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地铁时,细毛手伸向前,和堵在前面的人说,“挖河洞”。是这次学到的新法语。意思是麻烦让一下,可以想成“挖个洞”,因为好记就记住了,其实还学了好多,都记不住,就算记住,一着急也用不出来,昨天遇到一个小哥发传单,热情的冲我白活了一通,见我毫无反应,只好换了个话题,用英语问我们是不是日本人。我们赶紧说是“china”。完事后悔了,想起老林师兄说,遇到丢人时刻,就假装自己是韩国人。这方面还得多练习,这次出来还有一个感受,亚洲这几个国家,包括越南人,不说话,我们自己都很难分辨,别说西方人了。
早上围着戴高乐图书馆跑了三公里,一圈正好一公里,这个位置跑步特好,木地板,远处就是塞纳河。人也少,阶梯上还可以做一些拉伸蹲跳什么,这些天看到一些老外跑步特别吓人,飞快,跟要追捕犯人似的,可能也是一种跑法,总指挥很担心他们的膝盖。平路还好,有一次在巴塞罗那,看一个大哥从山上往下冲,前无猎物,后无追兵,却跑出一种悲壮的气氛来。
我俩又溜达去蓬皮杜,巴黎是一定要走路的,因为去美术馆一路,展览就开始了,我每次来,都会找Franck Slama的作品,这位马赛克艺术家的东西很令我亲切,用的就是我童年比较痴迷的元素,最常见的就是“小蜜蜂”和“马里奥”。这种像素点游戏不知道陪伴我多少时光了。街头,巴黎,各种角落,天作之合。好像组成了另一个维度的世界。总指挥之前在阿尔勒关注到的一个摄影师,拍的街头人物,用玻璃和瓷砖夹住照片,再贴回到街头,这次在巴黎也发现几处,她发朋友圈求助,有人告诉了她作者的ins。我找Franck Slama她找这位街头摄影师,就成了我们巴黎寻宝计划,有时候还发现这俩人的东西经常出现在一处。
还有一些我也比较关注,就是流浪者。这次去的几个国家,都有流浪汉。巴黎的看起来条件好一些,都搭着帐篷,细毛家附近,就有一顶帐篷,奥运阻隔开幕区域的护栏,还绕开了那顶帐篷,这是一个动人细节,并没有清理掉帐篷,仿佛那也是一座房子。按照我们目前的逻辑,这多有碍观瞻,不过按照他们的逻辑。自由平等,假如我想在城市里当流浪汉,想了一下,在我们那里似乎没可能。作为一种生活方式,流浪,有些社会觉得不对,而作为人来说,有人可能是穷的没法选择,也有人就不想高级和舒适。能不能被别人容忍呢?也想多了,毕竟我也不是这里的流浪汉,他们可能另有自己的看法。有一次尹齐给门口那位流浪黑人小哥送了一杯咖啡,小哥喝完还杯子,和尹齐说“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加奶和糖”。
蓬皮杜有漫画展,有一个《七海游侠》特展,还有群展。和一众大师们作品放在一起,我只认出了《丁丁历险记》,原稿都很大很精致,很多缝缝补补痕迹,保存的很好,发现JOJO冒险里的空条承太郎真有点像七海游侠,现场临时翻译,看了一些七海游侠作者,雨果.普拉特的经历,“在意大利待了几年之后,他再度起身前往阿根廷,旅居布宜诺斯艾利斯期间,他又游历了巴西、智利、加勒比地区以及瓜地马拉,期间还曾前往英国伦敦,直到1963年,雨果·普拉特才再度返回意大利,但没过多久就搬到了欧洲漫画的中心——法国,并在巴黎长期居住,直到1984年结束了《七海游侠》的连载后,才再一次动身前往瑞士定居,直到他去世之前,他一直都处于在全世界游历的状态中,从加拿大到巴塔哥尼亚,从非洲到太平洋,到处都留下了他的足迹。 ”只能又啧啧啧赞叹着走出来这座,每次来都焕然一新的美术馆。
这一天总指挥还在落日中的塞纳河边见到了她30年前的高中老师,这位老师当年就老带他们玩儿,这次是个朋友自驾,从阿塞罗那租车,一路玩儿,据说也是40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