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迷部落】张海东|细嚼慢咽汪曾祺的“平淡”

文摘   2024-12-06 00:00   江苏  

【第二届汪迷文学奖】投稿选登

细嚼慢咽汪曾祺的“平淡”

张海东

“四处走走,你会热爱这个世界。”(《随遇而安》)

走出去,增广见闻,拓展视野。不一定非要旅行。即便在熟悉的地方转转,多看看人情世故也是好的。尤其对一个热爱文学写作的人,这对积累素材,采集民风民情有帮助;这对洞察深刻和语言修炼有帮助。

“活在世上,你好像随时都在期待着,期待着有什么可以看看的事。”(《邂逅》)

期待或盼望,泛指一切美好的人事物,它反映人积极的心态。而活在世上何其艰辛,很多人慢慢失去了希望与热情,变得麻木世故。唯有“赤子之心”容易忘怀,始终保持着积极的好奇心。

“一个人要发达,得有那么精气神。”(《如意楼和得意楼》)

发达是一种结果,物质或精神的结果?发达是一种主观诉求还是某种必然中的偶然?。所谓“必然”是你没有充满精气神的奋斗过程,就很难有“发达”的结果,哪怕是偶然。但这也不是说,有这个过程就一定有“发达”的结果,这就是所谓的“偶然”。人不能总靠运气活着,但也不能不期待运气的出现。七分靠打拼,三分天注定,爱拼才会赢。

“四方食事,不过一碗人间烟火。”(《四方食事》)

食物在维持生命层面,它几乎是一切;食物在享受美食层面,它几乎是文化。人类从茹毛饮血向饕餮盛宴的进化中,几乎打败了已知的其他物种,走到了食物链的顶端。人类历史本质上就是一部饮食史,工具的演变是从炊具开始的。天南海北,五湖四海,端在手中的那碗烟火,不过尔尔又远非尔尔。

“愿意做菜给别人吃的人士比较不自私的。”(《文章杂事》)

这是对大多数传统女性的夸赞与致敬,也是对男性中热衷下厨的人的肯定与褒奖。三代以内,那个“不自私”的人要么是奶奶、妈妈、老婆;要么是爷爷、爸爸、老公。商业上,我们称厨师;家庭中,我们称厨主。我曾是家里的厨主,小二十年的年夜饭和新春酬酢,都是我做菜给别人吃。非常羡慕那些回家可以吃现成的人。以至于,过年回家能吃上现成饭菜的人,我认为他们是很幸福的。我是一个无私的自私者。

“大荤不吃死人,小荤不吃苍蝇。”(《豆汁儿》)

妻子常说我有“家乡胃”。大多数人都和我一样。现如今,家乡的美食是童年的回忆或游子的乡愁。“四处走走”自然就会有更多机会品尝到各地的美食。“不吃死人”和“不吃苍蝇”既可说明一个人喜爱美食的程度,又能反应这个人阅历的丰富程度。没有一定经历,说大话是没人信的。美食者,多品味不凡,勇气可嘉。

“静,是一种气质,也是一种修养。”(《文与画》)

气质好自然怡人;修养好恒受人敬。好气质和好修养中都有一个“静”字。功夫在“静”。岳父对“平平淡淡才是真”这句话的理解是:未经轰轰烈烈,何谈平平淡淡。无论主动热闹还是被动热闹,不经历一定的热闹,很难静得平稳自然。就像孩子,他不热闹一番是很难静下来的。静是筛选过往后的主动选择,它不确定在哪个年龄层。静,尘埃落定;静,澄澈清明……鸟鸣山更幽。

“美,多少包含一点偶然。”(《人间草木》)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如果存在“必然美”,要么是自然美,要么是医美。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自然美体现在恰到好处。医美是技术性相似。美中的偶然指什么?书法名作多涂改的信札;绘画名作多留白之外的想象;“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涵盖了惊世之作的诗文形成之偶然性……世间不缺乏美,缺乏的是发现美的眼睛。很多美是由瞎子发现的;残缺的雕塑成了伟大精神的象征……细心品味,偶见大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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