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详尽生平故事,乃已故宣隆大师口述的一个记录。)
精神与肉体(名色)在生死轮回中不断生灭变化,其间内外逼迫、危机四伏。了知如是境况的圣者(Ariyā),自然迫切地想摆脱此轮回苦厄。一位这样的未来圣者,在有幸会出现五尊佛的贤劫(1)(现在之住劫)中,就在第三尊佛 ── 迦叶佛(2)仍在世时,碰巧地转生为一只鹦鹉。
一天,那鹦鹉碰巧遇到迦叶佛,由于牠天赋聪慧,知道眼前人是一位稀有的高贵人物,于是精神一振,很想向迦叶佛表示敬意。牠向迦叶佛供上一个生果,并恭敬地把双翼贴在额前。迦叶佛慈悲地接受了牠的供养后,向牠祝福道:「愿你万事如意!」跟着,鹦鹉恭敬地目送迦叶佛离去,牠内心充满喜悦,禁不住喊叫:「噢!我做了一件多么好的事啊!」由于迦叶佛是受施者,而鹦鹉又以强烈的虔信作布施,果报自必丰盛。鹦鹉往后的许多转世都生在欲界上七个领域(空间)(3)的善处中,在显赫的环境中生活。在欲界诸天旅游了一段日子后,牠转生到人间,成为一位名医。
〔注:大师曾说:那些在我为名医那一世中见过我的人,将会在今世见到我,并在我的教导下修习内观禅修法的。〕
在乔答摩佛(4)在世时,那名医转生为一位有名望的巴迈大师(Barr-mai Sayadaw),当时,巴迈大师是曼料哈王(King Manuha)之导师,曼料哈王是苏凡纳布(Thuwanna Bhumi),现称直通镇(Thaton)地区的管治者,也是当时的佛陀大护法。巴迈大师过身后,(未来的宣隆大师)转生为丹先生(U Thant)与他的夫人托克女士(Daw Toke)的儿子,他们居住在上缅甸之敏建镇南部的宣隆村内。
〔注:在英国统治期间,缅甸被分为上缅甸与下缅甸两个部分,当时的上缅甸仍是由缅甸王所统治的。〕
在受孕那天晚上,他的父亲发了一个梦,在梦中有一高贵装扮的男士到访,请求他的父亲收留,在家中同住,他的父亲以家贫不允,虽然拒绝多次,那陌生人仍是苦苦哀求,最后他的父亲唯有应承了。全家都觉得该梦境为一吉兆,母亲托克怀孕了九个月后,在第十个月,即1878 年 3 月里的一天(5)早上接近四点便诞下了一个男婴,那就是将来的宣隆大师。孩子出世时有一特殊的明亮外貌,父母亲又觉得是吉兆,于是依从俗例,在给他洗头发时,决定改他的名字为毛乔定(Maung Kyaw Din),意思是著名的大师。
〔丹先生与夫人托克有三个孩子:长女天(Ma Thinn) 次子乔定,(Ko Kyaw Din)(宣隆大师)与三子安梗(Ko Aung Khaing)〕。
乔定被安排到敏建镇的棉创大师(Min-Kyaung Sayadaw)那里,接受他的教育。由于他生性愚钝,学习进展迟缓,于是,他的父亲丹先生便在敏建镇的副局长办公室里,为他找一份与自己同样卑微的职位。
乔定长大后,娶了同乡马雪儿(Ma Shwe Yi)为妻,两人一共生了四个孩子,有三个在幼年时已经去世,只有一个叫高圣,又名高简龙(Ko Shein or Ko Kan Nyunt)的男孩能够养大。
乔定到了三十岁时,觉得在政府办公室当小工没有前途,于是便辞去公职,返回家乡做农夫,在自己家园内的一块干地上耕作。当时有一位名叫山天(U San Tin)的男子,传说他有欲界四天王天(Catumaharaja Devā)中的四大护法天王支持,拥有神秘力量。有一天,山天前来找乔定,并向他念诵了一些怪异的、文义不清的预言性字句,若翻译出来,就像如下的一段文字:
「Amai Bok 的一束纱线纷乱一团,有谁能清理混乱?(织机的)滑梭在那纱线中来回穿梭,荒废了的寺塔残留部分正发出光芒!Ma Khway 穿上了 Pondaw 设计的绿色花边与蓝色方格筒裙,用 Kyun-bo 柚木制造的纺织装置发出来的声音,传到很远也能听到。」
山天跟着作了如下的解释:「当放入纺织机时,那纷乱一团的纱线将会被解开,不是吗?」
乔定说:「是的,当然。」
山天说:「那么,纷乱一团的纱线就喻无明(Avijjā),众生的无明迄今显然比那团乱纱线更为纷乱。乔定!它必将被你以专注力(念力,Sati)解开的啊!一间纺织厂将会在宣隆村的南部出现,当它出现时,你将一定会在产柚木的地方弘扬佛陀之教法(6)(sāsana)的。当你肩负弘法的工作时,有两条柚木柱将会在那里竖立。而废塔的残部发光,是预言久被人们忘怀的佛法修习将会重现和兴旺起来。」
