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分裂症患者的预期平均寿命较正常人显著缩短。代谢综合征（metabolic syndrome, MS）是精神分裂症的常见共病，使用抗精神病药治疗的患者合并 MS 比例高达 37%～63%，是普通人群的 2～3 倍 [1]。MS 的主要表现包括腹型肥胖、高血糖、血脂异常和高血压等。共病 MS 可显著增加精神分裂症患者罹患心血管疾病和 2 型糖尿病等多种躯体疾病风险，还与认知功能损害有关 [2]，已成为精神分裂症患者不良预后的主要原因之一。
自世界卫生组织（WHO）于 1999 年制定了 MS 的诊断标准后，国际上各个学术组织先后发布了一系列不同的定义和诊断标准。各个地区对 MS 的诊断标准存在着同一性，即均以肥胖、血脂紊乱、高血压、高血糖等作为测定指标，但各个学术组织对上述指标的诊断阈值有所差异。中华医学会糖尿病学分会（CDS）根据国内调查结果于 2013 年修订的标准更适合中国人群（表 1）。精神分裂症和 MS 可能存在共同的遗传倾向和遗传途径。精神分裂症共病 MS 至少可以部分归因于共同的遗传变异，精神分裂症通路的功能障碍可能对机体代谢产生影响，而抗精神病药物的使用会显著增加上述遗传易感性 [4]。越来越多证据显示，精神疾病患者存在系统稳态失调的固有病理生理学特征，包括下丘脑-垂体-肾上腺轴（HPA）和炎症免疫反应，与精神分裂症及 MS 的发生、发展都有密切联系。HPA 轴活性增高时可干扰糖皮质激素敏感性并伴随皮质醇活动增强，导致内脏脂肪堆积。高皮质醇血症可引起脂肪分解、脂肪酸释放和极低密度脂蛋白的合成，从而导致高脂血症。HPA 轴高功能使得脂肪生成、堆积正反馈循环，破坏脂肪的正常代谢，进而又引起血糖代谢紊乱，最终导致各种代谢问题的出现 [5]。抗精神病药可通过多种受体途径影响糖脂代谢，增加体重。早期的第一代抗精神病药物常可导致体质量增加和血脂代谢紊乱，随后的第二代抗精神病药物可引起体质量增加和中心型肥胖。循证医学研究表明奥氮平及氯氮平引发代谢综合征的发病风险最高，喹硫平为其次，利培酮次之，合并代谢综合征风险最低的药物为齐拉西酮、氟哌啶醇、奋乃静及阿立哌唑 [1,6]，为临床用药提供了参考（表 2）。a 治疗后 9 个月后临床显著体重增加风险（相较基线体重净增加 ≥7%）。精神分裂症病人由于精神疾病症状对自理能力的影响，会存在许多不良的生活方式，如久坐不动、吸烟、回避社交活动等 [9]。- 精神分裂症病人平均每天久坐远高于普通人群，长时间久坐行为会减缓机体对糖脂代谢、降低热量消耗，造成脂肪堆积，增加机体负担；
- 精神分裂症病人中的吸烟率远高于普通人群，吸烟会引起全身脂肪的重新分布，形成腹型肥胖，且烟草中的尼古丁会使血液中的游离脂肪酸浓度提高，从而抑制肝脏合成蛋白的能力；
- 精神分裂症病人的居住方式也会造成其不良生活方式，如出院后独居的精神分裂症病人由于其自理能力下降，会出现饮食不规律、身体活动减少的情况，其代谢综合征的发生率高于非独居群体。
美国糖尿病协会、美国精神病学协会、美国内分泌医师协会以及北美肥胖学会携手推出防治指南指出，对精神分裂症患者代谢障碍的筛查可及早开始检测其危险因素。指南推荐重点筛查具有以下危险因素的患者：个人或家族的心血管疾病史；肥胖（体质量、体质量指数、腰围等）；高血压；糖代谢（空腹血糖）；脂代谢（空腹血脂）[8]。具体监测频率的建议见表 3。表 3. 精神分裂症患者代谢综合征监测建议指标 [7,8]a 基线空腹血糖 >6.1 mmol 和 (或) 糖化血红蛋白 >6.5% 时，结合糖尿病临床症状可进行糖负荷后 2 h 血糖试验b 包括空腹甘油三酯、高密度脂蛋白胆固醇和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首要措施是换用导致代谢异常风险较小的其他类似药物。其次，可使用某些减肥药物或胰岛素增敏剂。二甲双胍是目前治疗精神分裂症患者伴代谢障碍最常用的药物，可迅速降低精神分裂症患者的体重、BMI，显著改善空腹血糖和 TG。二甲双胍剂量从 500 mg/d 开始，1 周内加至 1 000～1 500 mg/d，餐后半小时内或与餐同服 (或根据专科医生处方服药)。二甲双胍较常见的不良反应包括恶心、腹胀、腹泻; 需注意的是，二甲双胍罕见的不良反应之一为乳酸酸中毒，严重肾功能损害 [估计肾小球滤过率 45 ml/(min·1.73 ml)]、肝功能衰竭和心力衰竭禁用，饮酒也会增加风险，也不适用于合并酒精依赖的患者。另外，二甲双胍可能影响维生素 B12 吸收，需定期监测 [7]。除降糖药外，也有研究发现其他药物能改善患者的代谢异常。最新一项随机双盲对照研究显示，在接受奥氮平治疗的精神分裂症或分裂情感障碍患者中，服用阿片受体拮抗剂纳曲酮的患者体重明显低于服用安慰剂的患者 [10]。生活方式干预在预防精神分裂症合并代谢综合征的干预措施中亦十分重要，这些措施主要包括：- 戒烟限酒；控制食物总热量，调整膳食结构，增加高纤维膳食及低血糖生成指数食物摄入；
- 加强患者及家属饮食、运动、药物控制及自我监测等方面的教育；
有氧运动是 MS 的首选运动方案。与精神科病房开展的健身操相比，训练体感游戏运动是近年来新兴的运动健身方式，它以电子设备为载体，借助穿戴设备来控制游戏中人物运动的画面，趣味性和参与感更强。我国研究 [11] 显示，精神分裂症患者每周参加体感游戏运动 5 d，每日 40 min，在改善伴有 MS 的精神分裂症患者代谢相关指标和心境状况方面优于传统的团体健康操。图 1. 精神分裂症患者代谢综合征临床管理流程图 [7]题图 | 站酷海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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