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老“法国地”一户北京人家纵贯七十年的春节记忆

百科   历史   2024-02-03 22:00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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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糊窗户;二十六,炖大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贴倒酉;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脍炙人口的民谣道出忙年的记忆。年味儿,到底是什么?“40后”孙天祥先生为我们回忆他记忆中的年味儿……


孙天祥


高级电气工程师



常年在天津电力行业从事工程建设





# 过年,是儿时久盼的时光

“春节”在我小的时候叫“过年”。每到旧历的腊月,小孩子的心里总有一些莫名的兴奋。因为放寒假了,要过年了。


过年,是儿时久盼的时光,不仅意味着自己又长了一岁,还会有穿新衣、戴新帽和随之而来的压岁钱。更有鞭炮,二提响,烟花和美味的佳肴——红烧肉、炖鱼、猪肉粉条烩白菜、大米饭、带红点的白面馒头、大料香花的馅馒头、红枣塔糕等等,都是日常吃不到的美味。所以,“过大年”是新一年的起点,是生活的开始,更是儿时的期盼。每到腊月时,准备过年就成为一家人生活的重要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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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记忆中的年味儿



还在很小的时候,我家住在曾经是法国租界地的长春道西头,由于历史的原因,那里不仅人文荟萃、商贾云集,还聚集着许多政、商、军、学各界名流。像奉系直系的鲍毓麟、杨麟春、孙传芳,翻译家杨宪益、杨苡,收藏家李盛铎,小德张的律师夏琴西,名医董晓初、丁蔚然、白家祥等等。尤其五十年代初期,两航起义人员从香港归来以后也多定居明德里,他们带来了南风北渐的兴起。因此,这一街区的日常生活集中了传统的、西洋的、中西合璧的各类民风习俗,形成多元文化的融合。尽管如此,每到逢年过节时还是民族传统的习俗占据主流,气氛也更显得异常热闹。


距过年还有一段时间,妈妈(旧时保姆叫妈妈、母亲称娘)和母亲就商议给我们做新鞋的事。于是打夹子、排样子、纳底子,一双双新鞋为我们准备好。


快到过年的时候姐姐们已经放假了,大约腊月十五前后就开始忙着操办年事。扫房子,打烟筒(清理烟灰),洗衣裳,拆被子几乎天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大规模的清扫结束,小而细致的活计就开始了:擦玻璃、净铜活、买年货、放鞭炮,直到祭灶的腊月二十三,开始制作吃食。



蒸馒头是过年必不可少的活计,每天都要蒸一锅白白的馒头,还要在馒头顶部点上红点、红花、梅花之类的点缀。点红点很容易,用一根筷子粘上红食色就能做到。点红花要使用完整的大料(也叫八角)印上去,梅花的图案则是用六只筷子的小头捆绑起来组成一个梅花状,每到这时家里年的气氛开始显现了。炖肉、煮鸡汤、煎鱼,到腊月二十八、九才停歇,只等着“三十”那一天。



空竹(闷葫芦)是男孩子们过年必不可少的玩具,抖起来“嗡-嗡-—”作响,街里街坊都能听到。有了嗡葫芦的声响人们会不约而同地说:“年味儿来了”。


挂吊钱、贴福字、粘春联当然不能少,只是我家的春联是从不用买的。因为父亲的书法很好,平常也不断有人来求字。因此,自家的需要就不用外购了。



“三十”的晚上是过年的重头戏。由于父亲和老人们都是从北京迁居天津,所以还保留着许多京城的旧俗。白天,妈妈们要在佛堂里把供品摆放好。佛堂里供的什么像已经记不清了,依稀记得有菩萨和弥勒佛。晚上父亲要在吃团圆饭之前先到佛堂去上香,然后把珍藏的祖宗单子(家谱)取出来也供奉在那里,再把灯台、烛台一一点燃。


祭祖开始,父亲先给祖宗磕头跪拜。旧时的跪拜是有讲究的,要先作揖然后左腿上前一步,右腿屈膝下跪,再收回左腿并拢双手扶地,磕头。起身后再一次作揖。



跪拜不仅有尊卑长幼的顺序之分,也有“神三鬼四”的数量区别。就是给在世的老人拜年要嗑三个头,给过世的故人牌位或遗像要磕四个头,同辈之间拜年只要作揖问好、祝福就可以了。