乔定不信地反驳:「朋友!你真荒谬无聊!一派胡言!」
山天说:「你等着瞧吧!」
那一年,他们买了另一小块可耕作的用地。在雨季开始时,乔定与雪儿跑到那里清理田地,准备进行耕作;乔定对妻子说:「我们今年在田中种芝麻,如果有五十箩的收获,我们就供一千枝灯给塔寺。」妻子雪儿回答:「为何要五十箩?就算得四十箩,我们也要供一千枝灯!」乔定回答:「好!雪儿。我们应信守承诺,到供灯时,我们不要跟随传统用乐队,万一乐队中的女士遗失了珠宝首饰,我们就麻烦了,都是越简单越好。」
几天之后,他们在田间散播了芝麻种子,当种子发芽时,由于在雨季开始时没有下雨,幼小的苗枯萎了。幸运地,乔定播的种子,大部分皆能存活至下雨的时候,其他人的田地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田中的小苗无法幸存。最后乔定的田收获了四十箩芝麻,恰好是四十箩!他们遵守承诺,把收获到的芝麻压成芝麻油。雪儿提议拨出 9 非斯(viss)油供一千枝灯,另外拨出 9 非斯(viss)的油供僧。乔定问她要供养给多少位比丘,雪儿回答:「四位比丘,每位 2 非斯(viss),剩余的 1 非斯(viss)就用来供养参加仪式的会众吧!」乔定也同意了。
(非斯(viss)是缅甸的重量单位,1 非斯(viss) = 3.6 磅)
到了 1919 年 10 月 8 日,夫妇两人便一起走到宣隆村东南部那个塔参加供灯仪式,并供上一千盏油灯。在这聚会中,他们听比丘们说法与诵念祝福的经文,然后浇洒圣水。依照习例,夫妇两人更要给会众送上茶叶、平头雪茄、蒌叶等礼物。同一时间,乔定在塔中观看燃着的灯时,他观察到灯芯的顶尖被烧焦、变黑,也看到油在煮沸的现象,这幕情境,令他的内心甚为触动。
那触动甚至令他的皮肤起了鸡皮疙瘩,也令他颤抖得很厉害。他心想:「噢!我怎么了?很特别啊!如果我现在发愿,相信一定会实现的。」他真的这么感觉,于是他发愿道:「愿我能出家成为比丘,愿我能教导佛法,愿大众能依我的榜样与教导去修习。」
他真心诚意地发了愿后,内心突然浮现出一个问题:「我目不识丁,知识浅陋,将来怎么能以比丘身份去说法呢?」那个时候,他不但无知如文盲,也从未听过佛法,他对于各种菩提(觉悟),例如:三藐三佛陀(正等正觉)、辟支佛、上首弟子(Chief Discipleship)(如舍利弗与目犍连)、大弟子(Great Discipleship)(如大迦叶、阿难陀、阿那律等)、一般的阿罗汉弟子(Ordinary Discipleship)等均一无所知,因此,他只愚笨地希望成为一位普通的比丘(Bhikkhu-hood)。不管怎样,对于可以在佛前说出自己的心愿,他已感到十分高兴和满足,并期待着它的实现。
那一年的耕作成绩骄人,居然令他富足起来。恼人的是,他听别人说过,突然的名成利就大多是一种死亡凶兆;还有恼人的是,他听别人说过,谁那年命入土星宫(占卜术语),谁就会死亡,而他知道自己那年正是命入土星宫。更坏的是,敏建镇那年突然疫症(传染病)流行,〔注:跟着几年都持续发生。令他担心到自己可能是瘟疫的受害者;〕一想到自己的恶业甚多、善业甚少,那年的突然富足,竟令他极度心神不安,经常受到死亡的威胁与困扰。
这些困难的日子很不易过,到了 1920 年 3 月的一个晚上,乔定发了个梦,在睡梦中,他看到一尊佛像正走进他在屋前兴建的一个临时而又装饰华丽的帐篷,且一面行一面向他微笑;乔定向妻子说:「快把那碗饭递给我,我要亲手把饭供给佛陀。」就在供饭活动进行时,那佛像向他说道:「噢!真是大惊小怪,我只会现在和你说话,将来不会再来和你说了。」跟着乔定就醒过来了,他发觉自己在剧烈地颤抖,因为他以为梦境是死亡逼近的预兆;接着,他唤醒妻子,把梦境告诉了她,并且催促妻子给他一些蜡烛。雪儿叫他保守梦境秘密,不可泄漏给别人知道,并给他找来一些蜡烛。他拿着蜡烛,离家直奔塔寺,在那里他遇到少年时的朋友志丹先生(U Chi Daing)。
志丹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你竟在三更半夜(不恰当的时间)前来这里。」
乔定回答:「我是来给佛陀供灯的。好惊啊!我快要死了。」
志丹问了他的出生日期,做了一些计算,然后对他说道:「星象说,你的家会失去一位两足众生〔占星术的意思是指人〕」。
