如何呢?
我自己在国外累积生活了快三年了,从最初只能用英语完成基本的日常沟通,到现在能够使用英语完全进行所有生活与工作事项。我的个人经验是,如果谁告诉你,他在英语环境下随随便便,自然而然地就将自己的英语水平提高到了可以工作和生活的水平,那么要么他的英语水平实际上很差,要么就是他在装逼。
事实上,对于绝大多数正常走完国内本科教育,以及相应的英语学习路线,并完成托福/雅思考试出国的中国留学生来说,到达海外的英语学习完全不是一件顺水推舟的事情——如果你想在出国后继续提高英语水平,相比于你在学校里为了学习英语而付出的努力,你在国外付出的努力往往是只多不少。
如果我们把完全无障碍地在国外生活工作的英语水平量化为10分,那么很多人出国时的英语水平可能只有3-6分。但是很多留学生由于存在“环境能够大大加持英语学习”这样错误的幻想,所以往往会在出国以后受到现实沉重的打击:我都出国来了,我的英语应该飞速提升啊!为什么我的英语还是那么差,完全找不到提升的办法,是不是我就不适合学习英语?我就是个英语方面的蠢材?我相信很多留学生和我一样,都经历过这样的挣扎与自我怀疑。我自己花了大概半年多的时间才完全迈出这种自我怀疑(在我之前已经在国外生活过一年的前提下)。那么你可以想象,对于很多出国一年多念书的留学生,倘若他们也陷入了这种自我怀疑,那么可能还没开始真正地走出来好好提高英语,留学生活就已经结束了……
所以,留学生并不见得英语就应该更好,而正是因为有“留学生英语应该更好”这种错觉和期待,才导致了很多留学生在海外的英语学习起步阶段就面临了巨大的心理危机,陷入一种无法正视现实的尴尬状态。而我在前面就已经提到过,即使你有良好的心态,出国以后的英语学习也仍然是前所未有的困难的。那么假如你现在还有负面的心理状态加持,无异于顶着精神障碍进行高强度学习,你的学习成绩不下降就不错了,怎么还能指望提升呢?
简单地说,即使在英语的环境下,英语的学习也绝对不是一件一帆风顺的事情。真正提升过自己英语水平的人都知道,我们的英语教育有多差:假若我们只是凭借应试教育培养出来的那点英语能力,那么无论我们的高考英语成绩or托福/雅思成绩多出色,到国外生活后都会发现那是远远不够的。
如果每一个留学生都能够在出国前就早早地建立这个心态,那么他在出国后就比较容易以一种平常心,以及贴近事实的认知去提升自己的英语水平。他首先清楚地意识到虽然自己学了十几年英语,并且在雅思/托福中获得了不错的分数,但是自己的英语水平是远远不够的,他需要在大多数时候硬逼自己去学习英语,去进步,去接受现实的拷打与羞辱;同时,他会在英语环境中深刻地意识到,自己过去所建立的绝大多数的英语学习模式与方法可能都是错误的,不高效的。他会抱着终身学习的心态,不断地试错,最终寻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并且能够充分利用英语环境的,提升英语的方法……只有这样,英语环境的加持才会有效,个体的英语水平才会稳步提升。
所以,英语环境对于英语学习的加持是有很多前置条件的,而对大多数人来说,去布置这些前置条件就已经需要花上大量的时间了,更不要说真正地开始提高。在我看来,英语很公平,它不像数学,垂青特定的具有“数感”的群体,但它也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十分轻易地就在后天习得与掌握它。现在回想起来,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除了数学方面的学习,花我时间最多的活动就是英语的提升与思考。在欧陆生活的两年里,我平均每天至少都要花四小时以上去高强度地说英语,用英语,以及思考如何更好地学习英语(排除用英语学习专业课,阅读文献这类活动)。从时间的角度来看,这绝对是一件极其奢侈的事情。
我现在再把我开头的观点重新挂一遍,起到点题的作用,也帮助大家能够更好地理解我的观点:正是很多人有“留学生的英语水平应该更好”这种期待,所以才导致了中国留学生的英语水平如此之差!英语提升并没有太多的捷径,一个人在国内学习英语,付出3分,收获3分,跑到国外后,并不能够让他付出3分,收获更多。事实可能正好相反,他在最初付出了3分,却连1分都收获不到。环境的加持在最初的阶段,可能只是能够逼迫他不停地付出,比如付出15分,收获5分,从而保证自己的英语水平提升比国内更多(因为国内的环境不会让人有英语学习的紧迫感)。反之,很多留学生在最开始就在“高付出”的挑战面前败下阵来,那自然而然地,他们的英语还没一个在国内脚踏实地学的人好的现象,也就不足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