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澤規矩也著,王瑞譯丨越刊八行本注疏考校注

学术   2024-11-13 08:31   北京  



注:本文发表于《儒家典籍与思想研究》第十六辑(北京大学出版社2024),引用请以该刊为准。感谢王瑞老师授权发布!


越刊八行本注疏考校注


長澤規矩也 著

王瑞 譯

董岑仕、張良 校


譯者弁言

長澤規矩也《越刊八行本注疏考》先於1935年5月發表在《書誌學》第四卷第五號〔後文稱“先行稿”〕,基本觀點已在上一年面世的《〈十三經注疏〉版本略説》〔見《〈十三經注疏〉影譜》〕中略具雛形。其後在全面調查足利學校所藏八行本刻工的基礎上,參酌加藤虎之亮研究成果及其家藏《周禮》殘本,調整了行文次序,覆核刻工名目,删繁補闕,修訂《注疏考》及《略説》對應部分,同樣以《越刊八行本注疏考》《〈十三經注疏〉版本略説》之名,分别彙於1937年出版的《[安井先生頌壽記念]書誌學論考》當中。作者去世後編入《長澤規矩也著作集》,惟文字略有修訂。

細繹諸篇可知,長澤前後觀點大體一致,如前人多將《周禮》視作注疏合刻之濫觴,而《〈十三經注疏〉影譜》、先行稿及修訂稿對此均持審慎態度,認爲不宜遽下斷語;《影譜》、先行稿但稱《周易》《周禮》《尚書》三經刊刻時間接近,修訂稿進一步推斷《尚書》鎸板稍後。兹不一一,祈請讀者留意。

本文即《越刊八行本注疏考》修訂稿之譯文與校注,底本以《著作集》爲準,通校《書誌學論考》單行本是正文字,並參酌《〈十三經注疏〉版本略説》的兩個版本及《越刊八行本注疏考》先行稿,疏通長澤立論依據及前後觀點變化。校注附於每段之後,旨在梳理立論基礎,回應學術進展,務求言之有物。同時編制參考文獻,綴於篇末,方便稽覈。正文由王瑞〔中國中醫科學院中國醫史文獻研究所〕負責校對,並譯爲中文,注文、弁言、參考文獻由張良〔復旦大學歷史學系〕執筆,譯、注復經董岑仕〔人民文學出版社〕、張良校覈。在本文校注過程中,承蒙北京師範大學文學院董婧宸老師多方教示並協助核對文獻,謹致謝忱。

宋刊注疏本中,有八行大字本,〔一〕稱爲越刊八行本,〔二〕或兩浙東路茶鹽司刊本,亦俗稱三山黄唐本,近藤正齋著録爲浙江官書刻本〔《正齋書籍考》卷一〕。〔三〕何以稱三山黄唐本,蓋因其中最負盛名之《禮記正義》,〔四〕檢書末有紹熙壬子秋八月三山黄唐跋,曰:


六經疏義,自京、監、蜀本省皆正文及注,又篇章散亂,覽者病焉。本司舊刊《易》《書》《周禮》,正經注疏,萃見一書,便於披繹。它經獨闕。紹熙辛亥仲冬,唐備員司庾,遂取《毛詩》《禮記》疏義,如前三經編彙,精加讎正,用鋟諸木,庶廣前人之所未備。乃若《春秋》一經,顧力未暇,姑以貽同志云。壬子秋八月,三山黄唐謹識。


此跋屢見前人徵引,可據以廓清越刊八行本注疏剞劂之顛末。依跋文所述,紹熙二年〔辛亥〕,〔五〕黄唐於提舉兩浙東路任上著手刊刻《毛詩》《禮記》二經之注疏本,其年代瞭然。《周易》《尚書》《周禮》三經無疑刊於紹熙之前,就此跋亦可明確,惟具體時間不得而知。


〔一〕傅增湘《藏園訂補郘亭知見傳本書目》卷一:“宋代羣經注疏合刻,以光宗時兩浙東路茶鹽司所刊八行本爲最古,傳世者以日本足(立)[利]學校藏本爲最著。”又稱:“八行本宋時似亦有翻刊本,張文襄家所藏《尚書》是也。明永樂時亦有翻八行本,余所見《周易》《書經》是也。”南皮張氏所藏並非翻刻,或指國圖《尚書注疏》八行早印本,詳下。沅叔所謂“永樂翻八行本”今藏静嘉堂,爲皕宋樓故物。陸心源《皕宋樓藏書志》卷四著録“《尚書注疏》二十卷,明覆宋八行大字本”。傅增湘《静嘉堂文庫觀書記》載:“《尚書注疏》二十卷:明覆宋本,半葉八行,每行十五字,注雙行二十二字,黑口,左右雙闌。此與抱經樓藏本同。余别見《周易兼義》兩部,亦同此行格。左闌外下方有‘永樂元年刊’小字一行,則次本亦爲永樂刊無疑矣。”《藏園群書經眼録》卷一略同,末署:“日本静嘉堂文庫藏,己巳(1929)十一月十三日觀。”按沈德壽《抱經樓藏書志》卷三著録“《尚書注疏》二十卷,東洋覆宋本”。另張鈞衡藏有一部明翻八行本《尚書注疏》,刻入《適園叢書》。藏本行款與皕宋樓〔静嘉堂〕本微異。《適園藏書志》卷一著録“《書經注疏》二十卷,宋刊本”,解題稱:“每半葉八行,行大十八字,小二十五字,高八寸二分,廣五寸三分,白口雙邊,口上作‘尚注疏卷幾’,又作‘尚書注疏卷幾’,葉數在下魚尾下。阮文達所未見,真驚人祕籍也。余影摹刊行,札記一卷,佳處悉爲標出。天一閣藏書。”《天一閣書目》卷一之二有“《尚書疏》二十卷,宋刊本”,蓋即此本。傅增湘《藏園群書經眼録》卷一:“《尚書注疏》二十卷:元翻宋本,八行十八字,注疏雙行二十字。版心不記字數及刊工人名。按:此與余所見南皮張氏藏本行格同而字體不類,當是翻刻本也〔四明范氏天一閣佚書,爲南潯劉承幹翰怡嘉業堂所藏〕。”適園舊藏永樂翻宋本由其後人售予中央圖書館,傅氏殆有誤記。《中央圖書館善本書目〔1957〕》尚誤標爲“明覆刊宋浙東茶鹽司本”,1986年修訂版已改爲“明初期刊本”。王國維《宋越州本〈禮記正義〉跋》云:“宋、元間别有一種注疏,與越本行款略同,如日本森立之《留真譜》所摹《周易兼義》,烏程張氏所藏《尚書注疏》,吾鄉陳氏士鄉堂所藏《毛詩注疏》,皆半葉八行,行大十八字,小二十五字,板心大小亦同越本。然張氏《尚書疏》分卷與建本同。陳氏《毛詩疏》並附釋音,疑用越本行款重刊建本者,不知刊於何時何地也,附記於此。”杜澤遜《明永樂本〈尚書注疏〉跋》云:“孔穎達《尚書正義序》……‘見異彼前儒’至‘通直郎行四門博士’二百五十四字脱,……恰爲十行本第三版一整版。蓋寫樣時底本少此一頁,經辦者渾然不覺也。則永樂本《尚書注疏》乃重刻元刊十行本無疑。永樂本較之十行本,行款版式皆異,體例亦稍變,内容則一脈相沿。”

〔二〕《相臺書塾九經三傳沿革例》“書本”條:“越中舊本注疏、建本有音釋注疏,蜀注疏,合二十三本,專屬本經名士,反覆參訂,始命良工入梓。”長澤規矩也《〈十三經注疏〉版本略説》:“越刊八行本,兩浙東路茶鹽司刻。……而因刊者非一,故從《九經三傳沿革例》‘越中舊本注疏’之名,採其刊行地,稱‘越刊八行本’。”

〔三〕近藤守重《正齋書籍考》卷一“五經注疏薈本”條,版本著録爲“浙江官書刻本”,彙録足利學校藏宋板《周易注疏》《尚書正義》《禮記正義》。

〔四〕此本《禮記》現藏日本足利學校遺蹟圖書館,卷三三至四十爲室町時期補寫〔《阿部隆一遺稿集》第1卷,第305頁〕。長澤規矩也《關東現存宋元版書目〔第二稿〕》著録“《禮記正義》七十卷三十五册”,題“宋紹熙刊本〔卷三十三至四十鈔補〕”。汲古書院曾於1973年影印出版;2014年北京大學出版社影印出版,配以潘宗周本,題《影印南宋越刊八行本禮記正義》;2021年全彩影印,收入《日本足利學校藏國寶及珍稀漢籍十四種》,北京大學出版社出版。

〔五〕阮元《毛詩注疏挍勘記》稱:“正義原書與經注别行,後來合併,實始於南宋紹興間三山黄唐所編彙,此本又在其後。事載《左傳考文》。”又《春秋左傳正義挍勘記》:“諸經正義既刻於倉臺,而此書復刊於郡治,合五爲六,炳乎相輝。是經傳集解義疏萃見一書,始於中賓。他經如《易》《書》《周禮》,則三山黄唐合經注疏三者刻於紹興以前,《毛詩》《禮記》刻於紹興辛亥間。”何稱“紹興以前”?按山井鼎《七經孟子考文·左傳》:“足利所藏《五經正義》者,上杉安房守藤原憲實所捐也。今閲《周易》《尚書》《禮記》文字甚佳,宋板無疑。……其《禮記》有三山黄唐跋,其言云〔引文略,惟“紹熙”誤作“紹興”〕據是觀之,則《春秋》獨闕,而其所謂《毛詩》亦非今所存者。”細川利和稱:“阮元謂注疏合刻《易》《書》等當在北宋之末。按山井鼎《左傳考文》引《禮記》黄跋,‘紹熙’作‘紹興’。阮元不知其爲誤,故有是説。”〔見日本弘化四年(1847)覆刻八行本《尚書正義》書前《例言》〕錢大昕《十駕齋養新録》卷三“舊注疏本”條:“日本人山井鼎云……所云‘本司’者,不知爲何司。然即是可證北宋時正義未嘗合于經注,即南渡初尚有單行本不盡合刻矣。紹興初所刻注疏初未附入陸氏《釋文》,則今所傳附釋音之注疏,大約光、寧以後刊本耳。”云“南渡初”“紹興初”,則立論亦因襲《考文》之誤。


以上三經當中,傳存於今者:《周易》有足利學校遺蹟圖書館藏本,雖無序跋,然大致爲初印本,〔一〕瞿氏《鐵琴銅劍樓藏書目録》《鐵琴銅劍樓書影》著録者屬後印本,〔二〕《周易》闕筆至“構”字,“慎”字不闕;〔三〕《尚書》則有松崎慊堂之覆刻本廣爲人知,〔四〕其底本亦在足利學校,〔五〕闕筆至“構”字,明顯有整葉或局部之補刻,〔六〕據傳李盛鐸藏有一部《尚書》無補刻本,然未得見;〔七〕《周禮》則有故宫博物院圖書館藏明修本五十卷三十二册。〔八〕


〔一〕此本《周易》現藏足利學校遺蹟圖書館,爲未經修補之原版印本,卷首無《五經正義表》及《周易正義序》。《關東現存宋元版書目〔第二稿〕》著録“《周易注疏》十三卷〔卷首缺〕十三册”,題“宋孝宗頃〔時期〕刊本”。汲古書院曾於1973年影印出版,長澤規矩也爲之撰寫《解題》;2017年同傅增湘舊藏單疏本合併影印,題《影印南宋官版〈周易正義〉》,北京大學出版社出版;2021年《日本足利學校藏國寶及珍稀漢籍十四種》影印。澀江全善、森立之等《經籍訪古志》卷一著録“《周易注疏》十三卷,南宋槧本,足利學藏”,解题云:“每册首署‘上杉右京亮藤原憲忠寄進’,下有花押。末録宋人標閲年月,云:‘端平改元冬十二月廿三日,陸子遹三山寫易東牎標閲。’每卷文少異。十三卷末書:‘端平二年正月十日,鏡湖嗣陸子遹遵先君手標,以朱點傳之,時大雪始晴,謹記。’字體行楷,筆力遒勁。句讀及段落批點皆用朱筆,其塗抹文字則用雌黄,亦具見謹嚴。攷陸子遹乃放翁第六子,先君指放翁也。近藤守重云:‘三山在山陰縣鏡湖中,放翁中年卜居地。東牎,翁詩中數見,所謂“東偏得山多”者是也。’蓋此本以宋槧,經宋人手校,最可貴重者矣。”山井鼎《七經孟子考文·左傳》:“謹按,足利所藏《五經正義》者,上杉安房守藤原憲實所捐也。……憲實,應永年間人,當明初洪武、永樂之際。”

