説文解字繫傳(全二册)
(漢)許慎 撰,(南唐)徐鍇 傳釋
2024年9月出版
198.00元
978-7-5732-1288-7
作者簡介
許慎,字叔重,汝南郡召陵縣(今河南省漯河市召陵區)人,東漢經學家、文字學家。許慎少博學經籍。曾爲郡功曹,後被舉爲孝廉,又爲太尉府南閣祭酒。安帝永初四年(110),與劉珍、馬融等於東觀校書。許慎屬於古文經學派,師從名儒賈逵問學,通篆籀古文。因鑑於當時俗儒説字解經多與文字古義不合,所以“博問通人,考之於(賈)逵”,作《説文解字》十五篇,成於和帝永元十二年(100)。許慎在中國文字學史上占有十分崇高的地位,被譽爲“字學宗師”“字聖”。許慎還著有《五經異義》《淮南子注》,已散佚。
徐鍇(920—974),南唐文字訓詁學家,字楚金。原籍會稽(今浙江省紹興市),隨父任官家廣陵,故一作廣陵(今江蘇省揚州市)人。徐鉉之弟,二人俱精於文字學。仕南唐,起家秘書省校書郎,後主李煜時遷集賢殿學士,累官内史舍人。宋軍圍金陵,憂懼而卒,年五十五。平生著述甚多,今僅存《説文解字繫傳》(世稱“小徐本”)、《説文解字篆韻譜》。
内容簡介
《説文解字繫傳》四十卷(世稱小徐本),是南唐徐鍇對《説文解字》的注釋之作。全書分爲兩部分,通釋三十卷,是全書的主體,對許慎的原文進行解釋,通過廣泛引證,疏證《説文解字》中的古義、名物,並采用朱翱的反切注音;後有《部敘》《通論》等總論十卷,專題討論《説文》學與文字學相關問題,尤其是《祛妄》一卷,駁斥李陽冰的謬誤,最爲人稱道。本次影印據《四部叢刊》初編二次印本重印,以述古堂影宋寫本爲主,卷三十以下配殘宋刻本,是存世各本中比較接近小徐原貌的本子。
影印説明
文丨董婧宸
東漢許慎撰《説文解字》十五卷,是一部以五百四十部爲綱,全面分析小篆形體並説解本字本義的小學專書。南唐時期,徐鍇據《説文解字》原本,附以注釋,撰成《説文解字繫傳》四十卷,世稱「小徐本」,亦稱《繫傳》;徐鍇另取《説文》所記,略存詁訓,次以《切韻》,輯成《説文解字韻譜》十卷,世稱《韻譜》。北宋初年,徐鉉等人奉詔校定《説文解字》,次爲《説文解字》三十卷,世稱「大徐本」,通稱《説文》。
徐鍇《説文解字繫傳》四十卷,卷一至三十爲《通釋》,署「文林郎守秘書省校書郎臣徐鍇傳釋,朝散大夫行秘書省校書郎臣朱翱反切」。卷三一至四十,署「文林郎守秘書省校書郎臣徐鍇撰」。據《資治通鑑》卷二九一記載,徐鍇於南唐保大十一年(九五三)貶爲校書郎,分司東都,《繫傳》成書約在此時,時徐鍇三十四歲。徐鍇之兄徐鉉曾在《説文解字讀韻譜序》中説,《繫傳》旨在「考先賢之微言,暢許氏之玄旨,正陽冰之新義,折流俗之異耑,文字之學善矣盡矣」。在《説文》的版本流傳中,小徐本《繫傳》既是第一部全面發明許書的專書,又保留了不少祖出寫本時代的篆形和説解,具有重要的學術價值。
徐鍇《説文解字繫傳》在兩宋的流傳與刊刻,與宋代的館閣校勘有着密切的關聯。太平興國三年(九七八),建崇文院,下有昭文、史館、集賢院,「蓄天下圖書,延四方賢俊」。端拱元年(九八八)置秘閣,遂有館閣之稱。元豐五年(一〇八二)改崇文院爲秘書省。
