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潜能的象征
Mi-yeon Eom
Symbols and Sandplay Therapy 2014;5(1):30-35
译者：袁帅
共6960字
摘要：水是许多童话、传说和宗教中反复出现的主题，因此，水经常出现在参加沙盘游戏治疗的来访者的沙盘中也许并不奇怪。作为一种象征，水具有丰富的心理意义，因为它代表着生命之源、母性、潜在能量、治愈、智慧以及毁灭。它体现了所有的可能性和潜能，既有有害的也有有益的。在研究时处于心理治疗早期阶段的两名来访者的案例研究中，研究了具体的象征意义。两人都在沙盘中以重要的方式利用了水，作为他们进入无意识的⻔户，在那里发现生命源泉的潜在能量和可能性。结果，本研究发现，水作为一种象征性的媒介，揭示了人们的问题，并提供了治愈的可能性。
关键词：象征、水、疗愈、潜在能量、沙盘游戏疗法
序言
作为一名沙盘治疗师，作者注意到许多来访在沙盘中用水来重现喷泉、湖泊、河流、海洋、瀑布和水井。水对他们来说有着积极的意义，但有时也会成为恐惧的对象。通过观察这种二元性，她对水及其象征意义越来越感兴趣（图1）。
图1. 加拿大温哥华英吉利湾。
比利时哲学家格哈德·多恩 （Gerhard Dorn，约1530‑1584年）激发了荣格对炼金术的兴趣，他谈到了水：
这股臭水象征着人所需要的一切。它是一条自给自足的衔尾蛇，比如咬自己尾巴的人、自己生产的人或自杀并吃掉自己的人。水可以杀人，但也能给人生命。
他说，“水可以杀人，但也能给人生命”，意思是水可以洗去我们已知的生命，同时，它也是为新生命的诞生做准备的圣水（荣格， CW 3）。
与世界其他许多地方相比，我们享有充足的水资源，因此我们常常认为水是理所当然的。然而，经过反思，我们就会意识到水是个人和人类不可或缺的基本组成部分。没有水，地球上什么都无法存在。科学家声称，生命起源于30亿年前的海洋。同样，我们的身体是在母亲子宫的羊水中形成的。身体约70%由水组成，水发挥着维持生命的功能。水对我们的血液循环、消化、新陈代谢和体温至关重要（Kim，2002）。与羊水、血液、精液和唾液（它们的寿命都有限）相比，水是无限的，因此超越了它们，成为生命起源的象征。
人类历史上最早的文明，即古埃及、美索不达米亚和印度河流域，都是围绕着主要河流系统发展起来的，这些河流系统提供了可靠的水源，从而为农业提供了足够的资源来养活大量人口。然而，水绝不是一种恒定的资源。最近，一组科学家认为，印度河文明的衰落是由于气候变化。他们认为，该文明依靠季节性季风进行农业生产，没有发展灌溉系统；因此，随着季风模式的变化，其农业活动的水源供应减少。结果，大型人口中心逐渐变得不可持续，最终导致其被废弃(Maugh, 2012)。
水的种类
地球上的水以多种形式存在：云、霜、冰川、地下水、冰雹、冰、雨、彩虹、河流、海洋、雪、蒸汽、温泉和井。它以湖泊、海洋和海洋的形式覆盖了地球表面的四分之三。液态水可以冻结成冰或煮沸成蒸汽。事实上，水是自然界中唯一可以变成三种不同形态的元素——固体、液体和气体。除了气候变化之外，洪水、暴雨和海啸也会通过污染和改道影响水源供应，威胁我们为自己建立的文明。