乔定说:「老友!不要再吓我啊!我已惊得半死了。」
对此,志丹回答:「喂!乔定!我只是依书直说而已。」
乔定显然受到很大的惊吓,他诚恳地请求他的朋友道:「老友!让我参加你的每天礼拜仪式好吗?每天都叫我一起去吧!」那时,另一位朋友山天也来一起参加供灯,乔定也对山天作了相同的请求,并叫他每天都叫他一起去做礼拜仪式。
如是者过了一些日子。有一天,乔定和他的朋友山天在自己屋前的地上闲聊,闲谈间两人都打瞌睡了,在睡梦中山天低声叽叽咕咕地说:「众生真可怜啊!他们要受三灾(刀兵、饥馑、疾疫)之苦,他们迷失正道,正在下堕深渊之中。」乔定接着说:「真的啊!我们都迷失正道,正在下堕深渊,只要找到正确的方向,我一定会紧握不放的(依从的)」山天回答:。「正确的方向不难找到,在十字路口等待吧!到时知道正确方向的人自会出现。乔定不明山天的意思,」
当他问山天是什么意思时,山天又再打瞌睡了。乔定摇醒山天再问,但山天已记不起自己说过什么了。望着忧心忡忡的乔定,山天唯有安慰道:「不用怕,我们有归依三宝,佛法僧会庇佑我们的。」
山天的安慰说话并没有使乔定释然,乔定仍因即将来临之死亡而深感担忧与疑虑。他自知这样下去是不妥当的,一定要赶快医好这心病,于是向朋友说:「山天兄!我十分担忧,好像死到临头了,我很想医好这心病,我打算这么做:在我家门前的空地上设置一临时而又装饰华丽的帐篷,就像我在梦中见到的一样,然后在里面适当地安置一尊佛像,好让我们一起在那里作定期的礼拜仪式,这样做,希望我的心会好过一些,你认为好吗?」
山天回答:「随你喜欢吧!朋友!」
乔定跟着说:「那么,请你明天一早前来,我们去采集一些竹竿材料,然后一起搭建帐篷。」
帐篷在第二天就搭好了,他们准备妥当后,便到处邀请村民前来。到了傍晚,年长的村民都来到乔定所住的地方。有些人在讨论心与心所(7);雪儿依照惯例,也准备了一些小吃来招待宾客。在最初的一二天里,宾客们的宗教讨论对乔定忐忑不安的心没有多大作用。
到了第三天傍晚,一位名叫巴山的男子(U Ba San)不请自来,他是钢铁兄弟公司(一间纺织厂)内的文员,他谈到安那般那(Ānāpāna,观呼吸),那是当时雷迪大师(Ledi Sayadaw)所教的内观禅修方法。一听到「安那般那(Ānāpāna)」这个词,乔定的心极为触动,甚至他的皮肤也起了鸡皮疙瘩。他惊讶地想:「我怎么了?那好像我快要找到正道了。这个男人不请自来,或者他是为我而来的吧!那么,我的梦想终于实现了。看!我的帐篷在十字路口搭建,然后我在这里等待,而他就前来说法。我应怎么做才好呢?如我尝试此法,相信很快就会如我所愿的。」接着,他心想:这方法或许只是给有学识的人修习,不是给无学识的人修习的,我那么目不识丁,怎么办好呢?他怀疑地自言自语:「我怎么可以从这方法得到利益呢?不管怎样,我等他下次再来时就请教他吧!」
到了第二天的傍晚,乔定在帐篷门口等候那位文员,一见到他就问:「先生!我昨天听到你谈论安那般那(Ānāpāna)的禅修方法,像我这样目不识丁的人,也能修习吗?」
那位客人回答:「有学识或无学识都不打紧,最重要的是信念(Saddhā,Conviction)与精进(Vīriya)」。
乔定再问:「那么,想修习的人应如何着手去做呢?」
巴山先生(U Ba San)只简单地说:「吸气与呼气,那就是安那般那。」跟着便走进帐篷里面。
客人说的那两个词(吸气与呼气)很鼓舞他。怀着喜悦的心情,乔定随即走进屋子侧面的扩建部份,在一盖上黄麻袋布的安乐椅上坐下,开始一面呼吸一面自言自语:「呀!这是吸气,这是呼气……。」当时的他,就这样踏上禅修之路了。在往后的日子里,他继续认真、热诚地如是修习吸气与呼气,并且对成就充满信心,他的信念坚定,精勤地练习。
有一天,邻居雪卢先生(U Shwe Lok)来探望他,看到他修习安那般那(Ānāpāna)的样子,禁不住作了如下的评语:「一定要有觉察(Awareness)才好。」
乔定问:「怎么样才有觉察?」
雪卢回答:「嗯!是这样的:无论你做什么,都要觉察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乔定问:「那有什么好处?」
雪卢回答:「那样做很有功德。」
乔定说:「既然有功德,我一定会做。」
