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西坝上与金女大共“厚生”的三个洋教师

文摘   2024-11-19 10:00   四川  
图文:金开泰

金陵女子大学(Ginling College),简称金陵女大。1911-1912年各教会在上海讨论在中国中部及长江流域建立女子大学,六位女教士发出一份倡议书,呼吁各教会支持建立一所女子大学。1913年,美国教会美北长老会、美以美会、监理会、美北浸礼会和基督会决定在长江流域联合创办一所女子大学,11月13日,组成校董会,选定南京为校址所在地。1915年,金陵女子大学在南京东南绣花巷李鸿章花园旧址开学。首任校长德本康夫人(Mrs Laurence Thurston)。这便是中国第一所女子大学。1923年7月移至随园永久校址。1928年,徐亦蓁女士被推选为董事会长,吴贻芳女士担任校长。1930年在国民政府教育部立案,更名为金陵女子文理学院。校训是“厚生”,源于“圣经”中的“我来了,是要叫人得生命,并且得的更丰盛”。吴贻芳执掌大学后,也沿用“厚生”为校训,并作了新的铨释。强调:人生的目的,不光是为自己活着,而要用自己的智慧和能力来帮助他人和社会,这样不但有益于别人,自己的生命也因之而更丰满。
随着战火纷飞,1937年9月学校选择成都、武昌、上海三地办学,成都只有生物系主任黎富思带领的三个学生。1938年1月,武昌和上海难以为继,遂接受华大的邀请,全部移入华西坝,学生住在女大院,行政办公设在万德堂。其后借加拿大小学的地皮建立了临时教室,借华大牛场一角建立琴房、小体育馆、教职员宿舍,推进与扩大教学。直到1946年9月返回南京。
金女大的渊源,自然有许多外国人来从教,2020年笔者在收集抗战时期华西坝的人物时,由于资料有限,缺失了很多,今年在何勇、张瑜、熊克俭等老师的帮助下又增加了一些资料,这三位就是最近汇编出来的,就教于读者。尽管还没有找到她们的传记,就是现有的片断和当年学生的回忆已经可以看出她们“厚生”的品格;尽管她们来自不同的国度,性格不一,但在华西坝的八、九年中与金女大师生共患难,共同践行了金女大的“厚生”校训,在大学培育人才,丰富了华西坝的精神和文化生活,值得我们纪念。
在金女大任教最长的外籍教师蔡路德
蔡路德(Ruth M. Chester)(1894-2007)毕业于美国密歇根大学,1917年来到金陵女子大学开设了化学课,1939-1949年为化学系主任,先后担任行政职务兼吴校长的顾问,直至1951年离校,在金女大任教共35年,是在金女大任教时间最长的外籍教师。
她讲授的化学课,很注意理论与实践紧密结合,有时先讲教材,有时先做实验,看到结果再讲课,效果很神奇,同学们很喜欢她的课。每次化学课,担子一直很重,她总要亲自指导实验。
她与众不同的做法是在实验报告后面加有批语,与同学直接对话,发现微小进步,都要表扬和鼓励。许多人,虽经历战乱,家产尽弃,却把她的课堂笔记保留一生。近80年过去了,虽然当年的实验样品颜色已褪,蔡老师讲实验课的方法却仍然鲜活地印在学生们的脑海里。
金女大要求毕业论文用英文写,交三份。凡是有重大修改的,就得重打,苦不堪言。吕锦瑷日记中曾记到蔡老师把自己唯一的一部打字机借给同学使用。对于住在校外的同学,其论文价值较高的,她同意同学将打字机带回去用,而且不催还。
1941年教育部给大专院校教员颁发奖状,她以20年以上教龄获得一等奖;1943年行政院拨奖金颁发大专以上教员,她又以20年教龄以上获奖3000元。
1947年后,她还兼任教导主任,事无巨细,均需关注。到了1951年,中美关系紧张,美籍教师都纷纷离去。那时她正指导化学系曹婉等四位同学写毕业论文。须沁华回忆:“我到她办公室看见她正专心一字一句地修改我们的论文。很感动,不知说什么好。”她是最后一个不得不离开金女大的外籍教师。
