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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快乐吃肉时，屠宰场的人却抑郁了

乐活 2025-02-04 07:01 北京

素食星球陪你健康每一天

“动物生来就是给我们吃的”“不要玻璃心”有时对人说吃素时，这是一些人的回应。真的是素食者太脆弱了吗？

如果屠宰场有玻璃墙，

每个人都会成为素食主义者。

—— 保罗·麦卡特尼（Paul McCartney）

我们不妨一起了解一下真相：在这篇发表在BBC上的文章中，一位前屠宰场工人描述了工作内容以及对他心理健康的影响：

曾经我梦想帮助那些生病的动物

小时候，我梦想成为一名兽医。跟调皮的小狗玩耍，安抚受惊的小猫，由于我出身乡村，常常想照顾生病的农场动物。

我梦想的是一种田园生活，结果却在屠宰场工作了六年，每天杀死250头牛。

无论是否吃肉，大多数英国人从未去过屠宰场。屠宰场肮脏不堪，地上满是动物粪便，你能看到、闻到动物的内脏，墙壁上沾满了血。

一进去就会被一堵气味的墙击中，吸进去的每一口空气都伴随着浓烈的味道，垂死动物的气味像蒸气一样围绕着你。

吃的人与杀的人

01

一场心灵噩梦

对我来说，这是因为我已经在食品行业工作了几十年，当我收到一家屠宰场提供的质量控制经理职位，直接与屠宰者一起工作时，当时只觉得这是一个相当无伤大雅的工作变动。那时我40多岁。

来到屠宰场的第一天，他们带我参观整个屠宰场。

整个过程中，他们非常直接地反复问我是否感觉还好,并解释说很多人在第一次参观时会晕倒。我回应还好，虽然觉得不舒服，但我想会习惯的。

图 | Pixabay

可我很快发现，这可不是一份普通工作。

我知道不是所有屠宰场都是这样的，但是我任职的屠宰场是个残忍、危险的地方。即使屠宰工人遵守了所有击昏步骤，在把牛抬到屠宰机器上时依然常被巨大的、抽搐中的牛踢到。

同样，被带进屠宰场的牛会害怕，会恐慌，这对我们而言也很恐惧。如果你曾站在一头牛旁边你就会懂，它们真的是体型非常大的动物，非常可怕。

我身体没有受伤，但却像活在噩梦里。

我在那个没有窗户的屠宰场里度过了一天又一天，我的胸口越来越沉重，一层灰色的雾气笼罩着我。夜里，我被噩梦缠绕，白天目睹的恐怖情景一遍遍重现梦中。

白天黑夜，我都被看到的恐怖场景折磨

在屠宰场工作时掌握的一项技能就是“肢解”。

你得学会对死亡和痛苦变得麻木，不能把奶牛视为一个生命，而是将它们分成可出售、可食用的身体部位。

然而，有些东西能够粉碎这份麻木，对我来而言，就是牛的头。

在屠宰流水线的最后有个巨大的废料桶，里面装着数百个牛头。每一只都被剥了皮，所有可出售的肉都被去除了。只有一样东西还留着——牛的眼球。

每当我走过那个巨大的桶时，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感觉有数百双眼睛在注视着我。我觉得它们知道我也是屠宰链条上的一环，对我们充满抱怨。

其他人似乎在恳求，好像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回到过去拯救他们。这令人恶心、可怕，同时又令人心碎。这让我感到内疚。当我第一次看到那些头颅时，我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有呕吐。

我学会不再把牛看作一个完整的生命，而是拿来卖的、可食用的各个部分 | giphy

我知道类似的事情也让其他工人感到困扰。我永远不会忘记我在屠宰场呆了几个月后的那一天，当时一个小伙子切开了一头刚宰杀的牛，准备开膛破肚，结果一头小牛的胎儿掉了出来。

看到这是一只怀孕的母牛，这位小伙子立刻情绪崩溃了，他不由自主的大喊大叫。

我带他到会议室让他平静下来，但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说：“这不对，这不对。” 这些人都算是硬汉，很少流露情绪，但是那一刻我看到他哭了。

