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家家风有大爱
陈其昌
汪家的堂名叫敦睦堂或叫握纹堂,经汪丽纹肯定。后者为上代的,现在为敦睦堂,好!
朱子家训、曾国藩家书、陆游的“示儿”、郑板桥的家书,有不少文化人都知晓。
什么是敦睦堂?是汪家人祠堂的堂号,以体现家族的价值观与期望。有敦亲睦亲之意,表达了希望家族成员之间亲密和睦、团结互助、尊老爱幼、和睦相处的美好愿望。我以为,汪曾祺的老祖宗从徽州迁至高邮科甲巷,到他祖父这一辈已是第七代。汪曾祺生日正是正月十五闹花灯的时分,他是家中的第一个男孩,信佛的祖母汪谈氏喜不自禁:“阿弥陀佛”。汪曾祺的祖父汪嘉勋(字铭甫),中过拔贡,废科举,买田2000亩,开两爿药店“保全堂”“万全堂”。
祖父的严教与名声。杨甓渔是汪曾祺外公辈的人,在兴化做过知州,回邮主办文学期刊《文盂》,杨卖字、诗文的润格,比如词,每首一元,汪铭甫是八位捧场者之一,排行第四位。但是汪家开的药店,从不做广告,靠的是药材好、名声大。斜对过“天寿堂”,虽有蔡敬斋坐堂,但店里的店员生了病,却叫家人到保全堂配药。关于严教可见汪曾祺《我的祖父祖母》,惹得巧纹大姐生气,“代锅也没有女伢子的份”。在祖父看来,那些碑、家传,女伢子学不来。
祖父既是儒家、道教的思想,为自己起斋名:“浑天仪室”阅读进步报刊、书本。还与孙子谈起年轻时的绯闻/艳遇。而对儿子汪菊生在外生的一个孩子,到了十岁,不许进大门,是孙子辈跪下求情,祖母先同意,祖父才认账。
汪曾祺的祖父擅长眼科。据说,眼科手抄本现存汪家大房汪广生的孙子镇江汪汇处。汪家父子对制眼药异常重视,有种庄重虔诚的仪式感。做药前沐浴、敬香、制作。是人心、人性的具体表现,符合汪铭甫自撰联:“修合虽无人见,存心自有天知”,汪家人讲究良心。“宁可天下人负我,我决不负天下人。”药店有一工种叫“刀工”、选料、泡料、切片、晒干进入抽屉矣。眼药丸,用冰片、珍珠、麝香、羚羊粉,按一定比例调好,放在黑柚子挖空中,如需要,从中抠出一块,用灯草或细鹅毛管,将药用清水化了,点在眼中。病人的病眼要闭合10分钟以上。
科甲巷头王记草炉烧饼店,已故90多岁的王春芝,他有一个妹妹,有只眼睛看不清东西,服了汪家的药丸,三个月重见光明,汪家不收钱,不收礼也。同样,郑大房米店,我的女同学(后上扬州师范)的弟弟才十岁,得了“飞蚊症”,视力下降,上小学坐第一排,老师板书看得“花嚓嚓”的,服保全堂腊丸,揭开腊,挑点黑药,一个学期后可看清一切。对黄褐斑眼药,熊纬书老晚年得此病,在宁逐渐失明,加之多种疾病,于2002年1月23日上午十点病逝,享年90岁,他对汪曾祺很尊重,称“曾老大”,汪曾祺看了他的画说:“熊纬书跻身省国画院绰绰有余”,类似黄褐班的眼病,及青盲眼,此眼丸无效。
关于为他人治搭背。请见《梦故乡》(135页),汪家人对待一名求医者包吃包住包治病 ,分文不收。任氏娘是外秀内贤。“一庭春雨、满架秋风”是套用郑板桥类似的话。“你好,王淡人先生!”是汪曾祺先生直接为其父点赞,以的小说形式出现,实为真事,其父就是原型。我就遇到过以敬业、勤节、乐于助人的金家渝、丽纹、海珊,他们对“竺家巷9号”(汪曾祺故居)的来访者,请他们留言,介绍情况,清茶一杯,来访者何止几百(汪迷部落早有几万名汪迷了)。有的汪迷忘不了金家渝热情邀请,品尝了高邮醉虾;有的汪迷从青海而来,只为感谢汪老的美文治愈了自己的抑郁症。汪老逝世,金家渝夫妇照料任仪贞。汪海珊面临退休,血防站有任务,他去了苏南一趟,未能上北京。在汪家能对饮者,汪曾祺与其弟汪曾庆(海珊)也。汪曾祺有墨宝送给老弟:“断送一生唯有,消除万虑无过”。汪曾祺的堂弟,全国著名的心血管外科的汪曾炜今年已102岁,他为弟弟早逝惋惜:“家中见有不少空酒瓶,既知道肝部有病,为什么嗜酒?”
