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宇等 │ 优化减税降费政策，促进长期增长和代际公平

文摘财经 2024-12-12 11:32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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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 减税还是降费——基于长期资本积累和代际公平的视角

作者简介

李时宇，中国人民大学中国财政金融政策研究中心、财政金融学院副教授，100872；

倪嘉琪，中国人民大学财政金融学院博士研究生，100872；

冯俊新（通讯作者），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副教授、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研究员，100872。

刊期 《财贸经济》2024年第12期（点击可查看当期目录及内容摘要）

为应对经济增速下行压力，近年来我国政府实施了一系列减税降费措施。降低增值税税率（以下简称“减税”）和降低养老保险企业缴费率（以下简称“降费”）分别是实践中规模最大的减税和降费措施。虽然这两项措施都以减轻企业负担、促进经济增长为目标，但其在作用机制和作用结果上存在差别。基于中国现行税费制度的基本特征及其约束条件，在一个统一框架内对这两项措施的宏观经济和社会福利效应进行系统分析和对比，从而为减税降费政策的进一步优化提供建议，是一个具有重要现实意义的问题。

本文构建了一个反映中国现行税费制度基本特征及约束条件的世代交叠模型，对比了这两项具体的减税和降费措施对宏观经济效率和代际公平的影响。理论模型的定性分析结果显示，这两项措施长期来看都有利于提高资本积累和产出，但两者的作用机理存在差异。具体来说，降费措施通过提高个人的工资，增加了个人的可支配收入和储蓄，从而提高了资本存量和产出。而减税措施在提高个人工资的同时，也因为消费型增值税税率的降低而减少了投资抵免，从而带来资本价格的上升，本文使得储蓄转化成资本的数量变少；工资上升的正向影响大于资本价格上升的负向影响，最终使得减税政策也提高了资本存量和产出。使用中国数据进行参数校准和数值模拟分析后，可以发现两项措施对经济效率和代际公平的影响存在较大差异。在实施相同规模的减税或降费措施时，降费措施对宏观经济的刺激作用更大，即可以更大幅度地提高资本存量和产出，这主要是由于在减税措施下，工资和储蓄上升对资本存量提高的正向效应被资本价格上升所带来的负向效应所部分抵消了。同时，在代际福利变化方面，由于减税政策提高了改革当期的利率，使得当代老年人的利息所得增加，从而更有利于当代老年人；而降费政策由于可更大幅度地提高资本存量和产出，则更有利于当代年轻人和未来代人。上述结论不管是在劳动力外生还是劳动力内生的设定下都成立。

本文研究结论具有明确的政策含义。首先，不管是降低增值税率还是降低养老保险企业缴费率，都将提高长期资本积累和产出，有助于对抗宏观经济的下行压力。其次，基于中国现行的税费制度和宏观经济特征，在政府面临需动用财政补贴来保证养老金收支平衡的约束条件下，本文测算结果显示，降低养老保险企业缴费率对宏观经济的刺激作用更强，而且在福利再分配上也更有利于当代年轻人和未来代人。综上，在一个同时面临宏观经济下行压力和人口出生率下降压力的经济体里，把减税降费政策的着力点更多放在降低养老保险企业缴费率上，将更有助于提高宏观经济效率和缓解代际不公平。

本文的边际贡献主要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首先，在模型构建方面，文章在一个同时包含各种税和费的统一宏观经济框架内分析和对比不同政策措施的影响。具体来说，基于中国政府在现实决策中面临的约束条件，政府在实施某项减税或降费措施时，还将涉及其他税费和公共支出的相应调整，如为了保持养老金待遇稳定和实现养老保险基金收支平衡，在降低养老保险缴费的同时需动用税收等其他财政收入来弥补养老基金缺口。因此，只有在一个同时包含各种税和费的统一宏观经济框架内，考虑政府所面临的实际约束条件，把单一的减税或降费措施连同相应的其他政策调整一并进行分析，才能更准确地对比不同具体措施的经济影响。其次，在对政策影响的分析中，本文不但对比了两项措施对整体宏观效率的影响，还比较了其对不同群体的社会福利再分配效应。具体来说，在测算了两者对资本积累和产出增长的影响以外，文章还测算了两者对代际福利再分配的影响。通过对两者在宏观经济效率和代际公平上的影响进行全面比较，本研究将有助于更完整地理解这两项政策的社会经济影响，为减税降费政策的进一步优化提供启示。

论文在修改过程中，主要解决了模型设定和对模型结果的稳健性检验问题。首先，在模型设定中，要尽可能切合中国的实际情况，通过完整引入各种税种，模型较为完整地模拟了中国税收体系的基本特征，使得理论模型和数值模拟分析结果都更接近中国经济的现实；其次，在劳动力内生、个体对公共品的偏好等不同场景设定下对文章的主要结论都进行了检验，以保证本文的结论在相当广泛的设定下均能成立。作者由衷感谢两位匿名审稿专家的深刻洞见和建议，通过修改使本文在各方面都得到了完善，也激励我们持续在该领域进行深入研究。最后，感谢《财贸经济》编辑部老师专业、高效、严谨的审阅和校对工作，使得本研究得以完成，在此表示最诚挚的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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