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自:红色边疆荒友家园
陈小武,男,南京人,1968年初中毕业,毕业当年即被下放至江苏苏北农村。小武身体棒棒的,喜欢练武,在学校里是一名红卫兵,仗着父母亲都是干部,自己又是一个独生子女,平时有点放荡不羁,从南京大城市来到偏僻的农村有点耐不住性子,偷鸡摸狗的行为在所难免。在家衣食无忧,下农村却三餐不饱,到了月中,粮食就告罄。
陈小武和其他三人在一个知青小组,这一天,知青组又断粮了,小武他们在床上躺了一天。以往生产队长发现后,即派会计马上送粮来,可今天没人来。其实队长已经通知了会计,会计就是不愿意,平时经常抱怨说:‘多个青虫吃棵菜’,要他们来干什么?我们不养懒汉!到了晚上,四人饥肠辘辘,在床上辗转反侧都默不作声,忽然有人说:要是有一只烧鸡那多好。陈小武听了一骨碌起身说:不到半小时,陈小武回来了,原来陈小武去会计家偷了一隻老母鸡,已经被他拧断了脖颈,因为怕鸡叫。四人七手八脚,水烫、退毛、破肚、清洗、下锅,不久盛着老母鸡的面盆就热气腾腾上桌了,四人风卷残云,美美地吃了一顿,很舒坦地上床继续睡。第二天大清早,会计推门进来了,后面还有几个民兵跟着,会计一进门就大吼:“你们看,果然是他们!”指着桌上还没有清理的鸡骨头。“起来!跟我们去一趟大队部!”说着还用纸包了鸡骨头带着。不由分说陈小武他们四人被扭送到大队部。大队书记看到人赃俱获,将他们狠狠地批评了一顿:“你们这些学生不知甘苦,我们社员容易吗?每个家庭只准饲养三隻鸡,会计家养的老母鸡是靠牠们生蛋,拿去换油盐酱醋的,你们吃了,叫人家怎麽过?写个检查吧!以后不再犯!”会计就带着几个民兵将他们扭送到公社,公社保卫科长说,教育教育吧!陈小武提议:鸡是我偷的,有帐跟我一人算,跟他们三人无关。会计也同意,将其他三人放回,只将陈小武一人关了起来。陈小武满不在乎的样子,也许他已经有了打算。谁知他夜里将屋顶扒了一个洞,跑了。发现陈小武跑了,会计以逮捕在逃盗窃犯的名义,向周边打电话通缉陈小武。当夜陈小武已经逃到距离公社九公里的县城。一路人马追来,陈小武看到有人跟随,即刻加快脚步,后面人跟着奔跑。陈小武正经过一家门口,这时门内出来一人,此人是起夜解手的,后面人赶上来以为是陈小武,噼头盖脑一顿棍棒,将其打倒在地。会计来到现场一看,发现打错了,立即扶起道歉。但是此人已经瘫在地上起不来了,因为受了重伤,头破血流,抬到医院,不治身亡。此人叫做武宝康,是县机械厂工人,厂裡的民兵,不幸被误送了性命。一条人命就这样被消灭。出了人命,公安开始介入。会计将错就错,否则他自己也难逃刑事责任,于是他一口咬定:陈小武打死了武宝康。因为武宝康也是民兵,在协助抓捕逃犯过程中被陈小武打死,案犯正在畏罪潜逃。说辞好像很在理。公安很快在车站、码头布控搜捕,陈小武落网,被投进了监狱。陈小武从偷鸡贼到盗窃犯,最后却成了杀人犯,事态严重了,案子被交上了法庭。在法庭上会计伙同武宝康家人为原告,提供了证人、证词,陈小武百口莫辩,最后被判处死刑。武宝康被提请民政局确认,授予烈士称号。陈小武不服上诉,无效,维持原判。行刑地点在县城城东广场,笔者也在观众当中。一辆卡车载着五花大绑的陈小武,开到广场东边,还有一辆医院的救护车也在旁边停着。两个壮汉将陈小武从车上提下来,飞快推向行刑地跪下,后面一人上去就是一枪。陈小武倒下,可是没有打中要害,陈小武慢慢又支起身子,举起血淋淋的手,指向自己的胸膛说:“往这儿打!”因为判决书上载明‘一弹命中’,又不便发第二枪,行刑者只好上前用刺刀连捅数刀,结果了性命。行刑刚结束,救护车上马上下来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将陈小武抬上车,立即动手术,取下有用器官。几天后,陈小武的父母亲从南京来到农村,要求取回他们儿子的骨灰。县公安通知,必须缴纳一角六分钱子弹费,方可取走骨灰。小武父母照办。深沉,本名陈兟,江苏知青。1964年11月被下放农村,一直到1979年10月回城,在广阔天地里滚泥巴15年之久。回城后当民办教师多年,后转为公办教师。退休后2005年移居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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