北宋雍熙三年(九八六),徐鉉等人奉詔校定《説文解字》,曾據集書正副本及徐鉉等人家藏之書備加詳考,下國子監刊版,其中引録徐鍇《繫傳》之説,題以「徐鍇曰」。雍熙四年(九八七),徐鉉對徐鍇《説文解字韻譜》「殊有補益」,並「取此書刊於尺牘,使模印流行」,撰寫《韻譜後序》[1]。徐鉉《説文》和徐鍇《韻譜》在雍熙年間已先後刊版,唯徐鍇《繫傳》在北宋時期似未付刻,始終以抄本流傳。景祐元年(一〇三四)至慶曆元年(一〇四一)編成的《崇文總目》,著録有「《説文解字繫傳》三十八卷」。嘉祐四年(一〇五九),校勘館閣書籍,置館閣編定書籍官,集賢校理蘇頌、太常博士張次立曾參與校定典籍[2]。今本《繫傳》書後有熙寧二年(一〇六九)蘇頌(子容)跋文,追述「嘉祐中予編定集賢書籍」之事,又《繫傳》部分文字和部首下,有張次立「臣次立曰」、「臣次立案」之案語[3],説明蘇頌、張次立曾參與了嘉祐時期館閣校勘《繫傳》的工作。此後,葉夢得又自蘇頌處,傳録《繫傳》[4]。
降及南宋,館閣藏書散亂,《説文》和《韻譜》在南宋初期當已重刻,唯《繫傳》流傳不廣[5]。孝宗時期,李燾留意小學,曾托時在館閣的尤袤、吕祖謙等人尋訪《繫傳》。《繫傳》書後尤袤乾道九年(一一七三)跋:
余暇日整比三館亂書,得南唐徐楚金《説文繫傳》,愛其博洽有根據,而一半斷爛,不可讀。會江西漕劉文潛以書來,言李仁甫託訪此書,乃從葉石林氏借得之。方傳録未竟,而余有補外之命,遂令小子㮣於舟中補足。此本得於蘇魏公家,而訛舛尚多,當是未經校理也。乾道癸巳十月廿四日,尤袤題。
時李燾(仁甫)知瀘州,尤袤爲秘書省著作郎,劉焞(文潛)爲江南西路轉運判官。李燾托劉焞向尤袤尋訪《繫傳》,尤袤因三館亂書中的《繫傳》,乃「一半斷爛,不可讀」,遂自葉夢得家借得祖出蘇頌(魏公)家的《繫傳》,傳録迻寫,然因尤袤此年出知吉州,遂令其子尤㮣在舟中補抄。淳熙五年(一一七八),吕祖謙致書李燾,曾有三札言及《繫傳》:
徐鍇《通釋》紹興本,近方得之。比館中本,闕十卷。蓋此書本名《説文繫傳》,各分子門,其前三十卷謂之《通釋》,乃印本所有;後十卷各别有名,乃印本所無。今謹抄録送去。但此本蠹蝕闕字極多,若得暇以《説文》參校,義理亦可推尋也。
《通釋》比從姚倉求本,會其行部,猶未送到,當更趣之。所闕卷數,比因館中修《書目》,却尋得全本,但有脱方字處極多,當併録呈次。
《説文繫傳》非特校對草草,政以元本斷爛,每行滅去數字,故尤難讀。若得精小學者,以許氏《説文》參繹,恐猶可補也[6]。
案,札中「姚倉」當爲姚宗之,時提舉兩浙東路常平,治所在紹興。時李燾出知常德,編次《説文解字五音韻譜》,故着力搜訪《繫傳》。吕祖謙則因李燾之薦,歷任秘書省秘書郎、著作佐郎、著作郎,並在館中參編《中興館閣書目》。吕祖謙指出,《繫傳》曾有「《通釋》紹興本」之印本,僅刻《通釋》三十卷,而無《繫傳》後十卷,吕祖謙也托任職紹興的姚宗之尋訪《通釋》,然尚未送到;吕祖謙另因編修《中興館閣書目》,訪得館中《繫傳》四十卷之本,然館中之本「蠹蝕闕字極多」,「有脱方字處極多」,「每行滅去數字,故尤難讀」。吕祖謙設法抄録,寄呈李燾。又據王應麟《困學紀聞》:「徐楚金《説文繫傳》有《通釋》《部敘》《通論》《祛妄》《類聚》《錯綜》《疑義》《系述》等篇,吕太史謂:『元本斷爛,每行滅去數字,故尤難讀。若得精小學者,以許氏《説文》參繹,恐猶可補也。』今浙東所刊,得本於石林葉氏,蘇魏公本也。」[7]大約在光宗、寧宗年間,兩浙東路刊行《繫傳》四十卷,蘇頌、尤袤跋文,當附刊於書後[8]。最終,歷經北宋嘉祐時期蘇頌、張次立的館閣校勘和南宋前期葉夢得、尤袤的流傳校録,《繫傳》定型爲今傳的宋槧面貌。
