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对传统文化批评的最厉害的就是京剧,其对梅兰芳的批判更是不遗余力,达九篇之多。
他的《社戏》是对旧戏剧的完全不认同,开头就写道:“我在倒数上去的二十年中,只看过两回中国戏,前十年是绝不看,因为没有看戏的意思和机会,那两回全在后十年,然而都没有看出什么来就走了。” 他说他:“...看戏是有味的,而况在北京呢。于是都兴致勃勃的跑到什么园。”
可他真正的认为中国旧的戏院是:“便又看见戏台下满是许多头,再定神四面看,却见中间也还有几个空座,挤过去要坐时,又有人对我发议论,我因为耳朵已经喤的响着了....”,“...那坐板比我的上腿要狭到四分之三,它的脚比我的下腿要长过三分之二。我先是没有爬上去的勇气,接着便联想到私刑拷打的刑具,不由的毛骨悚然的走出了。”
“...而况这身边的胖绅士的吁吁的喘气,这台上的冬冬喤喤的敲打,红红绿绿的晃荡...”,“一大班人乱打”,“两三个人互打”。他看了一本日文书说:“中国戏是大敲,大叫,大跳,使看客头昏脑眩。”
“五四”时期,鲁迅对京剧的偏见并没有改变,甚至不承认京剧是戏,认为它只是“玩把戏”的“百纳体”,“毫无美学价值”。郁达夫在文章中回忆说:“在上海,我有一次谈到了茅盾、田汉诸君想改良京剧,他(鲁迅)根本就不赞成。
再如对于人们公认的京剧表演中的象征艺术,鲁迅就很不以为然。《郁达夫文集》”。
鲁迅在《谁在没落》中写道:“脸谱和手势,是代数,何尝是象征。除了白鼻梁表丑角,花脸表强人,执鞭表骑马,推手表开门之外,哪里还有什么说不出、做不出的意义?”
鲁迅不认同京剧是戏剧,他认为那是“玩把戏”“毫无美学价值”。
如果鲁迅仅仅是否定京剧也就罢了,最要命的是他对梅兰芳尖苛的人身攻击,对于梅兰芳他极尽讽刺和挖苦之能事。
梅兰芳演《黛玉葬花》
《论照相之类》:“...实有一位梅兰芳君...黛玉的眼睛如此之凸,嘴唇如此之厚,即此也就是以证明中国人实在是有审美的眼睛。” “梅兰芳扮演的林黛玉,远不如我们村口的村姑好看”,“异性大抵相爱。太监只能使别人放心,决没有人爱他,因为他是无性了……然而也就可见,虽然最难放心但是最可贵的是男人扮女人了。
因为从两性看来,都近于异性,男人看见‘扮女人’,女人看见‘男人扮’,所以这就永远挂在照相馆的玻璃窗里,挂在国民的心中。外国没这样的完全的艺术家,所以只好任凭那些捏锤凿、调彩色、弄墨水的人跋扈。”“唯有这一位‘艺术家’的艺术在中国是长久的,我们中国最伟大最永久的艺术是男人扮女人....。”
1934年11月,鲁迅化名张沛在《中华时报·动向》上又发表了《略论梅兰芳及其他》。文章说,“梅兰芳不是生是旦,不是皇家的供奉,是俗人的宠儿,这就使士大夫敢于下手了。士大夫是常要夺取民间的东西的,将竹枝词改为文言,将小家碧玉作为姨太太,但一沾他们的手,这东西就跟着他们灭亡。
他们将他从俗众中提出,罩上玻璃罩做起紫檀架子来,教他用多数人听不懂的话。缓缓的《天女散花》,扭扭的《黛玉葬花》,先前都是他做戏的,这时却成了为他而做。凡有新编剧本都只为了梅兰芳,而且是士大夫心目中的梅兰芳,雅是雅了,但多数人看不懂不要看,还觉得自己不配看了。”
在《拿来主义》送去主义中,他送的是梅兰芳,但他说:“听说不远还要送梅兰芳博士到苏联去,以催进‘象征主义’,此后是顺便到欧洲传道。我在这里不想讨论梅博士演艺和象征主义的关系,总之,活人替代了古董,我敢说,也可以算得显出一点进步了。”
鲁迅在《致台静农》的信函里写道:“萧伯纳与梅兰芳问答之际,我是目睹的,其问犀利而答愚钝,好像并不值得夸赞。只是中国梅毒患者颇多,他(萧伯纳)那样的说法倒也不足为奇。”对此事,鲁迅竟然用到了“梅毒”这个词汇来形容梅兰芳以及他的观众和喜爱者,先不说对错,就鲁迅先生这素质,就是放在一位山野村夫口里,也断不能说出如此阴毒的词汇来吧,这人得尖酸刻薄到什么程度才如此?!
实际上,鲁迅否定的是中国的传统文化,梅兰芳只不过是他借以打击传统的一个靶子罢了,他对梅的不喜欢实际是对中国几千年的传统的不喜欢,但他没有客观的评判,去伪存真,而是采用了几乎是全部否定的态度,在对梅兰芳的态度上尤为明显,这显然是极其不公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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