在父亲给佛像和祖上祭拜之后,就要到老祖那里去跪拜请安。母亲作为孙媳也是要同去的,叔叔、婶婶在父亲之后也会依次去给老人家请安、拜年。只是母亲和婶婶们是不必磕头,只须行蹲礼(俗称蹲儿)即可(蹲礼是北京人的旧礼:女人双手扶左膝,略做屈膝鞠躬的姿势,适用于对长辈或平辈之间)。之后是我们晚辈依次祭祖给长辈请安拜年。此时大人们就会说一些吉祥话、寄予希望和勉励的话,晚辈们则是祝福的拜年话。再后才是平辈之间的互相拜年。


视频 | 1920年的北京,由加拿大人记录的视频中可见满族男女的行礼


那时虽然已经时兴中山装和西装,但是三十晚上人们的服饰还是讲究传统。父亲和叔叔们要着一身崭新的棉袍、礼服呢面的骆驼鞍鞋;母亲和婶婶们则是缎面花色的丝棉旗袍,着精美的绣花鞋,当然都是天顺和德华馨的精品。孩子们也都是新衣、新鞋、新袜子。大人们一袭的传统装束与孩子们活泼的新装为年夜增添了不少色彩。



拜年以后,丰盛的团圆晚餐开始了。家里人口多,团圆饭要到半地下的厨房外间去吃。厨房的大师傅早已按照每年的习俗准备好几桌饭菜,并把平时少有使用的景德镇精致餐具,例如万寿无疆、五福捧寿、吉祥如意等等的成套餐具摆放好。家人们按尊卑长幼依次就坐。饭食自然是肉当家,鱼是必不可少的,带红点的白馒头摆在饭桌上,显出节日的喜庆。晚餐期间,一些犯忌讳的话是绝不能说的,只有吉祥话、祝福语充斥于整个团圆饭的过程。饭后,大人们都去了牌桌或三三两两的叙家常,孩子们则追逐着楼上楼下地跑起来,为的是赶快消化刚吃进的美食,以便等着子夜时分的饺子。


吃饺子是人们守岁到午夜的宵夜,也是年夜饭的补充。只有这时才是“岁(祟)末年初”的交子之时。吃饺子时大人们的压岁钱来了,于是又一轮的吉祥话和祝福语充斥于各个房间。孩子们把到了手上的压岁钱会诊藏起来,用于寒假后开学时的用场或自己喜欢的开销。饺子吃到最后,老人们会嘱咐一句“年年有余啊!”。意思是饺子不能完全吃光,要在盘子和碗里剩一两个饺子,以示“有余”。



无论三十晚上的团聚还是大年初一的走亲戚,女人的头饰都是不可或缺的。俗语说,“闺女要花,小子要炮”就是指女人头上的花饰和男孩喜欢的鞭炮。女人们常戴的有石榴花、聚宝盆、福寿字之类,小闺女一般戴金凤凰;小男孩用压岁钱再去买回爆竹、鞭炮,用香点着一个一个地放。这些美丽的花饰、“叭、叭!”的鞭炮和钻天猴声充斥着街道、里巷和庭院,更增添了红与火的热闹气氛。



看“过会”是旧时过年的又一内容,也是那个时代过年不可或缺的节目。“过会”本是旧时迎神赛会的一种形式,人们装扮成历史故事里的各种人物,一边行走一边表演。沿途的邻里,过往的行人会驻足观看,很像后来流行的游行只是比游行更活泼一些。“会”是由街公所、乡公所号召,各个街区和乡村自发组织的。


图 | 节目老话友邢国起先生曾参与的堤头庆云高跷老会(成立于清顺治十年1653年)过会现场


五十年代初的过会,已经去除了许多传统故事里不健康的杂耍内容,仅仅是些高跷、小车会、跑旱船、扭秧歌和打腰鼓。表演的故事虽然还是八仙过海、猪八戒娶亲,也有了解放区的大秧歌。腰鼓队、秧歌队和出会的人们在行进中还会唱一些当年的流行歌曲。像“王大妈要和平,要呀嘛要和平……”,“胜利的花儿开,遍地香,解放区的人们喜呀嘛喜洋洋……”等等。孩子们看到过会的来了,就会高喊着“来过会的啦!”。邻居们也都会应声跑出来观看。


各种“会”的路线一般都是从市中心的老城里或劝业场那边往外走,也有在自己的街区里巡演的。队伍前边打着红旗、彩旗、本会的旗帜和街区(乡村)的旗帜。每当秧歌会、小车会沿着马路走过,街上立刻热闹了许多。从初一到十五经常有过会,有时一天能过好几拨队伍。直到正月十五进入高潮,过了“十五”年就过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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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概念被“春节”取代



