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网约天堂 | 小说专刊

文摘   文化   2024-09-24 20:00   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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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

小说里,网约车司机载抱着“婴儿”的女子驶向郊外目的地,两人过往的故事在时空里交汇。是什么让他们敞开了心扉呢?



网约天堂

作者:莫名

音乐、图片来自网络 



01


我兼职干网约车并不是为了挣钱。直到那天遇见她,我才明白,我和她都是为那个时刻而来。
对于一个喜欢闲逛和驾驶的人来说,这是最好的活动了。白天坐了一天办公室,闷也闷死了。除了怕遇到领导同事的尴尬,这兼职简直不要太爽。当然,我想多了,这么大的城市,想碰到个认识人可不那么容易。
我在城市里兜兜转转,很多人来来去去。我把自己想象成鱼缸里自由自在游泳的鱼,亭台楼阁水草假山一样都不少。我穿梭于曲径通幽的老城区,飞驰于开阔辽远的江畔路,停驻在人群熙攘的商业中心……回家的、旅游的、约会的、看病的,独坐的、兴奋的、亲昵的、打电话的、醉酒的……还有的人只是让我捎个东西到某处。
我知道,开车的时候,如果错过一个红绿灯,或者无意中选择了另一条车道,也许整个人类历史都会改变;或许,无数个人类历史正在同时上演,无数个我自己在小径分叉的鱼缸里游荡。

开久了,我觉得自己融化在了车里。我这条鱼其实并没有真正的自由,我被打车软件驱使——就像白天在单位被更大的管理系统驱使一样,想要从从容容接单是很难的;通常是系统自动接单,一单接一单,车费却慢慢变少。我不在乎车费,只在乎慢节奏。
我尝试关闭自动接单,但每单都需要手动设置,颇为麻烦。显然,后台逻辑有意如此,好让司机们都满负荷玩命地跑。体力充沛、订单充足的时候,我异常兴奋,带着十二分热情去接乘客;及至上车,紧张达到顶点;直至乘客下车,才舒一口气,仿佛刚才开的不是自己的车。
没有订单的时候我也会茫然,想象下一单乘客的样子,憧憬他将带我去到哪里,我准备随时被召唤。渐渐地,我被打车软件绑架,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我不是车,载不了人,跑得不快;我不是软件,不知道乘客在哪里,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我觉得自己就是介于车和软件之间的一个存在,从未知驶向未知。
这城市鱼缸被我逛遍,熟稔每条街路,眼前只有刹车灯和红绿灯。在这软件地图的二维空间里,百无聊赖的我有时会悄悄观察乘客,猜测他们的身份和性格,遇到健谈的也可以聊聊天,但绝大多数都是相对无言。
每个人的内心都是一座城市,有极多更为隐秘的角落。所以,有时在接乘客之前,我就把广播或音乐打开,调到合适音量,以缓解狭小空间的尴尬,幻想这声音可以代替我对他(她)讲话,在第三方声音的介入下,我们适得其所。
那天是周末,也是平安夜。这个纬度最高的省会城市与节日氛围很搭调,许多巴洛克、新古典主义、苏联以及折中主义风格的建筑混杂在更为“折中”的城区里。各样拱柱、窗格、檐部、穹顶,以及具有复杂雕刻装饰的外立面,被毫无特点的火柴盒般的居民楼包围,仿佛从古希腊古罗马直接过渡到实用主义。中式古典建筑屈指可数,点缀其间的高楼大厦是现代主义的挣扎,后现代如海市蜃楼般魔幻,只是这里的软件水平还处于前现代。
这北纬45度的苦寒之地,地理和文化的边缘地带,百年前,仿佛突然被唤醒,于匆忙慌乱中粉饰自己,既无传统底蕴,又无现代自由,未经启蒙就被裹挟到更加复杂的未来中去。
才下午三点,太阳早已不知所踪,天空铅一样低垂着,寒冷的空气宛若肉皮冻。冬天,仿佛把一切都简单化了,没有花叶纷扰,没有色彩炫目。所有气味都被冰封,所有差别和棱角都被白雪覆盖。冬天,把整个城市凝固,车和人只在每一个瞬间移动,光滑如镜的路面扭曲了眼底的一切。




02


一个身材臃肿、包裹严实的女人抱着婴儿上了车,怀中的红色小被子特别扎眼。我扭头对她说:“你好,抱孩子小心点啊!”
她可能回答了一句什么,却被关车门“嘭”的声音掩盖了,我没听清。我看她年纪并不大,甚至好像还很小,刘海有些散乱。
系统语音提示:已接到尾号5987的乘客,很高兴为您服务。请后排落座,系好安全带,车内请勿吸烟,请勿吃零食,默认行驶导航路线,如需更改路线请提前告知。
这一单路程很长,我心里有些欢喜,就安心跑吧!
我们把城市甩在身后,郊区的建筑逐渐稀疏,露出大片农田或林地。

