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兴平西吴中学80年代往事,你知道吗?

文摘   2024-11-09 22:21   陕西  

原题/梦中的西吴中学 文/半粟堂

一、中考印象

1972年年底,我们这一级学生就算初中两年毕业了,1973年元月2日下午老师统一组织我们去参加升学考试。同学们背着简单的铺盖和备考用书籍前往考试目的地——距离马驹村五里路的西吴中学。学校给我们这些外地的考生腾出了学生宿舍的木板大通铺,放下铺盖卷的晚上备考生中有不少人(包括我)就急不可耐的拿着书在教室外的路灯下临阵磨枪。尽管冬日的夜晚寒气袭人,有了腰间的一根粗草绳子扎着,再加上想把试考好的目的性,我也就不觉得有多么的冷了。

我参加考试的教室是西吴中学大门口内西边第一排第一个教室,座位是靠近南边窗户的第三个课桌,我的同桌考生是马坊学校的一名学生。考完试结束后不长时间成绩就出来了,其他科的成绩已不记得那么清楚了,唯一记忆深刻的就是自己升学考试时的数学成绩竟然是满分,据说我们同校同级二班的一位张同学也考了个数学满分。这在我们马驹学校初中毕业的两个班80多名学生里还算是一件稀罕事,也算是为我们的数学老师争了个光。

记得我们这一级总共有12人上了西吴中学高中部(其中两名是后来从南郊中学转过来的),占当年马驹学校两个初中毕业班学生人数的14%左右。据说我们这一届初升高是前后好几届学生中完全意义上通过闭卷考试按成绩由高到低择优录取进入西吴高中的,不知是真是假。

我们的入学时间是春节过后的1973年3月初,即学雷锋日之前,我们的开学典礼上校长就讲到了学习雷锋的话题。进了学校几天后,经打听才知道那位和我考试时同桌座着的马坊学校的学生却没有考入高中,而那位学生是侯村我舅家西邻居门中比我大一岁的我应该叫小舅的张同学。可见那个时候我们甥舅二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好少年,没有丝毫弄虚作假的想法和胆量。也许是我们都觉得自己学的比较扎实,不需要左顾右盼也能完全答好自己的卷子吧。这事要是放到现在,不,那怕是放到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考场里,也不一定会是这样的尴尬结果。它只会是:要么我们双双同时考中,要么我们双双同时被取消考试成绩(如果互相照抄的话)。也不知道我那位小舅子后来有没有埋怨过我,反正我从来没有因为中考时没有帮他过关而内疚过。

二、美丽的西吴中学

在我的记忆里,西吴中学是一所美丽而又温馨的校园,有一群优秀的老师,有一批难忘的同学,是解放后兴平县建立的第二所中学学校,所以老一辈人口里都叫她西吴二中。西吴中学的生源主要来自西吴乡和田阜乡的学生,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之前还有少量阜寨乡和南位乡的学生。之所以知道有这两个乡的部分同学,一是因为我们邻村阜寨乡南马村的学生上西吴中学时经常路过我们村头,二是因为我大哥有一位西吴中学时的好同学就是南位乡策村的。

西吴中学校园建立在距离西一小学一百多米的西边,但比西一小学要大十多倍。学校大门坐南朝北,正北边一条道路直穿过陈家村西头通向东西而行的西咸公路。学校门口的东西向大路东头通向一里半地当时的西吴公社原来的所在地,路两旁分布着南边家和北边家以及西一小学,再往东就到了西二大队的郭家台村、赵家村、西二小学和符家村、孙家村、东马村。西头通向良村、北马、油郭、王家等村子。

