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椰菜君《闭蛙是不是一定要上班挣钱》一文,颇让小五感慨。小五曾在孩子诊断半年后,在朋友圈写下这样的感悟:
“世界自闭症日,被各大媒体刷屏。看了一天特稿,没有一篇特稿指出,自闭症患者需要的不是干预,不是训练,不是机构,而是家庭的陪伴,日常的生活。我们是否有一张网接住那些无法前行的人,而不是所有人都必须赶上那趟列车。”
在这条古旧的朋友圈下,小五发现了老友DS的留言。当年小五的孩子确诊,身为1/4圈内人的DS亦曾帮过小五,于是向其约稿,他很快给了小五两篇日记,是DS为其老同学——HJ,一个阿斯伯格症儿童的父亲——所写。
DS日记 2020年X月X日 礼拜X
(“爸爸“指DS,”你“指DS的女儿)
礼拜一,爸爸去了老同学HJ家里。他的孩子患有阿斯伯格综合征,也就是自闭症的一种。
你刚进幼儿园,老师也以为你是自闭症,还叫我们带你到医院检查。查下来幸好不是,是语言发育迟缓。虽然如此,但有很多行为表现,是跟自闭症相近的。
跟HJ聊天,他俨然已成了一名哲学家。孩子的特殊性,让他对教育,对人性有了很多独立的思考,不再是我们人云亦云的那种说教。
他讲到教育。他说,教育首先就是要教人适应社会,要学习很多行为准则。怎么教呢?就是斩断人的欲望。你想要吃,家长告诉你不能吃,除非先洗手。于是你记住了要洗手才能吃东西。
可是自闭症的孩子,他的自我很弱,欲望很低,甚至对自己的身体都自我感知很弱,不觉得这幅皮囊有什么需要(就好像你天生就不太怕疼,自闭症儿童很多对痛感迟钝),所以很难教。如果硬来,逼着他洗手,然后给他吃东西。可是吃到嘴里,他又不觉得饿,于是他就不能理解吃东西和洗手到底有什么联系。
“佛家说,缘起性空。”HJ跟我解释,“这是佛教追求的最高境界,可是自闭症的孩子一开始就达到了。因为性空,所以无欲无求。无欲则刚嘛,所以你对他的任何教育,包括责罚,都是无效的。”
“我们逼着让他做什么,可是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他的自我就被破坏了。自我破坏了,他整个人就越来越暴躁,一整天生活的目的就是在发泄,在跟我们对着干。终于有一天,我们干不动了,就只好随他去。”
“教育嘛,本来是要做很多预防工作。比如你不能拿画笔到处乱涂乱画,可是你教给他,他不懂啊!怎么办?有一天他自己拿着画笔出去,在地铁站的墙上乱涂,被工作人员骂了一顿,于是他就懂了。他一定要试过他才懂,爸爸妈妈跟他说的,他不理解。”
“现在我们就随他去,唯一做的就是他闯祸,我们给他擦屁股。就这样放任自流了一个多月,他的自我就逐渐恢复了,人也平静了很多。”
“有的时候,他会表现出一些好奇,会有一些小小的欲望。这时候就教他,但要点到为止,不能多教。多了只会起反效果。”
“只有让他的灵魂完整了,精神处于舒适状态,他才可以学习到东西。”
听HJ谈自己的孩子,爸爸就不能不联系到你。你的情况虽不至于这么糟糕,但是学东西真的是慢,上到小学,不知道会承受多大的压力啊!
到时候,你的自我会不会完整?你会不会因为压力过大缺失了自我?会不会精神上就受不住了?
更重要的是,爸爸妈妈自己,有没有一颗舒适、从容的心来接纳你?来化解你精神上的焦虑,并且发现培养你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