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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麦麦已经成为了一个现象级的热词。网友们用激烈的词语表达着对她的讨厌。她的用词、她空洞的大笑,她的表情、动作,甚至长相,都成为了网友攻击的对象。麦麦到底做了什么,激发了大家对她如此深的不满?
窒息的婚姻,与投射性暴怒
在鲁迅笔下塑造的典型人物中,祥林嫂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女性角色之一。这是因为她照见了一部分女性的众生相:她们的脸上永远充满愁苦,嘴里总是絮絮叨叨,若有似无地念叨着什么,当你认真去听她说的话,会发现自己如临深渊,因为她的每一句表达,全部围绕着她与她所处的绝望。
大部分人不会有耐心去理解她究竟想表达什么,因为要理解她,意味着我们也要同她一起下坠到深渊,去往那片她所恐惧、但却对此一无所知的黑暗之中。
我们本能地逃离祥林嫂,因为我们恐惧被祥林嫂内心那片未知的黑暗所吞没。
这种窒息感,恰如我们观看《再见爱人4》中麦琳与李行亮相处时被唤起的感受。
她表达想要一杯咖啡,但她并不明说。有人鼓励的情况下,才会说出“我配有一杯咖啡吗”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表达。在很多片段中,麦琳的阴晴不定与永不满足被呈现得淋漓尽致。
随着李行亮因为手足无措与满腹委屈而忍不住在镜头前崩溃哭泣,网友们对麦琳的不满也到达顶点,舆论如一头猛虎,恨不能将麦琳“赶尽杀绝”。
当然,我们每个人都有权利去表达对麦琳的不满。但如果我们愿意从这种剧烈的负性情绪中冷静下来开始思考,或许我们可以从这里出发,看一看我们的内在究竟发生了什么。
关于麦琳,假设我们只是普通程度的不喜欢,并没有唤起我们内心强烈的不满,那这种情况并没什么好分析的,面对一个情绪不稳定的客体,讨厌是人之常情。
但如果这种愤怒与不满已经大到必须在网上发表一段对于麦琳的人身攻击,很显然,这已经超出平均水平了。
这种情绪体验的背后,很有可能是因为投射的发生。当我们对麦琳身上的情绪化、打压与习惯性否定的部分格外具备鉴赏力的时候,这也很可能说明,她的出现如一面真实的“镜子”,照出了我们真实的婚姻状态。
当我们在照镜子时,如果看到了丑陋不堪的自己,而镜子中的自己与想象中的自己完全不一样时,我们下意识会想去做的,一定是立刻砸碎这面镜子。只要镜子碎掉了,这些难以承受的真实就不再出现了,我们也就看不见自己身上那些令人讨厌的脏东西了。这种摔碎镜子的冲动,恰如我们内心想要通过谩骂去毁掉麦琳的那种冲动一样。
麦琳事件所折射的真相,或许是一个更为扎心的事实:麦琳与李行亮的相处,让我们隐隐感受到了自己在婚姻中不幸福的那一面。
被雪藏的妻子,与永不打烊的妈妈
如果你能够暂时忍一忍对于麦琳的“杀伐”之心,或许可以进一步思考一下,麦琳与李行亮之间到底怎么了?
我们可以从综艺中的一个名场面说起。
当葛夕与留几手在默契游戏中表现出极高的默契度时,麦琳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你俩还离啥啊,好好过吧。”葛夕立马吐槽了一句:“你俩还秀什么恩爱啊,好好离吧。”
作为独立于麦琳与李行亮关系之外的一双眼睛,葛夕脱口而出的这句吐槽,无比精准地点出了麦琳婚姻关系中最大的问题:他们彼此并不同频,却又努力在靠近对方,似乎在很艰难地表演恩爱给谁看。
当我们把麦琳与李行亮的关系还原成一个表演性的关系,我们就会获得一个新的视角,假如麦琳在这段婚姻关系中不是妻子,而李行亮也并非丈夫,那他们之间关系的本质到底是什么?
