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经不想被招降,又担心自身实力不敌清政府武力,于是假造人员、器械总册,以准备投降的姿态迷惑清方,并和清政府进行谈判;同时出兵台湾打败叔叔郑袭,之后留下部将黄安掌理台湾,自己回厦门。
回到厦门的郑经却面临被孤立和亲信背叛的危机:一方面迁界令使厦门失去物资和情报的来源;另一方面,堂叔郑泰因立场不同,被郑经幽禁后自杀,郑泰的弟弟郑鸣骏和儿子郑缵绪因而带着8 000士兵及100艘船,向清将领耿继茂投降;第二年,原本支持郑经的海军都督周全斌、提督黄廷也投降满清。
郑泰事件发生后,郑经被施琅和荷兰的联合部队打败,撤出金门和厦门,退守到漳州沿岸的小岛铜山(今东山县东山岛),他的部属大多投降了清政府。1664年3月,郑经终于放弃福建沿海岛屿,撤退到台湾,建国“东宁”,自称“东宁国王”,为保有政权的合法地位并维系郑成功旧部属的向心力,仍继续尊奉南明桂王的永历年号,但不再有西征清朝的想法。
清政府的招降策略持续进行,以至于跟着郑经来台的人,三年时间内,四分之一的人陆续从台湾澎湖渡海投降,估计约有文武官员近4 000人、正规军4万多人、船只900多艘。
对来降的将官,清政府刚开始给些闲缺,后来渐渐依照带来投降的人数多寡,给予职衔和薪水,例如:带很多官兵来投降的官员,就加职衔,给原本全薪;所带官兵少又没什么功劳,就降职等,给一半薪水。
掌控朝廷大政的鳌拜,不放弃武力攻台,命施琅统领水师征剿郑经;只是前后三次攻打台湾,都遇到台风无功而返。
郑经退到台湾三年后,14岁的康熙皇帝开始亲政,再度招抚郑经,提出只要剃发并归顺,就赐封爵位和给予优厚俸禄。面对施琅不断提出攻台的计划,康熙不仅未接受,甚至因此免去施琅福建水师提督的职务,调回到北京,拆散兵众、烧毁船舰。
郑经对康熙的善意虽没有正面响应,也没有重启战端。他仍坚持不剃发,致力在台湾垦殖,将官和士兵生活渐渐安定,也不骚扰清政府,双方算是相安无事,只发生过零星的叛逃事件。
郑耿斗法谍中谍
姚启圣督师闽南前线,相信台湾“上下离心,间谍易入”。史家评论郑经:“不务宏远,褊碍器小,不能和辑诸将,好博弈渔色”尽管如此,但又不可否认的是郑经也曾在某一时期“充当”过康熙帝的“得力助手”,如间接“辅助”康熙平定“三藩之乱”就是一个最明显的例子。郑经来台9年,也是康熙亲政6年后,两岸关系又有了戏剧性变化……
康熙十二年三月,平南王尚可喜向朝廷疏请归老辽东。随后,为了试探康熙,平西王吴三桂和靖南王耿精忠也先后向朝廷请求撤藩,殊不知年轻的康熙将计就计,果断同意了二人的请求,此举令吴三桂和耿精忠顿时间不知所措,最后索性挑起了“三藩之乱”的战火。
事实上自康熙亲政那一刻起,撤除三藩就已经被其列为了必须加以解决的重大问题,之所以迟迟不下决定,在某种程度上也是考虑到了远在台湾的郑经势力,所谓“郑人尚在尔”指的便是这一问题。而吴三桂、耿精忠的主动请求撤藩之举也恰好随了康熙的愿,正如史料记载:吴逆蓄谋久,不早图之,养痈成患,何以善后?况且势已成,撤亦反,不撤亦反,不若先发制之。
吴三桂开府昆明,其部属依仗平西王府的权势,目空一切,到处横冲直撞。有一次,吴三桂派官押送贡品进京,中途宿店,正巧遇上一位来自京城的朝廷命官,携带皇帝诏书已先住店。论他的身份和使命,谁敢冒犯?可这个解役官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挥起手中鞭子,驱赶这位钦命官,大叫:“天下更有何人大于我家者哉!”