学校门前的道路宽阔而平整,顺着学校围墙东西两边排列着的一行粗大的直径在三四十公分以上的柳树,足有四十多棵,每隔十年八载长大过于高大时都要剪枝从来,焕发新枝。每到夏季的时候高大的树荫遮盖着整个路面,给东西方向来上学的学子们遮阳挡雨,护佑前行一二百米的距离。每到夏天,垂柳蔽日,树影婆娑,是学校门口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西吴中学的大门口设计十分威风和气派。正门的墙壁上开着一个三米宽三米高的两扇大门,漆黑的门框,漆黑的门扇,左边门扇上还开了一个只可容一人出入的小门,学生上课时只开小门不开大门。校大门外墙上边高出两米多的一块墙面顶部呈半圆弧形,墙面上浮雕着“兴平县”三个楷书大字,半圆的弧形下面至大门之间的白墙上同样是浮雕出更大一点的“西吴中学”四个楷书大字。校门两边与大门在一个平面上的两块足有六平米大小的白灰墙面上用赭红色油漆书写着和五七指示相关的标语口号:“教育必须与生产劳动相结合”、“教育必须和工农大众相结合”。再往两侧的墙面以120度左右的夹角向两边斜向伸展而去,与两端的围墙相衔接,在这两块白灰粉就的墙面上分别写着大大的红色美术字标语,左边是“团结紧张”,右边是“严肃活泼”。

(这是80年代初期的西吴中学学校大门口的样子,建筑结构与我们上学时没有变化)

刚跨进校门就有一个遮雨棚,是采用关中农村盖厢房的样子用椽瓦斜搭而成的,每到下雨的时候学生一跨进校大门就有七八平米的好地方让你觉得校园里的温馨和温暖。校门里右边盖有一间小屋,算是学校的收发室和传达室,里边放着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一副床板,墙上挂着一副大挂钟和一件多兜信插。在这里值班人员的主要职责:一是负责收发报纸信件,二是按时按点敲响上下课的铃声,三是附带接受传话联系找人。

学校的整体设计是左中右三片区,前中后九宫格,三片区划分明显,九宫格就靠人的想像了。中间片区的前中后基本都是老师的宿舍兼办公区室、中心广场及图书馆。两边片区的前中后主要是教室、学生宿舍和公用场所。

我记得正对校大门的是一座非常漂亮而且东西对称分布,呈U字形(有人说是工字形)砖混结构的标志性建筑。他虽然只有一层高(当时学校全都是一层的砖混结构的房子),但是青砖的窗门围子和分间立柱,白灰粉就的墙壁,以及人字形的灰瓦屋顶,彰显出这座建筑的大气恢宏和设计精美。整座建筑的豁口朝向北边的学校大门,距离校大门约有五六十米长,两边连接的配房向北伸出了足有一间房子大小,而南边外墙体则在一个平面(直线)上。

这座标志性建筑高出地面60公分左右作为地基,进房间要登三四个砖台阶。正中间是一个会议室,会议室有三间房大小,中间放着一张长条桌,周边围着几十把椅子,是老师们开周例会和集中政治学习的地方。会议室外墙共开了三个门,朝北的一个门在正中间偏大一点,有一米五左右宽,正对着北边学校的大门。朝南的两个门在南墙的两边稍小一点,仅有不足一米宽度。会议室的两端分别是校长史志发和书记许建章的卧室兼办公室,门朝会议室里边开着,房子内南北各有一个大窗户。会议室的南墙外边是一个青砖铺面围成的露天大台子,既是全校师生大会的主席台,也是学校举办文艺演出时的大舞台。这座正屋东西两边的配屋房(侧屋)被分别隔离成了四间用于老师的宿舍(一边两位),侧屋南端东西两侧配房的老师宿舍门开的方向分别朝向东、西两边的甬道(即校园南北的主干道),即东边的房门朝东甬道开,里边住的是姓刘的老师(一班刘立稳同学他爸),管理着学校的广播系统;西边的房门朝西甬道开,里边住着团委书记张效武老师。而侧屋北端耳房两位老师的宿舍门则朝向相反,西侧屋的门朝东开,里边住着瘦高个初中部的王文周老师;东侧屋的门朝西开,住的老师我想不起来姓啥了。整座建筑设计之严密和精巧浑然天成,天衣无缝,如果用无人机俯视拍摄一定看着很美。可惜那时没有无人机这玩意,现在有了无人机却没有了这座精美的建筑。