形象地说，由于水是无意识的象征，情绪泛滥可以理解为对人类无意识的心理攻击；或者换句话说，意识或情绪状态的片面性。然而，尽管水在内部和外部世界中都具有破坏性，但许多学者仍然钦佩水的柔和。半神话的中国哲学家老子\（公元前 6 世纪）说，他喜欢水胜过山，并将人类的特征归因于水。他给出的第一个原因是，水是温和的，不会试图主宰其他元素。其次，水并不软弱，而是表现出灵活性，可以调整自身以填充碗的形状。第三，它具有谦逊的美德，可以从山上流向平原和山谷等较低的地方。出于这些原因，老子说他喜欢水胜过山 （Kim，2013 年）
古希腊哲学家泰勒斯（公元前6世纪）提出，世界及其中的一切都是由水组成的。对他来说，水是神圣的、富有创造力的，是地球自发形成的物质。通过亚里士多德 （一位更为著名的希腊思想家）的著作，泰勒斯一直影响着知识分子，甚至一直持续到现代。德国作家赫尔曼·黑塞 （1877‑1962）在他的小说《悉达多》中反映了水作为终极物质的观念，其中他写道： “向水学习⋯⋯在水中只有现在。没有过去的影子，也没有未来的影子。水是生命的声音，是产生永恒的声音”（Hesse， 1922）。
许多宗教仪式，如基督教的洗礼和印度教在恒河的沐浴，都体现了水是生命之源的观念。因此，纯净的水在不同文化中成为驱除灾难和邪恶的神圣象征，而这种信念至今仍对许多人具有现实意义。
水作为象征
水代表着一切可能性的起源，事实上是宇宙的起源，因此它与诞生、女性气质和生命有着密切的联系 (Cooper, 1978)。根据荣格的说法，人们通过认同集体无意识中出现的意象（imagos）（通常是父母的意象）来形成自己的人格。当母亲意象投射到水上时，水就获得了母性的神圣性甚至圣洁性。在基督教教堂里，洗礼水象征着圣洁，因为在这些仪式中，我们祈求在罪孽得到宽恕后重生为一个新人。梦境和幻想中的海洋是无意识的象征。水的母性与无意识的本质是一致的，因为水可能是母亲的身体或母亲意象，我们在其中默默地维持着生命，并从中诞生 (Jung, CW 8)。
神话中的水
水在神话中通常具有生产性，尤其是在许多创世故事中，水被揭示为生命之源。根据韩国济州岛的一个神话，世界在被创世之神分为天地之前处于黑暗和混乱之中。 所有生物都开始从天地露水的协同作用中出现 （韩国研究院）。作为所有生物的源泉，水在这里以露水的形式出现，被认为孕育着各种可能性。
在古代世界，水也与破坏性有关。洪水神话在近东地区盛行,如希腊 （丢卡利翁）、以色列 （诺亚洪水）和美索不达米亚 （吉尔伽美什史诗）。在世界其他文化中也发现了类似的故事，包括印度 （摩奴）、韩国 （南无道令Namu Do-ryeong）和夏威夷（努Nu’u）。这种神话可能是由于遭受飓风和洪水灾害而产生的。大多数洪水神话都有一些共同点。其中之一就是人类面临大洪水的灭绝，但少数人幸存下来成为新世界的创始人。因此，洪水通过摧毁旧秩序来净化和更新世界，这可能是由于人类的罪恶或堕落。在这种情况下，净化意味着重建。
根据荣格（CW 3）的观点，净化的作用是区分秩序与混乱，并以和谐的方式统一这些对立的两极。他强调，理性的人应该将自己与原型人物区分开来，同时仍然参与生命中特定时刻在集体无意识中激活的模式，以避免片面的意识态度。
宗教中的水
水在各种信仰体系中都具有象征意义。在基督教、佛教和印度教等世界主要宗教中，水是净化的象征，用于纪念、同情、创造、重生和智慧的祭祀。
Cooper (1978)提到，血液或水用于基督教洗礼等宗教仪式，因为水象征着净化并赋予接受者新生命。旧生命被血液或水洗去，新生命变得神圣。
浸入水中象征着回归纯洁状态、旧生活的结束和新生活的诞生。水是《圣经》中反复出现的净化形象，例如，“我必用清水洒在你们身上,你们就洁净了。我要洁净你们,使你们脱离一切的污秽,弃掉一切的偶像”（《以西结书》36:25）。