〔二〕此本《周易》現藏中國國家圖書館,爲宋元遞修本,非《鐵琴銅劍樓藏書目録》及《鐵琴銅劍樓書影》所謂“宋時印本”。其《五經正義表》《周易正義序》及卷一據陳氏士鄉堂影宋抄本補録。卷首過録錢孫保題記、顧炎武跋文,並有陳鳣手澤三則附於錢、顧題識之後;末又有陳鳣跋語,詳述得書本末:“今年秋,從吴賈得宋刻大字本十三卷,每半葉八行,行十九字,皆頂格,經下夾行注,有‘注云’二字,注下作大字陰文‘疏’字,仍夾行,先整釋經文,然後釋注,再接大字經文,與日本山井鼎《七經孟子考文》所據宋本一一符合。書中避敬、恒、貞、桓等字,而不避慎字,間有避慎字者,審係修版,疑即《沿革例》所謂紹興初監本,其刷印則在乾道、淳熙間也。楮墨精良,古香可愛。每葉楮背有‘習説書院’長印,是宋印之徵。每卷首有‘孫修景芳’印,佀係明人。其經文……尤可證俗間傳刻之失。其注疏中可以勘今本之脱誤者更復不少,即如《咸》象傳疏一段,凡一百一字,今本全脱。宋本之足寶貴如此。惜缺其首卷,復從吴中周猗唐明經借影宋鈔十三卷本,前有《五經正義表》,係錢求赤手校,覓善書者補全,自謂生平幸事。錢校本題識并録諸首焉。嘉慶十五年秋九月,海寧陳鳣跋。”《古逸叢書三編》《續修四庫全書》《中華再造善本》影印。《鐵琴銅劍樓藏書目録》卷一收録“《周易注疏》十三卷,宋刊本”,解題云:“首題‘《周易注疏》卷一’,次題‘國子祭酒上護軍曲阜縣開國子臣孔穎達奉勑撰’,餘卷並同此式,不題‘王弼注’,《繫辭》亦不題‘韓康伯注’。其分卷則乾一、坤二、師三、大有四、復五、咸六、損七、鼎八、旅九、《繫辭上》十、《繫辭上》第六章十一、《繫辭下》十二、《説卦》十三,蓋猶是孔氏舊第,與《直齋書録解題》合。《序》稱十四卷者,殆併《略例》計之也。經文與前單注本多同,惟‘可與幾也’,‘與’下無‘言’字;‘吾與爾靡之’,不作‘縻’;‘物不可以終動,止之’,無‘動必’二字,三處爲異。餘詳陳仲魚《經籍跋文》。……攷十三卷本,此外惟錢求赤鈔宋本〔求赤,邑人,名孫保〕、山井鼎《考文》所引宋本而已。錢本悉與此同,蓋即此所自出,但轉寫不無譌脱〔案:錢校蓋據明監本,故失校處每同監本。所影亦未是宋式。載《群書拾補》,可證也〕。《考文》本上下經皆同,而《繫辭》正義則散在各節注下,漸改舊觀;惟不似十行本,以釋一章大義者分列每章之首,猶爲差勝,是此實爲注疏合刻最初本也。此本之異於他本而足正其譌者,已備載《考文》,而盧氏《群書拾補》、阮氏《挍勘記》又引之。……每半葉八行,行十九字,皆頂格。經下夾行注皆有‘注云’二字。疏上則作陰文大‘疏’字。疏仍夾行,行亦十九字。遇敬、殷、匡、恒、貞、桓、構字皆闕筆,而‘慎’字不闕。陳仲魚謂即《九經沿革例》中所稱紹興初監本也。每葉楮背有‘習説書院’長方印,知出宋時印本,惜首卷失去。仲魚於周漪塘家借錢本補全。首有《進五經正義表》,亦各本所無。盧抱經據以載入《群書拾補》中。惟後無《略例》《釋文》,今以明翻八行本補之。卷末有仲魚題識,已刻入《經籍跋文》,兹不復録〔卷中有“陳鱣所藏”朱記〕。”《鐵琴銅劍樓書影》識語有所删略。《藏園群書經眼録》卷一“《周易注疏》十三卷”,解題云:“宋刊本,半葉八行,行十九字,注雙行同,匡版高六寸二分,闊四寸八分,白口,左右雙闌,版心上記字數,下記刊工姓名。有陳鱣跋,已刊。按:此與袁抱存〔克文〕藏《禮記》、張香濤〔之洞〕藏《書經》、李木齋〔盛鐸〕藏《周禮》同,皆紹熙黄唐刻本也。〔瞿氏鐵琴銅劍樓藏書。乙卯(1915)八月三十日訪書虞山,見於罟里瞿宅,盡一日之力,閲七八十種,記其尤者四十餘種。〕”《藏園訂補郘亭知見傳本書目》卷一:“海虞瞿氏藏南宋初兩浙東路茶鹽司刊本,八行十九字,注雙行同,白口,左右雙闌,有補版,然其初版刊工多散見於紹興間浙本。此爲《周易》正文、注、疏合刻第一本。日本足(立)[利]學校亦藏有一帙。”王文進《文禄堂訪書記》卷一亦著録此本:“《周易注疏》十三卷。宋紹熙浙東庾司刻本。半葉八行,行十九字,注雙行。白口,板心上記字數,下記刊工姓名〔包端、徐亮、王禧、范堅、李實、梁文、洪新、章文、孫中、丁璋〕。‘疏’字作白文。宋諱避至‘敦’字。楮背有‘習説書院’長方印。卷中配明覆本五十五葉,陳仲魚補鈔五十六葉,計四百八十六葉。……有‘孫脩景芳’‘汪士鐘’‘陳鳣攷藏’‘仲魚’‘鐵琴銅劍樓’印。”

〔三〕長澤規矩也《〈周易注疏〉解題》:“以其宋諱‘構’字缺筆,‘慎’字不缺筆,可以推測爲高宗時期,或最晚孝宗初年以前所刊。”

〔四〕此本《尚書》爲日本弘化四年〔丁未,1847〕據松崎氏影寫本覆刻。書前有細川利和所撰《例言》,稱:“此書原本南宋初所刻,現藏足利學校。室町氏之時,鐮府宰安房守上杉憲實所捐。松崎明復病其無副本,影寫一通。明復本貫係我宗國,因以進呈,筆畫精審,不違毫釐。今取雕鋟,務加精校。其黑闕漫滅,零字缺誤,並仍舊樣,意在存宋版面目也。”《尚書正義定本序》:“景鈔八行本。景宋鈔本,亦出自兩浙東路茶鹽司本,而與足利宋本時有異同,蓋其所據之本較爲早印,補版少也。又足利宋本闕頁,此皆完具。古梓堂文庫所藏舊林氏讀耕齋書。”林鹅峰,江户前期儒學者,京都人,林羅山第三子。“讀耕齋”爲其齋號。

〔五〕日文原文爲“原本”,覈長澤規矩也自編《圖書學辭典·テキスト篇》,“原本”有“祖本”“真本”“宗本”之意〔第112頁〕;又同書《寫本篇》,“原本”又可等同於“底本”,意即“所依据的本子”,惟實際操作中,“這個本子可以是刊本,也可以是寫本,此外,亦可是校勘所依據的本子”〔第34頁〕。此處譯作“底本”,與足利本、弘化本《尚書》之關係相符。

〔六〕此本《尚書》現藏足利學校遺蹟圖書館,爲宋刻宋元遞修本,刷印晚於中國國家圖書館藏本。《關東現存宋元版書目〔第二稿〕》著録“《尚書注疏》二十卷八册,宋孝宗頃刊元修本”。其補版情況,據細川利和稱:“原本脱紙凡十五葉〔第一卷第七葉,第二卷第四十葉,第十卷第十八葉、第十九葉、第廿二葉、第廿四葉、第廿五葉、第廿七葉、第廿八葉、第廿九葉、第卅葉、第卅一葉、第卅二葉、第卅六葉,第十一卷第一葉〕,後人以别本補足。山井鼎作《考文》時猶有,謂之補本。今止存一紙,因刻‘原補’二字於版心。”見日本弘化四年〔丁未,1847〕覆刻八行本《尚書注疏》卷端《例言》。《經籍訪古志》著録“《尚書注疏》二十卷,宋槧本,足利學藏”,解題云:“前有端拱元年孔維等上表、永徽四年無忌等《上五經正義表》及孔穎達《尚書正義序》。卷首題‘尚書正義卷第一’‘國子祭酒上護軍曲阜縣開國子臣孔穎達等奉敕撰’,二卷以下題云‘尚書注疏卷第幾’。卷末記云云〔引文略,惟“紹熙”誤作“紹興”,與《七經孟子考文》同〕每半版八行,行十七八字。注雙行,行十九字。界長七寸一分,幅五寸四分。卷首有‘松竹清風’印。欄外有‘此書不許出學校閫外,憲實〔花押〕’及‘足利學校公用’數字,又行間題‘上杉安房守藤原憲實寄進’,俱係憲實真蹟。”《尚書正義定本序》:“八行本,宋兩浙東路茶鹽司刊本,每半頁八行。足利學校遺蹟圖書館所藏。即山井氏《考文》所謂‘宋板’也。有弘化四年熊本細川氏景刊本。”《藏園訂補郘亭知見傳本書目》卷一:“宋兩浙東路茶鹽司刊本,八行十九字,注雙行同,白口,左右雙闌。正文、注、疏合刻第一本。日本足利學校藏,已印入《四部叢刊三編》。南皮張文襄家有一帙,行款版式與足利本同,兩刊工人名不合。”2021年《日本足利學校藏國寶及珍稀漢籍十四種》影印。

〔七〕查《木犀軒藏書目録》,未見著録此本《尚書》。李氏藏有一部南宋坊刻本,十三卷,僅有經傳而無疏文,卷七末佚去《微子之命》一篇。《尚書注疏彙校據校各本目録》稱次本爲“宋刻經注本之僅存者,修版與原版雜配,俗字訛文頗多”。北京大學圖書館藏,《中華再造善本》影印。今中國國家圖書館藏有一部《尚書》八行本,較足利學校本早印,由楊守敬自日本攜回,計十册,其卷七、八、十九、二十配日本影宋抄本。《古逸叢書三編》《中華再造善本》《影印南宋官版〈尚書正義〉》〔北京大學出版社2014年出版,闕葉配以足利本,並與單疏本對照〕影印。書前有楊守敬跋:“宋槧《尚書注疏》廿卷,末有紹熙壬子三山黄唐題識,稱……是合注於疏,自此本始,十行本又在其後。惟十行本板至明猶存,世多傳本,此則中土久亡,唯日本山井鼎得見之,載入《七經孟子考文》。顧其原書在海外,經師徵引,疑信參半。余至日本,見森立之《訪古志》有此書,竭力搜訪,久之,乃聞在西京大坂人家。囑書估信致求之,往返數四,議價不成。及余差滿歸國,道出神户,親乘輪車至大坂物色之,其人仍居奇不出。余以爲日本古書,有所見則必得,況此宋槧正經正注爲海内孤本,交臂失之,留此遺恨。幸歸裝尚有餘金,迺破慳得之。同行者皆待于神户,方詫余獨自入大坂。及攜書歸來,蒼皇登舟,莫不竊笑癖而且癡,而余不顧也。書凡裝十册,缺二册,鈔補亦是以原書影摹,字體行款,毫無改易,固不害爲全書也。光緒甲申四月廿五日,神户舟中挑鐙記。宜都楊守敬。”楊氏又附識云:“黄唐跋是紹熙壬子,《七經孟子考文》於《禮記》後載此跋,誤‘熙’爲‘興’,阮氏《校刊記》遂謂合疏於注在南北宋之間,又爲山井鼎所誤。此附訂於此。”《日本訪書志》卷一略同。其説或本自細川利和。楊守敬曾自藏一部日本弘化覆刻本〔國家圖書館藏,索書號:64027〕,細川《例言》不闕。《鄰蘇園藏書目録》著録有“影北宋本《尚書正義》,十本”,天頭題曰:“日本古刻本”,即此本。據樊長遠目驗,其書扉頁粘附楊守敬“星吾七十歲小像”一幀,有楊守敬墨筆跋云:“此北宋本《尚書注疏》,即日本山井鼎所稱宋本者。中土注疏自十行本附釋音外,不見他宋本,遂多以山井鼎之説爲不足據。不知彼固一字無假也。守敬〔末鈐“楊守敬印”回文印〕。”又:“此本日本亦只一部,誠天壤間孤本也。”其書下落,據楊守敬《日本訪書志》卷一:“此書今歸南皮張制府。”傅增湘《藏園群書題記》卷一《校金刊本〈尚書注疏〉跋》:“《書疏》自來傳世者以十行本爲最古,然其版多出覆刊,又經正德修補,差失滋多,以致注、疏錯雜紛亂,爲世訾謷。自日本足利學校八行本出,始得盡袪其弊,惜流傳絶少,乾、嘉諸儒未見其書。余昔年曾見南皮張文襄家有宋刊全帙,與足利本行格正同,而非一刻,未知其孰爲先後也。……丁丑(1937)嘉平月,東坡生日記。”其後此本由張文襄後人售出〔《藝風堂友朋書札》增訂本載傅增湘致繆荃孫書,第721頁〕,輾轉歸於北京圖書館。《文禄堂訪書記》卷一著録此本:“《尚書注疏》二十卷。唐孔穎達撰。宋紹熙浙東庾司刻本。半葉八行,行十九字,注雙行。白口。板心上記字數,下記刊工姓名〔陳俊、王林、陳錫、陳安、陳仁、洪先、朱明、梁文、丁璋、許中、李寔、徐茂、毛昌、陳仲、李詢、包端、徐亮〕。宋諱避至‘敦’字。補鈔卷七、八、卷十三〔第六至二十九葉〕、卷十四〔第十四至二十五葉〕、卷二十〔下半卷〕。楊守敬跋見《訪書志》。又‘楊星吾東瀛所得秘笈’‘飛青閣藏書記’印。”

