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盼到了周末,我打算去商场买一支口红。本来网上买超级方便,但是因为每个人唇色不同,涂上去的颜色也会和图片有所出入,所以我打算到店里试用过再买。
我对于这支口红的颜色有很具体的要求,我要买一支适合秋天的颜色,不是红色中带一点棕这么简单,是完全符合我想象的那种秋。是一种特别平淡特别温柔没有一点侵略性和诱惑的颜色,用来搭配我米色和咖色的毛衣、大衣。
每种品牌都有多种色号,我只看有枫叶、焦糖、烤栗、棕或者咖这些字样的。店里没几个人,销售小姐在我耳边喋喋不休地介绍着,我拿着棉签慢慢涂,跟自己说这次脸皮要厚一点,就算她不耐烦了在心里骂我,我也一定要多试几种色号。
因为没有找到适合一起逛街的人,薅了老刘陪我,他一直在旁边刷手机,手机里美女那么多,他当然懒得看我一眼。我也知道问他是没用的,他给不了任何建设性的意见,再多种口红颜色在他眼中只分两种,很红和不太红。
逛了太平洋、星美和万达三个商业综合体,所有卖口红的店都看了,没有找到我想象中的那种秋,最终将就着买了一支烟咖色。再不买周末就过去了,接下来的五天只能穿工作服没机会穿自己的衣服了,涂上口红老刘看一眼说跟没涂一样。
买过口红已经接近中午,那些口红包装上肉桂、芋泥、豆沙、奶杏等形容色号的字眼把我都看饿了,然后就去逛了商场卖吃的那一层。很少几个店需要排队,大多门可罗雀,服务员比顾客还要多,一看就让人担心撑不了多久。女孩们站在门口发传单,但是很多菜看着图片就像预制菜。没有认为预制菜不能吃,作为消费者有选择权并且认为卖预制菜又不告知就属于欺诈。最终选择吃烤鱼,鲈鱼不是现杀的,但是登陆应该也没多久,肉质还算细腻。
每个周末都要出去逛一逛,否则觉得自己是个只知道工作的机器。我曾经深陷消费主义陷阱,收入支撑不了奢侈品的消费,就买了很多衣服还有香水、口红。我姐的老公有一天抱怨她的衣服太多了,家里衣橱都被她占了,姐姐就怼她老公,“你看看哪一件是我自己买的?不都是表妹送我的吗?”我就是她说的表妹。
上野千鹤子推荐的作家田岛阳子在《以爱为名的支配》中写道,东亚女人一生都在拼命证明两件事,一件是“自己很漂亮”,另一件是“自己有人爱”。这本书写得很好,然而看到这句话我有点心虚。
“活在梳妆镜里的一生”,这句伤害性和侮辱性更大的话,我听到也好惶恐,不知道是不是又在说我。如果跳出让异性青睐和让同性羡慕这两个怪圈,会松弛太多,把时间分给江河湖海、山川树木、日月星辰,人生将更广阔。
我觉得这些并不矛盾啊,小孩子才做选择,我都要可不可以?
自从专家说消费就是爱国,我就释然了,原来并不是我虚荣,是我爱得深沉。专家只说要鼓励消费,却没说消费的钱从哪里来,所以即便专家这次说对了,也还是逃不掉被骂的宿命。
至于生个孩子,不光会带来奶粉、纸尿裤等各种消费,在孩子长大以后,还是增加GDP的人口红利。所以梁建章等人一直致力于提升人口出生率的建言献策,也在绞尽脑汁怎样去惩罚那些不愿意生孩子的人。短短几十年不到,人口由包袱变红利,现在又上升到安全问题了。也许不变的是,在他们眼里,人不是目的而是手段。
还有人建议降低退休人员的养老金,因为年龄大的人过惯了苦日子,只会把钱存起来,对拉动消费意义不大,并且建议把降低的养老金部分补充到年轻人的工资里去。
虽然我更希望不降低退休人员养老金的同时也能提高年轻人的收入,但是在这样一个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来临之际,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都是图样图森破。
至于那些房子不买,孩子也不生,甚至街都不逛、火锅也不吃,却只会敲敲键盘喊打喊杀的人都是假爱国,是经济衰退的帮凶和推手。
我文章的评论区就有这样的狂热分子,我见一个拉黑一个,有时候会很好奇他们的职业,我猜他们大概率没有什么可失去的。看看北泡菜和大俄,年轻人在异国他乡悄无声息地死去,即便将来大将军和大帝拥有再多的领地,再先进的武器,再豪华的游艇和别墅,和他们都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可以,还是少敲点键盘多花点钱吧,因为一个人的消费就是另一个人的收入。如果有更大的能力就去做资本家,去投资和扩大再生产,上交税收和解决就业。正如经济学之父亚当•斯密所言,商业才是最大的慈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