从那时起,乔定在工作时也修习觉察。当他要砍劈玉米茎用来喂牛时,他会留意觉察刀刃的每一下砍击,由于深信会收集到很多功德,以及发觉工作得很有效率,他于是继续热心地做下去。不久,他的内观智(Insights)也由于觉察力的提升而得到发展。另外,在做呼吸时,他对空气在鼻孔末端所作的接触也保持着觉察;在行走时,他也对每一下脚底与地面的接触保持着觉察;在除杂草、掘土、或到井边打水,他也会对当下的活动保持着觉察。
无论日间或夜晚、无论在家里或在田间工作,他都会利用零碎的时间来认真修习留意觉察。他甚至会到望燕坡峡谷(Maung Yin Paw ravine),在那偏僻的郊野地方彻夜禅修,由于他的信力与精进力,定境很快出现。在禅修之中,他开始看到五彩缤纷的光芒,他以为是佛陀身上散发出来的,故此感到非常鼓舞,推动着他继续前进。不多久,在禅修之中,他看到一个小球在他面前盘旋,徘徊不走,出于好奇心,他把注意力转移到那个小球上面;当他观察着小球时,发觉它会慢慢向上移动,他跟随着它上升,最后发觉自己身处云层之中;这使他甚为震惊与高兴。
他很满意自己的进展。在第二天的禅修中,他看到一个会发光的小球,大小如一只萤火虫,像昨天一样,他注意着它的时候,它又会慢慢升起,直至他发觉自己身处云层上一系列华丽、尖顶的宫殿之中。当时他内心相信,命终必会转生在这天界之内的。他出定后,内心感到非常满意和愉快,从此不再害怕死亡。
随着持续的修习,他开始观察身体上的痛苦感觉,他能觉察痛苦感觉的生起,并能专注着那事实,对出现的每一个接触(Touch)与觉察(Awareness)他都能立即专注到(Mindful of),他已调适到在任何时间都能保持觉察。与人交谈时,他总是谈论留意觉察(Mindfulness ofAwareness),即是说要知道当下的自然现象。这使他在社交中显得怪异难明。
人们开始说:「这个人(乔定)一定是疯了。」乔定颇喜欢别人视他如疯子,因为这可使他免去无谓的社交应酬,减少分心,可以全神贯注地进行禅修实践。因此,他利用此难得机会,早晚精进禅修。
随着禅修的进展,他察觉到:人们都在追求外界的东西来满足自己的感官欲乐,他为此人性而感到震惊。当他有机会和邻居们说话时,他会警告他们要小心留意,例如:他会说:「唏!你呀!要记住归依佛、归依法、归依僧,你会在三天(有时说五天、或七天)之内命丧的。」
唉!他的预言竟然全部都不幸言中,那些人都像他所说的一样遇难。乔定有时会告诉同乡,他拥有超能力,可以看见别人的身体内脏,也可以看见地狱的众生在受着无量痛苦,他们像蛆虫一样,拥挤在腐臭的死狗尸体之中;许多同乡都被他的说话吓倒。有关乔定的超能力与预言的准确性越传越烈,人们开始前来请他帮忙,例如:请求他为他们寻找失去的牛只、或求取药方医病等。乔定慢慢变得厌烦起来,深深感到有退隐的必要;于是,他把大部份时间都用在望燕坡峡谷内独自禅修。
〔注:大师后来对弟子们说,尘世的超能力是很吸引人的,我很幸运能够超越它们。〕
乔定持续以他独特的「接触 – 觉察 – 专注」之三合一方式来修习他的观呼吸内观禅法;随着修习的进展,各式各样的痛苦感觉都生起了,于是,他开始如实地观察着那些生起的感觉。由于经常不断的专注,他对身心(名色)的生灭现象有了深入的了解(内观智),若用(论书的)专有名词来说,他得到了生灭随观智(Udayabbaya Ñāṇa)(十观智中的第二阶智)。这内观智令他仔细地看到身内的情况,就好像观看被剖开了的身体一样。
〔注:宣隆大师曾就此内观智对其弟子们说过:「观看现象的生灭过程时,你会看到液态或固态的两种表现方式。如果禅修者不分昼夜、充满信念地不断精勤修习,他自会到达一个阶段,在那里他会了解色(肉身)、心与心所的本性,以及了解它们之如何生起与如何消失,禅修者能够对这些现象看得一清二楚的。生灭随观智(Udayabbaya Ñāṇa)有粗、中、细三种,只有通过个人的努力修持,才能了解上述的细致特点。」有关的描述只可到此为止。〕
(1) 就在获得生灭随观智(Udayabbaya Ñāṇa)后, 1920 年 8 月 12 日星期四晚上大约十时,于乔定证得了初果须陀洹(Sotapanna, First Stage)之出世间智。
乔定继续他的禅修工作,但他的妻子雪儿却越来越烦躁担忧,整天都来捣乱;当乔定在自己的小床上禅坐时,她把小床上面的所有竹块都拿走,还把乔定推下床来,使他不能安坐;可是,乔定并没有离开,他蹲坐在床边之上,继续他的禅修。到了最后,雪儿还是投降了,她把竹块放回小床上面。