〔八〕此本《周禮》現藏臺北“故宫博物院”〔下表Ⅴ〕。《故宫博物院善本舊籍總目·經部》著録有“《周禮注疏》五十卷”,解題云:“宋紹熙間兩浙東路茶鹽司刊元明遞修本,三十二册。”《故宫善本書影初編》著録“《周禮疏》五十卷”,解題云:“漢鄭玄注,唐賈公彦疏。宋兩浙東路茶鹽司所刊注疏之一……分卷與今本不同,尚仍單疏之舊。標題‘周禮疏’、賈公彦序不作大字,猶是單疏之式。由宋迄明,遞有修補,疑明初版入南廱。元西湖書院有《周禮注疏》書版,殆即此本。無收藏印記,原藏齋宫。”《藏園群書經眼録》卷一:“《周禮疏》五十卷”,解題云:“宋浙東茶鹽司刊本,八行十五字,注雙行二十二字,白口,左右雙闌。卷帙完整,紙幅寬展,惟間有元代補刊之葉〔故宫藏書,丁卯(1927)七月〕。”《藏園訂補郘亭知見傳本書目》卷一略同。加藤虎之亮《周禮經注疏音義校勘記·引據各本書目解説》:“浙東轉運司本:或稱茶鹽司本,無序跋,不詳刊刻年時。黄唐本《禮記注疏跋》云……其稱舊刊果在幾年前,不可知。學者多爲紹興中刊,然書中諱字止高宗‘構’,不及孝宗‘慎’,注疏中二三字闕‘慎’字末筆,然是係補刻頁,外之‘慎’字不諱,乃知爲孝宗朝刻。檢《尚書正義》及《禮記正義》刻工,亘兩書者及四十人云。紹熙壬子距紹興末年實三十年,其間見同一刻工四十人,蓋屬絶無之事。故余欲斷孝宗朝。昭和二年(1927),余於故宫博物館觀之,刻板鮮明,墨色如漆,真稀世之珍矣。蔣軍離燕京時攜去,不知今安在。”《中國版刻圖録》著録〔相關研究參見張允亮《故宫善本書志》、昌彼得《跋宋浙東茶鹽司本〈周禮注疏〉》〕。1976年臺北故宫博物院影印。另有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本〔Ⅰ,索書號:LSB9074〕,存27卷〔存卷1至2,13至14,27至47,49至50,有闕葉〕,計2函15册〔《北京大學圖書館藏古籍善本書目·經部》〕;有少量宋代中期補版,刷印時間不出宋代,較存世其他諸本爲早。明袁忠徹、王世貞,清宋筠、民國李盛鐸遞藏〔參見張麗娟《八行本〈周禮疏〉不同印本的文字差異》〕。傅增湘約在1913年舊曆12月20日得觀於李木齋處,稱“紹熙本大字《周禮》,八行,十五至十九字不等,與盛藏《禮記》同”〔《張元濟傅增湘論書尺牘》,第37頁〕。《藏園群書經眼録》卷一“《周禮疏》五十卷”,解題云:“宋刊元明遞修本,半葉八行,行十五字至十九字不等,注雙行二十二三字不等,白口,左右雙闌,版心記字數及刊工人名。鈐有袁忠徹、宋筠藏印,又有‘貞元’〔李木齋先生藏書〕。”《藏園訂補郘亭知見傳本書目》卷一略同。《中國版刻圖録》《中國古籍善本書目》《第一批國家珍貴古籍名録》均著録。中國國家圖書館藏全本〔Ⅳ,索書號:4921〕,計30册,爲配本。其主體部分爲宋刻宋元明遞修本,刷印時間稍早於臺北故宫版,首册鈐“安樂堂藏書記”,屬清怡府藏書印;卷18、21、22鈐“君子堂圖書記”“沈彦忠章”“風流八詠之家”“晉府書畫之印”“敬德堂圖書記”等印,無明補版,刷印時間與他册不同,可能爲流傳過程中配補〔張麗娟《宋兩浙東路茶鹽司刻八行本〈周禮疏〉傳本考——兼論董康影印、影刻〈周禮疏〉卷四十八“虚構宋本”問題》,第71頁〕。朱學勤《結一廬書目》卷一著録“《周禮注疏》五十卷”,解題曰:“宋慶元間吴興沈[作]賓之校刊本,每半葉八行,每行大十六字至十九字,小二十二字至二十七字不等,不附音釋。明晉府藏書。”此處所謂“晉府藏書”不確,乃就卷18、21、22而言,以偏概全。又别本《結一廬書目·宋版》著録“《周禮注疏》五十卷”,解題作:“宋慶元間沈中賓刊,三十六册。”《朱修伯批本四庫簡明目録》“《周禮注疏》”條批曰:“有錢保孫所藏宋本,春夏秋冬,是余本,天地二官一别宋本,秋官以宋本抄補。”又云:“臧拜經曾見錢保孫所藏宋刊注本,凡經中古字,注皆今字。殘宋大字注本,每半頁八行,行大十六字,小廿一字。”《中華再造善本》《國學基本典籍叢刊》影印。此外尚有殘卷從内閣大庫散出,源出兩帙。其一爲元君子堂、明晉府舊藏本〔Ⅱ〕,有宋元兩代補版,約刷印於元代。此帙中卷18、21、22已配入結一廬舊藏。覈存世諸本並文獻記載,可確定屬此帙者,包括:㈠“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傅斯年圖書館藏殘本,《傅斯年圖書館善本書志·經部》著録“《周禮疏》殘葉一册”,題“南宋兩浙東路茶鹽司刊宋元遞修本”,解題云:“蝴蝶裝。版框高21.4公分,寬15.5公分。左右雙邊,半葉8行,小字雙行,字不等。版心白口,單魚尾,魚尾上方刻字數,下刻書名、卷第、葉次及刻工。全書50卷,殘存30葉。卷前序文存葉5—8;卷1存葉1、3、5—11;卷31存末2葉殘紙;卷32存首2葉殘紙;卷36共存11葉,間有殘缺不全,以致無法辨識葉次者;卷39存首2葉。計30葉。刻工:余、鄭埜、何垕、徐亮、何、堅、太初等。”又:“書中鈐有‘晉府書畫之印’朱文方印、‘風流八詠之家勗誼彦忠書記’朱文方印、‘吴興沈氏以萬書世家作文鼎’朱文鼎形印〔“以”“作”二字原本誤作“師”“占”,今徑改〕、‘吴興沈氏勗義彦忠章’朱文方印、‘君子堂圖書記’朱文長方印、‘君子堂’朱文橢圓印、‘賈道’朱文方圓交疊形印、‘賈慧子’朱文亞字形印、‘東方文化事業總委員會所藏圖書印’白文方印、‘東方文化事業總委員會所藏圖書印’朱文方印。”㈡《舊京書影》收録《周禮》序文葉4〔編號064、065〕,提要云:“宋刻零葉……舊清内閣書,見藏大連圖書館〔亦見《宋元書式》《故宫書影初編》〕。”按日本東京大學東洋文化研究所所藏稿本《〈舊京書影〉總目》著録爲“臨邛楊氏”,《〈舊京書影〉提要》稿本及刊本均作“大連圖書館”,蓋所有權前後更易。此本今下落不明。又收録卷25葉2上半〔066〕、葉3上半〔067〕,提要云:“宋刻殘本,與前部同舊清内閣書,見藏京師圖書館。”覈圖像,與國圖全本、故宫本同版,惟斷板情況較輕微,應屬早印本。今下落不明。㈢傅增湘藏《大司樂》一葉。《宋越州本〈禮記正義〉跋》謂“余又見江安傅氏所藏《周禮注疏》,僅存《春官·大司樂》職一葉”,《兩浙古刊本考》卷下:“《周禮》未見,僅見江安傅氏所藏殘葉一紙,每半葉八行,大十七八字,小廿二字。”與《舊京書影》066、067號同屬《大司樂》章,或同出一源。今下落不明。另一種内閣大庫散出本〔Ⅲ〕,無鈐印,經宋、元、明遞修,目前可確定屬此帙者,包括:㈠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殘卷〔索書號:LSB4977〕,存卷7,李盛鐸舊藏。㈡中國國家圖書館藏殘卷〔索書號:17809〕,存卷47第2—14葉、卷48第22葉。㈢日本無窮會天淵文庫藏本,存卷47第17—33葉、卷48第1—12、14、15、21葉,爲加藤虎之亮舊藏〔阿部隆一《日本國見在宋元版本志經部》〕。《天淵文庫藏書目録》收録“《周禮疏·考工記下》”,題“轉運司本,宋版明修本”。加藤虎之亮:“余藏宋刊修補本殘卷,第四十七、第四十八,計三十三葉。”《文禄堂訪書記》卷一:“《周禮疏》五十卷。唐賈公彦疏。宋紹熙浙東庾司刻本。存卷七,卷四十七、八。每半葉八行,行十五六七字,注雙行二十二字至二十六字。白口。板心上記字數,下記刊工姓名〔劉仁、徐亮、范堅、李寔、陳錫、孫中、章文、梁文、李祥、洪新、洪乘、朱明、鄭埜、朱允升、潘佑〕。宋諱避至‘敦’字。有‘晉府書畫’‘君子堂圖書記’‘君子堂’‘風流八詠之家勗誼彦忠書記’‘吴興沈氏(助)[勗]義彦忠章’各印。”其書宜分售予李盛鐸〔卷七〕、加藤虎之亮〔卷四七、四八〕之本,今分藏於北京大學圖書館、日本無窮會天淵文庫。《文禄堂書影》收録卷48第13葉寫真,而今下落不明。惟《文禄堂訪書記》所記鈐印情況與各本不合,據張麗娟推測,或爲混淆另本所致。又有來源存疑,或屬此帙者。如《舊京書影》收録《周禮》卷四十八之二十二〔編號:068〕,解題云:“刊本,與前部同舊清内閣書。”稿本《〈舊京書影〉總目》稱出自“北平某氏”,《提要》稿本並刊本則略去來源。今下落不明。《宋元書式》收録卷47首葉書影,刻工“潘佑”,屬元代補版葉。長澤規矩也《〈十三經注疏〉影譜》收録《周禮疏》卷四十六首葉書影,解題云:“越刊八行本《周禮》,宋淳熙頃,卷四十六首,單疏本ノ體裁レリ宋刊明印本,此ハ原刻部分ナリ。”未述來源,或屬長澤藏本,然不見其自編《關東現存宋元版書目》及關西大學圖書館編《長澤文庫リスト》著録,今下落不明。綜上,目前可知的《周禮疏》傳本包括如下數部:


此三經均有刻工姓名,以其較以刊年明確之《禮記》,可考察四部書關係之一端。《周禮疏》予往年曾得展觀,然彼時未及細審刻工,〔一〕職是之故,除《故宫善本書影初編》及加藤虎之亮篋藏明修零本以外,〔二〕尚無資料可資是證。〔三〕對比潘明訓藏《禮記》之影印及覆刻本,〔四〕足利本雖刷印時間更早,然有補修,恂屬憾事。〔五〕


〔一〕長澤規矩也目驗之故宫版《周禮》刻工參見阿部隆一《故宫博物院蔵北平圖書館宋金元版解題》〔1974〕;《故宫博物院宋本圖録》〔1977〕。

〔二〕原文作“書影”,對照先行稿〔《書誌學》第4卷第5·6號〕及長澤規矩也所據材料,應爲《故宫善本書影初編》,不包括《舊京書影》。《初編》收録賈公彦疏首葉〔刻工“胡之”〕、卷四六第一〔刻工“朱明”〕、第二葉。先行稿云:“《故宫善本書影初編》所載三葉中,當爲原刻刻工之朱明,除在上述《周易注疏》之外,亦見於淳熙中嚴州刊本《通鑑紀事本末》、嘉祐刊南宋修本《新唐書》、南宋刊本《外臺秘要方》、南宋刊本《後漢書》等,故是本亦或刊於《周易注疏》前後,爲乾道、淳熙時刊本,而非紹興刊本。刻工胡之見於下述《禮記正義》補修本。”另《舊京書影》亦收八行本《周禮疏》殘葉若干,然刻工姓名無一可識。

〔三〕本文修訂於1937。1940年,董康誦芬室珂羅版影印《周禮疏》,上海大東書局印行。《藏園訂補郘亭知見傳本書目》卷一:“李木齋先生有殘本二十七卷,鈐有明袁忠徹藏印,此本涉園陶氏已影印行世,余有一帙。”珂羅版卷端牌記題:“歲次庚辰孟春董氏誦芬室用宋槧影印”,以李氏木犀軒本〔北大本〕爲底本,缺卷、缺葉以故宫本配補,惟卷48在攝製時漏拍,後又無法再借故宫本,影印本此卷,除葉16似據内閣大庫本殘葉翻拍外,餘皆出自向壁虚構〔參見柳向春《董康刊行〈周禮疏〉之相關書函解讀》、張麗娟《宋兩浙東路茶鹽司刻八行本〈周禮疏〉傳本考——兼論董康影印、影刻〈周禮疏〉卷四十八“虚構宋本”問題》〕。先是,加藤虎之亮已窺其端倪,《周禮經注疏音義校勘記·引據各本書目解説》:云“李盛鐸藏不全本,昭和十四年(1939)付影印,補刻處似據聞人詮本。余對校二書,然後知之。余藏宋刊修補本殘卷,第四十七、第四十八,計三十三葉,與影印本互有異同。”此珂羅版2020年由重慶師顧堂影印。在此前後,董康亦著手翻刻此書。加藤虎之亮稱:“近有董康刻本,余未對校。”即此本。今見覆刻本書後跋文稱:“原書間有配頁,知是刻明季即鮮覯完本。德化木齋先生曾得《周禮》殘本,審其筆劃,知與兹刻同出一源。取校缺頁,往往而在。鼎革後内府所藏悉歸故宫博物院,爰商得主者,假得原書,付諸影刻,並以李氏舊藏參互校補,俾黄唐精槧頓復舊觀。”“此書開雕於丙子春(1936),殺青於庚辰嘉平(1940),閲時五年,靡費三萬有奇。以浙中殷某、池某、王某,河北高某、張某諸君醵資居其强半,餘則斥賣舊藏珍笈若干種,以足成之。助余校勘者,則同邑陶某、閩中黄某也。”