沉默。
我越跑越纳闷,因为无意中从后视镜瞥见她的面容,我真的从未见过这样的愁容,无法形容。她眼盯着窗外,一动不动,我甚至无法看清她的长相,因为暗黄的脸庞写满哀伤,如惨淡的迷雾遮掩了一切。我心里一震,原来是刚刚哭过的吧!这凝重的愁容把我的心都揉碎了。
没有了路灯,周围好像变亮了些,白雪映着天光。
“前方两百米右转——右转——”林志玲语音导航依然甜美,“您将在Y015乡道上继续行驶2.9公里。”
间或经过的村庄就像荒野求生,路边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厂房和场院,不见一人。
我心起疑惑,她这是要去哪?导航终点没什么标记地,好像是个化肥厂吧?嗐,这是啥地方!她上车之处是繁华的高档小区,这是要去哪里?
“这是哪啊?”我问她。
她的愁容定格在后视镜里,好像没有听见。
算了,一个女人一个婴儿,还能怎么样!
“这孩子可真老实啊。”我心里纳罕。
路面变窄,不平整。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恩佳。三年前,也是这样的冬天,她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曾经,我不懂珍惜她,她是个多么温良柔顺的人啊!她很爱我,甚至可以想象,哪怕我爱上了别人,她都不会生我的气。我不懂她的好——那种傻傻的好。虽然我们还没结婚,但无疑会一辈子在一起。我们恋爱好多年,甚至忘了什么叫爱。
后来,她开始绝经,不可能是怀孕,我害怕极了,查不出原因,我要疯了。我开始疏离她,我要做个负心汉!后来她开始流血,不停地流,我崩溃了,抱着她哭,我们被泪水淹没。我对她说,你还年轻,一定没事的,我永远也不离开你,我们永远也不分开!术后,她越来越瘦,越来越小,呕吐,头发掉光,脸色暗沉,变得扭曲。我想要时间慢一些,但她的血终于,流尽……
“前方右转——右转——”志玲导航怕我错过路口,不断提醒,其实这里只有一条积雪小路。“右转后50米到达目的地……达到目的地,本次导航结束,目的地在您右侧。”
我抹了一下迷离的双眼,只见右侧是个荒芜的场院,堆着一些破旧的农机设备。左前方不远处,暗影中有座高大的房屋,细细的烟囱高耸。背后的云层被远处的城市灯光照亮,反射着诡谲的光影,犹如一只巨大的怪兽蹲伏在那里。大铁门上方焊着歪扭的几个金属大字,隐约辨认——宠物天堂殡葬中心。
我恍然大悟,转头皱眉看着她所抱之物。她仍面无表情,轻轻说了句“谢师傅”,就匆忙下了车。
我狠狠呼出一口气,心想,真他妈活久见,竟然有这等地方!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如果当初具体显示导航到这个鬼中心,恐怕没有司机不会取消订单。
“竟然还有这等地方……”我不停在心里念叨。
我气呼呼掉头,却突然感觉眼眶痉挛,鼻眼酸胀。我赶紧摘挡,拉起手刹,扶在方向盘上,泪水不争气地往外淌。
“恩佳是去了天堂吧?如果连猫狗都幻想天堂,何况那么高贵善良的人呢?一定会的!她那么笃信……竟然还有这等地方!”
我松开手刹,让车子自由下滑,快到坡底的时候,我停车下去撒尿。天更暗了,魔术般飘着雪花,旋风飞舞。我忍不住转头看向那边,只见天光更加瑰丽粲然,那是繁华都市,里面有明亮的大商场、许多单位、博物馆和剧院,还有饭店、酒店、夜店……以及很多很多吸引人的光怪陆离的东西。
而此刻——这一年中的至暗时刻,荒野的风无情地刮着泪痕,暗影笼罩白茫茫的大地。眼前矗立着无数枯干的玉米杆,呼啸中挓挲着枝叶,哗哗响动。一排截干柳树顶端的枝条披头散发,在雪地里撒泼。
一个念头拂过我心:“天堂不在城市,更不会在这个鬼地方!但是神啊,天堂到底在哪里?”
当我系上腰带,准备拉开车门的时候,看见一个人朝下坡快速走来,冲我招手。是她,怀里依然抱着那个东西。
“师傅,等一下!”我听见她尖细的喊声。
我等在原地,向四周看了看,什么人都没有。
“不好意思师傅,人家临时有活动,下班走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啊。”她气喘吁吁地说,凌乱的头发遮住一半的眉眼。雪花打在我脸上、睫毛上,让我内心更加凌乱。
我对她说:“那它也不能上车。”
“可是,唉……师傅,帮帮忙吧,我也没想到这儿这么偏僻。我们回不去的,不会有人接单的。”说着,她掏出手机,似乎要打车。
我说:“你别叫车啊,自动接单,叫了肯定也是我。我也不想空跑回去,我说你就把它埋这儿算了!”
“不行,不行。”她摇头,要哭了,“我给你加钱,师傅,你出个价吧。”
“不是钱的问题,你之前把它带上车也就罢了,现在决不能再让它上来。”
我们在寒风中对峙,头上落了一层薄雪。她知道,我不会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我知道,她也不会舍弃心爱之物,我们僵持不下。