当我们渐渐地长大,儿时的过年风俗也开始渐渐地改变。“年”的概念也逐步淡化,直至被“春节”取代。


五十年代中期,一些旧的礼仪和习惯逐渐受到批判,许多新的观念开始主导着过年的习俗。比如,跪拜被称作旧礼教不再提倡,只在老年人的范围还少许保留着一点儿磕头的旧习。揖拜——拱手礼作为单一的拜年礼仪逐渐流行。


图 | 1956年春节前的天后宫附近街景


五十年代后期,国民经济发生困难,商品匮乏,食品短缺、粮食实行定量供应,工业品都要凭证,连日常需要的油盐酱醋等调料都要凭副食本计数购买。到了过年的时候市民需求量大增,供应就更加紧张。有票证、有副食本也不一定能买得上可心的物品。于是,“过年”的主旋律变成了采购,排队成为了常态。如果家里有需要买的东西,必须早早地起来去排队。谁要是听说副食店来了好一点的货品,比如黄花鱼、快鱼、刀鱼之类,必定要提前去占位等候。否则只能买到些大路货的咸带鱼、明太鱼(一种从朝鲜进口的鱼)。当年有一句俗话叫“买的是有,别想买得好”。意思是,能买到入心的商品是件难事。这时已经无法有什么讲究了,买到东西就应该满足。 


那时过年的新衣裳也就是做一双新布鞋,用工业证给大人买一顶长毛绒的新帽子或着围脖,给孩子买一顶灯芯绒的学生帽,配上藏蓝色的条绒夹克,女孩子则是一件新作的小花棉袄很好看了。


图 | 1955年1月,春节前夕的天津市合作总社零售部糖果柜台围满顾客(于嘉祯 摄)


虽然那时市场供应十分紧张,可是节日里还是需要点商品用以点缀市场的繁荣气氛。于是,商店就特别在空空的货架上也摆出许多应节的商品。但那只是展示,都要注明“非卖品”或者直接写上“展示品”的字样,直接告诉顾客就不要问津了。


这个时期的过年,只有做卫生还保持传统的样子,扫房子、打烟筒、擦铜活、擦玻璃还是要干的,至于三十晚间的团圆饭已经有些奢求了。一直以来,人们喜欢的黄花鱼被咸带鱼取代,做元宝肉的五花肉变得薄了,四喜丸子变成了素丸子,虽然年夜饭菜品的名字没有变,可是食材多是替代品。那时许多食品都有新鲜的名词:比如,人造肉。所谓“人造肉”就是用豆制品做成的,是仅有肉的形色和微微的味道食品替代物;做米饭也有增量法,就是把米用水泡的时间长一点蒸得软一点,出锅时米饭显得多了许多。


那一年过年最难忘的,是一家人吃饭再不用称重分餐了。平时因为每月每人的口粮都是有限的,孩子二十几斤,大人三十二斤。平时为了能够保持粮食吃到月底,都把每月的粮食定量平均成三十份,每天吃多少都有数,不然到月底就没有吃的了。而过年时要讲究团圆,不好再限量吃了,所以就稍微随便一些。也正因为家长不再限制了,“三十”的晚饭后许多孩子出现了上吐下泻。起初以为吃的食物不干净闹肚子,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小孩子们平常肚子里清油寡水,过年时突然集中吃了许多肉和油腻的东西,胃口一时不能承受,造成消化不良。那一次年夜饭真是难忘。


尽管供应紧张,粮食短缺,但“三十”晚上的仪式还是保留着,只是简化了许多。家里的祭祖也仅是给过世的人上些供品点上一炷香,其他就全免掉了。孩子们只剩下给老人作揖和同辈之间的鞠躬互拜。


初一清晨,人们依旧穿上新衣,女人们戴上头花去走亲戚。



鞭炮继续放,二踢脚也不时地爆响,但“过会”已经没有了,街区的邻里也冷清许多。人们相见的话题都是盼着饥荒赶快过去,生活快些好起来,渴望着食品丰富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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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年代“革命化的春节”



困难时期以后,国民经济逐渐好转,社会文化陆续恢复,食品供应也略有改善。虽然多数食品还是凭本计量供应,但可选择的品种已经有所增加,工业品已经放开不少。人们的心情也不断松弛,对过年的憧憬与希望大大增加。


