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刘徽对话
高二13班 白嘉星
躺在床上,脑海里依然反复构想着刚才刷题时那个没解出来的球截面。
“最大截面是过球心的圆......”闭上眼,我的大脑犹如绘图机器一般,帮我逐渐扩大那个截面。“咦?这个圆面怎么越来越大?”恍惚之间,我仿佛感觉到身体在不由自主地前倾。刹那间,那个巨大的截面竟化作一个黑洞,正将我一点一点地吞噬!“啊——”我惊恐地尖叫着,身旁的一切如电光石火,掠过受到重力牵引正极速下坠的我。
“嘭”的一声,我重重地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已是身处一繁华之世,眼前乃是一古朴庭院,石径蜿蜒,松柏苍翠。
回首望去,街市上人们三五成群,身着宽袍广袖,沽酒吟诗,颇有一派魏晋之风。我揉揉眼睛,莫非......是我穿越了?
我环视四周,心中惊疑不定。只见庭院深处的一间书房前,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手执一卷古书,正缓缓向我走来:“晚生何许人也?何故至此?”
我整理衣衫,拱手行礼道:“晚生不才,自二千年后之世误入此地,惊扰前辈,万望恕罪。”
老者捋了捋胡须,一边笑着一边上下打量着我:“我一生无富贵之气,今日竟幸遇如此奇人!在下邹平刘徽,汝可愿光临寒舍,品茗闲叙?”
“刘,刘徽?!”我望向老者,有些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细看来,老者和善的面庞,确乎和数学书上的画像有几分神似。
走进刘徽的书房,虽不十分宽敞,却堆满了书卷。墨香混着茶香钻入我的鼻腔,令我心旷神怡。刘徽为我沏了一杯茶,示意我落座。不料,正当我大步流星地走向刘徽的书桌时,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险些又摔了一跤。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块磨得光滑的石料。见这石头色泽明亮,纹理清晰,我出于好奇,问道:“此石莫非先生之收藏?”
刘徽大笑,说:“然。徽不忍其为建筑,遂藏之。”随后,刘徽娓娓道来,向我讲起了这块石头的故事:
“数日前,吾家方兴土木之工,以饰居宇。徽睹一方石,匠人先削其四隅,则四隅之石忽生八隅,复削此八隅,如是循环,匠人不辍于削,直至无隅可再削。及至终,徽察之,初之方石,已潜然化为一浑圆之柱矣,卒移至寒舍。”
我豁然开朗:“此非先生所创‘割圆术’乎?割方石以至于圆,妙哉,妙哉!”
刘徽搬开这块石头:“晚生慧甚!吾愕然视,忽焉心有所悟,亟返其家,即操笔砚,于纸上绘一大圆,继于其内勾勒一正六边形,量之,则六边形之周长恰为径之三倍。复于圆内绘正多边形,倍增其棱。吾大喜过望,察之愈细,愈觉圆之内容正多边形棱数愈增,则其周长愈近于圆之周长也。”
刘徽说着,我注意到了他书桌上的一卷卷书。他正执笔写的,正是他的名著《九章算术注》。
随着刘徽的讲述,令我亲眼见证了古代数学智慧的璀璨光芒。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极限思想的深刻理解,让我对这位眼前的数学巨匠充满了敬意。
“先生所论至精,割圆之术,实乃启后学之钥。今时,圆周率之算,已臻化境,非昔日所能度也。”
刘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惊讶,他示意我继续讲下去。
“夫计算机之术兴,圆周率之精度,日新月异。吾辈假超级计算机之力,屡极其精。今圆周率之已知位,已逾数十万亿,此不仅计算之能事,亦数理与实用之融合也。”
刘徽听得入神,脸上洋溢着欣慰与赞叹的笑容。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年艰难求索的每一个日夜,又仿佛是不敢相信他的成就在现代社会中焕发出了如此耀眼的光芒。
“且圆周率之算,非独数值之求,其背后深蕴数学之奥义,广涉物理、工程、密码诸域,可现微观世界之秘,亦可为信息安全筑铜墙铁壁......”
...... ......
不觉间,我与刘徽已然畅叙整个下午。
“吾辈终去,学海之光,千载不灭。观今日之盛况,吾心甚慰。”
“愿后学之士,继往开来,勤勉不辍,探赜索隐,以扬数理之美名于天下。”
这是临行前,刘徽留给我的最后一番话。
...... ......
又是一阵恍惚,熟悉的电光石火间,我醒了。东方显现出一抹鱼肚白。
如果还能有缘与刘徽对话,我还有一句话没有来得及和他讲。
“如果说我比别人看得更远些,那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