这座标志性建筑的后边是一个较大的长条形的集会广场,广场的中间有一条宽一米左右的青砖铺就的东西甬道,连接着校内两条南北主干道。广场的后边建有两栋东西方向的联排房子,每栋房子各有七间(或是九间)屋子,作为多名老师的宿舍兼办公室。南边那栋房子的前边三四米处有一排耸入云天亭亭玉立的高大的白杨树。在这排教工宿舍后边相隔三十多米处就是学校的图书馆,与一进校门的U字形建筑南北呼应,风格互补,也是一栋造型独特的建筑。图书馆的中间一间南北都是突出来的,左右两边各三间缩后一点,若从屋顶俯视宛若一个扁平的中字。管理图书的是一名高姓的老师,这位高老师可不简单,既能拉一首好曲(回拉弦乐器二胡)又能写一手好字,学校操场南外墙上两米见方的隶书标语就出自他的手下,还能用长长的竹杆帮上油漆刷子在高达四五米的教室墙上写宋体字。

紧靠图书馆再后边有一条校内水渠,用于从烧水房附近的井里边抽水浇灌东西两端的小部分菜园。过了这条小水渠就到了学校的大操场上了,是我们上早操和体育课以及课余打蓝球锻炼的好地方。

学校的中间布局说完了再说说左右两边吧。从学校大门口进入校园后,向左(东)右(西)两侧就是青砖铺就的贯通校园南北主要区域的主干道,这两条主干道把校园分成了三个片区(前边也有提过)。这两条主干道各有两米多宽,二百多米长。青砖铺就的路面呈鱼脊梁形,非常便于雨水的分流,下雨天也不会出现泥泞和积水,为师生们雨天在校园里行走提供了方便。两条主干道向南的顶端就是学校的大操场了。

甬道的两侧间隔栽种着枝叶繁茂的五角枫树,每到秋季枫树的叶子由绿变黄,再由黄变成金黄,最后到火红色,风景独特,煞是好看,秋后树叶凋零漫天飞舞纷纷落下,那是自然界的必然规律,也是为了来年的重生。

学校的教室全部分布在校园东西主干道的外侧。西边干道的外侧全部是初中年级学生的教室,东边干道的外侧主要是高中年级学生的教室,十二个教室高中占有八个。左右两边的教室各有两排两列,每栋房子都是三个教室连在一起的构造,全校共有24个教室。每个班的学生人数大约都在60名上下。

男生的宿舍主要分布在校园西片区的最西边,边上就是校园西边的围墙了,我们在高一时就住在那里。屋内是两个大大的实心的不烧火的土炕,大概有四五十公分的高度,炕沿上有一根稍微突出炕面的半片木头横在那里,作为学生睡觉时的枕头。一个人的睡觉位置也就五十公分宽,仅够凑合着铺上一条折成三溜的铺盖卷。学生们常常为自己的铺位被别人挤的逼仄了而发生吵闹和不愉快。

高二时我们搬到了西区第四排房子东段靠近甬道的一座较好一点的大木板通铺宿舍里,房子的斜对角就是徐广秀老师的宿舍。尽管换了较好一点的宿舍,但一个人睡觉所占的铺位宽度却丝毫没有增加哪怕一公分的距离。这种囧况足见我们那时上学条件的艰辛和不易。现在的中学住校学生是否都成了架子床不得而知。

女生宿舍则建在紧靠校园中心广场的东边,即校园的东片区的中段。女生宿舍的北边就是东片区第一排、第二排的连栋教室,南边则是学校的大伙房。女生宿舍共有两排连栋房子,即东片区的第三第四排房子,加上东西两头的围墙就被封成了一个四合小院,小小的院门开在西围墙上,一出门直接面对校园里的东主干道和中心广场,环境相对幽静,秘闭性也较好,说明学校对女生们的安全问题还是很重视和关爱的。