发大水送救济面粉。1931年发大水,海珊、丽纹等尚未出生,巧纹、晓纹、汪曾祺已在“五小”与许长生(后成为中医名医)读五年级。汪家人都住在得意楼、如意楼的楼上,生火做饭做菜,汪菊生让人用麻绳提上来,将百十斤救济面粉游水送到文游台避难所,送了好几趟。文游台下飘下几千死尸、猪、羊、牛的死尸,各种家俱随水东流,一片泽国,救济面是汪菊生买的、送的。尽管杯水车薪,也是汪家人的一片好心。
在汪铭甫手上有田2000亩,开两爿药店,尽管不少是草田,总有千亩以上的田有收获,按当时低产量计算,每亩缴一石(可为150斤)千亩以上,收入不菲,到年根岁晚,派人发米菲子,计150石。邵家茶炉就是一石(担),发完为止,凭此米菲子(上写数量),可直接到汪厚基独家开的“汪德大米厂”取米,账由汪铭甫、汪菊生支付,直到第一次解放结束。
有一次,万全堂隔壁黄家蓆子店失火,汪菊生叫管事、相公保护好贵重药品,不计其它,全力赴汤蹈火去齐心救火,花蓆店毁于一旦,所幸无人伤亡。这时汪家人住在扬州任家,(皮市街风箱巷17号,一个原道台住的房子),任协坤夸女婿果断,助人平安,万全堂才平安。
汪家人急公好义,仗义疏财。但对待自己,却很节俭。汪曾祺的祖父用咸鸭蛋下酒,一顿只吃半只。祖父吃饭的“马杌上从来没有第二样菜。”汪曾祺还借《岁寒三友》王瘦吾的儿子写到,下雨天,他没有胶鞋,只有穿父亲穿过的很笨、很重钉鞋上学来发泄他对于节俭的父母“愤怒”。
汪曾祺的儿子汪朗在下放插队或在厂里锻炼时,过春节带回一个伙伴,是空军某部高干的儿子,此高干当时还是被“打倒”的对象。施松卿认为,儿子事先也不通报一下,就把这个“危险分子”的儿子带回家,汪曾祺也有同感,汪朗哭得很伤心。汪曾祺夫妇最终收留了孩子。在别人最困难的时候帮任一把,应该是汪家人一脉相承的品性。
为城北小学(五小的后址)文学院汪朗资助三万元以表心意,同意“汪曾祺学校”的命名。汪曾祺学校纪念馆中的写字台、汪老的人床、文房四宝,还有衣服、帽子等,大都是汪家赠送的。汪家同意高邮编印《梦故乡》近四万本,不谈版税。汪曾祺去世后,汪家子女用汪老的稿费自印《汪曾祺书画集》2千本,送高邮800本均为赠品。就连王干的女儿晓月结婚,宴会结束,王干问:“汪朗,你怎么还不走呀!”“我要帮你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我才回家。”
汪家家风有大爱。这正如“汪曾祺故居”年年不变的对联“万物静观皆自得,四时佳兴与人同”, 时时有佳兴,众乐非独乐。这大概就是我们应学会的生活态度,也是汪曾祺先生倡导了和谐与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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