图 | Pixabay

然而，还有比杀死怀孕的母牛更糟糕的事：宰杀小牛。

02

不能表露的脆弱

20 世纪 90 年代，疯牛病和牛结核病危机最严重时，不得不宰杀大量动物。

2010 年之后，即疯牛病危机之后，我在屠宰场工作，但如果一只动物的结核病检测呈阳性，他们仍然会把整个家庭带到屠宰场进行扑杀——公牛、小母牛和小牛。

图 | giphy

我特别记得有一天，当我在那里呆了大约一年左右时，我们不得不同时宰杀五头小牛。

这些小牛很活泼，像小狗一样喜欢嗅我们，因为它们很小，充满好奇心。我和同事抚摸着它们，它们还吮吸我们的手指。

宰杀这些小牛从心理上和生理上都十分艰难。屠宰场是为宰杀庞大的动物设计的，致昏箱的大小差不多能装进一头1吨重的牛。

我们把第一头小牛放进去，它只占了不到箱子的四分之一。于是我们一次性把五头小牛都放了进去，然后把它们全杀了。

望着地上死掉的小牛时，我们都很难过。

我很少看到他们如此脆弱。屠宰场里的情绪往往被压抑。没有人谈论他们的感受，你不被允许表现出软弱。

图 | giphy

03

“我是一个动物爱好者”

泰德福德屠宰场的一位屠夫在 BBC 国际频道的《食物链》中描述了他的工作方法：

“总的来说，我是个爱动物的人。我对我们正在做的事情没有任何乐趣，但如果能尽量平静的完成它，我就认为我成功了，完活儿后就脱离工作模式，下班回家，当个普通人。”

“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这样。我知道有些肉贩不愿走进屠宰场，夺走生命让他们无法接受，更别说亲眼去看了。”

图 | giphy

04

屠宰场同事自杀了

在屠宰场工作，与多种心理疾病相关，一位研究者用“加害者诱发的创伤综合征”（Perpetrator-Induced Traumatic Syndrome）一词来形容屠宰场工人遭受的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

我个人患有抑郁症，长时间的工作、无休止的工作以及被屠杀包围，让抑郁更加严重。过了一段时间，我开始有自杀的念头。

当我告诉其他人我的工作时，我要么会遭到绝对的反感，要么会感到好奇、滑稽的着迷。不管怎样，我永远无法向人们坦白它对我的影响。

相反，我有时会和他们一起开玩笑，讲一些关于剥牛皮或处理牛内脏的血腥故事。但大多数时候我只是保持沉默。

在屠宰场工作非常孤独，而且很难寻求帮助 | Pixabay

我在屠宰场工作几年后，一位同事开始说“六个月后就不在这里了”。大家都一笑置之，所以人们以为他是在开玩笑，说他有一份新工作什么的。

但这让我感到非常不安。我带他到一个小房间，问他什么意思，他崩溃了，他承认他想自杀。

我帮他向全科医生求助治疗，同时也意识到我自己也需要帮助，在屠宰场目睹的那些恐怖场景让我的思想变得灰暗，我已经完全陷入抑郁中了。

离开屠宰场感觉是很难跨出的一步，但我必须离开。

我的同事本来是个爱说笑的人，但当我问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崩溃了 | giphy

当我离开屠宰场的工作后，一切开始变得光明起来。

我开始与心理健康慈善机构合作，鼓励人们敞开心扉表达自己的感受并寻求专业帮助——即使他们认为自己不需要，或者觉得自己不值得。

离开几个月后，我收到了一位前同事的来信。他告诉我，负责剥牛皮的同时自杀了。

有时我会回忆起在屠宰场的日子。我想起我以前的同事们不懈地工作，就像在汪洋大海中踩水一样，完全看不到陆地，我记得那些没能活下来的同事。

到了晚上，当我闭上眼睛试图睡觉时，有时我仍然会看到数百对眼球在盯着我。

如果屠宰场有玻璃墙，

每个人都会成为素食主义者。

—— 保罗·麦卡特尼（Paul McCartney）

作者：Ashitha Nagesh

翻译：素食星球

编译来源：Confessions of a slaughterhouse worker https://www.bbc.com/news/stories-50986683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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