三、从学生食堂看生活差距

每天的早中两顿饭(学生没有晚饭)的开饭时,学生们打饭的队伍排的老长老长的,连绵不断一直扯到了学校的中院广场。排队期间同学们有说有笑,手持空空的饭碗相互交流着有用无用的信息,并随着队伍慢慢的向前移动着脚步。

伙房不是食堂,没有学生能坐着吃饭的位子和空间,打好饭的同学不是端回宿舍就是拿到教室里,抑或就蹲在校园里的一块树荫下或凉坡里凑合着吃完一顿饭。即使这样,总有少数同学还不在食堂吃饭。

在西吴中学上学的学生几乎全部都是农村户口住在农村地地道道的农民的子女,但各村各家的收入情况也还是有差异的。有的是学校附近村子住着的学生回家吃饭,这就不说了;有的是上不起食堂的,即家里实在连每个月几块钱的饭票都买不起的学生,这些学生每顿饭只吃开水泡馍不去食堂里买饭,有的干脆就不惜耽误时间跑几里路也要中午赶回家里蹭饭吃。

那时,学生食堂是学生从家里把自家的面粉和苞米糁子交到学校食堂,学校发给等量的饭票几斤几两,分粗粮细粮,即买面条的票和买包谷糁子的票,学校再收取学生一点加工费和辅食材料的成本费,换成菜票就是几角几分。一顿饭几毛几分,一个月也要大几块钱呢,有些家里就是因为拿不出每个月的这点钱而使学生吃不起学校食堂里的热乎饭。

一般情况下,学生食堂早晚都是苞米糁子(糊糊稀饭),一碗稀饭二两饭票,咸菜一份二分钱票,稍微带一点炒的菜三五分钱。中午就是汤面片或汤面条,也是一碗二两,加上一毛钱的菜票。学生食堂很少有卖包子馒头花卷等主食的,即使有大部分学生也买不起。如果吃不够,就拿自带的干粮凑,即一碗稀粥或一碗汤面,再加上自己从家里带到学校的一块干冷硬的锅盔馍,混个蔫饱肚子饥就行了。自带的馍馍一般都是半杂粮的锅盔馍,学生每周返校时从家里带上家长烙好的一书包锅盔馍和一罐头瓶咸菜外加一小瓶油泼辣子,就可对付一周的吃饭了。夏季里为了锅盔不发霉,每周回家拿两次,一次拿三天的量,周天下午返校时带一次,周三下午再回家里取一次。

学生食堂的南边上有一栋烧开水的小锅炉房,专门配备了陈家村的一个小老头给学生们烧开水。一个很大的倒放着的椭圆柱体铁质容器(比火车上拉的储油罐小一些)就是储水罐,储水罐前端侧身上有几个水龙头用于排放开水,罐子头部有一个小洞即火炉口,洞里边铺着几根烧炭的炉齿,锅炉师傅一锨一锨把煤炭块子送进炉子里燃烧起来,一大罐子开水得两三小时才能烧开。锅炉房最忙的时候是早上六点之后,住校的学生们先后陆续起床,端着脸盆毛巾和牙缸牙刷,从几十米甚至上百米的宿舍里统统赶到这里取水洗脸刷牙。天气暖和时开水主要用于学生的泡馍和喝水,天气寒冷时用量就相对大多了。特别是冬天里凉水冷的刺骨,洗脸刷牙必须多参进些开水才能解决问题,因而冬季里排队接热水就像一场战斗一样,十分紧张和激烈。一个人一次也不能接的太多,烧水师傅一直就在旁边盯着呢,谁过分了就会遭到轻则斥责,重则谩骂,学生们从心里都有点愤恨这老头。