〔四〕潘宗周〔字明訓〕舊藏八行本《禮記正義》現藏中國國家圖書館,計四十册,有惠棟、李盛鐸、袁克文跋。惠棟跋曰:“拙菴行人購得宋槧《禮記正義》示余,余案《唐·藝文志》,書凡七十卷,此本卷次正同,字體仿石經,蓋北宋本也。……今以北宋本挍毛本,訛字四千七百有四,脱字一千一百四十有五,闕文二千二百一十有七,文字異者二千六百二十有五,羨文九百七十有一。……拙菴家世藏書,嗣君博士企晉,嘗許余造璜川書屋,盡讀所藏。余病未能,息壤在彼,請俟他日。因校此書,並識於後云。己巳秋日松崖惠棟〔下鈐“惠棟”白文方印、“定宇”朱文方印〕。”李盛鐸跋:“諸經疏義本自單行,注疏合刻始自何時,前人無能詳言之者。今注疏流傳僅有南宋十行本,其卷袠與單疏本不合。乾嘉諸老搜獲錢孫保景鈔《周易注疏》十三卷,沈中賓刻《左傳正義》三十六卷,已悟十行本改移卷第之非。咸、同中,仁和朱氏得五十卷本《周禮注疏》,而日本景刻《尚書正義》亦流傳中土。獨惠松崖先生所校七十卷本之《禮記正義》,相傳由璜川吴氏轉徙歸曲阜孔氏者,沈晦百餘年,耆古者幾疑秘帙已不存天壤。光緒丁、戊之交,頗聞此書復出,爲鬱華閣所收,珍秘不肯眎人。余歸自東瀛,伯羲前輩已歸道山。篋册塵封,無由得見。壬子(1912)之夏,鬱華書籍散出,是書展轉,遂歸三琴趣齋插架,可謂得所歸矣。按黄唐跋……是紹興庾司爲注疏第一合刻之地。《詩》《禮》二疏,因即爲唐所合編,故它經後僅坿唐跋,此經獨列校正諸官銜名。於是注疏合刻之地與時,無如此明白者。是此刻爲《禮記》注疏合刻第一祖本,又爲海内第一孤本,安得假瞿氏之《易》、朱氏之《周禮》,並此本景寫付刊,俾注疏祖刻復得流傳宇内,不亦藝林快事耶。丙辰(1916)驚蟄後二日,盛鐸識〔鈐“李氏木齋”朱文方印〕。”袁克文跋:“黄唐刊《禮記正義》七十㢧,久著聲于人寰。陳鱣《跋文》曾詳記之,且校訂異同。盛昱藏書散出,即歸其戚景賢。懸重值求沽,議者皆不諧。是時,予居天津,亦欲購而未果。旋作南遊,遂絶消息。比移都下,知尚在景家。因丐庾樓妹倩代爲論值。遂以萬金,兼得《纂圖互注周禮》、小字本《春秋胡傳》《黄注杜詩》、黄善夫刻《王注蘇詩》《于湖居士文集》五書,皆嫏嬛秘寶,因結佞宋之癖。經年所獲,已可盈百,爰辟一廛以貯之,而以此書冠焉。洪憲紀元(1915)三月十三日,寒雲記於雲合樓。”盛氏書甫一散出,傅增湘已於盛宅得見此本,1912年舊曆5月14日致函張元濟云:“《禮記正義》乃南宋紹熙辛亥仲冬浙江庾司三山黄唐刊本,末葉有跋八行,述刊書始末。惠《跋》稱爲北宋本,誤矣。卷尾有校正官進士傅作膺等八行銜名。刊式古樸,猶有北宋榘範。亦間有補刊之葉〔亦非一次,不避諱〕,補鈔亦見二葉,然皆精善。印刷清朗,真蕘夫所謂字大悦目者,皮紙潔白如新。不意七百年來經兵燹滄桑者數次,而完整若未觸手。……每半葉八行,行十五字,注雙行二十二字。分訂四十册,紙本闊大,長約一尺零,闊約七寸。藝風來書謂千金不貴,吾無間然。”〔第18頁〕《藏園群書經眼録》卷一“《禮記正義》七十卷”,解題云:“宋刊本,半葉八行,行十五字,注雙行二十二字,白口,左右雙闌。間有補版,然亦精。末葉黄唐識語録後……後有進士傅伯膺、主簿高似孫等八行銜名。空一行又宣教郎兩浙東路提舉常平司幹辦公事李深等銜名三行。有惠棟長跋。每卷鈐季滄葦藏印。又有‘秋壑圖書’僞印〔長白盛昱伯羲鬱華閣藏書,壬子歲(1912)見〕。”《藏園訂補郘亭知見傳本書目》卷二:“卷末有紹熙壬子三山黄唐刊書跋,稱……則已刊《易》《書》《周禮》《毛詩》《禮記》五經矣。至慶元六年沈作賓知府事,復刊《春秋左傳正義》,是爲越州八行本六經。後有惠棟長跋。盛昱鬰華閣舊藏,歸袁克文,轉入潘明訓,至以寶禮名其堂。潘氏已覆刻並影印行世,傳世《禮記》恐莫善於此本矣。”張元濟代潘宗周作《寶禮堂宋本書録》有“《禮記正義》七十卷,四十册”條:“往余校刊是書時,以惠定宇所校宋本與《考文》多有不合,定爲兩本,嘗以所見跋附卷末。按《考文》所據宋刊《禮記正義》藏日本足利學,至今猶存。余友張君菊生曾往展閲,歸後語余,確爲黄唐刊本。其與是本有不合者,爲原版、補版之别,即同一補版亦有先後之殊。其書法端凝、筆意渾厚者,當爲最初刊本。補刊較早者,字體雖尚方嚴,而鎸法已露稜角。再後則用筆纖弱,鋟刻粗率,與初版相較,截然不同。余詳加檢校,原刊之葉,版心均記刻工姓名,而記字數者甚少。補刊之葉則刻工姓名與字數互有完闕。因以所記刻工姓名區爲兩類,不能謂一無混淆,然大致當不誤也。阮文達《挍勘記》謂是七十卷本,爲惠氏校汲古閣所據,先爲吴中吴泰來家所藏,後歸於曲阜孔氏,陳仲魚亦有是言。其後由孔氏入於意園盛氏,盛氏書多爲景樸孫所攫,卷内有‘孔繼涵’及‘小如庵’印記,其授受本末甚明,惟絶無‘璜川書屋’印記。吴志忠《璜川吴氏經學叢書緣起》有云:‘是時載酒問奇而來者,如惠松崖徵君輩,盡吴下知名士。’又云:‘書籍之散佚,若北宋本《禮記》單疏,今歸曲阜孔氏。’然則惠跋所謂北宋本者,或即志忠所云之單疏,而非此經注合刻之《正義》。《禮記》單疏殘本近由涵芬樓覆印行世,余取與惠校對勘,亦有合有不合。惟僅存最後八卷,窺豹一斑,難概其全,豈此之八卷與吴氏所藏亦有原版、補版之别耶?姑識於此,以待後之讀者。”又:“版式:每卷首行題‘禮記正義卷第幾’,獨第二十六卷作‘禮記注疏’。次三兩行題‘國子祭酒上護軍曲阜縣開國子臣孔穎達奉敕撰’。半葉八行,行十六字,間有少至十四字、多至二十一字者。小注雙行,行二十一二字,多或至二十六七字。卷首孔穎達序,半葉十二行,行二十字。左右雙闌,版心白口,單魚尾。書名題‘禮記義幾’,有若干葉作‘禮記正義’‘禮記幾’,惟第二十六卷前四葉作‘禮疏’耳。卷二第十一二葉、卷三第二十葉、卷十九第十八葉、卷二十八第八葉、卷四十一第二十一葉、卷四十六第三葉均鈔配。又卷四十六第十三葉闕,誤以他葉配入。刻工姓名〔略〕宋諱〔略〕藏印:季振宜/字詵兮/號滄葦;季印/振宜;滄/葦;御史/之章;北平/孫氏;孔繼涵;誧/孟。”《宋越州本〈禮記正義〉跋》:“南海潘氏藏《禮記正義》七十卷,每半葉八行,行大十五六字,小二十二字,卷末有紹熙壬子三山黄唐跋,并校正官銜名十二行。其黄唐結銜,爲朝請郎提舉兩浙東路茶鹽常平公事,餘亦多浙東官屬,乃浙東漕司所刊,即岳倦翁所謂‘越中舊本注疏’也。此書舊藏吴中吴企晉舍人家,惠定宇先生曾取以校汲古閣本,一時頗多傳録,阮文達《挍勘記》所據即是也。然惠氏校本未録黄唐跋及校正諸人銜名。日本人所撰《七經孟子考文》並《經籍訪古志》雖載黄跋,而未録銜名,故世無知爲越本者。案黄跋云:……又慶元庚申越帥沈作賓作《春秋正義後序》云:‘諸經正義既刊於倉臺,而此書復刊於郡治,合五爲六,炳乎相輝。’余曩讀黄、沈二跋,見沈跋倉臺五經云云,與黄跋語合。又檢寶慶《會稽續志》提舉題名,知黄唐以紹熙二年十一月任浙東提舉,因定黄唐所刊書爲‘越州本’。今見此本校正銜名,足證余説之不謬矣。……其書皆每半葉八行,用監中經注本行款,分卷則從單疏本,與建十行本絶不相同。目録家知有越本注疏自今日始,然非此本題跋、銜名具存,亦無以推知之矣。”内藤湖南《宋板禮記正義に就いて》稱:“前些年吴興劉翰怡先生翻刻單疏殘本時,提到有宋板七十卷本《正義》曾在盛伯熙祭酒那裏,而今不知下落,無法對校爲憾。這次出版的就是盛伯熙舊藏本。盛伯熙是清朝宗室,名字叫盛昱,肅親王的分支,光緒二五年去世,是位著名學者,也是藏書家。盛伯熙去世後二十年而藏書流散,這部七十卷本《禮記正義》好像爲同樣是滿洲人的著名收藏家完顔景賢先生所有。景賢先生是前年去世的,其藏書又流散,現在歸關東收藏家潘明訓先生。潘先生現在避兵亂來居上海,據云其藏書及書畫等,都寄存在英國工部局的警察。曾任大理院長及財務總長的董康〔授經〕先生借出過這本來,付玻璃版影印。董先生是當代中國出版界數一數二的大人物,以刻書非常精善而有名,手下始終都有數十名刻工。偶爾也做玻璃版,而他的玻璃版不同於中國的普通版,從用紙到裝訂都精益求精,做出來的是曠古精本,只有殿本差可媲美。這次新印的《禮記正義》,用紙等皆極其精美,而且僅僅印出二十部,就破毁了其版。所以説,這種影印本的珍貴,僅次原書一籌。聽説賣價二百五十圓左右,但往日本只能出售十部。”此本有潘氏寶禮堂玻璃版影印本及民国十六年(1927)影刻本,不附惠棟跋,文字有所改易,另附潘宗周、張元濟所撰《校勘記》。《古逸叢書三編》《續修四庫全書》《中華再造善本》亦予影印。另有一帙,明晉藩舊藏,從内閣大庫散出後分藏於各處。中國國家圖書館藏殘本一部,存二十八卷〔卷3—4、11—18、24—25、37—42、45—48、55—60〕,爲晉府本存世之大宗。《涵芬樓燼餘書録》收録此本。有張元濟跋云:“余曩居京邸,聞沈子培先生言,盛伯羲嘗得曲阜孔氏所藏惠氏據校之宋刻《禮記正義》,秘不示人。余心識之。清社既屋,盛書星散,大半歸於景樸孫。樸孫以是書售之袁寒雲。吾友潘明訓復得之袁氏。至是余始得寓目焉,而子陪先已下世矣。越數年,余又得此殘本於海昌孫氏,存者爲卷三、四,卷十一至十八,卷二十四、五,卷三十七至四十二,卷四十五至四十八,卷五十五至六十,只二十有八卷。明訓既得是書,覆刻行世。兩本舊出一版,取新本互校,乃有三葉行字微異,詢知原版抄補,因以攝影貽之。明訓重付手民,嗜古如子培,昔欲求一覽而不可得,而余乃得從容假觀,既見其全,又獲其半,且可以是不全之帙補彼全而偶缺之憾,豈不快歟。檢閲既竟,將以儲之涵芬樓中,因書數語,以示來者。庚午(1930)春海鹽張元濟識。”上海圖書館藏殘卷〔存卷五第六葉左半至第二十葉〕,劉體智舊藏,於1952年購入。此外尚有零卷散存者,多由王文進經手。《文禄堂訪書記》卷一:“《禮記正義》七十卷。唐孔穎達撰。宋紹熙浙東庾司刻本。存序、卷一、卷二、卷六十三至六十六。半葉八行,行十六七字,注雙行二十二字。白口。板心下記刊工姓名〔施俊、王茂、魏奇、王六、徐賓、友、山、應俊、蔣伸、趙愚春、朱子文〕。宋諱避至‘敦’字。有‘君子堂’‘敬德堂圖書’‘勗誼彦忠書記’‘吴興沈氏’印。”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殘本,存序〔第三葉〕、卷一、二,《北京大學圖書館善本書録·宋刻本》〔1948〕著録“《禮記正義》存一卷〔宋紹熙間兩浙東路茶鹽司刻元補修本,一册〕”,解題云:“此本俗稱越州本,又稱八行本,合疏於注,自此本始。有元人‘君子堂’‘風流八詠之家勗誼彦忠書記’‘吴興沈氏以萬書世家作文(□)[鼎]’三印,及明晉府‘敬德堂(藏)[圖]書印’‘子子孫孫永寶用’二印。蝶裝。内閣大庫書。”《北京大學圖書館藏古籍善本書目·經部》〔1999〕著録“《禮記正義》七十卷〔存卷一至二共三十三葉〕”,題“宋刻本〔有跋語,蝶裝〕”。喬秀岩《影印南宋越刊八行本〈禮記正義〉編後記》:“有關諸目皆云‘共三十三葉’。然八行本卷一共十三葉,卷二共十九葉,兩卷共三十二葉。今檢膠卷乃知卷一之前尚有《序》第三葉,故多一葉。”東京大學東洋文化研究所藏殘本,存卷六三。《關東現存宋元版書目〔第二稿〕》著録東方文化學院藏“零本一卷〔卷六十三〕一册,同明修本”。京都大學附屬圖書館谷村文庫藏殘本,存卷六四。關西大學圖書館長澤文庫藏本,存卷六五。長澤規矩也舊藏,《長澤文庫リスト》〔2013〕著録。《關東現存宋元版書目〔第二稿〕》著録自藏《禮記正義》“零本一卷〔卷六十五〕一册”。卷六五首葉〔宋版後印〕及第三葉〔明代補版〕收入《〈十三經注疏〉影譜》。“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傅斯年圖書館藏殘本,存卷六六。《傅斯年圖書館善本書志·經部》著録“《禮記正義》存一卷,一册,南宋紹熙三年兩浙東路茶鹽司刊宋元遞修本”。解題云:“版框高20.7公分,寬15.7公分。左右雙邊,半葉8行16字,小字雙行22字。版心白口,單花魚尾,魚尾下方刻書名、卷第、葉次及刻工。全書70卷,存卷66。刻工:陳又、翁祐、吴寶、應俊、金彦、金昇、張暉、章文一、徐良、馬祐、楊昌、王茂、吴宗、蔣伸、鄭復。”“本書避諱讓、殷、匡、恒、慎、敦、玄、敬等字。”“書中鈐有‘東方文化事業總委員會所藏圖書印’朱文方印、‘東方文化事業總委員會所藏圖書印’白文方印。”常盤井賢十《宋紹熙板禮記正義に就いて》:“又聞世間偶有零本,如東方文化學院東京研究所藏第六十三卷,東京長澤規矩也先生藏第六十五卷,北平東方文化圖書籌備處藏第六十六卷等,今皆未見。”

〔五〕長澤規矩也《足利學校貴重特别書目解題》“《禮記正義》”條:“三十五册。卷三十三至四十,僧人一華據附釋音本補抄。缺筆至‘敦’字,補刻亦不少。然據影印本考屬於同版之上海潘明訓氏藏本,則潘氏藏本更晚於此本。至若近年出現於北平坊肆之零本,似爲清内閣大庫藏本,則已經明代補修。一華,文明、永禄間(1469—1569)豐後萬壽寺僧。”

對照諸書可知:《周易》與《禮記》竟無共通之刻工,頗不可思議。

《周易》與《尚書》共通之刻工有:丁璋;毛昌;王珎;朱明;孫中;徐亮;徐茂;梁文。〔一〕

《尚書》與《禮記》共通之刻工有:方堅;毛祖;毛端;王恭;朱涣;徐仁;△馬松;△高文;張昇;張謙;楊昌;楊潤;劉昭。〔二〕

《尚書》與《禮記》均爲補修本,標△之輩尚有疑問,大概並非元朝補修時之刻工,而應斷於南宋中葉以前。

《周禮》原刻葉之刻工“朱明”“徐亮”見於《周易》《尚書》;“方中吴”見於《周易》;“李寔”“徐顔”“劉仁”見於《尚書》。〔三〕僅以上述刻工推定,果如黄唐跋語所云,《周易》《尚書》《周禮》三種先於他經剞劂,三者中《尚書》當於最後付梓。〔四〕


〔一〕覈長澤規矩也《宋刊本刻工名表》,八行本《周易》〔足利學校〕、《尚書》〔足利學校·日本覆刻本〕刻工互見者八人:“丁璋;毛昌;王珎;朱明;孫中;徐亮;徐茂;梁文。”

〔二〕《尚書》《禮記》刻工互見情況:

〔三〕《周禮》《周易》《尚書》刻工互見情況:
〔四〕《〈十三經注疏〉影譜》、先行稿但稱《周易》《周禮》《尚書》三經刊刻時間接近,修訂稿於此進一步推斷《尚書》刊刻稍後。

以《周易》之刻工與八行本以外他書比較,其與約刊於孝宗朝之《廣韻》〔静嘉堂〕互見者有七〔丁珪、王珎、徐茂、梁濟、許明、陳錫、顧忠〕;〔一〕與定爲光宗朝刊本之《論衡》〔圖書寮〕互見者有四〔毛昌、王珎、梁濟、陳明〕。〔二〕諸如此類,可知該本《周易》非舊説之紹興刊本,而當付梓於孝宗朝乾道、淳熙年間。私忖《周禮》亦刊於此時前後,换言之,並非紹興年間上板。然《周禮》卷端題“周禮疏”,賈公彦序鎸以小字,均屬注疏合刻沿襲早先單疏本體例之徵。值得注意的是,河又正司通過追繹注疏配合之次第,又以其每行字數與其他八行本相較甚不統一,遂推測《周禮》在注疏合刻本中或屬最早編刊者〔《注疏分合の問題》,《東洋文化》第一〇七號〕,亦與此觀點相呼應。且河又正司論本書刻工與《尚書正義》幾乎一致,愈足以否定紹興説。〔三〕然就刻工考證而言,現存諸本〔見藏於北平圖書館、北京人文科學研究所、大連圖書館、加藤虎之亮宅等處,均屬殘本,爲清内閣大庫舊藏〕皆爲明代修補,〔四〕在目驗初印本、或至少是宋代補修本之前,難以遽下斷語。此外,朱氏《結一廬書目》著録“《周禮注疏》五十卷,宋慶元間沈中賓刊,三十六册”,可能是由下述《左傳》而致之誤解。〔五〕


〔一〕覈《宋刊本刻工名表》,八行本《周易注疏》〔足利學校〕、紹興中浙刊本《廣韻》〔静嘉堂·北京圖書館〕互見之刻工除“丁珪、王珎、徐茂、梁濟、許明、陳錫、顧忠”外尚有“陳明”一人。有關静嘉堂藏本《廣韻》刊年的推定,參見長澤規矩也《宋刊本廣韻刻年の推定——宋刊本刻工名表應用の一例》〔《書誌學》第二卷第三號,1934年,第10—14頁〕,其中枚舉同足利學校藏《周禮注疏》互見之刻工六人:“王珎、陳錫、顧忠、許明、梁濟、徐茂。”本文先行稿〔《書誌學》第4卷第5·6號〕同。收入《書誌學論考》後補“丁珪”。