如此横暴,没人敢回一句话。实际上,吏部和兵部早就向康熙抱怨:平西王吴三桂时常将自己看中的人从外省调来充实自己的力量,另一方面,又把自己的亲信派往其他各省任职。他甚至直接给吏兵两部批文,令某人为某地官。如果吏兵两部选用云南、贵州的文武官员,与吴三桂的意见不合,就必须撤回,只能任命他选用的人,包括选送到外省去,名曰“西选”,即平西王选用的官员。
吏兵两部推选出新任命的云贵文武官员,经常还未到任,吴三桂就已另推出人选。以至于朝廷推选的新官员只好中途返回,造成往返苦累。而且,吴三桂还通过垄断云南地方科举权,把他自己的藩属子弟都选入为官。若长此下去,西选之官几乎就要满天下了。同时,户部的官员也抱怨:三藩用于养兵、行政和生活开支,朝廷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但还是经常不够用,因欠饷而发生兵士逃亡、暴动的事时有发生,每有饷不足,他们就连章告急。有了剩余,又隐匿不报告,支用情况也不叫户部核查。三藩需求浩大,常使各省为难,也使负责钱粮的户部疲于奔命,整个财政为此陷入困难境地。
康熙明白,三藩的存在,不仅在军事上、政治上成为朝廷的巨大隐患,在经济上,也已成为国家的巨大负担。因此,康熙十分关注三藩尤其是云贵的动向,开始有目的地进行人事变动,想尽办法笼络、分化吴三桂的部属。因郑经参加了降将耿精忠、尚可喜、吴三桂发动的三藩之乱,提醒了清政府,当内部发生变乱时,来自海上的威胁将会伺机而动。
耿精忠在起兵叛乱之前就曾向郑经抛出过“橄榄枝”,企图笼络其部势力共同图谋反清。而郑经对于耿的笼络,也是抱着十分积极的态度,但二者自始至终都是处于心怀鬼胎的状态,各自相互利用,因此二者之间的矛盾和纷争必然是难以避免的。
康熙十三年(公元1674年)三月,耿精忠杀福建总督范承谟,以此响应吴三桂并正式举兵反清。精忠遣人东渡台湾请求郑军进入福建作为援助,郑经命刘国轩等人于四月率军进入厦门。此时的郑军总数才三万五千人,刘国轩带回大陆的兵马不足万人。这也是明郑政权丢失闽南后,第一次回师大陆。
然而,耿精忠嫌刘国轩带来的兵少,双方各打各的算盘。郑军还是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号,耿军却为了扩充地盘,把郑军当做小弟使唤。刘国轩研判形势,对耿军、清军又拉又打,上演了一幕闽粤“三国演义”。耿精忠被击败后,刘国轩已占领了惠州,并与平西王吴三桂势力划界,继续周旋于吴三桂与尚之信(平南王尚可喜的儿子)之间。直到三藩被平,刘国轩已在闽粤沿海奋战八年,北攻邵武,南占惠州,忽海忽陆,清军疲于应付,加之不善海战,损兵折将。
随着战事的发展,郑经的野心膨胀起来,冯锡范建议“自立乾坤”。与此同时,为了增强自身的实力,耿精忠在举兵之际曾多次命黄镛前往台湾联络郑经,甚至不惜以漳、泉二州相许。然而,令耿精忠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举兵之后声势竟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史称:“乃不一月,全闽降附,浙之温处,江右之广信,粤东之潮州,相继纳款,声势大振。”
如此浩大的声势,使耿精忠顿时被冲昏了头脑,以至于当郑经率军至厦门与耿精忠索要驻军之地时,耿精忠竟翻脸不认人,不仅没有给郑经势力安排驻军之所,甚至还违背了之前二人的约定(以漳、泉二州相许)。此举令郑经顿时怒火中烧,于是武力夺取了漳州、泉州等地,此后,郑、耿二人的矛盾迅速激化。
