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瑛系列散文诗《湘江北去》连载(8)《一条江的流水账》（外一章）
“繁星在书写点点斑斑”……
关于天空水中的写意，流水心中有数。
我向来不说，时间那样，对过去既往不咎。
如果必须打开什么，我的想象还是会分辨出日暮与朝阳的区别。 我坚信一条江的暗影，也一定住着世界浓缩的阴影。
请允许我完全打开想象吧。
城市的这根飘带，除了艳丽与繁花，还携带四季的清冷、衰败与枯萎。
我的意识真实得像一条江的流水账本，它不动声色，淹没住尘世的悲伤与荒凉。
一些悄无声息的情绪，会继续升腾，成为夕阳与朝阳的光泽，组装出波光粼粼的一面。
无论哪面，我就与它生死与共了！
我的目光会继续与江水融为一体，踩紧流水与时间的脚窝。如果独立，必须会是一束光，站立水中，也光耀流水的门庭。
哦，湘江，我的母亲河！
——我必须不舍昼夜守护你，造化一条江，水的光明的形象。
我们的生命，融入江水之中
1
大约五月，湘江的情绪会发飙到极致。
一棵棵树，仿佛迷失的人，与日常的光影一起沉入江水。
偶尔一株高高的，会探出头，却始终无法逃脱八面的水扇过来的耳光。
那时，我以为那棵树，站在人性的批斗台上，满头的怒发，正一步一步地后退。
我陷入惶恐，陷入茫然，继续行走江岸。
我们呼吸着潮湿的空气，目睹腥味的江水，提起发怒时的狰狞，咆哮向北。
洪水退去时，我会坐进一块石头。
像一个思想者，记录它的肆意与张狂，记录它心平气和时，忽略了旧事，携着光泽似的心境，继续向北。
2
我常去空灵岸静坐。
靠近它，我的情绪自然安稳。
有无数的希望如曙光，会从我的内心，四周升起。
无数次，我看见自己的影子，与最美的黄昏在那里沉入江水。
于江水中荡秋千。
仿佛一艘船，被月光推动，被寺庙的影子推动。
霞石埠例外，它一直沉默不语，和我一样，呆坐光阴的长椅上。
试问，是谁清出了"金鸭婆""救难石""鬼见愁"的传说？又是谁翻阅了《水经注》《梁书》《一统志》《十道四番志》.....
我陷入 “覆手为云，翻手为雨”的矛盾之中。
随后，我清醒的神志，会在梵音响起时，合掌，祈祷什么。
3
灯火璀璨，人间烟火自然璀璨。
星星们像一个个顽皮的儿子，一个一个上场，一个个江水中隐去。
像我的幻觉，赶往诗意的路上。
我想说的与想表达的，像大风中的江浪，冲上去又跌落下来。
像白天被我捉住的那只鸟，扑腾翅膀，听不懂人说的每句话。
我索性放了它，它嗖的飞走了----
我想起上次资福寺放生，我们一家人，敲开冰封的江水，看半桶泥鳅，哧溜一声，滑入江水。
sanwenshinianjian2024年第21期（总第569期）
主 编：张新平
执行主编：尤屹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