就著録和卷帙而言,書志和文獻中,多題徐鍇《説文解字繫傳》,偶有題作《通釋》,如徐鉉《韻譜前序》言「楚金又集《通釋》四十篇」,又《宋史·藝文志》同時著録「《説文解字繫傳》四十卷」和「《説文解字通釋》四十卷」,實則是誤以小題冠作大題。徐鍇《繫傳》原爲四十卷,北宋慶曆元年《崇文總目》、南宋鄭樵《通志·藝文略》著録作三十八卷,結合《繫傳》末蘇頌「舊闕二十五、三十共二卷,俟别求補寫」的題識來看,知北宋館閣庋藏的《繫傳》,闕卷二五及卷三十。南宋淳熙五年《中興館閣書目》、南宋陳振孫《直齋書録解題》著録作四十卷,又《玉海》卷四四言「(《繫傳》)今亡第二十五卷」。結合相關文獻可知,南宋館閣收藏和刊版流傳的《繫傳》,已補爲四十卷[9]。其中,卷三十爲許慎《説文解字敘》,《繫傳》存宋刻且有徐鍇注,或爲《通釋》紹興本已有。卷二五,《繫傳》各抄本結銜皆署徐鍇傳釋、朱翱反切,訓釋、説解、注語則出徐鉉校定《説文》,也就是説,徐鍇《繫傳》卷二五名存而實亡。唯此卷篆形多與《韻譜》十卷本相合,不與大徐《説文》一致,情形較爲特殊[10]。王應麟《急就篇補注》,徵引《繫傳》六十餘處;黄公紹、熊忠《古今韻會舉要》,以《禮部韻略》爲藍本,依次增入《説文》《廣韻》《玉篇》等字書韻書,多取徐鍇《繫傳》之説。然考二書所據,實亦南宋以來經張次立校勘、卷二五已亡之《繫傳》[11],這也從側面反映出《繫傳》在宋元之際的流傳情况。
《説文解字繫傳》殘宋本,今藏國家圖書館(善三七四八),共四册。其中,第一册爲抄本,傳爲趙宧光手録,内容爲《繫傳》卷二九,卷端題「説文解字敘目第一」「繫傳一」,卷末署「説文解字敘目第二十九」[12] ,版心單白魚尾,葉一至葉二一,魚尾下書「敘目一」及葉碼;葉二二,魚尾下書「通釋敘目一」及葉碼。第二册至第四册爲宋刻殘卷,分别爲《繫傳》卷三十至三三、卷三四至三六、卷三七至卷四十,半葉七行,行十四字,白口,左右雙邊,版心單黑魚尾,魚尾下有「通釋三十」 「部敘三十一」等及葉碼、刻工。版框高二一·九釐米,寬一五·九釐米。宋刻至卷四十葉三止,其後有補抄三葉,版心單白魚尾,亦傳爲趙宧光手録。葉四、五爲蘇頌跋的後半部分,版心分别書「系述四十」及葉碼「四」、「系述」及葉碼「五」。葉六爲尤袤跋,版心書「繫傳尾」及葉碼「一」。
宋本《説文解字繫傳》避諱至「慎」字,未見「惇、擴」等字,刻工有陳礼(礼)、顧昌(昌)、顧祐(祐、佑)、許才(才)、許成之、文。其中,顧昌、顧祐、許成之爲紹興十一年(一一四一)兩浙東路茶鹽司刻本《舊唐書》的南宋中期補版刻工,許才參與刊刻紹熙二年(一一九一)會稽郡齋刻本《鮑氏國策》、紹熙三年兩浙東路茶鹽司刻本《禮記正義》,顧祐、許成之參與刊刻慶元六年(一二〇〇)兩浙東路茶鹽司刻本《春秋左傳正義》和南宋中期八行本《孟子註疏解經》[13]。結合刻風、避諱、刻工和王應麟等人記述看,今傳的宋本《繫傳》,當即王應麟所述的「浙東刻本」,殆爲南宋光宗寧宗年間兩浙東路之刻本[14]。
就《繫傳》殘宋本的遞藏、傳録和傳校而言,刻本各册首葉,鈐有明人沈邦謨(伯宏)之「沈邦謨印」朱白方(「邦」反朱)、「沈印邦謨」白方、「沈伯宏父」白方、「伯」「宏」朱方連珠印、「沈氏㥯侯」白方、「沈隱侯印」白方。抄本、刻本各卷卷端及卷二九葉十,鈐有明趙宧光(凡夫)「吴郡趙頤光家經籍」白方。趙宧光《説文長箋凡例·字書得失例》:
徐氏《繫傳》各篇,其《通釋》已亡,惟存其目,或者即叔重十五篇,釐爲二十八,併敘爲三十卷,似矣。其《部敘》,則《敘卦》之法,以五百四十部爲貫珠,中多彊説,又闕漏三十餘字,顛倒二三節,余爲悉攷《説文》元本補竄,且省其詞,不爲勉通,以傳疑焉。詳其文勢,當通篇匀寫,後之淺夫,截作大小篆真二體,遂譌不成讀。曾覓宋本,相同此失,知錯亂已久。其《通論》亦同前失。其《祛妄》,先已言之,不贅。若《類聚》《錯綜》《疑義》三篇,可毋閲也。首所載許氏敘表等文,比他本校詳,不似《説文》《韻譜》二家謬略。
由此可知,趙宧光收藏時,已爲殘本。又趙宧光《説文長箋》中,《説文解字敘》《説文解字部敘》曾參考《繫傳》之《敘目》,正文中偶有引及《繫傳》,亦不出今存的抄本、刻本範圍。乾嘉之際[15],殘宋本曾與毛氏汲古閣抄本《繫傳》一起,藏於顧之逵(抱冲)小讀書堆[16],顧之逵並未在該本上鈐印。嘉慶二年(一七九七)顧之逵去世後,此本又入藏黄丕烈百宋一廛。顧廣圻撰、黄丕烈注《百宋一廛賦》云:「殘本《説文繫傳》,每半葉七行,每行大十四字,小廿二字。所存起《通釋》之第三十至末,凡十一卷。寒山趙頤光家舊物也。」[17]黄丕烈亦未在該本上鈐印,《求古居宋本書目》著録。卷三十首葉,鈐有顧廣圻(千里)之「顧千里經眼記」朱長。顧廣圻爲顧之逵從弟,黄丕烈西賓。嘉慶初年,顧廣圻曾據顧之逵藏的毛氏汲古閣抄本《繫傳》録副,並在録副抄本的卷二九之卷端,摹録了趙宧光之藏印。嘉道之際,殘宋本入藏汪士鐘(閬原)藝芸書舍,抄本、刻本各册首葉,鈐有汪士鐘「汪士鐘臧」白長,《藝芸書舍宋元本書目》著録。道光十七年(一八三七),祁寯藻任江蘇學政,經李兆洛介紹,自顧廣圻孫顧瑞清處借得顧廣圻抄本《繫傳》,又自汪士鐘處借得殘宋本《繫傳》卷三十至四十的宋刻部分,在暨陽書院設局翻雕。殘宋本後歸瞿氏鐵琴銅劍樓,卷二九、三十卷端及卷四十末鈐有瞿氏「鐵琴銅劍樓」白方,卷三十卷端另鈐有瞿鏞「子雝金石」白方,《鐵琴銅劍樓藏書目》著録。今藏國家圖書館。
《説文解字繫傳》宋本,目前僅有殘宋本一帙,而無足本存世。清代以來,曾有多部與宋本行款基本相同的《繫傳》抄本流傳,並深遠地影響了清代《説文》的版本流傳和《説文》研究。根據篆文和説解是否足備,《繫傳》抄本可以分爲足本、缺本兩個系統。足本系統的《繫傳》抄本,篆文字頭、徐鍇説解大多足備[18]。缺本系統的《繫傳》抄本,卷十至二十有較爲集中的篆文丢失、徐鍇注語脱漏的情况[19]。
清代前期,缺本系統的《繫傳》抄本的流傳更爲廣泛。乾隆三十五年(一七七〇)前後,朱文藻在杭州作《説文繫傳考異》時借得的朱文游抄本、郁陛宣抄本、徐堅抄本,及四庫館開館前後在京師流傳的四庫底本、翁方綱抄本、朱筠抄本、王杰抄本、丁杰抄本,皆爲缺本系統的《繫傳》抄本。乾隆四十七年(一七八二)刊成的汪啓淑刻本《説文解字繫傳》,以翁方綱抄本《繫傳》爲主要底本,篆形又多取毛刻剜改本《説文解字》。足本系統的《繫傳》抄本,僅在江南一帶流傳,包括毛氏汲古閣抄本、錢曾抄本、錢楚殷抄本。從交游來看,毛晉、毛扆父子和錢曾、錢沅(楚殷)父子,既有姻親關係,又嘗互通書籍,故這些足本系統的《繫傳》抄本,當有同源關係。嘉慶初年,顧廣圻以時藏顧之逵處的毛氏汲古閣抄本爲底本,並據時藏黄丕烈處的錢楚殷抄本校補,録副爲顧廣圻抄本。道光十九年(一八三九)刊成的祁寯藻刻本《説文解字繫傳》,以顧廣圻抄本《繫傳》和殘宋本《繫傳》爲主要底本,刊刻時又參考了大徐本《説文解字》、段玉裁《説文解字注》等書,對個别篆形、説解和反切作了校改[20]。