六三年的春节出现了新变化,一些传统的年庆文化活动逐渐恢复。听说北京的厂甸要开张,庙会在紧锣密鼓地筹备。天津也模仿北京琉璃厂的形式,把天后宫的庙会搞了起来。


图 | 老北京人过年时最大的乐趣就是逛庙会


腊月伊始,娘娘宫的南北大街上人们开始聚集,过了十五人流越来越多,以致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爆竹声、空竹声、叫卖声此起彼伏,龙灯、鱼灯、宫灯、彩灯挂满街头。卖吊钱、卖窗花、卖对联的摆满了街道两旁,画糖人、捏面人的艺人实时做艺,硕大的糖堆儿和应节的糖瓜遍布街巷。孩子们重新有了节日的欢乐,满街都是吉庆与祥和之声。


按照民俗,每当过年人们总是要添置些新的生活用品。如,锅碗瓢盆之类,借以象征添人进口,人丁兴旺。这时要票证的商品略有减少,而且品种还是多了一些。遇上略微好一些的生活用品时还是会抢购。比如,铝制品、搪瓷制品。尤其稍精致一些的出口转内销商品,无论花色还是品种都要好于直接内销的商品。为了买到这些可心的东西,排队就成为市民的自觉行动,甚至会起大早去排队等待。我家那时就在辽宁路的瑞祥栈商店排队抢购来一个面盆。因为这个面盆的花色造型比起当时家用的面盆好看许多,虽不一定需要,出于新颖也要排队买回来。可是直到现在也没有怎么使用它,闲置了很长时间。             


图 | 当年抢购的面盆成为家中的“老古董”


那年的年夜饭也丰富了,尽管凭票、凭本、限量的办法没有改变,但总算品种多了,选择的余地有了,供应量也充足了,遇到热卖品只要排队也能买到。人们在年夜饭前的揖拜依旧,贴窗花、挂吊钱、粘春联还是老样子。


转年,“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四清)”开始了,社会的空气立刻有些凝重。劝业场地区是重点街区,每到中午,马路上的广播喇叭就开始播放“四清”运动的文件,例如二十三条、前十条、后十条。间或有大报的社论和移风易俗的文章,号召人们注意阶级斗争。


从秋天开始,阶级斗争的提法日渐频繁。“过春节”已经不是单纯的节庆娱乐,而是移风易俗的“大事”,是两种思想、两种文化的“斗争”。街区的人们有些茫然,但只能响应“四清”工作队的号召,过一个“革命化”的春节。


“革命化的春节”就是老人们不再烧香拜佛,女人们不再戴花、穿衣打扮,讲究无产阶级式样的朴素。一时间,蓝制服、灰制服、棉猴、大衣成为人们春节的标配,甚至有人穿着洗干净的工作服过年,以示劳动人民的本色。没有了拜年,没有了龙灯,更没有了“过会”,刚刚兴起的庙会改成了年货市场。人们索性都在自己家里各过各的春节。


紧跟着就是那个“十年”,从“革命化的年”开始,向与“封建余毒的年”决裂。“过年”属于“四旧”,“过春节”才有革命的意义。尤其67年1月,国务院发出《关于1967年春节不放假的通知》,提出“当前正处于……全面夺权的关键时刻……,决定1967年春节不放假……。”于是那年的春节真是一个更“革命化的春节”:春联的吉祥祝福统统变成了革命的口号,吊钱改称“春纸”,内容也换成“艰苦朴素”、“移风易俗”、“继续革命”等时兴的词语。人们见面谈论的话题就是“夺权”,什么“敬神、拜年、请客、送礼、吃喝都不属于工人阶级”。窗花更属于“封、资、修”的“四旧”,一律改成革命样板戏的题材。


图 | 1966年8月23日,二十一中红卫兵攻占老西开

随着样板戏的普及,“忆苦思甜”更成了当年过春节的主题。那一年“三十儿”晚上的收音机里各个波段都播放全本的《白毛女》,“忆苦饭”成了年夜饭的一道主菜:麸子和棒子面掺合起来做的饽饽,冬天没处找野菜就用白菜帮子代替熬汤。家常的炖肉、四喜丸子、红烧鱼成了辅菜,年夜的饺子是素的倒不相背还是照吃。只是吉祥话改成了“继续革命”和“万寿无疆”的祝福语。没有了喜庆的彩灯,“守岁”本就很难熬,人们更没有了那份心思,纷纷洗洗早早睡下了。只有小孩子们并不耳会,依旧是放着自己的鞭炮,偶尔的钻天猴和摔炮带来点儿节庆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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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十年代,津城春节的“繁花”



八、九十年代的过年已经大不一样了。物质不仅开始丰富,思想也解放了,人们的心情舒畅了好多。企业一松绑,活力即刻迸发出来,经济效益直线上升。在“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口号下,许多人的腰包开始鼓了,“万元户”、穿西服成为了时尚。市场丰富,品种繁多,又取消了票证,人们终于有了自己选择商品的机会。更有许多企业随着经济效益的提高,职工的福利不断地改善。