〔二〕覈《宋刊本刻工名表》,八行本《周易注疏》同《論衡》〔宫内省〕共通之刻工有四人:“毛昌、王珎、梁濟、陳明。”島田翰《古文舊書考》卷二著録“《論衡》二十五卷”,題“殘,宋光宗時刻本”。《圖書寮漢籍善本書目》卷三著録“《論衡》三十卷十二册”,解題云:“宋刊本,左右雙邊,每半葉十行,行十九字至二十一字不等,界長七寸二分,幅五寸,版心記刻工姓名,字體端正,有魯公遺意。宋諱完、慎、貞、桓、徵、懲、匡、筐、胤、朗、竟、境、恒、讓、墻、玄、鮌、弦、殷、弘、煦、構、敬、驚、樹等字,皆闕末畫,蓋光宗時刻本也。”長澤規矩也《宋刊本刻工名表初稿》作“光宗浙刊本”;《宋刊本刻工名表》則標爲“孝宗以後刊本”。

〔三〕此處長澤依據河又正司《注疏分合の問題》立論。惟河又之前,張允量已提出此説。張允亮《故宫善本書志·周禮疏》解題:“三經雖同刊於庾司,而《周禮》體例乃與二經小異。《易》《書》通例,以注接經,以疏按注,每節之下以一陰文大‘疏’字爲識,先標經之起止,以釋經之疏繫之,此下再標注之起止,以釋注之疏繫之。此經則釋經之疏轉列注前,而下以大‘注’字别之,其注接經文者,則以小‘注’字别之。殆出注疏初合,以疏爲主,故不復見‘疏’字也。意三經之刻,以此爲最先,草刱難工,體例未密,《易》《書》繼作,變而遂通,乃成定式。”《注疏分合の問題》:“《周禮注疏》,有藏於北平故宫圖書館者之五十卷全本及藏於東方文化事業部圖書館者之殘本。檢東方圖書館本及《故宫書影》所見故宫圖書館本之刻工姓名,與《尚書正義》幾乎一致,故可斷其爲《尚書正義》同時之刻本,即紹興末年刊本。而且,《周禮注疏》正文與注疏配合之次第及每行字數等,與其他八行本注疏之版式行款相較甚不統一,蓋屬八行本注疏中最早刊行者。”〔王瑞、董岑仕譯〕《影印國藏善本叢刊樣本》著録國立北平故宫博物院所藏《周禮疏》,提要稱:“〔行款、題識、分卷〕皆仍單疏之舊。注疏編次之法,亦與後來不同。考北宋時,群經注與疏本各單行,南宋初,越中始合而梓之。此本自宋歷明,遞有補板,爲明初入南監時所印。元板‘桓’字闕筆,而‘慎’字不減,顯是高宗朝刻。蓋注疏合刻始於越本,此又合刻之最初一種也。”〔商務印書館,1937年〕昌彼得《跋宋浙東茶鹽司本〈周禮注疏〉》、阿部隆一《故宫博物院蔵北平圖書館宋金元版解題》全同其説。

〔四〕先行稿“現存の諸本”惟枚舉“北平圖書館、東方文化事業圖書籌備處、大連圖書館”三處藏本,均爲《舊京書影》收録,卷數與今存《周禮》殘卷不同。收入《書誌學論考》時,長澤始獲覩加藤虎之亮博士論文,並於此處補入“加藤虎之亮宅”所藏《周禮》殘本。

〔五〕别本《結一廬書目·宋版》著録“《周禮注疏》五十卷”,解題作:“宋慶元間沈中賓刊,三十六册。”蓋混淆爲八行本《左傳》之刊人而誤題“沈中賓刊”。


按黄唐跋文,《毛詩》與《禮記》同時刊刻,然其傳本未見。《留真譜》收録多福文庫舊藏本,〔一〕曾於故宫博物院圖書館一見,〔二〕乃森立之《經籍訪古志》著録之舊鈔零本。〔三〕


〔一〕楊守敬《留真譜初編》收録“詩譜序”首葉、“毛詩注疏卷第一上”首葉兩幅,“詩譜序”卷端右下有“多福文庫”長印。《鄰蘇園藏書目録》著録“影宋黄唐《毛詩注疏》殘本,五本”,天頭題曰:“日本古鈔本”。全書有朱筆校點及識語,卷四下末有楊守敬識語:“辛巳八月六日校一過,守敬。”〔阿部隆一《故宫博物院藏楊氏觀海堂善本解題》〕

〔二〕此本今藏臺北“故宫博物院”。《故宫博物院善本舊籍總目·經部》著録有“《毛詩注疏》存五卷”,解題云:“日本室町末期鈔配江户中期鈔本,五册,存卷一上、卷四、五、六、十二。”阿部隆一《故宫博物院藏楊氏觀海堂善本解題》標著爲“近世初寫本”。李霖稱:“檢此書内夾圓珠筆字紙一枚,記録‘日本室町極末期寫本,第一册末江户中補寫’,並解釋‘多福文庫’〔印記〕是江户初期收藏很多善本的禪宗寺院。末署‘辛亥十月十三日/川瀨’。疑此川瀨氏即川瀨一馬,1971年赴臺北故宫鑒定此書。”〔《宋本群經義疏的編校與刊印》,第242頁〕

〔三〕其書爲狩谷望之〔求古樓〕舊藏,《經籍訪古志》著録“《毛詩注疏》零本八卷,舊鈔本,求古樓藏”,解題云:“原二十卷,今存卷一上、卷四上下、卷五、卷六上下、卷十二上下,凡五册。有‘多福文庫’朱印。此本係影寫宋本,其體裁正與足利學所藏宋本《易》《書》《禮記》注疏符。山井鼎作《七經考文》日,未得此種本,故於《詩》《春秋》唯以南宋附釋音本校之耳。則此本雖曰殘缺,亦最可貴珍也。”


黄氏力有不逮,未能版行《左傳》。慶元中,乃由吴興沈中賓編刻之,〔一〕阮元《挍勘記》亦著録“宋本《春秋正義》三十六卷,宋慶元間吴興沈中賓所刊”。〔二〕此書見於《竹汀先生日記抄》卷一,〔三〕錢大昕《十駕齋養新餘録》卷上亦有“《春秋正義》宋槧本”條,云:


吴門朱文游家藏宋槧《春秋正義》三十六卷,云宋淳化元年本,實則慶元六年重刊本也。每葉前後各八行,行十六字,卷末有馮嗣祖、趙彦稴等校勘字。今通行本哀公卷首正義全闕,獨此本有之。文游嘗許予借校,會予北上,未果。今文游久逝,此書不知轉徙何氏矣。


若謂爲淳化本之重刊本,應繫單疏本;然揆諸八行十六字之行款,則宜爲注疏合刻本。未聞此本傳存於世。〔四〕〔著者於天頭寫入“涵芬樓藏”〕[編者補記:北京圖書館現藏]。〔五〕


〔一〕《著作集》援單行本作“沈中賓”,宜爲“沈作賓”之訛。此誤由來有自,誌版本者陳陳相因,而長澤終未審其誤。南宋慶元本《春秋左傳正義》卷末原有慶元六年二月沈氏跋文,今存世印本脱去,賴張金吾《愛日精廬藏書志》卷五“春秋左傳正義”條轉録陳樹華跋文得以存世,《藏書志》於沈氏之名取“中賓”二字,注云:“‘中’字,宋本甚糢糊,或是‘作’字,姑以意定。”〔此據清道光七年刻本,嘉慶二十五年活字印本未收〕又云此一節臨自“金壇段氏挍宋慶元本”,則“沈中賓”之名或出段玉裁按斷,而“校宋慶元本”恰與阮元新刊《十三經》密切相關。阮氏《春秋左氏傳注疏校勘記序》有云“慶元間吳興沈中賓分繫諸經注本合刻之”,或依段氏之説而定。後世多從“中”,影響深遠。按《宋史》卷二〇四《藝文志三》著録“沈作賓、趙不迹《會稽志》二十卷”,即嘉泰《會稽志》,今可見傳本。又《宋史》卷三九〇《沈作賓傳》云:“沈作賓字賓王,世爲吳興歸安人。”“慶元初,歷官至淮南轉運判官,以治辦聞。直華文閣,因其任。擢太府少卿,總領淮東軍馬錢糧,繼升爲卿。尋除直龍圖閣,帥浙東,知紹興府。”考嘉泰《會稽志》卷二:“沈作賓,慶元五年十一月,以朝請大夫試太府卿,淮東總領,除直龍圖閣,知〔紹興府〕。六年二月,轉朝議大夫。三月,除兩浙路轉運副使。”仕履歲月與跋文題署相符。故此處當以“沈作賓”爲是。

〔二〕《春秋左傳注疏挍勘記序·引據各本目録》有“宋本《春秋正義》三十六卷”,解題云:“宋慶元間吴興沈中賓所刊。案,《新唐書·經籍志》載《春秋正義》三十六卷,與此合。宋王堯臣《崇文總目》、晁公武《郡齋讀書志》、陳振孫《書録解題》並同,分卷、行款與俗本亦異……與唐石經合。無附釋音字,無俗體,是宋刻《正義》中之第一善本。每半頁八行,經、傳每行十六字,注及正義每格雙行,行廿二字,經、傳下載注,不標注字,正義總歸篇末。真舊式也。今《挍勘記》依此分卷。”

〔三〕錢大昕《竹汀先生日記鈔》卷一《所見古書》:“晤段懋堂,云曾見《春秋正義》淳化本於朱文游家。今哀公疏南、北監本,俱載《釋文》而缺《正義》,但於疏下注‘同上’。唯淳化本有之,與予所校説略同。”

〔四〕此本《春秋左傳正義》現藏中國國家圖書館,爲宋慶元六年紹興府刻宋元遞修本。《孔子文化大全》《續修四庫全書》《中華再造善本》影印。張金吾《愛日精廬藏書志》卷五著録爲“《春秋左傳正義》三十六卷,臨金壇段氏校宋慶元本”。此書原有序一篇,今本不存,有賴陳樹華識語全録此序云:“中賓〔“中”字宋本甚糢糊,或是“作”字,姑以意定〕叨蒙異恩,分閫浙左。仰體聖天子崇尚經學之意,惟恐弗稱。訪諸僚吏,則聞給事中汪公之爲帥也,嘗取國子監《春秋經傳集解》正義,參以閩、蜀諸本,俾其屬及里居之彦相與校讎,毋敢不恪。又自取而觀之,小有訛謬,無不訂正。以故此書純全,獨冠他本,不憚廣費鳩工集事,方殷而遽去。今檢正俞公以提點刑獄兼攝府事,亦嘗加意是書,未畢而又去。中賓竊惟《春秋》一經,褒善貶惡,正名定分,萬世之權衡也。筆削淵奥,雖未易測知,然而左氏《傳》、杜氏《集解》、孔氏《義疏》,發揮聖經,功亦不細,萃爲一書,則得失盛衰之蹟,與夫諸儒之説,是非異同,昭然具見。此前人雅志,繼其後者,庸可已乎?遂卒成之。諸經《正義》既刊於倉臺,而此書復刊於郡治,合五爲六,炳乎相輝,有補後學,有裨教化,遂爲東州盛事。昔熙、豐大臣疑是經非聖哲之書,不列於學官,識者痛之。中興以來,抑邪譌,尊聖經,乃復大顯,以至於今。世道所闕,不可以無述也,於是乎書。慶元庚申二月既望,吴興沈中賓謹題。”陳樹華附識云:“杜氏後序并淳化元年勘校官姓名,及慶元庚申吴興沈中賓重刻題跋一篇,依宋本抄補於後。戊子三月,借得朱君文游滋蘭堂藏本及《石經》,詳細手校,凡宋本有疑誤者悉書於本字之旁,經傳文兼從《石經》增正一二。七月三十日校畢,冶泉樹華記。”《愛日精廬藏書志》同卷又過録段玉裁識語:“南宋翻刻北宋本,無陸氏《音義》,復以《釋文》并借得金梧亭、惠松崖兩先生從南宋本手校者互勘一過。八月廿五日。此宋淳化庚寅官本,慶元庚申摹刻者也。凡宋本佳處,此本盡有。凡今日所存宋本,未有能善於此者也。爲滋蘭堂朱丈文游物,陳君芳林於乾隆戊子借校一部。陳君既没,嘉慶壬戌,予借諸令嗣,命長孫美中細意臨校,次子𩤠倅而終之。吾父有《左傳》之癖,此本當同吾父手寫本,子孫永遠寶愛。文游名奂,藏書最精,今皆散。《左傳》今在歙金修撰輔之家。芳林著《春秋内外傳考證》《宋庠補音考證》,東原師甚重之。癸亥五月,段玉裁記。”《藏園群書經眼録》卷一著録“《春秋左傳正義》三十六卷”,解題云:“宋刊本,八行十五六字,注雙行二十二字,白口,雙闌,版心下記字數,下記人名。各卷注有修職郎新差婺州州學教授趙彦稴點勘一行,序後記如下:……收藏鈐有:“秋壑圖書”〔朱〕、“季振宜印”〔朱回文〕、“滄葦”〔白〕、“北平孫氏”〔朱〕、“季振宜字詵𠔃號滄葦”〔朱〕、“徐健菴”〔白〕、“乾學”〔朱〕各印〔上海涵芬樓藏書,辛未(1931)二月初九見〕。”相關研究,參見野間文史《〈十三經注疏〉の研究——その語法と傳承の形》第四篇《春秋正義の版本》第一節《宋慶元刊『春秋正義』について》〔第289—328頁〕、張麗娟《八行本〈春秋左傳正義〉版刻辨析》、張麗娟《阮元〈春秋左傳注疏校勘記〉與八行本〈春秋左傳正義〉》。

〔五〕兩條括注文字爲《著作集》編者所加。張元濟《涵芬樓燼餘書録》著録此書,後歸北京圖書館,即今中國國家圖書館。天頭,原文作“上欄”。揆諸編者本意,或以二段本之上欄同天頭類比。又按《圖書學辭典》,“欄上”意即“天頭”〔第95頁〕,則原文“上欄”亦或“欄上”之誤。
近人所稱之八行本,尚有《論語》〔一〕及《孟子》。〔二〕二者寫真皆載《舊京書影》。《孟子》並見收於《故宫善本書影初編》,《寒雲手寫所藏宋本提要廿九種》亦有著録。據《故宫書影目録》解題,該部《孟子》屬明修本,題“孟子注疏解經”,孫奭序作大字。《故宫善本書影初編》所載書葉之刻工模糊不清。〔三〕袁寒雲《提要》著録爲殘本兩卷,存卷三、卷四,稱此本八行,行十六字,注疏雙行,行二十二字,白口,左右雙闌,宋諱至“擴”字多缺避,爲宋刊宋印,并附記卷中刻工。可據以考訂刊年。〔四〕