郑、耿二人矛盾的激化,使敏锐的康熙皇帝“嗅”到了一丝战机。康熙十五年(公元1676年),乘福建内乱之际,康熙帝命令康亲王杰书移师衢州,入闽征讨耿精忠。八月十五日,清军大败耿部马九玉及其部下数万叛军,此后不久,耿部大将白显忠在李之芳遣人的劝说下也率部降清。至此,耿精忠所恃的三员大将(马九玉、白显忠、曾养性)已经失去了两位,此举也说明了耿部兵力已损失掉三分之二,而在此期间郑经势力又乘虚逼近,闽地半入郑氏,此时的耿精忠可以说是进退维谷。最终,不得已之下率部复降。此后,清军击退了郑经势力,福建、浙江等地得以平定。
耿精忠的举兵失败,使得康熙帝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同时也令其余两大藩王信心大降。果不其然,在耿精忠投降之后,倡乱于广东的尚之信在种种压力之下也再次率部归顺清军,“三藩之乱”逐渐演变成吴三桂一人的“独角戏”。
“三藩之乱”爆发的第三年,也就是1676年,西北、东南战场的战争就结束了,清军通过政治和军事两手,大量运用间谍纵横捭阖,已经平定了陕西、甘肃、浙江、江西、福建、广东和广西,对吴三桂形成了“大包围”的态势。不久,压力山大的吴三桂病逝于衡阳,三年后,“三藩之乱”宣告结束。
姚启圣与刘国轩的谍战
正是得益于郑、耿二人的矛盾,才使得康熙帝迎来了千载难逢的战机,最终通过逐个击破的方针,一举平定了“三藩之乱”。从这一角度上来看,郑经可谓是康熙平定“三藩”时不可忽略的一大“得力助手”。
广西的孙延龄、傅弘烈为了避吴军锋芒而反,暗中也是联系清军,给自己留下后路。至于陕西的王辅臣,他是在平叛的过程中对绿营地位低下的情况不满而反,和吴三桂的性质还不同。后来,康熙重用汉将,提高了绿营的地位,使得西北的局势改变,王辅臣也不得不投降。
平定王辅臣之乱后,康熙又调兵平定福建,随后两广望风而降,吴三桂成孤家寡人。此后,清军从两广、江西、湖北、陕西几个方面同时对吴三桂发动进攻,吴军顾此失彼,节节败退。在吴三桂称帝的时候,湖南许多城池已经沦陷,岳阳被包围,可以说败局已定。
郑经盘据台湾,不想给“三藩”卖命,只是想在大陆扩展自己的地盘,因此他在广东拿下一部分土地后就对耿精忠开战,抢夺福建土地,加速了清军平定江西、福建、浙江的速度。
吴三桂起兵造成的“天下群雄响应”只是一个表象罢了,不管是官员还是百姓,都不太支持吴三桂的行动。“三藩之乱”名为“三藩”,实际上是吴三桂和耿精忠二藩,而吴三桂是全局谋划者,因此称为“吴三桂之乱”更加合适。
康熙也深知平叛的要害,在一开始就发布了诏令,停止对耿精忠、尚可喜的废藩,不追究其他反叛官员的罪过,只要投降就可以。这样,就将矛头直接对准吴三桂。在平叛的过程中,清军对其他参与者是“剿抚并用”,使得大量的反叛官员投降清军。
三蕃之乱平定后,清政府再次实施“迁界令”,严禁郑军于大陆沿海征粮,面对此一粮政缺口,所幸郑经因应得宜,未立即产生财务危机。清朝廷遂命令福建总督姚启圣加强招抚,提出跟随郑氏越久的人,投降后报酬越多;官员可以保证官职,士兵可自由选择要加入清军,或恢复平民身份等来吸引郑军。
姚启圣在福建漳州开设修来馆,只要是从台湾来投降的人,就送华服和金钱。为了吸引更多人投降,公布投降者以及留在郑方部分文武官员的姓名与职位。这些招降策略果真奏效,三年间,投降者约有10万人以上。但随着投降的人增加,清政府财政负担越来越沉重,遂决定以武力彻底解决郑氏势力。
1680年,郑经参加三藩之乱打败仗回台湾,来年台湾发生干旱,米粮歉收,对外贸易受阻,出现了财政危机;加上郑经逝世后,世子郑克臧被杀,当权执政的冯锡范拥立幼子郑克塽继位,统治者内部陷入权力斗争,削弱了危机处理的能力。
继任之后的郑克塽先是晋封宗室与政变的功臣,分别赐予公、侯、伯等爵位。岳父冯锡范以拥立有功封为忠诚伯,仍管侍卫,兼参赞军机。同年七月,清内阁大学士李光地向康熙帝上奏说:“郑经死后,郑克塽年幼,诸将不能协同作战,且不能驭下,兵民离心,如果此时派出大军征讨台湾必能攻克,机不可失。”康熙然其言并准备攻台。