离开金女大后,她喜欢回忆金陵生活的点滴细节,而且津津乐道。说:‘在我这个年纪,最感到欣慰的莫过于我从前的学生正在从事和完成的那些辉煌的事情。我为参与了她们的启动阶段而感到开心。( The most rewarding thoughts are the splendid things many of my former students are doing and have done,It is gratifying to know that I had a part in getting them started.)’。
她对学生的指导、教诲,深受学生的敬重。1969年在金女大美加双年会上,美国著名病毒学家、金女大1942级熊菊珍教授,代表海外校友向蔡路德老师致敬。这种表彰是极大的荣誉。如熊教授所说:“我们后来的成绩,都是您打下的基础。” 1979年吴贻芳校长到美国接受智慧女神奖,已经85岁的蔡老师坐在轮椅上,就在校长身旁,备感亲切。1997年的双年会上,化学家凌佩馨(1944级)代表学生向老师致敬,她说:“40年来,蔡老师的圣诞贺信没有断过,内容非常有趣,而且总能给人启发( Provide food for thought)”。
1951年回国之后,她又接受派遣,到巴基斯坦罗哈儿一所男子学院当化学系主任,从金陵女子学院转到全男子学院,她表现出了很强的适应能力,六年中她还为男子学院学生们编了一本急需的化学教材。退休回到美国后,蔡老师没有休息,与金女大前校长德本康夫人一起合编了一本金女大校史 Ginling College,德本康夫人负责前一半初创阶段的编写,蔡老师负责后一半发展阶段的编写。在抗日战争这个大时代里她记录了许多金陵女儿投身抗日的具体细节:例如牛惠生夫人徐亦臻在伤病医院组织为难民捐献寒衣繁忙工作;在上海新施公司被日寇惨烈轰炸后,1939级朱月珊同学立即勇敢地奔赴现场救助伤员——家里担忧她的安全没收她的自行车,她走着去上班等。这些纪录给金女大的金陵精神留下一份宝贵的遗产。
百岁高龄,她也从不抱怨健康状况,总是抱着乐观的生活态度。1994年在她100岁生日时,金女大校友为她送上一件蓝色、精美至极的南京云锦睡袍,祝她寿比南山。她激动地在照片背后亲笔写了致谢辞。
——取材于孙建秋、杨璐编著,中国民族摄影艺术出版社2021《金陵女儿图片故事》
为金女大注入丰富课外生活的师以法
师以法(Spicer,Eva D.)英国籍,出生在伦敦一个有11个子女的中产家庭。父亲是英国国会议员和伦敦传教士协会的财务总监。孩子们都受过良好的教育。父亲希望子女们未来能够自己谋生,到海外做无偿的志愿工作。师以法童年就认为去远方传教很浪漫,经过大学学习之后,这种意识没有被削弱反而得到了加强。
师以法考入牛津大学萨默维尔学院学习历史专业并当选为优秀毕业生。1920年毕业后,立即写信给LMS要求派到遥远的东方。为此,她先后在伦敦日间培训学院与教育学院进行教学工作,做培训准备,其后,还在曼斯菲尔德学院专门学习如何做好牧师和从事教书工作。
1923年8月师以法来到南京,进入金女大从事宗教、历史、欧洲文化的教学。她在金女大工作了28年,1951年回国,担任过历史系主任。奉献精神无疑与她个人的信仰和金女大校训“厚生”一致。在成都,朱恩贞老师肩膀瘤破裂,抢救时需要输血,师以法第一个报名,带了一个好头。
1941年国民政府教育部给大专院校专任教员颁发奖状,她以15年以上的教龄,荣获二等奖;1943年行政院拨款奖励教师,她又以20年以内教龄获1500元奖金。
她除指导一些宗教活动外,酷爱戏剧,她把大量时间投入到戏剧等文艺活动。每学期都要为学生编写戏剧,有话剧、哑剧、音乐剧等。1925年金女大10周年校庆,师以法和排行十一的小妹乌苏拉(Usula)为学生排练莎士比亚戏剧《仲夏夜之梦》,第一次把莎剧引入了金女大,轰动一时。