老头身高也就一米六左右,瘦而小的身材,黑里透红的脸庞,不苟言笑的表情,始终给人一种撅着嘴巴谁欠他钱不还似的感觉。

四、我的高中老师

我们的班主任先后由袁龙存(兼英语)老师、陈继书(兼数学)老师、杨家鹏(兼数学)老师、陈志科(兼语文)老师担任。其它科任老师有:语文应启凡、物理王梅婷王福群、化学刘培军罗彩霞、数学陈继书、几何贾云彪、体育张君铭。

高一时的班主任袁龙存老师还兼着我们的英语课,年轻帅气,白皙的脸庞上洋溢着青春的气息,《阿瓦人民唱新歌》这首歌曲也是袁老师教给我们唱的,这是班主任老师给本班同学的一种特殊礼遇。高一第一学期时袁老师刚从大学毕业分配到我们学校,那时候他还没有结婚,到第二学期时就请假回西安结婚去了,返回学校后再没有当我们的班主任。袁老师之后我们的班主任改为杨家鹏老师和陈志科老师,他两分别先后担任过一个阶段。

高二语文老师应启繁,据说是上海人,身材中等偏下,穿戴整齐,灰白且向后梳背着的头发发际线下有一张略显四方形的黑黑的小脸堂,重眼皮下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激情迸发连续讲课以后嘴角总会泛起一些白色唾沫。应老师的倾情讲课和毫无保留传播知识的敬业精神令我无法忘怀。他讲汉字构造时的生动比喻让我们印象深刻,如分析善良的“善”字时,他说:“你看,一个没有了尾巴的羊在低着头一口一口的吃草,它多善良啊!”

杨家鹏老师给我们带数学课,杨老师身材中等偏胖,一张白净的大脸庞,两只有重眼皮的大眼睛,还有那厚厚的嘴唇,特别是说起话来瓮声瓮气,语言也比较结实,甚至带点粗俗,不大讲究修复形象,好像也特别不愿跟女生说话,走路时带点八字步,但讲数学课的水平也是很高的。

讲物理课的王梅婷是一位女老师,身材长的比较大气,皮肤白净,梳着齐肩短发,普通话比较标准且声音清脆好听,总喜欢穿一件蓝布对襟罩衣,讲风的速度单位“米╱秒”时,总读成“秒米”,我感到这样的读法很新鲜,按我习惯的读法是“每秒几米”,当然老师的读法肯定更准确合规,要不现在中央电视台天气预报播音员讲风速时也是这么说的呢?记得有一次,我在王梅婷老师的物理课堂上思想临时开了小差,头朝教室窗户外边看鸟在嬉戏,突然间一节粉笔头从讲台上扔了过来,差点打到了我的脸上,同时传来了王老师一声“往哪里看呢?”把我的思绪从窗外迅速拉了回来。我当时坐在教室东南角最后边也是最里边的座位上,和邓本章(大名邓维辉)同学是同桌。邓同学身高一米八几,高度近视眼,身材瘦削且有点驼背,而我身高不到一米七,我之所以坐在了这个位置,是因为班上排座位时我因外婆去世请了几天假,老师就把最后这个位置给我留下了。想起这件事我就觉得我是冤枉的,老师也一点不留情面,足以见得那时我是多么的渺小和无名啊。

教几何的贾云彪老师长得非常帅气和干练,但贾老师身体不好,据说胃被切除了三分之二,因而他在生活上特别注意和讲究,经常听到同学说贾老师托某某学生从自己老家给他卖鸡蛋吃呢。贾老师带学生非常友好热情,没有一点架子,他教过的学生几十年过后大部分人的名字一见面都还能叫得上来。几何课堂上一支粉笔在他的胳膊挥动下一个大大的很像样的圆圈就画好了,然后在这个大圆上根据讲课内容需要再画出弦、扇面、半径、直径、角度等等符号,那时的感觉就是这个老师真有水平。   

