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政策方面,已经确定将要落地的工具(进入决策程序)主要是四项:
一是化债工具。已经下达的额度是1.2万亿元,其中增量额度主要是动用往年结存限额4000亿元,这部分限额无需经过人大审批;还有新增专项债约8000亿元,前三季度或已基本发行完毕(没有发布一案两书的专项债)。因而四季度要追加发行的主要是4000亿元的地方债结存限额。
正在推进中的隐性债务置换限额。发布会提到“拟一次性增加较大规模债务限额置换地方政府存量隐性债务,特别提到是近年来出台的支持化债力度最大的一项措施”。2014年新预算法修订后,国务院发布43号文《关于加强地方政府性债务管理的意见》,构建地方债务管理框架,2015-2018推动地方债务置换,发行地方置换债12.2万亿(主要对象是2014年及之前形成的债务),其中2016、2017两年高峰期发行分别3.8、3.5万亿。2019年及之后新一轮化债过程中,不再以地方债置换形式为主,对应用于化解隐性债务的地方债发行量相应下降。2020年以来,用于化债的地方债券资金规模介于799亿到1.4万亿不等。此次增加限额可能是2019年以来的规模最大的一次。追加额外的地方债限额需要经过人大审批,最快或在10月下旬的人大常委会过审。
二是发行特别国债支持国有大型商业银行补充核心一级资本,规模上等待银行提交方案。此次特别国债没有提其他用途,补充银行资本仍然属于投向了有收益的方面,可能列入政府性基金预算,不列赤字,需要经过人大审批。
三是使用地方专项债、专项资金、税收等工具推动地产止跌回稳。主要是专项债券可用于土地储备、存量商品房等政策。这涉及到专项债资金用途的调整,在2019年9月之前,地方政府可以发行土储专项债,但在2019年9月4日的国常会上,明确专项债资金不得用于土地储备和房地产相关领域、置换债务以及可完全商业化运作的产业项目,以引导资金投向基建领域。税收方面主要是地产和土地增值税的调整。
四是将针对学生群体加大奖优助困力度。在功能上接近发钱帮扶民生、促进消费的政策,主要是面向学生群体的奖助学金覆盖人数和奖励金额增加。增量规模上可参考2023年财政共投入932亿元资助高校学生。
除了进入决策程序的工具以外,还有其他三个方面需要关注:
一是提升赤字率,或许要等2025年。发布会提到还有其他政策工具也正在研究中,举例中涉及中央财政还有较大的举债空间和赤字提升空间。“正在研究中”而非进入决策程序,这意味着调升赤字率可能在今年12月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讨论,到明年两会时落地。
二是财政部对预算目标能否达成的回应。今年预算收入增速不及预期,1-8月公共财政收入增速仅-2.6%,距离年初预算目标3.3%差距约6个百分点。针对这个问题,发布会提到“中国财政有足够的韧劲,通过采取综合性措施,可以实现收支平衡,完成全年预算目标”,表明有信心有能力达成预算目标。一部分是1-8月财政收入增速低于预算,如线性外推,全年财政收支的额外缺口为1.28万亿元;另一部分是根据预算报告,地方财政调入资金及使用结转结余1.27万亿元,这部分资金在往年主要来自第二本账,今年土地出让收入继续下降,调入资金难度较大。对应合计财政缺口上限约2.6万亿元。此次发布会提到了“既要依法依规筹集财政收入,也要避免收过头税”,但没有明确具体资金的筹集方式,可能的方式包括适度增加国债发行(规模或在2000-3000亿)、增加从预算调节账户的调入量(中央预算稳定调节基金计划调入2482亿,在此基础上增加)、地方国有资产处置等。
三是前期专项债资金使用可能偏慢。发布会提到“专项债券方面,待发额度加上已发未用的资金,后三个月各地共有2.3万亿元专项债券资金可安排使用”。截止10月17日,今年待发的新增专项债限额还有2816亿,加上4000亿结存限额(发布会并未提及具体类型,未必全部是专项债),也就是不到7000亿待发。即使考虑年内可能追加置换隐性债务的额度,假设每年2万亿左右计算,今年四季度约5000亿(未必全部是专项债)。这意味着前期已发未用的专项债资金可能超过1万亿(2.3万亿减去0.7万亿、再减去0.5万亿)。
对于债市而言,增量财政政策的利好或多集中在信用,尤其是城投板块,财政部“加力支持化解地方政府债务风险”的背景下,城投偿债压力或进一步减轻,信用风险的缓释有利于利差进一步压缩。而对于利率债,短期影响主要是年末的增量供给。总结会上释放的债券增发信号,大体为4000亿元的地方债限额结存+特别国债+额外置换债+潜在的赤字提升,后三者的规模尚未公布,不过新增供给均在市场预期之内,因而当日长端利率债的行情也相对冷静,截至上午收盘10年、30年国债仅小幅上行0.2、0.5bp,四季度债市所期盼的“财政答案”或仍需等到10月下旬的人大常委会揭晓。
对股市而言,本次发布会有四个方面值得关注。一是市场情绪或迎来支撑,发布会提到“中国财政有足够韧劲”、“中央财政还有较大的举债空间和赤字提升空间”,这些表述有利于市场情绪边际企稳,缓解短期大幅下跌的风险;同时,化解地方政府债务风险有利于提升地方经济活力,对行情或同样具有支撑效果。二是发行特别国债支持国有大型商业银行补充核心一级资本,从历史经验来看,发行特别国债对股市行情均有明显的提振效果,结合近期“证券、基金、保险公司互换便利(SFISF)”落地对红利股的推动,银行板块行情或存在修复动能。三是支持推动房地产市场止跌回稳,对近期显著回调的地产及产业链行情或有支撑作用。四是将针对学生群体加大奖优助困力度,或是继调降存量房贷利率后,又一有利于消费的举措,关注政策落地后居民消费倾向的提振效果,以及消费板块的后续表现。
风险提示:
财政政策出现超预期调整。流动性出现超预期变化。海外经济或政策出现超预期变化。
联系人:龙海文、谢瑞鸿、黄思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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