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乒乓”往事

民生   文学   2024-10-15 23:36   海南  


小时候,我们就住在一个大院里,这个大院现在叫新华南路7号。大院里就是一个完整的单位,可以有围墙的地方,没有围墙,围的是铁丝网,网外面是一方鱼塘,早晨的时候,总见有很多鱼浮出水面呼吸空气。


连着鱼塘的旁边是灯光球场。乒乓球的体校就设在灯光球场里。海口就一家灯光球场,圆形水泥结构,中间是蓝球场,周围是环着的台阶式的观众席,台阶下边,是一间连着一间的水泥屋子,作为其它项目的训练场地,乒乓球的训练占了一个屋子,可以放两张球台,男的一张,女的一张。教练是一位男的,人生得瘦长清秀,理着很短的平头,穿着长短的运动服,人显得很精神,那时这种发式的人不多,只有运动员爱理这种发式,所以我们都叫它运动头。教练叫邓永锐,运动员有十人八人这样,女的好像有三个。他们每天下午都训练。一有空我就会钻过铁丝网,再走过那方鱼塘去看他们训练。教练员经常会拿来一筐一筐的乒乓球喂运动员打,乒乓球一个一个地拍过去,左边右边,右边左边,或快或慢,运动员是不断地左推右攻,来回反复,挥汗如雨。我就帮着满地的捡球,把散落的球一个一个捡回筐里。他们对我也很好,练得累了,他们休息,也会让我练练。邓永锐也会比划着给我示范,一转眼,就有了三四年的光景。


我始终是体校的编外人员,听说要进体校会很严格的,要有推荐,要有政审。因为运动员也是有待遇的,最吸引我的是他们每个月会比我们多出五斤大米。还有就是上初中高中的都不用考试,哪个学校都会争着要的。所以每次打球,都有人问我是体校出来的吗?我会自嘲地说,我是住在体校隔壁,在体校里帮着捡球的。


记得那时比我年长的运动员有文兴国,王若雅、李致平、李公福、王广兴等,女运动员的名字我就记不得了,印象里她们都长得漂亮,脸颊老是红扑扑的,打起球来动作也很潇洒。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就像风云流散一样,不知流散到哪里了,现在只有王若雅好像还在打球,偶尔在马路上遇见,骑着个单车,车后架放个小包,就是球拍和毛巾,说是要去打乒乓球,在俱乐部里陪老板和领导打球,也帮着指导那些刚学球的孩子们,当然是有报酬的,他现在就是靠着这些养家糊口。


王若雅是直拍正胶,左推右攻,就是当年容国团和庄则栋的打法,王若雅被球迷叫好的,是他那手冷板,就是在彼此纠缠时,他猛一个侧身蹲下发力,把对方打个措手不及。


当年海口的乒乓球运动活跃,解放路工人文化宫的乒乓室里周末都会有比赛的,单位之间的、地区之间的,还有海南对外省的比赛。有比较重大的赛事,我都要到场看的。海南打得最好的就是当教练的邓永锐了,当时的团体是九盘五胜制,他代表团体出场,多数总能拿到三分的。


记得有一场球,是海南对广州部队生产建设乒团,邓是直取三分,王若雅输了三分,还有一位叫沈有富的得了一分,沈是从部队复员下来的选手。最后以四比五输了。这么多年过去,球迷们在一起,说起这场比赛还津津乐道呢。


邓永锐的球技给大家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还有下蹲式发球和弧圈球,在海南都是他第一次使用后再铺开发展的。邓永锐人生的结果不太好。当教练时,有二十多岁这样吧,很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了,说是脑里长瘤,真的是英年早逝。他有一个儿子,七八岁时,也在体校里练乒乓,见打得有招有式,也是横打,十足的一副乃父风范,以为会有作为,长大后到底还是不甚了了,没见他打过比赛,更不用说有什么名堂了。


作者



海南文昌人。中共党员。著名散文家。现任《海南日报》文艺副刊部主任,海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1992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

著有散文集《菩提本无树》、《人在天涯》,散文《石福》、《树根集市记》、《小米》等。《树根集市记》获上海市1985年-1986年《萌芽》文学创作奖,《小米》获海南省首届文学创作奖。2008年发表散文集《集合在南海边》。

黄宏地作品大多描述海南岛内的文化风情,文笔的独到老练,作品所表达的人生体验和个性气质,文风慎密、纯净、灵动而又宽舒,给人一种特别的美感。





微海南
在这里读懂海南!
 最新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