乔定问她:「你为什么要打扰我的禅修活动呢?」
她回答:「我想你打我。(不想你不理我!」)
乔定说:「亲爱的太太,我不会打你的,你试试说服我不再禅修吧!」
雪儿回答:「你正衰人!整天面无表情,冷漠无情,像谭米雅王子(Prince Temiya)一样。你那么喜欢禅修,为什么不穿上黄袍到寺院中居住?」
〔注:谭米雅王子(Prince Temiya)是《本生经》(Jātaka)故事中的人物。〕雪儿持续天天生气、怨恨与烦躁不安,乔定则保持忍耐,因为他的禅修成就有限,还未到达佛经故事中长者优波迦(Upaka)的成就。
(注:优波迦 Upaka 是佛陀成道后,往鹿野苑为五比丘说法的途中遇到的第一个人,当时他是一位苦行者(修行人),他听到佛陀说自己是靠自力成就佛果时,即不大相信地离开。他后来因爱上一猎人的女儿而还俗,与她结婚生子,年老后因受不了妻子的奚落与嘲弄,愤然往佛陀处出家为僧,不久证得三果,逝世后往生天界,在天界证得阿罗汉果。)
在另一场合,当乔定在禅修时,雪儿解开系着牛只在木柱上的绳结,然后向丈夫大声叫喊:
「喂!看看这里!牛只松绑了,乔定!快去把牛只追回来,要快啊!」
那是一只危险的牛,平时喜欢攻击接近牠的人,可是,那个时候,牠只是站着,并没有攻击
别人。雪儿非常愤怒,大力地顿足、大发脾气,且向着在禅坐中的丈夫不断抱怨、咒骂。他
好像察觉不到她的存在,继续他的禅修工作。
他的禅修不断进步,留意觉察身体感觉的能力也提升了许多。当有人向他恶言咒骂时,他会感到不快,但他的觉知力告诉他:「喂!瞋心出现了!」就在那刻,他把瞋心遏止了。他受到自己的坚忍力所鼓舞,认为是不断修习留意觉察(Mindfulness)的结果,他觉得很高兴,尤其是当他记得在未修习内观禅之前,若有人如此对他破口大骂,他会立即还手、掴那人一记耳光。
同样地,当他看到可爱的色尘(视觉对象)时,他会感到愉快,他明白到那种愉快(享受)是一种贪爱。眼睛只是看到「那视觉对象」「那使人愉快的对象」只是想法(8)而已,对象本,身实没有东西可感到「愉快的」。类似地,每当他听到一个声音时,他了解到它只是一种听的想法;每当他接触到一件可触摸的对象时,他了解到它只是一种触的想法;每当他嗅(闻)到一些气味时,他了解到它只是一种嗅的想法,(于其它根门生起的想法,也应作如是了解)。
于是,在任何触的想法过程中,他都不容许内心有愉快或不愉快的想法出现(9)。就这样,对内心处理感官对象的方式,他得到了一些理解。
有一晚,乔定在专注过程中睡着了,他发了个梦,在梦境中,他走进一火车站的售票处,想在那里买一张车票,可是,那站长给了他四张车票,他拿了之后便放进自己的衣袋;不久火车开动,他亦从梦境中苏醒过来。之后不久,他又发了另一个梦,在梦中他看见一只公牛正向他冲过来,他侧身避开,跟着用手捉住牠的尾巴,那尾巴突然从牛身脱离,他发觉手中只拿着牛的尾巴,就在那个时候他又苏醒过来。乔定自己解释梦境,认为那是一个好的兆头,预示他将会在佛法的后期从悲惨苦难的世间中得到解脱。由于受到重大的鼓舞,他决定继续精进下去。
(2) 就在 1920 年 9 月 11 日星期六晚上大约十时,乔定证得了二果斯陀含(Sakadagami, SecondStage)之出世间智。
〔注:宣隆大师后来告诉弟子们说:由于有了体证初果之出世间智的第一次经验,第二次的证果经验并没有很大的不同,只是生起的痛觉方式有所不同而已。〕经过两次出世间智的体证后,乔定对世间的认识与表现都显然与众不同,由于能够洞悉自然规律,他开始夸夸其谈,但别人却莫名其妙。当有同乡前来向他说起某人生病时,乔定会说:
「他将会死去的。」后来那人果然死去。有时某人生病,乔定会说:「他将会痊愈,不会死去的。」后来那人果然病愈。他的预测那么灵验,乃至无人敢前来与他交谈。乔定无理会别人怎么在背后谈论自己,只继续热烈地进行他的禅修工作。
(3) 就在 1920 年 10 月 10 日星期日晚上大约十时,他与身内生起的剧痛拼搏,感到所有筋腱都好像要折断一样,最终(以坚强的专注与无比的忍耐)克服了它们,证得三果阿那含(Anāgāmi, Third Stage)之出世间智。
〔注:宣隆大师曾对弟子们解说:他证得第三次的出世间法(三果)时有一个特征,就是把全部精液都喷射出来,这象征性欲的彻底根除;当时还要面对凶猛的剧痛袭击。你必须奋力拼搏,能够克服就意味成功,否则便是失败。禅修者若能克服此关,我才会说:「做得好!善哉!善哉!〕」