春节来临,整筐的苹果、成盒的水产品、整袋的米面都是职工的过年福利,有的企业甚至连副食调料都准备齐全,“吃”基本不再是问题。“过年”不再仅仅具有符号意义,而且已经成为企业效益和人们心情的象征。


图 | 1984年1月,西郊区杨柳青年货市场上各种年画一应俱全(陈则云 摄)


新一代的年轻人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陈规旧习。过年的年货不必费心,鞭炮就成了人们表达兴奋、喜悦心情的手段,烟花更是必不可少。一进腊月,街上就有了鞭炮声。许多人都整箱整箱地买回鞭炮和烟花,燃放的是璀璨的烟花,释放的是自己的心情。过了腊月十五爆竹声陆续此起彼伏,小年一过则越来越密集,直至三十夜晚,烟花爆竹能把夜空装扮得星光灿烂。初一醒来,满街的炮屑给环卫工人增加不少麻烦。


住房条件的改善,让人们告别了靠吊铺居住几代人的拥挤小屋,纷纷搬进了有厨房、厕所的单元房。燃气替代了煤球,暖气取代了烟筒炉子。屋子宽敞了,窗户明亮了,家具新颖了,在新房子里的开心劲真是溢于言表。一系列的变化助推了人们红红火火过大年的兴趣,以致那一年的天津卫视春节晚会的主题都是“红红火火过大年”。


这时的年夜饭已经真不那么重要,七大碟八大碗,在仅有三口人的家里会成为节后的负担。虽然“三十”的意识仍然存在,但社会风气的改变,“三十”的仪式感逐渐淡化。人们都希望赶快吃完团圆饭,聚在电视机旁。“春晚”成了年夜的必备。


“守岁”也不再是被动的熬夜,“春晚”带着人们去聆听子夜倒数的钟声。瞬间的鞭炮声、烟花声与绚丽的灯光交汇成奇光异彩的夜景,成为人们发自心底的衷心祝福。欢声笑语中流露出老百姓心里的满足,“日子真的好过了”。


初一早上走出家门的女人,虽然不时还有石榴花、聚宝盆的头饰,但身着多是一袭的时尚:反绒的大衣、精美的首饰,心仪的化妆带来崭新的西风渐进的气息。事业有成的男人们西装革履、呢子大衣成为过年的标配;实现深造愿望的年轻人满面的春风,无忧无虑的童稚孩子得到的礼物是书籍和游戏机,让“年”增添了新的味道。


那一年的“年”,真是改变了模样。



“5

如今,又有了年的味道



当今的过年,物质已经十分丰富了。吃的、喝的、用的应有尽有。票证已经失去了意义,排队抢购成为了历史故事。这几年的“吃”,大鱼大肉已经不受欢迎,年夜饭的形式虽然还保持着,可是“味道”已经变了。从家里的自制烹调改成酒店里包桌,简单、快捷、省事。效益好的单位,年货配给也仅仅是一种象征,货币化的福利成了普遍的方式。更多家庭的“过年”则是选择旅游度假:一家几口到风景名胜休息几天,或者出国旅游度过年的假期。


上二图 | 新时代的年味


鞭炮被禁止了,改换成张灯结彩。街门变宽了换成硕大的春联,红色的灯笼也高高挂起;窗户落地了,吊钱贴一米的;妇女喜欢的头花再次受到青睐……。住房条件的改善,让室内室外都有了更多美化的空间。一时,古文化街上的地摊都供不应求。腊月一到,尤其过了“十五”年货市场陆续开张,“小年”一到更是非凡热闹。大人、孩子、放了假的学生,在娘娘宫前的南北大街尽请地逛着,买着,浏览着,观看者,尽享着久违的欢乐。花会、高跷会、跑旱船、社戏成为一道道美景。幼童的宫灯、少儿的空竹,传统的鲤鱼灯和“莲年有余”的年画重新挂满街头。一派欣欣向荣,国泰民安的祥和、繁茂景象。人们腰里的钱包虽然又瘪了那不是因为贫穷,而是信用卡和电子支付的结果。



现在,我们已经老了,可是看着儿孙们发自心底的欢笑,心里也一样感觉着幸福、快乐和慰藉。


“年”真的又有了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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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年的味道、年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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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天津新闻广播《话说天津卫》节目

图片提供:孙天祥、唐文权、陈硕、张翔

片头题字 海报制作:唐文权

编辑 整理:刘长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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