张君铭老师我们上高二年级时他给我们带体育课,张老师是上海人,个头不高,大大的眼睛,梳着油光锃亮的头发,一身的腱子肉看着挺吓人的,跟现在的健美或举重运动员形象差不多,他爱人和一双上小学的儿女都随他住在学校操场边上的一间宿舍里。张老师不愧是大城市里来的,文明程度比我们那些乡巴佬老师要讲究得多,从来不随地吐痰,一旦有想擤鼻涕或吐痰的动作时,必定是先急忙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绢来,然后用手绢捂在鼻子或嘴巴上,噗!噗!两手用劲几擤,完事后再把手绢折叠起来装进裤兜里。能猜想出来,张老师下课回家后肯定第一件事就是掏出脏了的手绢,放入水盆中打上肥皂或者香皂洗干净,晾干了以后再用呗。

五、我的美术组动态

参加学校的美工小组是我高中时代的重要课外活动之一。同级生中还有我班的张专专(润东)、二班的冯志亮、三班的高海洋和我共四个人,也有低年级的几个同学。我们的辅导老师是初中地理课老师徐广秀。美术组每周都有一次集中学习临摹的练习,也有美术字的写法训练。美术组的任务除了平时的训练外,学校每年召开运动会或大型集会时,我们都要在徐老师的指导下画几幅较大尺幅的宣传画作品,用于会场的氛围烘托,而且要我们四个人每人独立完成至少一幅作品。在徐老师的严格训练下,我们的绘画水平都有不同程度的提高。

为了开阔我们的视野,增长我们的见识,提高我们的绘画技艺,徐老师千方百计与有关文化部门或展览单位联系,为我们争取到了不少并可贵的学习和实践机会。

1973年徐老师组织我们去户县光明大队,听取了农民画大师李凤兰同志对其成名作品《春除》的创作经验分享会,参观了户县农民画展览馆,看到了许多农民画作品,如:刘知贵的《老书记》、《业大更勤俭》等等。知道我去拜见过农民画家李凤兰以后,老家一位邻居大嫂还揶揄的开玩笑说:“画要想学会,得跟师傅睡。没跟师傅睡,你就学不会。”

徐老师还通过关系为我们请来了西郊中学73级的晁海同学,给我们当场示范了人物头像写生,他边画边讲,哪里该有高光,哪里该有阴影,说的头头是道。晁海同学1977年考取了西安美术学院,毕业后留校国画系任教,目前是国内绘画风格独树一帜的著名画家。

1974年国庆节前后,徐老师带领我们冒雨前往西安北关龙首原附近的陕西省美术展览馆,参观了在那里举办的《大同阳泉旅顺等三城市煤矿职工庆祝国庆25周年国画展》,一幅幅具有专业水平又有真情实感的火热的煤矿职工生活场景在我们的面前不断展现。

1974年冬季我们临近毕业的时候,徐老师为我们争取到了兴平县文化馆举行的农民画创作学习班的机会。一个礼拜的时间里,我们接触到了县上许多高水平的青年农民画家,自己也尝试着创作了一幅《广阔天地》的简易水粉画作。和我们一起学习的一名其他学校的学生小个子胖墩同学名叫李百战的,1979年考取了西安美术学院美术教育系,现为西安美院教授,院图书馆副馆长。

我们四个人中高海洋同学的绘画水平是最高的。他在毕业当兵之前画的一副水粉画《提高警惕——雪地里的守边战士》摆放在学校中院的舞台上,欢送高七四级毕业班同学光荣入伍的大会就在这里召开。画面上是一名解放军战士趴卧在冰天雪地里,一手紧握钢枪,一手抓住草丛,双目如炬,直视前方,嘴角紧闭,严阵以待,保卫着祖国的美好江山。画面色彩饱满,人物栩栩如生,用荧光色点染的帽徽和红领章格外光彩夺目。

高海洋同学从部队转业后到了位于兴平县西城区的秦岭公司文化馆(当时还叫陇西俱乐部),主要从事馆里的电影放映和会议摄影。张专专同学毕业后凭借美术特长被招进了兴平县商业局系统下最大的百货公司东方红商店,专职从事商店里的橱窗布置和室内大型广告画创作,据说后来还当上了商业局领导干部。