我指着那边问道:“那儿一个人都没有吗?”
“有个打更的老头儿。”
于是我领她上去,在我的调解之下,她交了100块钱,双方同意先把它寄存在这儿,明天再来安葬。
我们走回车里,她大喇喇打开车门,坐在副驾,好像变了个人。




03


平安夜圣善夜
万暗中光华射
照着圣母也照着圣婴
多少慈祥也多少天真
静享天赐安眠
静享天赐安眠
……
我循环播放着《平安夜》歌曲,车灯前面已是白花花一片,雪花的密度令人窒息,我们小心地往回开。
“你跟这只猫感情很深啊。”
“都过去了……”她叹了口气,“哎师傅,不是导航那里,我不回家。”
“那去哪儿?”
“随便。”
“啊?”
我知道这里面一定有缘故。
过了一会儿,我试着问她:“方便讲讲你和这猫的故事吗?”
她叹了口气,缓缓地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只普通的家猫,是我在小区捡的。捡的时候才刚出生不久,我知道我妈讨厌小动物,我偏偏就养着,家里鸡飞蛋打才好!后来养出感情了,却偏偏得病死了,我怀疑是我妈把它弄死的,它才三岁啊!一开始就是没精神,我以为吃多了,后来开始不断便血,便出各种东西。我抱它去看医生,用了点药,还是不行,才两天就不行了,可怜啊。”
我想说节哀吧,但说不出口,我没有吭声。
“每天放学,它都会跑我怀里来;我学习,它就自己玩,或者睡觉;我睡觉,它就躺在旁边。它特别安静特别乖,从来不粘我。”
“确实,猫和狗不一样,它们有独立意识,有高冷的时候,也有依恋的时候;狗就是一味傻傻地忠诚。你跟母亲关系不太好?”
她面沉似水,我们都盯着前面,那被挡风玻璃隔绝的飞雪像无数飞虫一样乱窜。
她更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她每次生气发飙,我和我爸都得下跪她才罢休。要是等她消气,那得好几天。冷暴力加热暴力,她还会用世界上最狠毒最肮脏的话咒骂我们、贬损我们。我跟我爸说,把她送精神病院吧!呵,我爸真的是毫无个性,他是全世界最软弱的男人,我没有任何办法。
“小时候没办法,长大一点,我就想反抗,我觉得这也是我爸百般退让的后果。但是,我能怎么反抗?你说,我们是有多么罪大恶极呀?!我们就是普通人,甚至比普通人更软弱更卑微。她对我们百般挑剔,严格要求,反倒认为自己是全世界最可怜的人。没错,我们是笨嘴拙舌,粗心大意,不会办事,不会说好听话,但也不至于差多少吧?谁没有错处和短处呢?凭什么软弱的人就要被欺负?师傅你说,我们是比别人更有罪吗?”她激动起来。
“圣书里有个故事,说西罗亚楼倒塌压死十八个人,耶-SU说,你们以为那些人比一切住在耶路撒冷的人更有罪吗?我告诉你们,不是的。你们若不悔改,都要如此灭亡!”我几乎倒背如流,因为在恩佳死后,我仔细研究过这些。
“那就是说,没有什么规律可循了?”
“也可以这么说,但是祂给出了更大的规律,就是每个人都是罪人,都需要悔改,所以,祂让我们不要彼此挑剔论断。”
“呵,真无趣!”
“她这么对你们,她自己快乐吗?”
“她?她痛苦死了,身体都熬垮了,一身的病。唉,人为什么要彼此伤害?真不如跟动物相处……”
心痛,我很了解这些,我想起和恩佳最初的相处模式,有些类似。我细心,她粗心,我消极,她傻开心。我总是一眼就能看到对方身上的毛病,并用无比正确的标准去要求她。我站在道理的制高点,大义凛然,恨不得用全世界的真理和逻辑去说服她。曾经,我很骄傲,对自己也很严格,我几乎成了一个毫无感情的“完美人”,然而却失丧了宽容和忍耐的美德。
恩佳,在跟我好之前是一朵向日葵,之后,就变成了一株弱小的垂头菊。我一直觉得,她的病跟我的苛求有关,我给了她太大压力,是我毁了她!恩佳在最后的时间里,还在对我讲耶SU,那些事迹我早已熟烂于心,可是却完全理解不了。我一门心思要留住她,拼命对她好,不留遗憾,却抱恨终生。
我对这个可怜的乘客讲述了恩佳的故事,故事里有我,还有YE-SU。她安静地坐着,就算把我们之间的空气抽走,我也依然会讲下去,即使是自说自话,哪怕她无动于衷。
“最后的日子,恩佳在极度虚弱的情况下仍然心怀盼望,我不太能理解,她就像去见一个心上人,我甚至有些隐隐的嫉妒。她不断对我说:不要思虑太过,要单纯地信靠,好好活下去……”




