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洁因为浪5上热搜了,不过不是因为唱功,而是因为一个难堪的场面:想跟尚雯婕合唱却遭到对方拒绝,于是黑着脸当众离场。
表面看,缺乏边界的e人何洁因为得不到i人尚雯婕的回应觉得没面子,情绪没控制好。但细想两人认识近二十年,何洁如果看重友情,有大把机会可以线下经营;再说节目上那么多人,一个不回应换另一个就好了,何必非要在尚雯婕身上执着?
其实何洁的心理很复杂,有自私,有喜欢,有不甘和嫉妒,还有当年那个声势浩大的选秀节目在18岁的她身上留下的印迹。她跟尚雯婕的对比很明显,一个自卑拧巴,一个圆融通达,这种状态背后是两个人截然不同的二十年演艺之路。
*
事情起因是队长萨顶顶给大家分词,分到一段合声,何洁想跟尚雯婕一起唱,尚雯婕却觉得郭碧婷的音色比较适合,拒绝了何洁。何洁仍然坚持自己跟尚雯婕搭,此时表情还比较愉快,是正常的讨论。
结果尚雯婕再一次拒绝,语气是温和的,态度是坚决的。队长萨顶顶拍板:就按你说的分了。此时何洁脸色开始垮掉,场上出现了尴尬的沉默。
萨顶顶觉得气氛有点僵,就打哈哈说:“郭碧婷音色轻一些。”尚雯婕也解释道:“她这块音色很漂亮,我跟何洁两人唱会太重。”何洁好像没听到萨顶顶说话,质问尚雯婕:你怎么知道我轻不下来?说话时脸上已经没笑了。
尚雯婕大概是有点逃避型人格,没有直接回答,只想快点把这段敷衍过去。于是何洁更加生气,对她怒目而视。
萨顶顶感觉到何洁不高兴,就斡旋说尚雯婕和郭碧婷已经搭过两次,换换也好,不然总是同样的组合。她还没说完,何洁就非常不耐烦地插话:
有没有发现很有意思的一点,队长萨顶顶已经发话说要换换组合,组员们都在仔细思考利弊,天平已经在往何洁那边倾斜。如果何洁的目标是跟尚雯婕合唱,只要闭嘴就好了。但她好像存心要把事情搞砸,不停地发表情绪化言论。
更厉害的还有这一段,已经不是谈表演本身,而是直接跟尚雯婕对线:
在她的理解中,尚雯婕本该跟她合作,却出于私心刻意回避。前面关于音色的讨论都被她认为是借口,完全没听进去。
此时气氛降到冰点。萨顶顶再一次控场,给出两个选择:何洁+尚雯婕,或者何洁+郭碧婷。尚雯婕想让郭碧婷发挥,选了后者。萨顶顶问何洁可不可以,何洁冷着脸说: 我随便。
绕了这么一大圈还是没能跟尚雯婕合唱,所以她语气非常失望,甚至带了点哭腔。萨顶顶解围地说:那你去上个厕所吧。大家以为这一段风波暂时过了,没想到何洁直接拿包离开,展现出对讨论结果无比愤怒和不接受。气氛僵住,姐姐们努力把震惊掩藏在假装平静的表情之下。
这个长达三分钟的冲突里,何洁似乎感受不到其他人的存在。虽然萨顶顶屡次要她不要打断自己说话,听自己主持大局,但她眼中却只有尚雯婕。仿佛这只是一场关于两人爱恨情仇的戏码,其他人都是陪衬。
她的执着究竟从何而来?