到了第二天,他发觉自己竟然毫无恐惧,就算有雷击在他面前发生,仍可保持镇定,寂然不动,继续他的禅修工作。他对人类的困境感到非常担忧,心想:「呀!这些人总是那么沉迷五欲之乐。」他开始害怕在人群中生活,渴望退隐出家,过比丘的生活。
他向内反省,看看还有什么敌人需要对付,他发觉还有贪欲、瞋恚、愚痴与我慢,其中以贪欲为主要祸根,于是他埋头苦干地去消除贪欲。他的方法是接触 – 觉察 – 专注(Touch –Awareness - Mindfulness):当接触到某物时,要对触保持着觉察,并专注着此事实。通过热切地修习此「接触 - 觉察 - 专注」的方法,他的贪欲不但变得越来越少,而且也越来越弱。
当他向内检视,看看还有什么残留的敌人时,他发觉:原来妻子、儿女与其拥有的财产竟然是最接近自己的敌人。他以因果律来仔细考虑自己的情况,心想:「这种受着妻子、儿女与财产等障碍所约束的果报是有原因的,那原因是:我尚未偿还旧债,我应马上去清还债务才好。」
于是他走到妻子那里,向她说道:「雪儿!你与我由于过去的业(Kamma)才成为夫妻,我不用你偿还我的债,请你也不用我偿还你的债,让我们同意离婚吧!我会视你为我的妹妹,请你也视我为你的兄长,就容许我出家为比丘吧!」
雪儿回答:「请不要清偿欠我的业债,不要离开到任何地方,不要做比丘,就留在这里的尊贵房间内,让我待你如兄长一样照顾你吧!常言道:丈夫可令妻子受人尊敬,妻子可令丈夫优雅得体。此外,没有丈夫保护的妻子会被人欺负、凌辱的。因此,你不要离开这里,继续做我的保护者吧!」就像这样,她运用女性机巧伶俐的口才,希望可使丈夫打消出家的念头。
那个时候,缺乏一般佛法知识的乔定,还以为一定要妻子同意才能出家。由于得不到妻子的允许,他感到十分悲惨。失望之余,内心盘算:「噢!真的不幸,俗家生活充满过患,怎么可以找到一种不受责难的生活方式呢?没有过患的生活方式恐怕只有两途:一是出家为比丘,一是穿上破烂的衣服像傻子般生活。看来我只有第二个选择,我可以在一个大麻布袋的顶部弄个大窿,再在侧面的两个角位弄两个小窿,然后穿上身当衣服及床单之用;至于日常饭食,我可以带一只杯子,然后挨家逐户去乞饮乞食;人们会视我如乞丐般施舍食物,没有人会欺负一个穷乞丐的;这样,我便可以过一种不受责难的生活了。唔!这主意不错!」那就是当时他那绝望之心所想出来的主意。
从那时起,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乔定活得很不开心,他甚至胃口尽失,身体变得衰弱起来。由于无法适应与周围的人共同生活,他心想自己快要死了。因此,他向雪儿再作一次恳求,但雪儿并没有让步。邻居们都很同情乔定的处境,他们向雪儿求情道:「雪儿!答应他的请求,让他出家吧!否则他必将死去的。看看他!那么不思饮食,令自己变得非常衰弱,现在简直是皮包骨了!」雪儿仍然固执己见、不肯屈服,她回答说:「噢!就让他死吧!这样好过与他分离,他死了我会很快忘记的,但是,要我视他如陌路人般独个儿生活,那怎么可能呢?如果应承他,我每次见到他都会很痛苦的。」
他的朋友继续向雪儿作善意的劝解,终于雪儿的态度软化了,她对乔定的朋友说:「好!就让他去(出家)两、三个星期吧!」乔定立即说:「一言为定!假若我不能适应比丘生活,我会立即回家,但是如果适应,就请依从我过去世累积的业因,让我留在僧团里,直至我的善业耗尽为止吧。」
就算在那种情况下,雪儿仍希望乔定为她完成最后一件工作,就是到最近用犁耕好的田地里,为她在田里散播豌豆的种子。她向他说:「那不会需要很长时间。」乔定不得不依从她的意思去做,他为一对牛上了轭,并带牠们走到耕地上,在那里,他安置好耕犁在牛只后面,然后向牛只发出讯号向前推进,可是,那对牛只回望着他,并没有向前移动。乔定当时的心想:
「我的一对牛通常都很听话,牠们从来都不用我去鞭策催促的,以前,每当我把耕犁安置好,牠们就会非常热切地向前推进,就好像要互相竞赛一样,现在牠们好像向我抗议,不想我再做耕田的工作,如果我忽略牠们的抗议讯息,没有人比我更傻的了,现在我非下定决心不可。」
因此,他考虑了一下,在给自己一轮振奋后,旋即卸下耕犁,把它靠在附近的一棵树干上,跟着解开公牛的系绳,向牠们说:「好了!我的好帮手,我现在放你们走,从今以后,你我分开,各走各路,你们喜欢去哪里就去哪里吧!」跟着便向查克比丘(Bhikkhu U Kyauk)的寺院走去。
