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率是一种性格，也是一种素养，还是一种美德。小说《简·爱》的作者夏洛蒂·勃朗特（Charlotte Bronte）如此评论女主人公简·爱：“这是我素来的习惯——出于本能的习惯——以简短回复简短，用直率对待直率。”一般而言，直率的人多是真诚的、善良的、实在的、坦荡的……直率的人与他人交流，直抒己见，畅所欲言，不含糊其辞，不拐弯抹角，所以常常能赢得他人的尊重、信赖和支持。
然而，直率也有技巧，比如：分清场合、把握时机、拿捏分寸……讲究技巧的直率，犹如春日的清风拂过脸颊，带给人丝丝暖意；缺乏技巧的直率，则像冬季的寒风刺痛全身，带给人阵阵悲凉。不讲究技巧，直率就有可能成为口无遮拦，甚至恶语中伤。这样，直率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滑向粗鲁。
我们身边常有人以直率自居，但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带刺，每一个字都戳心。比如：单位开会，你提出一个方案，他立即反驳：“这个方案愚蠢至极，你动脑子了吗？”朋友聚餐，你想点一道甜品，他立即嘲讽：“垃圾食品你也吃呀，你还嫌不胖吗？”如此恶言相向，早就偏离直率，已然沦为粗鲁！
他们这么说话，自己也会觉得欠妥，所以说完之后，不会忘记作一些补充：“我说话直截了当，不太好听，但绝对没有恶意！”“我这个人心直口快，你别介意！”“我刀子嘴、豆腐心，你别生气！”
“刀子嘴”的人，不可能“豆腐心”，至少也是“刀子心”，甚至会是“机枪心”、“炸弹心”……无论怎么掩饰、怎么辩解，刻薄都不能说成是直率，只能是粗鲁，是没素质、没教养的表现！这样，他们的那些说词就不会是善意的批评，只能是恶意的攻击，所以不能让听者受益，只能让自己出丑。叔本华（Arthur Schopenhauer）说得好：“如果谁真的粗鲁到底，就等于脱了衣服，赤身裸体站在光天化日下。在这种情形下，大多数人形象欠佳，这个人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对于这一类人，陶恕（Aiden Wilson Tozer）有过一段毫不留情的批评：“有些人言谈粗鲁，却误以为自己是‘直截了当’，并且还沾沾自喜。问题是他说什么都‘直截了当’，没有温柔的时候——人间所有的悲欢，到他嘴里都变得‘直截了当’。或许他死的时候，人们就应该把他直截了当地埋了，没准儿这对于他是最仁慈的呢。”
2024年11月11日于北京中和大厦
往期回顾 REVIEW
支持原创，赞赏作者
言之无文，行之不远
聚沙成塔，集腋成裘
您还可以通过下列方式支持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