〔一〕此本《論語》現藏臺北“故宫博物院”。由國立歷史博物館轉來〔參見黄燕生、李静《國立歷史博物館舊藏八種宋元版書敘録》〕。《故宫博物院善本舊籍總目·經部》著録有“《論語注疏解經》存十卷”,題“宋嘉泰間兩浙東路刊本,一册〔存卷十一至二十〕”。《舊京書影提要》:“《論語注疏解經》二十卷:宋邢昺撰。宋刻殘本,亦兩浙東路茶鹽司刊本,刊版又在《毛詩》《禮記》之後,與《孟子注疏解經》同時。世亦稱黄唐本。舊清内閣書。”《故宫博物院宋本圖録》解題云:“宋紹熙間兩浙東路刊元明遞修本。包背裝。板匡高21.7公分,寬17.4公分。半葉八行,行十六字,小注夾行,行二十二字。左右雙欄,版心白口,單魚尾〔其中第十二卷第八葉版心小黑口,雙魚尾〕,中縫上方偶記大小字數,中載論語注疏幾,下標葉次,再下署刻工姓名:毛俊、李栐明、符彦、施思□、徐仁、許詠、張亨、李斌、丁之才、沈思忠、李用、王祐、沈仁舉、李彦、金潛、宋瑜、李□、吴宥、德潤、許文、洪坦、壽、符君、祝明、顧祜〔以上爲原刻板刻工〕、徐囦、齊、張明、石寶、沈珍、徐榮、李寶、何垕、王百九、陶、文昌、徐犮山〔或犮山〕、楊明、費、金、仇、陳松、俞榮、永、婁正、阿、任阿伴、章文、王□、ㄌ〔濮或ㄌ〕、公、王桂、曹德新〔以上爲修補版刻工〕。宋諱玄、匡、恒、完、構、慎諸字偶缺末筆,蓋避宋諱不甚嚴(僅)[謹]。是本前半部亡帙,僅存卷十一至二十卷,而卷十一之第一葉及第二葉正面、卷二〇第六葉陰面以後各葉均亡失。又卷十一第四至十葉倒置於二十卷之後,緣裝定時,未加細審。……原爲中央博物館所收藏,書中無鈐記。”《藏園訂補郘亭知見傳本書目》卷三“《論語注疏解經》二十卷”條:“宋刊元明遞修本,八行十六字,注雙行二十二字,白口,左右雙闌。見殘卷。”此書另有重慶圖書館藏一部兩册,存卷十一至二十,《中國古籍善本書目》卷三著録。上海圖書館藏殘本,存卷十一至二十卷,《中國古籍善本書目》卷三著録。全書無鈐印,爲内閣大庫舊藏。《文禄堂訪書記》卷一著録此本:“《論語注疏解經》二十卷。魏何晏注,宋邢昺疏。宋紹熙浙東庾司刻本。存卷十一至二十。半葉八行,行十六字,注雙行二十二三字。白口。板心下記刊工姓名〔李林明、張亨、符彦、許文、沈思忠、沈仁舉〕。‘疏’字作白文。宋補刻板心上記大小字數,下記刊工姓名〔楊明、王桂、沈珍、婁正、德潤、陳松、徐榮、祝明〕。卷中明補作白口。又卷十二第八葉黑口。宋諱避至‘敦’字。”〔參見楊新勛《宋八行本〈論語注疏解經〉析論》第一節《宋八行本〈論語注疏解經〉的版本性質》,第62—63頁〕。

〔二〕此本《孟子》現藏南京博物院,存卷一、二〔計88葉,前後闕葉〕,卷三、四〔計72葉〕,卷五、六〔計65葉〕,卷十一、十二〔計66葉〕,卷十三、十四〔計69葉〕,共五册。其留散及入藏南京博物院始末,參見黄燕生、李静《國立歷史博物館舊藏八種宋元版書敘録》,《舊京書影提要》:“《孟子注疏解經》十四卷:宋孫奭疏。宋刻殘本,亦茶鹽司刊本。《故宫書影初編》云:‘孫奭序作大字,宋諱避至“擴”字。’舊清内閣書〔亦見《宋元書式》《故宫書影初編》〕。”

〔三〕《故宫善本書影初編》解題作“明初印,有補版”。此本《孟子》現藏臺北“故宫博物院”。古董房舊藏。《故宫博物院善本舊籍總目·經部》著録有“《孟子》十四卷”,解題云:“宋嘉泰間兩浙東路茶鹽司刊元明遞修本,五册。”《故宫善本書影初編》著録“《孟子注疏解經》十四卷”,解題云:“漢趙岐注,宋孫奭疏,亦宋兩浙東路茶鹽司刊本。款式與《周禮》同,惟標題不用單疏之式,孫奭序作大字。宋諱避至‘擴’字,刊版又在《毛詩》《禮記》之後。世亦稱黄唐本。明初印,有補版,無收藏印記。原藏古董房。”張允亮《故宫善本書志(續)》:“《孟子注疏解經》十四卷,此亦宋兩浙東路刊,修補本。……宋諱‘擴’字減筆,當爲寧宗時刻。攷兩浙東路茶鹽司刊本《禮記正義》紹熙壬子黄唐跋,歷數本司前後所刊諸經疏義,有《易》《書》《詩》《周禮》《禮記》五種,而紹興郡齋刊本《春秋左傳正義》,慶元庚申沈作賓跋,則謂庾司所刊五經,合《左傳》而六,亦不及《孟子》,是鋟梓又後於《左傳》,其在庾司抑在郡治,不可知矣。……本書屢經修補,紙墨與《周禮》無殊,必一時所印。卷中無收藏印記,原藏古董房,《天禄琳琅書目》未著録。”《藏園群書經眼録》卷二“《孟子注疏解經》十四卷”條:“宋刊本,八行十六字,注雙行二十二字,白口,左右雙闌。版心上記字數,下記人名。間有元刊之葉,與北京圖書館所藏同,此獨完全,極可珍貴〔丁卯(1927)七月見,故宫藏書〕。”

〔四〕此本《孟子》現藏中國國家圖書館,原内閣大庫書〔索書號:8649〕。今存卷三、四、十三、十四。其中,卷三、四線裝。此二卷,由曹元忠竊自内閣大庫,後經袁克文、潘宗周遞藏,歸國家圖書館;卷十三、十四爲蝶裝,無鈐印,殘蝕較多,當後來配入此帙。此帙修補情況與臺北故宫本接近。卷四下末尾有繆荃孫題識:“避諱至‘擴’字,是南宋甯宗以後本。向舉佳處‘一豪’不作‘一毫’,‘塞于’不作‘塞乎’,‘吾聞之也’無‘也’字,而‘泰山’‘惟恐’兩處已同今本矣。字大悦目,紙墨精緻,可寶之至。惜止存四卷耳。繆荃孫識〔鈐“雲自在龕”朱文方印〕。”〔繆荃孫《庚戌日記》宣統二年(1910)七月五日載:“揆一〔曹元忠〕回,秉衡同來。早飯,看字畫舊書。揆一代友購書,得十元二角。……題《孟子》宋本,與揆一、秉衡便飯。看字畫舊書。”〕後經曹元忠、袁克文、潘宗周遞藏,歸國家圖書館。按,卷三、四各分上下,各分上下,故繆荃孫稱之爲“四卷”。袁克文跋識有二則,其一曰:“藝風於板本中號稱博識,甯於鬱華閣之《禮記》、木齋師之《周禮》、鐵琴銅劔廔之《周易》、南皮張氏之《尚書》,俱未一見耶,何不知八行十六字者爲黄唐本耶?此殘本當出自内閣庫中,與宋刊《水經注》同䙷自曹君直,毛印即其僞製,盖有所避也〔下鈐“克文”朱文方印〕。”又曰:“《孟子注疏》殘本,存㢧三、㢧四兩㢧,與三山黄唐所刻《禮記》無殊,故斷爲黄氏刊本。黄氏刊書跋見於《禮記》㢧尾,祗謂刻有《易》《書》《詩》《周禮》《禮記》《春秋》六經。各家著録於《孟子注疏》縱尠宋刊,矧爲黄唐本乎?《讀書敏求記》所録乃‘叢書堂鈔本’,‘以監本、建本校對’。監、建皆十行本也。可知《孟疏》之難䙷,不獨近今始耳。丙辰(1916)三月,寒雲〔下鈐“剋文之鉨”白文方印〕。”寒雲另撰提要一篇〔見《寒雲手寫所藏宋本提要廿九種》〕:“《孟子注疏解經》,卷三上下、卷四上下,宋刊宋印,二册。漢趙岐注,宋孫奭疏。卷第三上,次行標‘公孫丑章句上〔凡九章〕,孫奭疏’;三行標‘趙氏注’,下有小字注。其下三卷趙氏注標在小題下,孫奭疏上。半葉十〔“十”當作“八”〕行,行十六字。注疏雙行,行二十二字,疏前一黑釘白文‘疏’字,大視經文,白口,單魚尾,下標‘孟子注疏’,及卷次。宋諱至‘擴’字多缺避,左右雙闌。刊工:仁、許貴、許成之、徐仁、顧祐、毛俊、詠、丁之才、許詠、李彦、鄭、吴宥、張亨、楊昌、宋瑜、沈思忠、金潛、洪坦、李信、許文、李林明。藏印:曹元忠印、君直手痕、箋經室所藏宋槧〔卷三上首〕;句吴曹氏攷藏金石書畫之印。字體方斬,白厚羅紋紙印,墨色淡古,完潔如新。《孟子注疏》殘本,四卷,宋紹熙三山黄唐刊本也。予藏有黄刊《禮記正義》七十卷,與此無殊。《孟疏》雖有謂爲僞託,而刊本絶罕,即十行本亦不易覯。自朱注流布,趙注本遂渺。斯雖殘帙,亦宜連城視之。清宣統間曹元忠理内閣大庫藏書,得此帙,懷之出,恐爲人詰難,因鈐以毛晉僞印,冀亂鑒攷。蓋庫書皆自明初搜藏,不應有明末人藏印也。予得自曹氏,知之者爲予言其源。”《藏園群書經眼録》卷二著録“《孟子注疏解經》十四卷”,解題云:“存卷三、四,卷各爲上下//宋刊本,半葉八行,行十六字,注雙行二十二字,白口,左右雙闌。版心下記刊工姓名,有許貴、許成之、許詠、徐仁、顧祐、毛俊、丁之才、李彦、李信、吴宥、張亨、楊昌、宋瑜、沈思忠、金潛、洪坦、毛、鄭、詠、仁等。避宋諱至‘擴’字止。鈐有‘毛晉之印’小朱文印。按:此與盛意園昱所藏黄唐本《禮記》同〔袁寒雲藏書,乙卯(1915)〕。”其後寒雲將《孟子》卷三、卷四殘本讓予潘宗周寶禮堂。張元濟代潘宗周作《寶禮堂宋本書録》有“《孟子注疏解經殘本》二册”條:“是疏爲後人僞托,世之不重。此爲浙東所刻,尚是最初刊本,與余所藏黄唐刊本《禮記正義》行款相合,刻工姓名同者亦多。《禮記》刻於紹熙二年,成於三年,此避‘擴’‘廓’等字,必爲寧宗繼位以後所刻。然余嘗見沈作賓所刊《春秋正義》,刻工亦有相同者,則不能定其爲誰氏所刻矣。惜僅存卷三、四,上下俱全。版式:卷之首行題‘孟子注疏解卷第幾上下’,次行‘公孫丑章句上下’‘孫奭疏’,三行低二格‘趙氏注’,此唯卷第三上爲然,餘三卷均列第二行‘章句’下。半葉八行,行十六字。小注雙行,行二十二字。左右雙闌,版心白口,單魚尾。書名題‘孟子注疏幾上、幾下’,下記刻工姓名。刻工姓名:許貴、許成之、徐仁、顧祐、毛俊、丁之才、許詠、李彦、吴宥、張亨、楊昌、宋瑜、沈思忠、金潛、洪坦、李信、許文、李林明。又有毛、鄭、詠、仁數單字。宋諱:此二卷中玄、懸、匡、讓、戌、桓、慎、敦、擴、廓等字闕筆。”此書另有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本,存卷三、四、十三、十四,計三册:其中卷三、四包背裝一册,爲較早印本,未經後代修補;卷十三、十四二册綫裝,經元明修補,鈐“周暹”小印。據張麗娟老師最新未刊研究,指出此帙各册印次,均與臺北故宫本接近。《藏園群書經眼録》卷二:“《孟子注疏解經》十四卷:存卷十三、十四,卷各爲上下//刊工姓名,有丁銓、李信、毛俊、許貴、徐、王榮、徐仁、丁之才、許詠、占讓、許成之、何建、任阿伴、茂五、曹榮、董用、吴玉、范華、章文、吴洪〔仿宋體皆宋代補刻,别有元補數葉,無刊工名〕。宋諱匡、貞、恒、桓、慎、彀、敦皆缺末筆。每卷次行頂格某章句上下、凡若干章。下空一格題孫奭疏。三行低一格趙氏注。篇中疏以大字陰文‘疏’字冠之,各章皆連接而下,疏首章旨某句至某句監本以後皆删去,此猶存舊式。余筦教育部時,清理大庫殘牘,得宋刻八行本《孟子注疏》八卷,已付圖書館收藏。兹於文德堂復見此二卷,爲館藏所無者,因併校於殿本上,文字粗有訂正。若館中能收此殘卷,則所缺只四卷,異時或有補完之望也。丙寅(1926)九月初四日沅叔記。”《藏園訂補郘亭知見傳本書目》卷三“《孟子注疏解經》十四卷”條:“宋刊元修本,八行十六字,注雙行二十二字,白口,左右雙闌。故宫有全帙。北京圖書館有内閣大庫舊儲殘本八卷。袁克文有二卷,文德堂見二卷,後均歸李木齋先生。”傅增湘所見八卷本今不知去向,寒雲藏卷三、卷四後歸南海潘氏,非《藏園訂補》所謂“均歸李木齋先生”。《文禄堂訪書記》卷一著録“《孟子注疏解經》十四卷”,解題云:“宋紹熙浙東庾司刻本。存卷三、卷四、卷十三、卷十四、均分上下。半葉八行,行十六字,注雙行二十二字。白口。板心上記大小字數,下記刊工姓名〔吴玉、吴洪、吴宥、李信、李彦、許成之、許貴、許詠、許文、毛食、毛俊、丁之才、丁銓、余阿平、茂五、曹榮、董用、范華、立子文、王榮、徐仁、祐圭、顧祐、張享、楊昌、宋瑜、沈思忠、金潛、李林明〕。‘疏’字作白文。宋諱避至‘敦’字。”唯文禄堂經眼各卷,後是否分拆等,難以確考。另《宋元書式》影印此書卷十四下第十二葉,來源不明。按,國圖藏本此帙卷十四下闕葉十三,或爲脱佚之葉,今此葉下落不明。


