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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第176期
总第1278期
漫步白马嘶河
陶亦
烟村黯淡青帘扬，柳岸阴阳白马嘶。
清世宗胤禛随父康熙巡视，脱口吟诵南宋词人扬无咎的这句诗。那飘扬的酒旗，那婀娜的垂柳，那宁静祥和的山村，让古人穿越历史的时空，在灵魂深处产生共鸣。我想起鄂东红安有一条白马嘶河，于是翻阅地方志，走访乡村野老，透过岁月的烟云，还原一个神奇的传说。
七里坪镇往西约五公里处，有一个白马嘶村，村南有一块巨大的石头，村北有一片约两亩的楠竹林，竹子奇大。相传500多年前，郎中确认一村妇有孕，临走时留下字条:万不可急躁，否则命不保矣。
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孕妇还没有临盆，丈夫忍无可忍，撕碎纸条，离家出走，从此音信杳无。痛苦的村妇独自忍受着孕期反应，直到三年零六个月后的一天，肚子里的婴儿喊娘，问河里有白马出来吗?为了让孩子早点出世，妈妈谎称有一匹白马在河边吃草。小孩迅速从母亲腋下跳出来，会跑会跳，河上河下找那匹白马，结果没找到，小孩伤心地死了。
三天后，太阳快落山了，村南大黑石里跳出一匹白马，嘶叫三声，狂奔而来，沿河嘶鸣，没有找到小孩----它的主人，绝望地走进大黑石，死了。
《红安地方志》载：村中一老者说，此马为天子之马，而天子却受其母之害，皆因一假言耳。
楠竹林郁郁葱葱，每个巨大的竹节里都有纸人纸马，若小男孩迟三天出世，骑上白马，纸人纸马就变成真的军队。村后有一座灯笼山，山上挂满灯笼，是发信号的，附近有一座挂号岭，往南有一座点名山。若小皇帝骑上白马，灯笼就亮起来，号子吹起来，竹林里的兵马一起奔向点名山，那是多么壮观的场景：
真龙天子骑白马，灯笼山上灯火明，
挂号岭里军号响，点名山下忙点兵。
后来，点名山演变成典明山，也就是现在的典明乡。
从村北挂号岭丛林寺出发，往南至柳林河，是一条狭长的田畈，中间有一个叫周家墩的繁华集镇，有练兵校场，又名双城。自元末明初以来，镇上人声鼎沸，有很多工人和官方机构，建了很多窑，在此铸造钱币。窑里有金砖金瓦，是部队的经费，这里叫破窑冲。
千百年来，农村流传着一个谚语，不干不净吃了不生病，现代人觉得是无稽之谈，可是专家研究表明，再讲究的人，只要与外界打交道的，接触不洁净的外界，更容易感染病菌。<<山海经》记载的山川地貌，神奇的动植物，传奇的故事，我们感觉不可思议，可是四川三星堆文明的挖掘，出土的文物惊人地和山海经相互印证。年代久远，稽古难征，关于白马嘶，除了传说，很难找到当时的文字记载。现在留下的，是白马嘶村民委员会，以及一些神奇的山河地名。我采访了好几位当地土著，他们大都模糊了自己的文化根脉。
冥冥之中，我在想，地名是可信的历史坐标，神话尚有其真实性，何况传说呢？灿烂的民间文化不能被历史的洪荒淹没，作为文化人，有责任和义务将其整理成文字，为地方乡土，尽一份绵薄之力，让璀璨的中华文明，得以赓续和传承。
是以此文，所谓铭记。
主管：红安县文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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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审：李绍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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