她性格开朗、什么题目都敢触碰,没有禁忌。在成都时,吴贻芳校长是单身,这件事情比较敏感,有的家长担心女儿读了金女大会不结婚了。为此,师以法编排了戏剧《吴贻芳的婚姻》,介绍了一个个曾经的求婚者——或学者,或官员,被吴贻芳一一拒绝。最后,校长把自己嫁给了“教育女神”,音乐响起,全剧达到高潮。师以法老师喜欢写诗。她的诗歌《南京云锦》在学生中广为流传。她认为云锦经纬精细复杂的密织,织出了南京的故事,一小片云锦是值得毕业生带走一生的纪念物。英国民歌体的清新韵律流淌出对于南京的情感。
师以法老师的到来带来了一股英国风——英国民间舞蹈《五月花柱舞》,源于英国乡间为庆祝春天的到来而环绕一根柱子欢跳的舞蹈,后来发展为全校春季的露天舞蹈表演节目。此外师以法喜欢旅游,时常带领学生乘一种叫做“维多利亚”的英式马车,去到南京四周及更远的地方。她相信淑女的养成是需要开阔视野,广泛游历,身心健康的。她担任班主任的班级同学对她感情特别深。
她的平时生活亦特有风趣。在南京校园南山半山腰上,师以法老师自己出资,自己设计,建了一所有三个卧室的住宅,免费约请两位老师同住做伴。她还有请同学来住两天,一起吃饭、聊天的习惯。她对于中国的习俗十分着迷,同学们毕业前夕的谢师宴都邀请她。师以法老师带领学生循石攀岩而上,坚石嶙峋难攀、灯塔突兀直立于上,以磨练体力和意志,培养金陵精神。不畏艰险,迎难而上。
——取材于:中国民族摄影艺术出版社2021孙建秋、杨璐编著,《金陵女儿图片故事》:师以法教授的故事。
诚挚耐心的钢琴教师苏德兰
苏德兰(Suterlamd,Catherine E) 1893年出生于美国密苏里州,是一位虔诚的长老会教友。
她家境富裕,本可享受舒适的生活,但因归主信心坚强,决心往国情风俗迥异的中国执教。1924年进入金女大后与中国老师食宿与共,毫不作分外要求。1945年抗战胜利后返回。
在金女大任教20年,教授钢琴课,并任音乐系主任,也任过1936级的级主任。对工作极其负责,对学生十分关心。1941年教育部给大专院校教员颁发奖状,她以10年以上教龄获得三等奖;1943年行政院拨奖金颁发大专以上教员,她又以10年教龄以上获奖1500元。
19年的教学生活中,她的个人品格、文化感染力和教学的认真,给学生留下了美好而深刻的印象,也成就了学生日后的事业。学生吕锦璦在日记中多次提到这位可爱的音乐老师。
学生李朱菲比1980年3月1日晚写道:
打开1930年所购的一本旧琴谱,书上满了Miss Sutherland所写下的记号,我的眼泪不禁夺眶而出。金陵女大的音乐楼,楼上的大厅,楼下的练琴房及教授们的办公室,历历如在眼前,尤其Miss Sutherland办公室的那架黑色钢琴,清晰地呈现在我的脑海里。 
回忆当年我第一次拜见Miss Sutherland时,她听我弹了一个曲子后,答应接受我,我心中又高兴,又害怕。高兴的是我可以做Miss Sutherland的学生了,害怕的是我可否学得下来,因为我知道她教学很严而自己既无天分,又无良好的钢琴基础。当我第一次上课时,她就指定我下一次要弹:“To the Moon”和“Bach Invention,No.1”及Czerny。第二次上课时,她发现我果然太差了,她在我的琴谱上画了不少符号,如:她说:将感情放进去。在这一课里,她要我将Pedal和Phrase弹得很正确,不然她就不罢休,她那忍耐,那种不怕麻烦和满有爱心的表情,使我多年来都不能忘怀。她知道我很有自卑感,从来都不能去忘怀,她也知道我弹不好时,心中十分难过,她离开座位走到书架那边,从书架上找出作者的出生年月,并写在我的琴谱上。当时她面露笑容,亲切而和悦,使我紧张的情绪,瞬息消失了。学期结束前的校内演奏会,她安排我弹Bach Invention,No.1,这个调子,我弹了将近一学期了,可是还是不能背熟,我心里很害怕,也很灰心,十分不愿意参加演奏。