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军大衣留在了西安
高二13班 白嘉星
在西安参加模拟政协展示活动时,我身着一件拉风的军大衣亮相,奈何总有人眼尖,发现我离开会场时,那个收纳军大衣的帆布袋不见了。
——事实上,在这期间有段小插曲:我的确没有带走那件军大衣。
要说这件大衣的来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不过是三年前在武警支队参观时,我将它带回了家,现在看来,确实不是很宽松了,况且,离开西安后,我还将奔赴下一段旅程,也不愿意带着太累赘的东西。
——我想把它丢在这里,却又有些舍不得。
这时,清洁工阿姨按响了我的门铃:“您好,请问需要帮您打扫吗?”我打开房门,走廊里空调的冷气扑面袭来,冻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示意阿姨这会儿不用打扫。正当我准备关门时,我看见阿姨继续推着手推车向前走,一绺汗涔涔的头发粘在了前额,后背上辛劳的汗水也已浸湿了单薄的工作服。“阿姨打扫完出了汗,还在走廊上走,兴许也会着凉吧?”我不禁想。
于是,我又拉开门:“阿姨,您拿件大衣穿吧!这一冷一热的,容易感冒。”阿姨迟疑了一下,转过头望向我,有些不好意思。
我从房间取出了帆布袋子递给阿姨:“您辛苦了,这是我参加活动穿的,还挺新的,料子也厚实,给您当工作服穿。”阿姨接过袋子,看了看,笑开了花,连连向我道谢。
阿姨是农村人,家人都在乡下老家务农,只有她一个人来西安谋得了一份体面些的工作。收着这件大衣也好,等旅游淡季时,她回老家忙农活,穿着还耐脏。
说着,阿姨披上了大衣,活脱脱像个军嫂,可精神了。阿姨腼腆地冲我笑了笑,继续推着手推车向前走。
一段小插曲,注定没什么波折。我不必也不会有意夸大地记叙这区区两分钟内发生的事。
——但是,恰是这两分钟,让我与可爱的心灵相遇,此谓之“共情的力量”。共情其实很简单,并不需要十二复杂的载体。对我而言,一件军大衣,让我想到了那位阿姨的难处;对阿姨来说,一件简单大衣,是她所认为的“收纳他人所不需要的,而变为自己所需要的”。仅此而已。
余秋雨先生如此解读墨家之所谓“兼爱”:“去除自私之心,爱他人就像爱自己。”
私认为,墨子这一主张过于理想化了。当今社会,很难有人会完全排除私心。对众生施予平等的爱,自私之心,人固有之,而对于‘共情’来说,则不需要太高的要求——我们可以自私,但爱人之心不可无。如果让我给“共情”下个定义,那它的条件只有一个,即至少两人之间存在一种“互爱”的心灵感应。换言之,“爱”不必“兼”,“共”则生“情”。抛却什么‘只教人生死相许’的悲壮,或许,你今天与别人的一句互相寒暄,抑或是三言两语的畅快交谈,就是一次人际最最简单的共情。
科菲·安南有语云:“共情是唯一通往人类心灵的途径。”海伦·凯勒也对共情的力量不吝赞美:“共情是人类修炼世界的第一步。”
而我会这么说:共情不必走进他人的生活,只是我们彼此站在自己生活的边缘,与他人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