此时的台湾在连年的迁界禁海下物资人员无法补充,台湾岛内连续三年的自然灾害,粮食不继,米价大涨。加之台湾财力匮乏,为征集粮饷又对百姓加征捐税,各地民众不断反抗,军心民心尽失。此时台湾、澎湖两地的郑军尚有5万余人,大小战船200多艘,但军心涣散,士气低落,在大陆这边的心战下,不断有郑军官兵驾船投奔大陆,向清廷投诚。
这时康熙亲政已14年,权力逐渐稳定,清朝大臣对台湾有剿灭与招抚两派意见,康熙过去主张招抚,这次却支持剿灭,重新起用施琅出任福建水师提督。关键战役发生在1683年,施琅率领水师3万多人,战船300多艘;郑克塽派大将刘国轩率领2万多人,双方在澎湖展开激烈海战,清军大胜,郑军一败涂地。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足为怪,奇怪的是刘国轩是能战之人,却在关键战役中打了败仗,而且由坚决主战转为主张投降。
有数据记载,郑经仍在世时,刘国轩就已被姚启圣、施琅等人收买,因而改变立场。施琅给刘国轩的条件,据说是只要肯投降,一定封他为公侯,还与他结为亲家,保证拥有总兵原职。澎湖海战前,刘国轩即向康熙皇帝提出称臣进贡的方案,但遭到否决。
此外,很多渗透台湾的方式早就在运作了。姚启圣派遣间谍到郑军中从事破坏活动,例如:联络施琅养子施世泽与其族兄施明良做内应;通过旧关系加紧与郑军人员搭线,希望他们里应外合;更在台湾纠联11个镇,给予重赏,让他们作为清军攻打台湾的内应;姚启圣相信台湾“上下离心,间谍易入”,会有好效果。
施琅则派遣了心腹三四人到台湾、澎湖游说亲朋故友,要他们谋叛立功。那时台湾遭逢严重干旱,米价飙涨,施琅对来降的士兵,不但发给衣服和粮食,又医治伤兵。想回台湾的降兵一律放行,并免除三年税赋和差役,这样的优惠待遇让郑方的人觉得投降才有出路,台湾北路总督何祐即从淡水派人到澎湖向清政府输诚;施琅在台湾的地下工作人员,更是和郑军将士阵营频繁联络。军心涣散若此,澎湖一战不输也难。
澎湖海战中,郑军194艘战船被击沉,澎湖守军1 400多人投降。澎湖失守,对台湾更是严重的危机,因郑家派去购买、载运米粮的洋船都必须停靠澎湖深水港湾卸货,再换船运回台湾。如此一来,米粮大多将落入清军之手,难以送达台湾。
施琅在战术上,集中兵力,速战速决。澎湖海域六月多风,深谙海情的施琅是知道的,在初战小挫之后,便立即抓紧再战准备,并不失时机地发起总攻。施琅除分兵二路,从东、西两个方向进行佯动和箝制以外,在主攻方向上集中了56艘主力战船,并以五船合攻一船,逐次歼灭了郑军主力,而清军水师却无一船损失,这在海战史上是不多见的,如非间谍得力,这是不可想象的。
一心一意要投降的刘国轩向郑克塽分析:在缺粮状况下与清军对抗,将导致严重饥荒,有内乱之虞。既然大势已去,应该顺天意投降。当时,冯锡范主张要“分兵死守”台湾,有人主张攻打菲律宾作为新基业,都遭到刘国轩反对,他还派兵监视郑氏子孙,以免有人走脱。
在刘国轩坚持下,郑克塽写了陈请表章,并写信给施琅表示“知过”,希望留在台湾,但施琅要求必须将台湾人民和土地都收入清朝版图,否则将誓师决战。刘国轩,冯锡范等向清廷递交降表,并提出“三不”请求,即清军入岛“不伤郑室一人,不伤百官将士一人,不伤台湾黎庶一个”。
八月十三,施琅进入台湾受降。明宁靖王朱术桂不愿做异族之臣,与妃妻五人阖门自缢而死,以身殉国。降清之后,郑克塽只好再写降表,缴上延平王印,献出台湾;但希望住在闽南,请求赐给田园和房子,也请清政府优待明室宗亲,让文武官员获得升迁拔擢,并宽免过去归附郑方的人员。
竟陵浪人,生于雁叫街,少负不羁之才,长无乡曲之誉,浪迹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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