*
超女后遗症
何洁对尚雯婕说“没跟你说歌,我说表演”的意思是:别提音色问题,我跟你站在一起比你跟郭碧婷站在一起好看。她觉得两人同属超女出身,实力相当,在一起对唱有画面,有话题,有潜在的炒热翻红的可能性。
超女是当年石破天惊的草根选秀节目,把素人们一跃捧成具有极高商业价值的明星。何洁是第一届超女,虽然没进四强但观众缘好,赛后发展得很顺利,签公司、发唱片、出书、演电视剧,芒果台还为她量身定做了电视剧《美丽分贝》,可谓天之骄子。一个出身平平的小孩一下子进入名利场,巨大的财富和光环汹涌而来,那种万众瞩目的感觉是很难放下的。
当年湖南台为了提高收视率,发明了许多离谱赛制让参赛者们勾心斗角,年轻选手显露出的不加掩饰的野心使粉丝纷纷疯狂投票,声势之浩大又反过来对选手形成正反馈:我可以通过表现自己来获取关注。
这种炒作机制像基因一样慢慢烙印在选手们身上。当选秀的光芒淡去,作品青黄不接,为了弥补人气跌落的痛苦落差,她们纷纷学会博话题,何洁就是个中熟手。2005年去沈阳做推广时,她在镜头面前突然跪下。同年的金鸡百花电影节上,她又在红毯摔倒两次,成功登上头条。
2013年何洁结婚,记者问李宇春为什么没到场,何洁说李宇春没回她短信,可能太忙了。记者跑到另一场活动质问李宇春,李宇春以为自己看漏了,赶快道歉。后来回家想想不对,一查短信发现何洁根本没邀请自己。李宇春怒而澄清事实,两人反目,何洁口碑一落千丈。
虽然风评变差,但有话题就有商业机会,撕逼就是流量,何洁越来越谙熟炒作的方式,却忘了艺人的立身之本是作品,是唱功,是原始生命力带给观众的灵魂震颤。随便发表两句言论就上热搜,这样赚钱太容易了。她结婚,离婚,生三胎,陷入出轨丑闻,跟前夫撕逼,闹得越来越凶,也终于越来越糊,她才38岁,正值壮年,但属于她的时代早已过去,再大的话题都难以引起波澜。
她一直在等一个机会,她觉得自己明明还可以攀上巅峰,再回味当年的辉煌。2022年,浪姐最红的时候她在微博喊话要求参加,却没得到任何回应。如今她终于获得了这个翻身的机会,她想要不计一切在舞台上表现出最精彩的自己,尚雯婕就是她的工具人。
*
但尚姐走的是另一条路
2010年,何洁拍电影、跟释小龙谈恋爱,混得风生水起的时候,尚雯婕正处于人生低谷,陷入抑郁。从超女毕业后她的演艺之路走得不顺利,前期模仿Lady Gaga的画风,整容、扮丑、学着自己写歌,被网友无情群嘲。从那时起她开始失眠,走路要人扶,有时吃着早饭突然开始大哭。
好在她的人生有一条主心骨,当年它支撑她辞去法企的稳定工作参加选秀,现在它又支撑她走出黑暗的舆论,那就是通过音乐创作进行自我表达。从一个不懂乐理的小白苦苦自学,她终于慢慢摸索出写歌的方法,成了真正的电子唱作人。2013年她参加《我是歌手》演唱自己的原创歌曲,她的创作很有内容,唱功也成熟,放到现在听仍然很先锋。
靠自己走出低潮的人会拥有迷人的性格力量。2021年《天赐的声音》里,一个叫黄霄雲的选手被乐评人抨击技巧成熟但缺乏感情,黄霄雲难过得当场哭了。尚雯婕力排众议,安慰她说她的唱法没错,技巧完全可以化为感情,还自嘲说,自己就是只有感情没有技巧。尚雯婕为黄霄雲量身定做了作品,扭转了对她的评价。对一个陌生学员展现出如此强大而温柔的魅力,难怪大张伟说她“表面冰山,吃一口却发现是甜甜的冰激凌”。
尚雯婕的艺术之路也是被官方机构认可的:得创作人评委会奖,在国宴献唱,被法国使馆授予艺术与文学骑士勋章,被复旦大学校友总会聘为外国语言文学学院分会副会长。
但与此同时,何洁还在商演和综艺打转。同样参加《天赐的声音》,乐评人指出何洁唱功上可改进的点,何洁无礼回复:“这个问题很难跟你解释,但我就是这样唱歌的,不要强加你的意见。”怼的过程是快意的,但怼完唱功没加强,知名度也没提升,接到的机会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糊,一手好牌渐渐打烂。
两个人起点相似,现状却相差千里,重点是尚雯婕过程中吃的苦、经历的孤独无助是何洁想都不愿想的。但世界就是这样,不吃努力的苦就要吃危机的苦,何洁如困兽般得不到机会时没想到自己该努力有所提升,她以为尚雯婕会懂这种落差,有默契跟自己抱团取暖,再重复她们小时候的那一套出位逻辑,哪知人家早已进入下一层境界,在真正的创作和人际交往中获得自洽的幸福感。两个人一个在过往年间为了做自己倾尽所有,现在走出困境变得圆融通达,一个在炒作之路上走得越来越无力,进入死胡同活得自卑拧巴。
何洁对尚雯婕除了嫉妒,大概还有不解吧。她不明白她为什么只是做自己就涨粉、交朋友,在节目里拥有自己的故事线,还得到“爆哭水豚”的可爱绰号。其实原因很简单,一个实现了抱负的人很难对他人有所求,她会因为曾经历尽艰辛而更加谦逊,也愿意无私地帮助别人实现自我价值。朱丹、郭碧婷、李溪芮都感受到了她的善意,自然而然地靠近这种温暖能量。何洁不懂这些,因为她对名利永远见好就收,对专业性却浅尝辄止,看似快人快语的表面下包藏着她的怯弱和自卑。
好气啊,我们明明是一起出发的,我满心以为你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转眼却发现和你之间的距离远到此生都无法抵达。我好恨,恨大家为什么都帮你说话,恨你到底有什么可拽的,恨自己成了那个幼稚的小丑,但在内心深处我不敢告诉自己,其实我无比地崇拜着你。
订阅“熊熊拿铁”,持续接收优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