张泉灵其实给出过答案。麦琳与李行亮之间的关系,更加接近于妈妈与儿子。如果在这段关系中加上一个定语,那这无疑是一对很难讨好的妈妈与不知所措的儿子。
当我们用妈妈与儿子的视角再去看他们之间的相处,很多关于这段关系的迷雾就会散开。麦琳与李行亮之间更深的不匹配,是麦琳期待被当作妻子,但李行亮无意识中对待她的方式,却从未将她摆在妻子的位置上,而是以取悦母亲的方式在对待麦琳——
在买青团的事情上,麦琳其实并不需要李行亮特意飞过去买,但李行亮认为这样做能取悦她。这其实是一种孩子试图取悦母亲的行为,他没有真正考虑妻子的需求,而是在无意识中试图让不满意的母亲满意。
过生日时,李行亮扮成小熊,但作为两个孩子的父母,他们的乐趣不应该还停留在幼稚园的水平。一个成熟的女人和母亲,不会真的因为这样的动作而感到开心。李行亮的这种行为,实际上是他内心深处想要取悦母亲的需求投射到了麦麦身上。
当我们仔细去品味李行亮在这些讨好行为的背后所停留的身份位置,就不难发现,无论是不计成本坐飞机买青团,或者扮成小熊去取悦麦琳,这都更接近于一个小男孩的心位状态,而非一个成年男性的心智水平。
而令人感到遗憾的是,李行亮很难意识到,麦琳虽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却无法准确地言说出来。她只能通过无理取闹、情绪勒索来试探自己的丈夫,期待他给自己一个妻子的身份。
在一段关系中,最伤感情的错位与割裂感,一定不是兴趣、爱好的不一致,而是对于身份需求的不一致。这种错位感,事实在婚姻中比比皆是,包括但不限于当女人认为自己是女主人,男人却只当她是管家婆,又或者是女人将男人当成丈夫,但男人却因为女人比自己收入高而将她当成金主或者老板。
当麦琳一次又一次的体验到自己从未被丈夫真正当成妻子去对待时,她才会要求李行亮给她买爱马仕。麦琳的朋友的丈夫经常给妻子买礼物,这让她感到羡慕。
她羡慕的不是礼物本身,而是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个丈夫能够像镜子一样反映出妻子的需求。麦琳可能觉得自己在婚姻中没有得到作为妻子应有的回应,她有作为母亲的满足感,但作为妻子的角色却缺失了。
结婚前,麦麦和李行亮的恋爱照片显示她是一个甜美的形象,与现在有很大的不同。除了年龄和生理变化之外,麦琳也在婚姻中承受了一些不应该由她承受的东西,这使得她的形象发生了变化。
她可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承受什么,但她确实很痛苦。在婚姻的日复一日中,麦琳鲜少作为妻子被回应而产生的创伤,也扼杀了她的活力与幸福感。
恰如精神分析的这句名言:无人回应之地,即是绝境。
这也解释了文章开头写到的,麦琳身上所自带的“祥林嫂式”的窒息感与绝望感。处在常年不被回应位置的妻子,慢慢变成了一个顾左右而言他、无法流利表达自己需要的人。她残存的一丝对于妻子身份的期待,驱使着她通过执行索取的动作去让妻子的那个部分还活着。
当丈夫给出回应时,她也只能下意识地表达不对,我要的不是这个。每当麦琳以否定、打压去回应李行亮的时候,也是她的无意识尝试着让妻子与丈夫的关系活着的绝望尝试。
这就好像一段难以被破译的摩斯密码,以最隐晦的方式在邀请最亲近的人去体验她所经历的绝望,期待李行亮以丈夫的身份去唤醒自己妻子的部分。
但非常可惜的是,身处这段关系中的人,往往没有办法看到无意识中的风景,只能沉沦在这段痛苦的关系中无法抽身,最终纠缠很久,或带着恨意继续,或带着不甘离开。
被使用的女性,与圣母式的爱
当我们把视角再上升,将麦琳看作是婚姻关系中普遍存在的某一位女性时,我们可以进入到这个问题:塑造麦琳型人格的,仅仅是她的丈夫李行亮吗?
很显然不是。假如在这段关系中,仅仅是李行亮在投射对于母亲的需要,而麦琳本身在亲密关系中没有成为母亲的无意识愿望,那么这段关系早就终止了,不会持续这么久。
那么,为何麦琳会一面期待被当作妻子看待,却一面又有很深的被当成母亲的无意识愿望?
这是因为,在中式婚姻中,社会对于所有女性都有“圣母期待”。例如最近在网上很火的瑞士卷事件,一位全职妈妈说,家里一盒瑞士卷有8个,丈夫吃了2个,两个孩子吃了4个,剩2个,当她忙完家务和孩子,准备吃剩下的2个时,却被丈夫阻止,理由是零食应留给孩子。这个丈夫的阻拦,暴露了他的无意识,也是很多中国男性的集体无意识,即对家庭主妇的圣母期待。
“圣母期待”,也就是强调女性在婚姻中要无私奉献,把孩子和丈夫的需求放在第一位,忽视自己的个人需求。
所有满足这种“圣母期待”的女性,会得到来自社会各界的崇高赞扬。实际上,这样的“殊荣”带有深刻的控制性,要求女性在家庭中承担无偿的劳动,淡化甚至牺牲自我需求。
当我们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认为妻子“理应”如此,把家务、育儿视为她的责任,却没有认识到这种角色分配对女性个人发展的剥夺,甚至连简单的物质享受也可能被抹去的时候。这种隐形的期待就会导致了丈夫、婆婆、子女对妻子付出习以为常,而对她的个体需求和情感需求却缺乏敏感度。
最悲哀的是,妻子本身也深深认同这样一种角色定位。当麦琳这样的全职妈妈被长期封存在这种角色标签中,就意味着她们必须长期处于“被牺牲”的状态,非常容易导致内心的情感压抑和不满。
她们以家庭为重,把自身感受压到最低,不去争取本应属于自己的“个人空间”和权利,这进一步固化了“圣母”形象。
时间久了,妻子在家庭中的需求越被忽视,越容易出现情感危机,甚至逐渐失去自我价值感。在婚姻关系中,全职妈妈的角色应得到更健康的认可和理解。当我们理解了这些,或许,我们就能明白,真正贴近她们真实需要的,绝不会仅仅只是一个“圣母”的角色,更应该是一个被尊重的独立个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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