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捐人故事 | 一位青年律师的广西调研之旅

民生 2024-10-29 18:51 北京

前言

在大厂镇的矿山与医院之间，她聆听了患者的心声，目睹了病痛的残酷无情。此行不仅是对一个群体的近距离观察，更是一次心灵的触动与责任的觉醒。以下，就让我们跟随大爱清尘月捐人、青年律师淑文的脚步，走进探访尘肺患者的广西之行。

加入大爱清尘月捐计划已有2年，记得最早是在抖音上看到农民工兄弟患上尘肺病的视频，于是加入了月捐计划。当时我还是学生，希望能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帮助他们。

毕业后，我成为一名律师，开始了自己的职业生涯。在工作中真正接触到农民工兄弟姐妹后，发现他们由于文化水平和家庭背景的限制，过早地步入社会，从事着最繁重、危险的工作。由于法律意识普遍较为薄弱，农民工兄弟姐妹在遇到欠薪、工伤等损害自身利益的情况时，总因未签订劳动合同或者劳务合同，陷入举证困难、维权无门的困境。

2022年左右，我偶然接到一起农民工讨薪案，案件中的四位当事人均为00后农民工兄弟。通过他们的讲述，我得知工地上的工作繁重且环境恶劣，灰尘漫天却很少有工友戴口罩。他们也提到，在工作期间曾听说过有工友被诊断出患有尘肺病——我至今都还记得他们说起这件事时眼睛里流露出的迷茫与担忧。

经过一系列波折，讨薪案最终得以解决。但这一经历让我深刻意识到，尘肺病这一威胁如影随形，潜藏在我们每个人的生活中，每个相关行业的从业者都可能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8月23日，我在大爱清尘月捐伙伴交流群中看到了暑期乡村调研活动的信息，最后一期于8月底在广西开展。正好我手中的案子刚刚结束，于是火速报名，第二天就坐上了去广西的火车。

我从北京出发，同行的4位大爱清尘工作人员在南宁与我会合，到达南宁后我们马不停蹄地前往了河池市大厂镇。一路上，河池市的司机和我们讲述了大厂镇的矿业发展历史。大厂镇境内矿产资源丰富，已探明金属矿种达20多种，尤其锡矿最为丰富，被誉为“中国锡都”，早在2002年就实现财税征收7280.7万元。20多年前，这座大山深处的小镇更是有“小香港”之称。在一路的行程中，伴随我们的是绵延不断的大山，也许只有被绿植覆盖、若隐若现的矿洞记得它往日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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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数小时的车程，我们终于到达了南丹县工人医院。这座位于大厂镇的医院见证了当地矿业发展的辉煌与辛酸：曾被誉为“小香港”的大厂镇，凭借其丰富的矿产资源吸引了无数寻梦者前来；然而在这片充满机遇的土地上，尘肺病的隐患也悄然滋生。

据介绍，南丹县现有尘肺患者总数在400至500人之间，在册尘肺患者172人，在罗富、六寨、芒场等乡镇分布较为集中。南丹县工人医院于2019年确立为国家定点康复站点，是河池市唯一一家尘肺病康复站点。碍于疫情，南丹县工人医院在2023年才全面开展康复工作，2023年7月至2024年7月累计康复152人次，参加康复的患者主要来自包括南丹县和贵州省独山县在内的多个周边乡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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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卷调查工作首先在南丹县医院展开。我们穿梭于病房之间，与每一位尘肺病患者面对面交流，倾听他们的需求、记录他们的困境。这些患者大多是男性，年龄集中在40至50岁之间，正值壮年，却因病痛折磨显得异常苍老。他们曾是家庭的顶梁柱，为了生计，毅然投身于挖矿等高风险行业之中，用汗水养育着一家老小。

他们从未想到，换来微薄收入的代价竟然是他们的健康。1990年至2000年间，由于健康知识和法律意识淡薄，加之缺少防护措施，许多矿工在日复一日的劳作中，不知不觉吸入了大量的粉尘。这些粉尘逐渐侵蚀着他们的肺部，最终将他们推向尘肺病的深渊。

经过调研我们了解到，患病初期，患者只是感到身体乏力、呼吸困难；随着症状加重，他们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患上了某种疾病。直到去医院检查，患者才得知自己患上了尘肺病，甚至有些患者初次检查病情便已至叁期。

尘肺病的不可逆转，导致他们的生活质量急剧下降。绝大部分患者因此失去劳动能力，严重者甚至生活难以自理，只能依赖药物和氧气瓶维持生命。走进病房，一幕幕令人心酸的画面映入眼帘：许多患者骨瘦如柴，眼神中充满了对生命的渴望与对现实的无奈。

面对无法治愈的疾病，临床上只能保守治疗，以缓解患者的症状，减轻他们的病痛。然而，多数患者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只能在病床上艰难地度过余生。他们不仅需要物质上的帮助，更需要精神的慰藉和社会的关注。

据医护人员介绍，医院虽已尽力为尘肺患者减免医疗费用，并在生活费用上提供了一定帮助，但对于需要长期治疗的尘肺患者来说，这些只是杯水车薪。医护人员告诉我们，有些病人因为经济条件差、无法购置制氧机稳定病情，只能历经数小时的颠簸，从偏远的乡镇前往医院治疗。在这些医护人员的眼中，我读出了他们对尘肺病人的忧虑以及对大爱清尘和社会各界关注的期待。

结束了在医院的调研后，我们随即前往南丹县其它乡镇及村落进行入户探访与问卷调查。玉兰村坐落在广西与贵州交界的大山深处，地理位置较为闭塞，从南丹县驱车前往，需要耗费一个多小时才能抵达。而村里的患者若想要前往位于大厂镇的南丹县工人医院接受住院治疗和康复训练，需要骑两个小时的摩托车。高昂的交通费用与漫长的时间成本，无疑是当地众多患者获取医疗服务过程中的一道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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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广西之行，对我而言，不仅是一次调研活动，更是一次心灵的洗礼和责任的传递。尽管调研过程中山路崎岖、路途遥远，但每当我走近尘肺患者，心中便感慨万千。我深信，增强公众的法律意识、加深公众对尘肺病的了解以及增强农民工朋友对尘肺病危害的认识，是我们每一位社会成员都应肩负起的责任。同时，我希望能够继续贡献个人的力量，携手大爱清尘呼吁社会各界：关注尘肺病患者，共同为他们的健康与幸福而努力。

撰文 | 贾淑文

编辑丨纳茨

排版丨黄晓婷

图源 | 广西调研小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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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爱清尘

中华社会救助基金会大爱清尘基金，源自2011年6月由记者王克勤联合中华社会救助基金会发起的“大爱清尘•寻救中国尘肺病农民兄弟大行动”，以“能救一个是一个，能帮一点是一点”为理念，专注于中国尘肺病农民的救助。让生命看见希望，让生活重拾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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