以《孟子》刻工較之其他八行本,與《禮記》互見者七人〔毛俊、宋瑜、李信、徐仁、許貴、許詠、楊昌〕;〔一〕與《尚書》互見者三人〔丁之才、徐仁、顧祐〕。〔二〕較之八行本以外他書,如宋刊元修本《皇朝文鑑》,與宋刻部分互見者亦有三人〔李彦、沈思忠、徐仁〕。〔三〕或以此爲據,將《孟子》斷爲稍後於紹熙之刊本。〔四〕然而正如上文所云,宋諱避至“擴”字,若不從當朝天子御名闕筆之説,無外三種可能:第一,自光宗紹熙年間迄於理宗寶慶以後,此六七名刻工連續從業三十餘年;第二,袁氏著録本《孟子》刊於寧宗朝,在理宗朝續有修補;第三,既知《禮記》有補刻,與《孟子》刻工互見之紙葉若屬其補刻部分,則益可説明《孟子》爲理宗朝刊本。〔五〕予以爲,當朝天子御名需避諱之説實難信從,慶元前後尤其如此〔參見《宋版の形態上の特徵》一章〕。〔六〕若權衡上述三端:第一種情況,姑且不論此六七刻工同名異人之可能,就此數人連續從業三十餘年觀之,已略感不可思議;至於第三種情況,《禮記》足利本凡有此七人之紙葉,潘本與之對應者多屬補版,〔七〕因此推論較第二種亦屬牽强。即便如此,在親炙《孟子》初印本之前,實難遽下斷語,姑且定爲寧宗初年原刻本。據《舊京書影》,《論語》題“論語注疏解經”,行款版式與《孟子》類似,書影第一一九之刻工似爲“宋瑜”,亦見於《孟子》,故《論語》或與《孟子》前後刊行,惟不確定其屬官刻本抑或私刻本。


〔一〕先行稿〔《書誌學》第4卷第5·6號〕標識《孟子》《禮記》互見之刻工“毛俊、李信、許貴、許詠、楊昌”,計五人。覈《宋刊本刻工名表》,八行本《孟子》〔刻工據潘宗周《寶禮堂宋本書録》〕、八行本《禮記》〔初刻部分,足利學校〕刻工互見者七人:“毛俊、宋瑜、李信、徐仁、許詠、許貴、楊昌。”

〔二〕先行稿標識《孟子》《陳書》〔静嘉堂〕互見刻工“沈思忠、楊昌”,計二人,修訂稿删去,補《孟子》《尚書》互見情況,覈《宋刊本刻工名表》爲“丁之才、徐仁、顧祐”三人。

〔三〕先行稿標識《孟子》《皇朝文鑑》互見刻工“李彦、沈思忠、徐仁”,計三人。《孟子》《皇朝文鑑》刻工互見情況:

〔四〕先行稿尚對照《孟子》刻工在其他刻年明瞭刊本中的互情況:
〔五〕有關八行本《孟子》的刊刻時間存兩説:第一,理宗朝刻本,這樣一來,與《禮記》《尚書》《宋文鑑》互見之刻工,其生命及職業歷程毋寧要横跨三十多年;第二,寧宗朝刻理宗朝補修本。先行稿:“由是觀之,若存在與淳熙刊本一致之刻工,則八行本《孟子》不當爲理宗朝刊本。且據黄唐跋文,《孟子》之刊刻難以上溯至紹熙。於是,若以之爲寧宗朝刊本,寧宗諱“擴”字又闕筆,又有與理宗朝刊本一致之刻工,則是寒雲藏本當有補刻;否則,與淳熙乃至嘉定刊本所一致之刻工,並非該書原刻刻工,而是補刻時刻工。真相不外以上二説之一。换言之,不外乎以下二説:其一,《孟子》爲寧宗朝刊理宗朝補修本;其二,該書爲理宗朝刊本。然而,潘氏藏本多經修補,與《禮記正義》互見之刻工,見於其中補刻紙葉;又考慮刻工壽命長度,似當以第一種説法稍勝。即便如此,在親炙《孟子》初印本之前,實難遽下斷語。”〔王瑞、董岑仕譯〕

〔六〕長澤在《宋版の形態上の特徵》一章中指出:“一直以來被奉爲判定宋版時代最高標準尺度之闕筆,僅可爲大體考察提供便利,而不可以之爲絶對準繩。若以在位天子諱闕筆爲準,則諸書雖有判之過古之嫌,然大致相差不遠。然亦有嚴守法律,於後印之時削去諱字,正如上述《通鑑紀事本末》之例,此種實例既在,則判定時自當格外注意。蓋自古中國,若拘於法文以判斷事實情況,則常誤也。”〔王瑞譯〕另參考長澤規矩也《宋刊本の闕筆について仁井田博士の教を乞ふ》。

〔七〕覈《宋刊本刻工名表》,“毛俊、宋瑜、李信、徐仁、許貴、許詠、楊昌”七人潘本均係初刻。


飜言之,若考察越刊注疏本之刊行者,據黄唐跋識,則當爲兩浙東路茶鹽司刊本。然黄唐所主持刊刻者止《毛詩》《禮記》二經,則統稱“黄唐本”固屬不妥。至於“浙江官書刻本”又失之氾濫。岳珂《九經三傳沿革例》“書本”條名之曰“越中舊本注疏”。王國維《宋越州本〈禮記正義〉跋》定作“越州本”,〔一〕又《兩浙古刊本考》卷下“紹興府刊板”一節,於“浙東轉運司本”下臚列《周易》《尚書》《毛詩》《周禮》《禮記》之名,並將《論語》《孟子》劃歸“刊於慶元後者”。〔二〕故略言之,以“越刊本”加八行之行數,定名爲“越刊八行本”,最爲簡便。縱使《論語》《孟子》或非官府出資刊刻,此一名稱亦於理無礙。


〔一〕參見王國維《宋越州本〈禮記正義〉跋》。

〔二〕王國維《兩浙古刊本考》卷下“浙東轉運司本”臚列“《周易正義》十三卷,《尚書正義》二十卷,《毛詩正義》四十卷,《周禮正義》五十卷,《禮記正義》七十卷〔紹熙三年〕”,解題云:“此即岳倦翁所謂越州舊本注疏也,現存《尚書》《周禮》《禮記》三疏。《尚書》藏日本足利學校,《周禮》藏江右李氏,《禮記》藏南海潘氏。《尚書》每半葉八行,行大十七八字,小十九字,《禮記》每半葉八行,行大十五字,小廿二字,《周禮》未見,僅見江安傅氏所藏殘葉一紙,每半葉八行,大十七八字,小廿二字。”後又臚列“《論語注疏解經》十卷,《孟子注疏解經》十四卷”,解題云:“行款與前同。《論語疏》,京師圖書館藏殘葉;《孟子疏》,南海潘氏藏卷三、卷四二卷,此刊於慶元後者。”《宋越州本〈禮記正義〉跋》:“卷末有紹熙壬子三山黄唐跋,并校正官銜名十二行。其黄唐結銜,爲朝請郎提舉兩浙東路茶鹽常平公事,餘亦多浙東官屬,乃浙東漕司所刊,即岳倦翁所謂‘越中舊本注疏’也。”又,王國維“浙東轉運司本”之説不確,宜稱兩浙東路茶鹽司本。


行文至此,本應表彰八行本之價值。然《周易》可寶之處,瞿《目》所論已詳;《左傳》縱未親炙,上述錢氏之文亦已闡明;至於《周易》《尚書》《禮記》則備述於《七經孟子考文》。故今從略。
如前所述,八行本之版木傳於後世,履經修補印行。兹略作收束。從足利本《尚書》《禮記》可知,其書版在宋代已有補刻,《尚書》中可見數行之補修〔如卷四第六葉〕。當屬隨壞隨修,旋加印行。細繹足利本《尚書》之刻工,“何建”“何慶”“周鼎”“鄭埜”等亦見於元延祐年間饒州路學刊本《文獻通考》,〔一〕則此書可斷爲元修。更爲有趣的是八行本《禮記》,在常盤井賢十之調查基礎上〔《宋紹熙板禮記正義に就いて》,收入《東方學報》京都第四册〕推考可知,潘氏藏本補刻紙葉之刻工,與宋刊元修本各書中元修部分有共通者,如宋刊元修本《宋文鑑》七人〔王全、王壽三、胡昶、章文、楊采、趙遇春、鄭埜〕;〔二〕宋刊元修本《漢書》六人〔王文、王全、沈昇、章文、德潤、鄭埜〕;〔三〕宋刊元修本《陳書》五人〔毛文、王全、胡昶、章文、詹德潤〕;〔四〕宋刊元修本《説文解字》《南齊書》各四人〔略〕。〔五〕可見潘氏所藏之《禮記》亦屬元修本。如此,則八行本入元後亦有補刻。

〔一〕此本《文獻通考》爲静嘉堂文庫藏本,陸氏皕宋樓舊藏。長澤此處稱作“元延祐年間饒州路學刊本”,不確。長澤枚舉雕工四人,其中何建、周鼎、鄭埜分明屬元末明初西湖書院刻手:何建至正年間參與雕造了《金史》《宋史》,鄭埜之名見於《金史》《宋史》《通鑑前編》,周鼎入明後參與了《元史》初修及續纂階段的刊刻工作。陸氏《皕宋樓藏書志》卷三五著録此書,題“元刊元印本”,其後臚列至治二年《饒州路總管府下樂平州刊印通考指揮》、後至元五年江浙等處儒學提舉余謙《敘紀》,述其泰定元年刊於西湖書院,並元末修補諸端甚詳。《静嘉堂祕籍志》《静嘉堂文庫漢籍分類目録》均因襲《藏書志》之説,徑題“元刊”本。《静嘉堂文庫宋元版圖録》則斷爲“元泰定元年刊〔西湖書院〕,元後至元五年余謙修,明遞修”。

〔二〕先行稿〔《書誌學》第4卷第5·6號〕同。

〔三〕先行稿同。

〔四〕先行稿僅列舉“毛文、王全、占德潤、章文”四人。

〔五〕先行稿列舉《説文解字》四人:“占德潤、茅化、陳琇、陳新。”四人;《南齊書》四人:“王全、胡昶、陳琇、趙遇春。”上述五種之外,先行稿亦列舉“朱文”互見於十行本注疏,“友山”互見於至大刊本《書學正韻》,“鄭埜”互見於元延祐間饒州路學刊本〔實西湖書院刻本〕《文獻通考》。


據王國維考證,八行本之版木傳至明朝南京國子監。《南雍志·經籍考》中亦記録了部分書版。〔一〕上述故宫博物院之《周禮》《孟子》,自清内閣大庫散出之《周禮》《禮記》,均爲南監印本。其中清内閣大庫本《禮記》零册〔卷六十五〕有明中期補版〔《〈十三經注疏〉影譜》收録〕。〔二〕


〔一〕此句先行稿〔《書誌學》第4卷第5·6號〕作“此板は更に明に入りて南監に入りしこと、王氏の考證の如くにして、南雍志經籍考にも一部分見ゆ〔據王國維氏考證,此版入明後更入南監,《南雍志·經籍考》中亦記録了部分書板〕”,至《書誌學論考》及著作集中,則作“八行本の板木は、明の南監に傳はりしこと、王國維の考證の如く、南雍志經籍考にも一部分見ゆ”,揆諸上文,先行稿“此板”蓋指其前文所謂十行本注疏、至大刊本《書學正韻》,延祐中饒州路刊本〔實爲西湖書院刊本〕《文獻通考》,以及宋刊元修本《説文解字》《漢書》《南齊書》《陳書》《宋文鑑》諸書,傳至南京國子監、且爲《南雍志·經籍考》著録者,而非特指“八行本”書板。覈《兩浙古刊本考序》:“北宋監本刊於杭者,殆居泰半。南渡以後,臨安爲行都,胄監在焉,板書之所萃集。宋亡,廢爲西湖書院,而書庫未燬。明初,移入南京國子監,吾浙之寶藏俄空焉。”與先行稿文意相符。修訂稿誤改“此板”作“八行本の板木”,由此背離王氏原意。惟現存八行本書板多有西湖書院、南京國子監刻工修補之跡,稱“八行本之版木傳至明朝南京國子監”宜無問題。此乃長澤新見,修訂時誤綴於静安名下耳。

〔二〕此本爲長澤規矩也自藏本。先行稿云:“家藏之《禮記》零本〔卷六十五〕中,存明顯爲後來補刻之一葉〔葉三,《〈十三經注疏〉影譜》所收〕,故知刊版直至明代中葉左右,仍在補修印行。”〔董岑仕譯〕


綜上所述,以見存諸本觀之,越刊八行本注疏最先由兩浙東路茶鹽司雕版。乾道、淳熙年間,先刻《周易》《周禮》,繼以《尚書》;〔一〕紹熙中,梓行《禮記》《毛詩》。迄慶元年間,沈中賓刊刻《左傳》。而在此前後,《論語》《孟子》亦告付梓,惟其屬官刻、私刻尚不明確。歷宋、元、明三朝,諸書迭有補修印行。

王國維《〈禮記正義〉跋》稱:“是越本殆具十三经矣。”〔二〕然據予考察,《儀禮》以其遠離實用,二《傳》〔《穀梁》當有單疏本,然現存情況不明〕、〔三〕《爾雅》則因不甚流行,實未刊行注疏合刻本,僅將單疏本補修刷印。《孝經》册薄而傳本不存,然未可斷言其不曾刊刻。


〔一〕李霖《南宋越刊〈易〉、〈書〉、〈周禮〉八行本小考》推測:“南宋越刊八行本中最早的《易》《書》《周禮》三書,刊於何時,次第如何,迄今尚無定論。舊説《周禮疏》爲越刊第一本,竊以爲並無實據。至於三書的刊刻時間,素有紹興後期至乾道、乾道至淳熙兩説。拙見以爲其成書皆在紹興時期。若然,則《易》《書》兩書的單疏覆刻本,竟晚於其注疏萃刻本。”相較而言,更傾向於認爲《尚書》在三經中刊刻時間最早,然無確據。

〔二〕《宋越州本〈禮記正義〉跋》:“據黄、沈二跋,則越本注疏首刊《易》《書》《周禮》三種,黄唐益以《毛詩》《禮記》二疏,沈氏又益以《左傳疏》,共得六種。而黄刊《禮記》與沈刊《左傳》行款全同。今傳世宋刊注疏本與此本同行款者,如常熟瞿氏所藏《周易注疏》十三卷,日本足利學校所藏《尚書注疏》二十卷,皆即越本。余又見江安傅氏所藏《周禮注疏》,僅存《春官·大司樂》職一葉,行款亦與此同,其經文大字下接以釋經之疏,小字雙行,乃以一大‘注’字間之,其下爲注文,亦小字雙行,注文後空一格,乃爲釋注之疏,其體例與他注疏異,亦與越本他經注疏異,而行款則同,蓋亦越州本也〔聞江右李氏有全書,惜未見〕。京師圖書館藏《論語注疏解經》殘卷,潘氏又藏《孟子注疏解經》殘卷,存卷二、卷三,行款全與此本同,此又在六經之外,蓋刊于慶元庚申以後,是越本殆具十三經矣。”

〔三〕顧廣圻代汪士鐘作《重刻宋本〈儀禮疏〉序》:“《儀禮》合疏於經注而並其卷第,始自明正德陳鳳梧,迨李元陽以下皆因之,從事校讐者多言其譌,而宋景德官刊賈公彦元分五十卷不合經注之疏與唐舊、新志同者,則均未得見也。”〔《顧千里集》卷八〕


