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这一长期以来被视为营养佳品的饮品，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占据了重要位置，尤其常出现在早餐桌上。然而，近年来的一系列大规模研究却对牛奶的健康效益提出了质疑，特别是其与癌症风险的关联，这不仅引发了公众对日常饮食选择的重新思考，更可能对公共健康产生深远影响。
一项涉及超过50万人的研究发现，常饮牛奶与肝癌、乳腺癌等多种癌症的风险增加有关，引发了“牛奶是否还能安全饮用”的疑问。
2022年5月，北京大学、中国医学科学院和牛津大学的研究人员在《BMC Medicine》期刊上发表了一项题为“Dairy consumption and risks of total and site-specific cancers in Chinese adults: an 11-year prospective study of 0.5 million people”的论文。该研究显示，在中国成年人中，经常食用乳制品者患肝癌和乳腺癌的风险显著上升。具体而言，每天额外摄入50克乳制品，会使患肝癌和乳腺癌的风险分别增加12%和17%。
图片来源：BMC Medicine 官网
为了深入探究乳制品对中国人群癌症风险的影响，研究人员对来自中国十个不同地区的510,146名无癌症病史的成年人进行了分析。他们根据参与者食用乳制品的频率将其分为三组：经常食用者（至少每周一次）、偶尔食用者（每月一次）和从不或极少食用者。结果显示，20.4%的参与者经常食用乳制品（主要是牛奶），11%偶尔食用，而69%从不食用。整个研究人群平均每天乳制品摄入量为38克，而经常食用者的平均摄入量高达81克。
在约11年的随访期间，研究人员记录了29,277例新癌症病例，其中肺癌发病率最高，其次是女性乳腺癌、胃癌、结直肠癌和肝癌。数据分析显示，经常食用乳制品者癌症总体发病风险提高9%，且患肝癌和乳腺癌的风险显著增加。不过，该研究并未发现乳制品摄入与结直肠癌、前列腺癌或其他种类癌症的发病风险有显著性关联。
研究人员指出，尽管这些结果不能确立因果关系，但存在几种可能的生物学机制来解释这些关联。例如，乳制品消费可能提高胰岛素样生长因子-I的水平，该因子与多种癌症的高风险相关。此外，牛奶中的女性性激素（如雌激素和黄体酮）可能增加乳腺癌的风险，而乳制品中的饱和脂肪酸和反式脂肪酸则可能增加肝癌的风险。
对于乳糖酶分泌不足的中国人来说，乳制品还可能被分解成影响癌症风险的产物。研究人员强调，这是首项针对中国人群乳制品与癌症风险关系的大型研究，但仍需进一步验证以确定是否为因果关系，并深入探究潜在机制。
另一项北美研究结果，牛奶与前列腺癌风险升高有关
无独有偶，另一项由美国洛马林达大学医学院进行的大型北美前瞻性队列研究也评估了乳制品和钙摄入量与前列腺癌风险的关系。该研究纳入了28,737名基线无癌症的男性参与者，并进行了平均7.8年的随访。结果显示，与每天摄入较少乳制品（约每周0.5杯牛奶）的参与者相比，每天摄入较多乳制品（约每天1.75杯牛奶）的参与者前列腺癌风险显著增加26-27%。
乳制品摄入量与前列腺癌的相对风险
在排除素食者后，研究结果依然稳健。研究者还发现，乳制品摄入量与前列腺癌风险之间的关联并非线性关系。在较低的乳制品摄入量范围内，风险增加更为显著；但当每日饮奶量达到一定程度后，风险增加趋于平缓。此外，不同类别的奶制品对前列腺癌风险的影响也不同。全脂和低脂牛奶的高摄入量均会增加前列腺癌风险，而奶酪和酸奶则与前列腺癌风险无显著关联。研究者推测，这可能与奶酪和酸奶在加工过程中破坏了某些活性成分有关。
乳制品亚类与前列腺癌风险的关联
关于奶制品中的钙是否与前列腺癌风险有关的问题，研究者发现较高的总钙摄入量并不会增加前列腺癌风险。因此，钙并非导致奶制品与前列腺癌风险关联的主要因素。研究者认为，牛奶中的性激素含量可能是导致这种关联的原因之一。前列腺癌是一种激素相关癌症，而鲜奶中可能含有一定的性激素。然而，目前具体的影响机制尚不清楚，仍需更多临床研究来探索。
结语
尽管这些研究成果为我们敲响了健康警钟，但对待牛奶我们应保持理性态度，避免过度恐慌。若仅局限于单一研究的解读，容易陷入片面视角，导致误解或错误结论。在审视研究结果时，我们应全面考量，避免以偏概全。
在饮食选择方面，公众更应信赖权威的膳食指南。该指南由众多专家基于各类食物、多项研究结果的深入分析和综合判断制定，充分考虑了研究质量和证据强度。
未来，若相关研究能进一步揭示牛奶与某些癌症之间的确切因果关系，膳食指南也将在全面评估利弊、考量其他健康益处的基础上，做出更为精准和科学的推荐。
参考文献：
[1]doi: 10.1093/ajcn/nqac093. Epub ahead of print. PMID: 35672028.
[2]doi: 10.1186/s12916-022-02330-3. PMID: 35513801; PMCID: PMC90742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