可是她安慰鼓励我说:“每个人要背一个曲子,总要花不少时间的,我相信再过些时,你一定能熟背出来,不要害怕。”由于我程度较浅,她安排我第一位弹。一个星期后上课时,她问我说:“那天晚上谁弹得最好?”我说:“某某,某某,”她说“不是的,是你。你没有弹错一个音符。”如今想来,她真不愧为一位名师。她多么会鼓励和安慰人啊!她的称赞顿时奠定了我以后练琴的信心。她知道我是神学院的学生,将来总要弹赞美诗,她曾告诉我说:“弹赞美诗。千万不要自显才华,随便加上许多不需要的音符,要将e部的音符很清楚的弹出来,让会众能跟着唱,并且教我弹赞美诗的方法和重点。”
学生黄芝秀一九七七年十月二十九日写道:
我于一九四零年入学,为音乐系钢琴主修生之一,与苏师接触频繁,所受教诲感化之深,更是终生难忘。抗战期间,物力维艰,校方特破万难,为本系建克难琴室一列,此亦即成都华西坝十景之一的“对牛弹琴”,当时同学练琴奋发用功,常有“抢琴”之镜头出现。苏师在校,平时对学生在生活上慈爱有加,但在课堂上则要求甚严。每课学生无不兢兢业业,丝毫不敢马虎,如此更赢得了学生们无比的敬爱。我除主修钢琴外,尚选有她的音乐欣赏,音乐史,风琴等课,上课听她娓娓道来,真是如沐春风,但到考试时,确实如临大敌,常数夜不能成眠,深恐愧对老师。犹记三年级时“音乐欣赏”课我们的师生阵容是一对一。因此常在她卧室中上课。有作业时,她就留下一张便条,说明某时到她卧室中听某些唱片。每次去时,都发现在一叠唱片旁,留有一便条,旁有小碟,其中有饼干数块,或友人自昆明带来的香蕉,一寸(不是一支,因那时在成都香蕉是有钱买不到的珍品)。她说:“Lets share it by the inch”。几块饼干,一寸香蕉,蕴藏了多少爱心。还记得有一年,成都某戏院上演华特狄斯耐的“幻想曲”Fantasy,是举世闻名的音乐片,那时正是她的生日,父亲送给她十块美元作为贺礼,她就用这笔钱请我们看了一场梦寐以求的电影。平时凡见同学有困难,她必尽量暗暗地给她们解决困难。她这不求扬名,不求报偿的精神,正代表着基督无比的爱心。
学生张筱燕写道 :
在我考入金女大后,一天,有人通知我到加拿大小学去。我急促地跑进二楼小礼堂,迎面走来一位慈祥的老人。她修长清瘦的身材,着装朴素淡雅,长方形的脸上戴了一副宽边的眼镜。她一头灰白的短发,两眼炯炯有神,笑眯眯地望着我。她说希望听我弹一首曲子。我点点头,走上台去,弹了一首我喜爱的普鲁士作曲家杰曼的思乡曲( Longing For Home-- Jungmann)。我由开始的紧张继而沉浸在思乡的深情里。当时我的故乡已为日军占领,我用音乐倾诉了内心的悲愤与哀思,我弹得很激动。当我弹完最后一个音符,立起身来,这时我才惊讶地发现,坐在最后一排长椅上的她,还一动不动地沉思在已飘失了的音乐声中,她听得是那么专注,那么入神。片刻后她站起身来向我会心地笑了。瞬间,我感到一股暖流,我的眼湿润了。她这种热情和对学生的尊重,化为一种力量,激励着我要更加努力学琴,这是我们第一次的接触,言语不多但情真意切。当我回去之后才知道她就是音乐系主任,著名的钢琴教育家苏德兰教授。我们爱戴她,都亲切地叫她Miss Sutherland。
她待学生不分门弟贵贱、智力高低,均一视同仁。她爱徒如子,因材施教,德才并重。她稳步地把学生的技艺在不知不觉中引向更高层次。她很重视基础练习,对我这个笨学生不厌其烦地亲手示范。她选每首乐曲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例如她为我选了一首俄国作曲家尤弗洛夫的悲歌( Elegie--S·Youferoff)。这首著名的小曲,看上去短小,实际上为我以后弹奏浪漫派大师们如肖邦等的作品,奠定了一个良好的基础。