附記

本文在調查足利學校遺蹟圖書館所藏八行本之刻工基礎上,參考加藤虎之亮博士之博士論文補訂而成。〔一〕


〔一〕先行稿〔《書誌學》第4卷第5·6號〕主要參考文獻目録:
1.長澤規矩也編《〈十三經注疏〉影譜》〔昭和九年(1934)日本書誌學會刊〕;
2.近藤守重《正齋書籍考》卷一〔文政六年刊本、《近藤正齋全集》第二册本〕;

3.近藤守重《右文故事餘録》卷二《五經正義刻板》〔《近藤正齋全集》第二册本〕;

4.清王國維《兩浙古刊本考》〔《王忠慤公遺書》第二集本〕;

5.清王國維《宋越州本〈禮記正義〉跋》〔《觀堂集林》卷二十一〕;

6.内藤虎次郎《宋板禮記正義に就いて》〔《書物禮讚》第六號,昭和二年(1927)四月〕;

7.河又正司《注疏分合の問題》〔《東洋文化》第百七號,昭和八年(1933)五月〕;

8.常盤井賢十《宋紹熙板禮記正義に就いて》〔《東方學報》京都第四册〕;

9.長澤規矩也《宋刊本刻工名表初稿》〔《書誌學》第二卷第二號〕之增訂第二稿〔未公表〕;

10.長澤規矩也《元刊本刻工名表初稿》〔《書誌學》第二卷第四號〕之增訂第二稿〔未公表〕;

11.近藤守重《右文故事附録》卷四《足利學校》〔《近藤正齋全集》第二册本〕;

12.長澤規矩也《足利學校祕本書目》〔昭和八年日本書誌學會刊〕;

13.長澤規矩也《足利學校貴重特别書目解題》〔稿本、待印〕;

14.清瞿鏞《鐵琴銅劍樓藏書目録》卷一〔董氏刊本、瞿氏刊本〕;

15.《故宫善本書影初編》〔民國十八年故宫博物院圖書館編印本〕;

16.橋川時雄等《舊京書影》〔昭和六年(1931)撮影〕;

17.明梅鷟《南雍志經籍考》〔《觀古堂書目叢刻》本〕。


譯本參考文獻:
1.山井鼎《七經孟子考文》,日本享保十一年(1726)寫本,京都大學附屬圖書館藏。

2.近藤守重《正齋書籍考》,日本文政六年(1823)刻本。

3.張金吾撰,柳向春整理,吴格審定《愛日精廬藏書志》,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年。

4.陳鱣《經籍跋文》,清道光十七年(1837)海昌蔣光煦刻《别下齋叢書》本。

5.沈德壽《抱經樓藏書志》,中華書局,1990年。

6.朱學勤《結一廬書目》,清光緒二十一年(1895)葉氏觀古堂刻本。

7.朱學勤《結一廬書目》〔别本〕,清光緒二十八年(1902)葉氏觀古堂刻本。

8.楊守敬《鄰蘇園藏書目録》,上海辭書出版社,2009年。

9.楊守敬《日本訪書志》,清光緒二十三年(1897)鄰蘇園刻本。

10.瞿鏞《鐵琴銅劍樓藏書目録》,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

11.瞿啓甲《鐵琴銅劍樓書影》,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3年。

12.島田翰《古文舊書考》,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年。

13.和田羆《静嘉堂秘籍志》,静嘉堂文庫,1917年。

14.内藤虎次郎《宋板禮記正義に就いて》,《書物禮讚》第6號,1927年4月,第1—4頁;後收録於《目睹書譚》,弘文堂,1948年;又收入《内藤湖南全集》第12卷,筑摩書房,1970年。譯文題《閒談宋板〈禮記正義〉》,《影印南宋越刊八行本禮記正義》附録,北京大學出版社,2014年,第1720—1722頁。

15.《故宫善本書影初編》,故宫博物院,1929年。

16.倉石武四郎編《舊京書影提要》,《文字同盟》第24、25號合刊,文字同盟社,1929年。

17.橋川時雄等《舊京書影》,1931攝影。

18.張允亮《故宫善本書志》,《圖書館學季刊》第4卷第3、4合期,1930年。

19.張允亮《故宫善本書志(續)》,《圖書館學季刊》第5卷第3、4合期,1930年。

20.傅增湘《静嘉堂文庫觀書記〔藏園東游别録之一〕》,《國聞週報》第7卷第13—20期,1930年。

21.傅增湘《藏園群書經眼録》,中華書局,2009年。

22.莫友芝撰,傅增湘補,傅熹年整理《藏園訂補郘亭知見傳本書目》,中華書局,2009年。

23.王國維《宋越州本〈禮記正義〉跋》《舊刊本〈毛詩注疏〉殘葉跋》,《觀堂集林》卷二一,中華書局,2004年。

24.王國維《觀堂集林》,民國十二年烏程蔣氏密韻樓排印本。

25.王國維《兩浙古刊本考》,《王國維遺書》,上海書店出版社,2011年。

26.王國維撰,王亮整理《傳書堂藏書志》,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年。

27.河又正司《注疏分合の問題》,《東洋文化》第107號,1933年5月,第54—58頁;郭島亞、朱華譯,題《注疏分合的問題》,《中國文哲研究通訊》第10卷第4期,2000年12月,第31—34頁。本文注釋依據王瑞、董岑仕譯本。

28.袁克文《寒雲手寫所藏宋本提要廿九種》,《宋版書考録》,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3年。

29.長澤規矩也《足利學校祕本書目》,日本書誌學會,1933年。

30.長澤規矩也《宋刊本廣韻刻年の推定——宋刊本刻工名表應用の一例》,《書誌學》第2卷第3號,1934年3月,第10—14頁;收入《長澤規矩也著作集》,汲古書院,1983年,第3册,第197—201頁。

31.長澤規矩也、川瀨一馬《足利學校貴重特别書目解題》,足利學校遺蹟圖書館,1937年。

32.常盤井賢十《宋紹熙板禮記正義に就いて——足利本と潘氏本との比較》,《東方學報》京都第四册,1933年12月;譯文題《宋紹熙板〈禮記正義〉略説——比較足利本與潘氏本》,《影印南宋越刊八行本禮記正義》附録,北京大學出版社,2014年,第1722—1730頁。

33.常盤井賢十《宋本〈禮記疏〉校記》,《東方文化學院京都研究所研究報告》第11册,東方文化學院京都研究所,1937年。

34.長澤規矩也《宋刊本の闕筆について仁井田博士の教を乞ふ》,《書誌學》第10卷第2號,1938年2月。

35.長澤規矩也《關西現存宋元版書目〔未定稿〕》,《書誌學》第10卷第3號,1938年3月。

36.長澤規矩也《關東現存宋元版書目〔第二稿〕》,日本書誌學會,1938年8月。

37.《北京大學五十周年紀念:北京大學圖書館善本書録》,北京大學圖書館,1948年。

38.張元濟撰、陳先行整理《涵芬樓燼餘書録》,商務印書館,2018年。

39.無窮會編《天淵文庫藏書目録》,無窮會,1964年。

40.長澤規矩也《〈周易注疏〉解題》,影印足利學校藏《周易注疏》,汲古書院,1973年;後改題《足利學校遺蹟圖書館藏南宋刊本周易注疏考》,收入《長澤規矩也著作集》第10輯,汲古書院,1987年,第8—9頁。

41.阿部隆一《“國立”故宫博物院蔵北平圖書館宋金元版解題:中国訪書志二》,《斯道文庫論集》第11輯,1974年。

42.《“國立”故宫博物院宋本圖録》,臺北故宫博物院,1977年。

43.昌彼得《跋宋浙東茶鹽司本〈周禮注疏〉》,《故宫季刊》第12卷第1期,1977年;《增訂蟫菴群書題識》,臺灣商務印書館,1997年,第4—17頁;《蟫菴論著全集》,臺北故宫博物院,2009年,第571—580頁。

44.長澤規矩也編著《圖書學辭典》,長澤規矩也喜壽記念會·三省堂,1979年。

45.阿部隆一《日本国見在宋元版本志經部》,《斯道文庫論集》第18輯,1982年。

46.《張元濟傅增湘論書尺牘》,商務印書館,1983年。

47.《静嘉堂文庫宋元版圖録·解題篇》,汲古書院,1994年。

48.王鍔《八行本〈禮記正義〉傳本考》,《古籍整理研究學刊》2001年第6期,第57—62頁。

49.野間文史《〈十三經注疏〉の研究——その語法と傳承の形》,研文出版,2005年。

50.王鍔《字大如錢、墨光似漆——八行本〈禮記正義〉的刊刻、流傳和價值》,《圖書與情報》2006年第5期,第106—111頁。

51.喬秀岩《<禮記>版本雜識》,《北京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6年第5期,第103—109頁。

52.野間文史《尚書正義版本小考:八行本『尚書正義』と九行本『尚書注疏』》,《東洋古典學研究》第23輯,2007年5月,第109—130頁;後譯作《〈尚書正義〉版本小考——八行本〈尚書正義〉與九行本〈尚書注疏〉》,發表於《第五届中國經學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臺北政治大學中國文學系,2009年,第41—61頁。

53.趙琮誠《張鈞衡〈適園藏書志〉研究》,臺北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8年。

54.昌彼得《跋南宋浙刻八行殘本〈論語注疏解經〉》,《蟫菴論著全集》,臺北故宫博物院,2009年,第581—586頁。

55.周越《越州本〈禮記正義〉版本述略》,《圖書館學刊》2009年第4期,第91—92頁。

56.李霖《南宋越刊〈易〉、〈書〉、〈周禮〉八行本小考》,《中國典籍與文化》2012年第1期,第154—158頁。

57.杜澤遜《明永樂本〈尚書注疏〉跋》,《中華文史論叢》2013年第4期,第371—374頁。

58.喬秀岩《古籍整理中的存真標準問題》,《北京讀經説記》,萬卷樓圖書股份有限公司,2013年,第1—32頁;又收入《文獻學讀書記》,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18年,第49—82頁。

59.張麗娟、喬紅霞《八行本〈周易注疏〉的原版與修補版》,《新世紀圖書館》2013年第8期,第62—72頁。

60.張麗娟《越刻八行本的注疏合刻體例》,《邯鄲學院學報》第23卷第2期,2013年6月。

61.張麗娟《宋代經書注疏刊刻研究》,北京大學出版社,2013年。

62.《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傅斯年圖書館善本書志·經部》,傅斯年圖書館善本書志編纂小組,2013年。

63.關西大學圖書館編《長澤文庫リスト》,2013年。

64.喬秀岩、葉純芳《影印南宋越刊八行本〈禮記正義〉編後記》,《影印南宋越刊八行本禮記正義》卷末,北京大學出版社,2014年;後刊於《版本目録學研究》第6輯,北京大學出版社,2015年,第227—244頁。

65.侯印國《清怡親王府藏書考論——以新發現的〈影堂陳設書目録〉爲中心》,《臺大文史哲學報》第80期,臺灣大學文學院,2014年5月,第109—143頁。

66.李佩《潘宗周〈禮記正義校勘記〉整理與研究》,南京師範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5年。

67.李紅英《寒雲藏書題跋輯釋》,中華書局,2016年。

68.李霖《南宋浙刻義疏官版的貯存與遞修》,《經學文獻研究集刊》第15輯,上海書店出版社,2016年,第115—136頁。

69.李霖《越刊八行本〈尚書正義〉的宋、元補版文本》,《南京師範大學文學院學報》,2016年第1期,第173—179頁。

70.柳向春《董康刊行〈周禮疏〉之相關書函解讀》,《版本目録學研究》第8輯,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17年,第393—408頁。

71.張麗娟《八行本〈周禮疏〉不同印本的文字差異》,《圖書館雜誌》2017年第8期,第100—106頁。

72.喬秀岩《影印南宋官版周易正義編後記》,《影印南宋官版周易正義》卷末,北京大學出版社,2017年。

73.杜澤遜主編《尚書注疏彙校》,中華書局,2018年。

74.顧永新《錢求赤鈔本〈周易注疏〉考實》,《文獻》2018年第1期,第52—65頁。

75.張麗娟《八行本〈春秋左傳正義〉版刻辨析》,《清華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8年第3期,第115—122頁。

76.張麗娟《阮元〈春秋左傳注疏校勘記〉與八行本〈春秋左傳正義〉》,《經學文獻研究集刊》第19輯,上海書店出版社,2018年,第199—214頁。

77.尾崎康著,喬秀岩、王鏗譯《正史宋元版之研究》,中華書局,2018年。

78.林振岳《倉石武四郎〈舊京書影提要〉稿本述要》,《中國古籍文化研究論集:稻畑耕一郎教授退休記念論集》,東方書店,2018年,第291—298頁;主要内容均收入《内閣大庫藏書研究》,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22年。

79.楊新勛《宋八行本〈論語注疏解經〉析論》,《中國典籍與文化》2018年第4期,第61—67頁。

80.沈芳《〈尚書正義定本〉研究》,山東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8年。

81.李霖《宋本群經義疏的編校與刊印》,中華書局,2019年。

82.張麗娟《宋兩浙東路茶鹽司刻八行本〈周禮疏〉傳本考——兼論董康影印、影刻〈周禮疏〉卷四十八“虚構宋本”問題》,《文史》2020年第1期,第69—86頁。

83.張麗娟《董康影印八行本〈周禮疏〉及其利用》,《中國四庫學》第5輯,中華書局,2020年,第79—89頁。

84.張麗娟《景宋八行本周禮疏後記》,《景宋八行本周禮疏》書末,貴州教育出版社,2020年。

85.顧永新《正經注疏合刻早期進程蠡測——以題名更易和内容構成爲中心》,《文史》2020年第2期,第59—104頁。

86.黄燕生、李静《國立歷史博物館舊藏八種宋元版書敘録》,《中國國家博物館館刊》2021年第3期,第21—42頁。

87.陳兵兵《臺北故宫博物院藏日抄八行本〈毛詩注疏〉殘本考略》,《中國典籍與文化》2021年第2期,第4—11頁。

88.張麗娟《傅增湘先生與經籍版本研究》,《文津學志》第19輯,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22年,第128—138頁。

89.樊長遠《國家圖書館藏“星吾海外訪得祕笈”述要〔普通經籍部分〕》,未刊稿。


【作者简介】
王瑞,中国中医科学院中国医史文献研究所,硕士研究生。
董岑仕,人民文学出版社古典文学编辑室,副编审。
张良,复旦大学历史学系,青年副研究员。

相关链接:
安井小太郎述,王瑞譯,董岑仕、張良校丨景鈔正宗寺本《春秋正義》解説並缺佚考
長澤規矩也著;王瑞譯,董岑仕、張良校丨現存宋刊單疏本刊行年代考

“书目文献”约稿:凡已经公开发表有关文献学、古代文史相关文章,古籍新书介绍、文史期刊目录摘要等均可。来稿敬请编辑为word格式,可以以文件夹压缩方式配图(含个人介绍),发到邮箱njt724@163.com。感谢您的支持!

书目文献
推送文献学、古代文史相关文章;介绍最新出版的历史文献整理类图书(含序跋、目录、索引和内容节选);与古籍和图书馆(含博物馆、档案馆等)有关的重要信息。
 最新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