在路上,他遇见多田先生(Daw Tin),多田问他要去哪里,他说要到寺院出家做沙弥(Sāmanera)。多田说:「我这里有一件用过的上衣僧服,你拿去吧!不要给雪儿知道。」乔定拿着它便走去找查克比丘,查克比丘又名威利亚比丘(Bhikkhu U Vīriya),他给乔定一件下裳僧服,然后举行出家仪式,接受他以沙弥的身份进入僧团,法号迦韦师(Shin Kavi)。
(注:U 是缅甸对成熟的男士或男性出家人之尊称;Shin 是缅甸对男性出家人之尊称。)
由于迦韦师在出家前曾把耕犁靠在就近的树干上,因此他被称为“Tun-daung-ko-daw”,意思是“把耕犁靠在树干上的尊者”。
〔注:迦韦师(当时名乔定) 1919 年 10 月 8 日在塔寺内供灯时发愿出家,在他的愿望在 1920年 11 月 1 日得到实现,大约是一年时间。〕
迦韦师没有浪费时间,出家后仍继续禅修,他独个儿到望燕坡峡谷里,继续他的修习。他加入僧团后的第五天,他的朋友雪卢(U Shwe Lok)也出家为沙弥,法号是维咤也师(ShinVijaya),他来到迦韦师的禅修地方,与他共住和一起禅修。一天,迦韦师看见寺院旁边长了一只大蘑菇,他把它拔起来,当时有很多蘑菇芽与那只大蘑菇一起被他拔了起来。他觉得是一个吉兆,预示他的努力将会得到成功,他将会不久从悲惨苦难的尘世中解脱出来,因此,他继续他的艰苦禅修工作。
(4) 就在 1920 年 11 月 9 日星期二晚上大约十时,在禅修中,他看见一壮丽、有盖的通道(朝向着一座塔);同一时间,有一飞行战车从天而降,发出嗡嗡的响声,向着他逼近,他没有理睬它,只专心一意地禅修;尽管如此,他还是感到被抬起来,体重好像突然减轻了很多,跟着便发觉自己坐在那辆战车上面。当他环顾一下四周时,看见在战车的四个角位正站着四大天王(欲界第一天的护世四天王),而帝释(欲界第二天,即忉利天的天主)则站在自己的右边。他相信由于自己即将证得出世间智,这些天界要人是专程来保护自己的。于是他没有丝毫改变坐姿,继续在禅修上埋头苦干,迅即证得四果出世间智,即四果阿罗汉(Arahanta,Fourth Stage)。
之后,他向四周察看,发觉帝释(Sakka)与四大天王(Devā King)已经离开。在得到第四果的道智后,他有能力看见整个宇宙,最高可以看见梵天(Brahmā),最低可以看见无间地狱(Avīci)。当时他看见帝释与四大天王正以洪亮的声音向世界宣布喜讯,说在人类世界中刚出现了一位阿罗汉,并促请每一位听到的众生去礼敬那位圣者。
之后,众生开始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其中包括最近他的土地保护神、树木保护神、天界诸神等。天空中充满着一群群绚烂夺目的诸天神祇,祂们都在川流不息地专程来向他表示敬意。
观看着那些众生,他迅即了解到三种世间的存在,那就是:
(1) 有情世间(World of Sentient Beings, Satta Loka)(又称众生世间)
(2) 行法世间(World of Volitional Activities, Saṅkhāra Loka)(又称行世间)
(3) 物质世间(World of Physical Base, Okāsa Loka)(又称器世间或无情世间)
更了解到有三种外在世间(External World)与三种内在世间(Internal World)的存在。
他所了解的三种外在世间是:
(1) 有情世间(有生命与情绪反应的一切众生)
(2) 行法世间(受因缘与意志活动制约的世间,它们影响着有情的际遇与苦乐)
(3) 物质世间(有情或众生的物质性肉体与他们所依之而住的国土世界)
他所了解的三种内在世间是:
(1) 心(Mind)、心所(Mental Concomitants)与物质性的肉体(色,Corporeality)。即构成有情世间生命的三个要素。
(2) 影响与决定着心、心所与肉体之生生灭灭的所有因素。即构成行法世间的所有影响因素。
(3) 支持(1)与(2)两个内在世间发挥作用之物质基础。即构成物质世间的所有要素。
还有,他以识别力了解到:
(1) 佛(Buddha)的九种特质(attributes)(10)