04


越走越光明,高楼大厦张开双臂迎接我们,我们又回到了热闹的人间。汽车和建筑霓虹闪烁,街道和圣诞树流光溢彩,躲在厚厚羽绒服里的人们挪动着脚步,一排清雪车卷起千堆雪。
我把车停在路边,问她:“你知道这里吗?”
她点点头。借着一闪而过的灯光,我瞥见她脸庞晶亮的泪痕,但那摄人心魄的愁容已烟消云散。
我开动车子,两侧高楼就像缓缓排开的巨型幕布。我放下车窗,建筑艺术广场雄壮的交响乐声骤起,那座辉煌峻拔的拜占庭式教堂赫然呈现,它被橙黄色的射灯烘托着,就像一座燃烧的巨焰,炙烤着冷酷的心灵。此刻,空中只剩零星的雪花,暗蓝的云层宛若梦幻,十架孤悬,夜深邃而空灵。

我们不由自主地下车,朝拜一样走过去,目不转睛地欣赏它每一个细部,脚下的雪吱吱作响,口中呼出的白气,是对它无声的赞叹。
“太美了!”她感叹道。她的脸被光照,灼灼其华。
“是啊,每次来都很震撼。百年风雨,它能屹立不倒,可能就是因为它特别漂亮吧,漂亮到连仇敌都不忍心毁掉它。可以想象,建造它的人一定是心怀极大的敬畏和感恩,把内心的无限美好筑成具体的美好。你看,每一块砖都诉说着圣哉,圣哉,圣哉!”
“我妈也信Z。”她突然小声说。
我惊讶地转头看她。她却把脸别过去,暗影遮蔽。
“但是我不信,”她继续说,“我不信她是一个JDT。”她使劲地说。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抬头仰望圆顶上那个小小的十字架,那孤立的十字刺破至暗夜空,让人心碎。
“你母亲也……”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她打断我,也望向十字架,执着地说,“她当然需要悔改,我天天盼她悔改,变得跟十字架上的那位一样温柔,哪怕十分之一、百分之一也行,但却适得其反,看不到任何希望。”
我在心里祈祷——主啊!求你赐我当说的话。
她继续说:“呵呵,讽刺的是,我爸却越来越谦卑,哦不,是卑微,可是他对信仰却很排斥。”她转头看我,那被霓虹映照的橙黄色的脸竟有些挑衅或得意的表情。
我说:“那真的很遗憾,我特别能理解你的处境,希望你振作起来。”
“没了猫咪,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她脸上又现出愁云。
“我劝你可以选择适当放手,看你也有十七八岁了吧?考大学或者出去工作,去更大的世界走走看看,每个人首先应该对自己负责。”
“唉,我也是这么想的。”
在给我扫码付车费的时候,我看见她手机一直有电话进来,她都视而不见。
她满不在乎地说:“他们打一晚上了,我就是不想接。”
“他们还是很担心你的。”
“我真希望他们不担心我!”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我觉得还有很多道理没有说透,但这已不重要,人通常都不是被道理改变的。
教堂周围有许多拍照打卡的人,每张脸都露出兴奋的表情。而此刻,我胸中竟升起巨大的悲悯——人们只热衷于表面的繁华,却总是对背后的沉重和深意视而不见。



-The End-





作者简介



莫名
85后弟兄,东北人,农学硕士,行政工作。2018年接触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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