(图片为高中毕业时美术组学生与徐广秀老师的合影,没有高海洋同学,因为他在毕业之前就去当兵了)

徐广秀老师对待学生总是和风细雨、循循善诱、诲人不倦,从来没有看到徐老师对学生发脾气的时候,他能够手把手的教会我们如何做好一幅广告画底板,从纸张的选择、浆糊的调制,到怎么刷浆糊、怎么把刷好浆糊的湿纸糊到板子上,等纸张干了后才能在板子上进行作画。徐老师的身体一直不是太好,每到冬季的时候就经常咳喘不止,冬天口罩几乎没有离开过他的嘴巴。

正因为有了一点美工基础,所以很多次学校组织外出参加农业生产劳动时,我都会被安排写黑板报,一个班上一块黑板,一块黑板有四五平米大小,学校要求各班要定期更换板报内容,我和专专同学便承担了这一任务。从内容选取,栏目编排,到粉笔书写,都由我们二人商量着完成。一个下午的时间,一幅穿插有致,色彩纷呈,书写整齐,版面精美的黑板报就大功告成。后来还因为这个特长,从中专毕业后被分配到了银行储蓄部门工作,因为储蓄宣传工作也需要一定的美术基础。

六、学校舞台的大用场

位于学校中院的大舞台上演绎过一幕幕或令人振奋、或激动人心、或令人捧腹的故事会和小剧目。

高一时学校组织过一场故事会演讲活动,全体师生都聚集在舞台下的大院中央,以班级为单位一排排分块坐在底下,聚精会神地听着台上各位同学陆续上台进行绘声绘色的精彩演讲,我能记得的仅仅是一个男生演讲的故事,名字叫做《根正苗红》。

舞台上更多的是两年间有好几场大型文艺演出活动,有校文艺队排练的较大型舞蹈和迷胡小戏甚或话剧啥的,也有各个班级自行排练的小型节目如快板相声等。文艺演出一般都是晚上在舞台灯光的照耀下进行的,而且都是有重要纪念活动时提前安排的,如开学典礼、五四青年节、国庆节,元旦迎新,毕业纪念等。印象较深的是:我们七四级三班王旺旺和谁穿着蓝布长衫表演的相声,还有七四级四班(我们班)张专专和杨永振同学表演的陕西快书,以及我们班王丰收同学扮演的老汉形象惟妙惟肖,李大社同学的二胡子拉的那叫一个美,他们两人都是学校文艺队里的骨干成员。

每年冬季的元旦之前总要举行一次《欢送毕业班同学光荣参军》的国防教育活动,当年应征入伍的毕业班同学一个个穿上了崭新的绿军装,腰间扎着一条褐色的军用皮带,头上戴着一顶或平绒(北京兵)或长绒(新疆兵)的棉军帽,肩上斜挎着一个军用书包,胸前带着一朵鲜艳夺目的大红花,手里提着捆扎好的像个大块炸药包形状的军用被子。总之,他们一个个威武雄壮,趾高气扬,精神饱满,器宇轩昂,吸引着台下男女同学们惊羡的目光。欢送活动一般由校团委书记主持,校长做欢送讲话,祝入伍的同学在部队要好好锻练,早日立功。前来接兵的部门首长也要做欢迎之类的讲话,希望更多的有志青年报名参军,为国防建设奉献青春和才华。

我们毕业的时间是七五年的元月份,这个时间正是每年一次的招兵季,国庆节前后就开始宣传了,12月份内就要完成征兵工作的事前动员,个人报名,目测初筛,全面体检,政治审查,集中换装等各个环节,元旦之前就要赶到部队进行新兵训练。应征入伍的同学都不参加毕业生考试,但要参加学校组织的欢送会。我们班上毕业前后光荣入伍的有张朝朝,白生华,申建英,王爱民,张锡源,李文辉,李二怀、边喜乐(女),高振扬等同学。我因体检时血压超过90(舒张压)而认为有高血压病的嫌疑,后来到公社旁边的供销社里买了一斤陈醋当场喝了,请求重新测量,但血压还是不过关,由此便被永久的关在了人民军队的大门之外。这成为我人生中的一大遗憾!