時至今日,足本系統的《繫傳》抄本中,毛氏汲古閣抄本、錢楚殷抄本、顧廣圻抄本均下落不知。唯有乾嘉時期流傳不顯的錢曾述古堂抄本(臺圖〇〇九二一)巋然獨存。錢曾抄本《繫傳》共四十卷,十册,藍色書衣,内無欄格,版心上題卷第,自「繫傳通釋卷一」至「繫傳通釋卷四十」止,中記葉次,下題「虞山錢遵王述古堂藏書」[21]。《述古堂藏書目》著録作「宋板影抄」,錢曾《讀書敏求記》「徐鍇《説文解字繫傳》四十卷」條云:「此等書應有神物訶護,留心籍氏者勿謂述古書庫中無驚人秘笈也。」咸同時期,該本爲郁松年(泰峰)插架,首尾鈐有郁松年「泰峰借讀」朱方、「田耕堂藏」朱方,《宜稼堂書目》著録。同治初年,轉歸丁日昌(禹生)收藏,《持靜齋書目》著録,丁日昌並未鈐印。民國初年,轉歸張鈞衡(石銘)、張乃熊(芹伯)父子收藏,首尾鈐有張乃熊「菦圃收藏」朱方,《適園藏書志》《菦圃善本書目》著録。與同自《繫傳》足本而出的祁寯藻刻本《説文解字繫傳》相較,錢曾抄本《繫傳》固然難免抄寫之譌,但其中保留了不少《繫傳》篆形和説解的舊貌,彌足珍貴。
一九一九年至一九二一年,商務印書館出版《四部叢刊》,經部收録《説文解字繫傳》八册,以時藏張鈞衡適園的錢曾述古堂抄本《繫傳》爲底本,套以欄格並影印出版。各册書籤題「説文解字繫傳」及册數,内封題「説文繫傳通釋/四部叢刊經部」,牌記署「上海涵芬樓借烏程張氏適園藏述古堂景宋寫本景印,原書板匡高營造尺六寸五分,寬四寸八分」,書後附葉德輝一九二一年中秋撰寫的跋文一篇,敘述《繫傳》抄本的遞藏始末及其特點。
一九二九年,商務印書館出版《四部叢刊》第二次影印本,並對《説文解字繫傳》的部分底本作了更换:卷一至卷二九,沿襲第一次影印本之貌,以錢曾抄本《繫傳》爲底本並套印欄格;卷三十至卷四十,改以時藏瞿啓甲鐵琴銅劍樓的殘宋本中的宋刻部分(並書後趙宧光補抄題跋三葉)爲底本。各册書籤及内封不變,牌記改署「上海涵芬樓借烏程張氏藏述古堂景宋寫本古里瞿氏藏宋刊本合印,原書版心高營造尺六寸半强,寬四寸八分」。《中國版刻圖録》在《説文解字繫傳》條下所説的「《四部叢刊》印本,即據此帙影印」,所指實即《四部叢刊》第二次影印本。
在《説文解字繫傳》的歷代傳本中,相較於汪啓淑刻本以缺本系統爲底本、祁寯藻刻本别據大徐本和段注改竄,《四部叢刊》第二次影印本所收的錢曾抄本和殘宋本《繫傳》,在《繫傳》各本中,具有較高的版本價值。長期以來,由於該本收入《四部叢刊》叢書,未見單行,故在《説文》和《繫傳》的研究和整理中,並未得到充分利用。上海古籍出版社擬據《四部叢刊》第二次影印本出版,爰綴數言,略述《繫傳》源流,不當之處,懇請讀者不吝賜教。
甲辰歲夏於京師爾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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