(2) 法(Dhamma)的六种特质(11) 与
(3) 僧(Saṁghā)的九种特质(12)
接着,他回想有关证得四道(Four Paths)的经历与体验,他是这样叙述的:
当他第一次接近证道时,他知道(识别到):
这是色或物质性的肉体现象(Rūpa,Corporeality),
这是名或精神现象(Nāma,Mentality),
这是心(Citta,Mind),
这是心所(Cetasika,Mental Concomitants),
这是苦谛(Dukkha Saccā,Suffering),
这是苦集或苦因谛(Samudaya Saccā),
这是灭苦之道的道谛(Magga Saccā),
这是苦灭谛(Nirodha Saccā)。
这样地第一次领悟到四圣谛(Four Ariya Truths)即名为须陀洹道(Sotāpatti Magga)与须陀洹果(Sotāpatti Phala)。
当第二次接近证道时,他知道(识别到):
这是色或物质性的肉体现象(Rūpa,Corporeality),
这是名或精神现象(Nāma,Mentality),
这是心(Citta,Mind),
这是心所(Cetasika,Mental Concomitants),
这是苦谛(Dukkha Saccā,Suffering),
这是苦集或苦因谛(Samudaya Saccā),
这是灭苦之道的道谛(Magga Saccā),
这是苦灭谛(Nirodha Saccā)。
这样地第二次领悟到四圣谛即名为斯陀含道(Sakadāgāmi Magga)与斯陀含果(SakadāgāmiPhala)。
当第三次接近证道时,他知道(识别到):
这是色或物质性的肉体现象(Rūpa,Corporeality),
这是名或精神现象(Nāma,Mentality),
这是心(Citta,Mind),
这是心所(Cetasika,Mental Concomitants),
这是苦谛(Dukkha Saccā,Suffering),
这是苦集或苦因谛(Samudaya Saccā),
这是灭苦之道的道谛(Magga Saccā),
这是苦灭谛(Nirodha Saccā)。
这样地第三次领悟到四圣谛即名为阿那含道(Anāgāmi Magga)与阿那含果(Anāgāmi Phala)。
当第四次接近证道时,他知道(识别到):
这是色或物质性的肉体现象(Rūpa,Corporeality),
这是名或精神现象(Nāma,Mentality),
这是心(Citta,Mind),
这是心所(Cetasika,Mental Concomitants),
这是苦谛(Dukkha Saccā,Suffering),
这是苦集或苦因谛(Samudaya Saccā),
这是灭苦之道的道谛(Magga Saccā),
这是苦灭谛(Nirodha Saccā)。
这样地第四次领悟到四圣谛即名为阿罗汉道(Arahatta Magga)与阿罗汉果(Arahatta Phala)。
当他正在反省与回顾那四个证道阶段时,他是处于一种殊胜福乐状态之中的,而那种体验唯圣者(Ariyā)(13)乃知。
当迦韦师(乔定)依因果律省思自己的过去世时,他发觉在所知的过去世中,自己多数都是转生为畜生,只有少数几世能转生为人类。由于他有无量的过去世,而又很想快些知道是哪一世的因令他在今世证道,于是他郑重地宣布了此愿望;接着,他看见自己在迦叶佛(KassapaBuddha)时代 ── 有幸地会出生五佛、称为贤劫的现在这个住劫,曾以鹦鹉的身份向迦叶佛供养了一些生果,之后还在佛前发了一个愿,就是由于那个愿导致他今世证道的。
在乔定成为沙弥后约三个月左右,美铁拿镇(Meik-hti-lar town)的耶拉大师(Yay-lai Sayadaw)发了一个梦,在梦境之中,他看见两只白象进入他的寺院。不久之后,耶拉大师遇见两位男士,一位是坡泰(U Pyo Thar),另一位是在钢铁兄弟公司当文员的巴山(U Ba San),他们对他说:在宣隆村附近的望燕坡峡谷出现了两位圣者,他们都是没有学识的沙弥。耶拉大师评说,如果是圣者,他们应该懂得世俗谛、胜义谛与自然规律的。耶拉大师想考验他们,于是便派人召他们前来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