七、参与农田基本建设

我们的整个高中学习期间是1973年2月至1975年1月。在这个时段里,农村学校里的学生参加当地农村的生产劳动仍属于学校生活的常态,贯彻落实毛主席的“五七指示”和“两个相结合”指示精神,我们高中学生也不能例外。

在这两年里,我们除了每学期偶尔参加几次西一大队的挖洋葱、拾棉花、给田地里用架子车拉土肥等轻体力劳动外,还有三次分别是参加了窦马大队、来祁寨大队和油郭大队的冬季农田基本建设这样的大型生产劳动,参与人员之多,劳动场面之大,加上数面红旗在工地边上高高飘扬、迎风招展,好一幅壮观的画面实在是有点激动人心啊!

三次劳动中,参加窦马村的农田基建活动尤为重大。因为这次劳动一去就是十天半月的时间,每一位同学都是背着自己的铺盖卷,一头吃住在了当地老百姓的家里,白天和农民伯伯一起出工劳动,晚上三四个男同学挤在一个土炕上睡觉。劳动工地上早上出工时一个人一把铁锨或一把镢头,三四人为一组,每组配一辆架子车,一起拉着走向轰轰烈烈的农田基本建设的工地上。

八、高中二年的简单总结

我们班共有六十一名同学,分别来自多所学校的初中毕业生,有马驹学校四人、马坊学校三人、川流学校十二人、窦马学校八人、西吴中学(初中部)的学生占了大头,多达三十四人。

两年的高中学习稀里糊涂地很快就过去了。为什么说高中是稀里糊涂的两年呢?一是我们学的英语书是初中生的教材,学了两册英语书,至今能记住的一句话,那就是“Long live Chairman Mao!”即毛主席万岁!其他句子已忘得一干二净了。二是数学课上的机械绘图也是我饶有兴趣的课程之一,主要画螺钉螺帽齿轮手摇把柄等,主视图、俯视图、侧视图,从三个角度展现一个机械零件,完全要按固定的长宽高比例画出来,制图工具离不开圆规(鸭嘴笔)直尺、三角板、半圆仪等学习用具。三是男女同学之间没有发现有人有私下幽会的,在一块说说笑笑都很少见到,更别说谈恋爱了,就连在初中时就有点恋爱关系的男女同学在这两年高中期间也不敢继续接头了。四是我们班连毕业生合影照好像都没有照,我个人的高中毕业证到底放在哪里了都没有一点印象,唯一记得的就是我和一位同学骑自行车去咸阳国棉七厂对面的人民照相馆里照了一张二人的合影像,还有一张是和兵勋联奇大社建峰五个人穿着同样的毛领蓝色列宁服棉上衣,在学校的标志性建筑物北边冬青树旁的一张五人合影。照片上站着的三个同学都在三十多岁时就因病英年早逝了,前边两个半蹲位的同学(我和建峰)却还健在幸存。这是不是有点讽剌和一种冥冥之中的命运安排?

九、尾声

据我的一位高中同学张治军(后来在母校当过老师)回忆:西吴中学前院学校办公室工字房(我文中的U字形建筑)是1986年拆除的;十年后的1996年新建了两层办公楼,同时还改建了校大门,同年9月10日学校隆重举行了40周年校庆,数量有限的高七四级学生返回与老师们一起为母校庆生(附照片);2007年7月兴平市人民政府、市教育局一纸公文通知,将西吴高级中学(原西吴中学)正式撤销,从此兴平东乡的老牌中学一去不复返了,现在已成了什么“咸阳市技工学校”了。

曾经赫赫有名难以割舍的母校西吴中学只能留存在我的梦中了。

修改于2024年0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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