她在不同时期和风格的作品中,选出它们的代表作,例如在奏鸣曲中她选了莫扎特的K-Nr.331等。类似这样的作品,她都仔细地讲解分析。她要求对乐曲要吃透,直到融会贯通。她作示范,达到举一反三,同时让学生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这种重质量和认真的学习态度是她一再追求的。她告诫我们学琴最终目的是要把有内涵、有生命力的美好音乐呈献给人们,这需要长期艰苦地磨练。每到演出之前,她习惯地坐在最后长椅上,深情专注地听我一次再一次地弹直到她认为满意,才准我上台演出。
学生黄吟诗写道:
1942年我在成都入学,读音乐系,是苏德兰老师教我钢琴。我从小喜欢音乐,但钢琴基础很差,第一次上课时我很紧张。苏老师亲切耐心的教导,使我很快消除顾虑。有一次苏老师教我弹一首肖邦的夜曲(Op.72No.1),曲中有一处是几个长双音连奏,老师让我用弱音(pp)处理,声音要深,要透,要表现出满怀希望的感情。就这几个双音,苏老师让我一遍又一遍地弹给她听,直到满意为止。为了弹好这首曲子,苏老师带我到原加拿大小学的一个小礼堂去上课,我在台上弹,她坐在最后一排听,老师那种认真投入的精神,真使我感动极了。读完大一时,因感到自己学钢琴缺乏童子功,信心不足,我便去找苏老师说我想转社会系。老师惊讶,表示不同意,并鼓励我安心学音乐,相信自己将来一定能成为一名优秀教师。由于我的态度很坚决,苏老师没法,便对我说:“转系后钢琴还要学,同时还要学和声。”我在社会系上了几天课,心里却放不下音乐系,后来还是回到音乐系了,苏老师非常高兴,我心里也踏实了。
她对学生的后来事业都产生了重大的影响。黄筱燕说:1957年我在西安音乐学院钢琴系任教时,由于教学效果较好,在众多的教师中,被选送去中央音乐学院跟苏联专家里吉亚·克拉芙琴柯学习,这一切都是苏德兰教授对我严格教育培养的结果。
李朱菲比说:
我在台湾时,除了在圣经学院教音乐外,还在阳明山自设了一个音乐室,专教美国学生。十二年来教了262位学生。年龄从5岁至53岁,男女老少都有。我也曾跟台湾师范大学的张采湘教授,学习钢琴,当我上第一节课时,张教授就对我说:“你从前的老师一定是很好的老师。”我说:“是的。”1965年,我的二女儿在台湾成年组全省钢琴比赛中得第一名。如今我的8岁外孙女也能弹一些Chopin作品,正在弹Clementi Sonata Ⅰ,Two Pianos,fourhands,Edited by Eduin Hugher。我有时也温习一些旧功课。苏老师若天上有知,也必会很高兴的听见我们的琴音。谢谢您为我奠定了一些音乐的好基础,不但使我蒙福,我的儿孙也蒙福了。
师生分别后也常有书信往还,黄秀芝写道:岁月匆匆,苏师已逾八十高龄,去年(76年)十二月收到她的来信,已书不成行,但仍不忘往日的相聚。今年复活节9月收到她美丽的十字架以及寥寥数字,此时已字迹难辨。万没想到那就是她给我最后的叮咛。
1977年8月1日,苏老师在美国逝世,学生孙恩莲与在美的徐亦蓁商议,编辑了《一个鼓舞人心的故事,一个美丽的人》,缅怀先师。
——取材于《玫瑰芳华》网页李朱菲比、黄芝秀、张筱燕、黄吟诗的回忆及孙建秋《怀念苏德兰老师》
编辑:寻宽觅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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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宽觅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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