在佛教中，水与净化有关。修行者通过浸入水中进行净化仪式，以摆脱世俗欲望，从而获得启迪。还有一种仪式性的沐浴，是为了让死者的灵魂进入天堂。佛教僧侣习惯于每个人都会随身携带一瓶清水，用来供奉佛祖 （韩国学研究院）。韩国萨满教也使用水来净化。萨满崇拜水的力量,认为水可以治愈疾病、驱除邪恶和负面力量、和谐天堂与凡间、重生 （韩国学研究院）。
在印度，这些河流自古以来就被印度教徒视为圣河。恒河尤其受到崇拜，因为人们相信这条河的水是从毗湿奴神的脚后跟流出的。此外，人们还相信这条河能净化沐浴者的罪孽，帮助死者的灵魂升入天堂。
电影中的水
许多电影都唤起了水的象征意义。在法国电影《碧海蓝天》（1988）中，主角在一个小渔村长大，父亲在一次潜水事故中丧生后，他开始把大海视为自己的家人。 讽刺的是，他成年后与儿时好友在潜水方面的竞争导致了后者的死亡。深感愧疚的他决心与大海融为一体，一天晚上，他去潜水，似乎溺水了，但最终意义是模棱两可的。因此，这部电影中的水被描绘成一个永恒安息的对象。
韩国灾难片《海云台》（2009）讲述了一场海啸袭击海云台的故事，影片强调，尽管海啸可以造成毁灭性的影响，但人类之爱仍可以战胜它，正如幸存者在海啸过后互相安慰和帮助所展示的那样。电影中的人物为了拯救他人而牺牲了自己的生命，水的作用是唤醒人类，让他们认识到更高的价值观，而不仅仅是自我的保护。
总之，水在许多不同文化和时代的电影、文学、神话和宗教故事中都具有丰富的象征意义。它代表着生命之源、母性意象、活力、净化和智慧；相反，水也是恐惧和毁灭的象征。因此，水是一个体现所有潜在可能性的象征，无论是有益的还是有害的。
沙盘游戏疗法中的水
当来访者通过沙盘游戏疗法表达他们的想法、感受、情绪和意象时，他们经常使用水作为象征。
这里展示的图片是两位来访者在第一次咨询时制作的沙盘。Kal (1988) 解释说，第一个沙盘不仅提供了治疗来访者的方向和资源指标，还经常包括促使来访者寻求治疗的问题指标。她还强调，第一个沙盘代表了来访者对治疗的总体感受及其与无意识的联系 (Turner, 2005)。
A，第一位来访者是一个十三岁的男孩。他的父亲失业了，他负责照看房子，母亲则靠工作养家糊口。她是一个追求成就、竞争意识强的女人。这个男孩很难独立做出决定，宁愿和姐姐一起睡，也不愿独自一人，而且玩游戏影响了学业。从发展上看，他与母亲的早期关系并不亲密，母亲说她对他没什么感情，还雇了保姆来照顾他。每当保姆换人时，他都会非常敏感。因此，他对姐姐的依赖性变得更强，兄弟姐妹关系也变得扭曲。
来访者的第一个沙盘（图 2）似乎确实表明了他的问题和未来的方向。他在沙盘中央的沙子上倒了水，然后把一艘划艇放在水中。他在水的左侧放了三棵大树，在沙盘的前面放了七棵小树，沙盘的前面就是他站着的地方。他还在水中和周围放置了几个人物：一个婴儿在右前方水边；婴儿后面是一名女救生员；一名男子坐在后方中央，面朝着水；一名潜水员坐在水的右侧；右后方一名拿着相机的女人，最后，来访把一只螃蟹、一只龙虾、一只章鱼和一只鱿鱼放入水中。
图2.来访者A的沙图
随后，他解释说，这些人物是一群富有的朋友，正在花园里和河中的船上玩乐。
他很遗憾自己没能使河流流动，也没能种下一片长满青草的森林。他还承认，他想把那个据说正在晒黑的摄像师女人赶走，因为她只是假装自己很美。治疗师告诉来访，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去掉任何东西，但他没有这么做。这似乎反映了他的现实，即使他想改变，也无法改变。他想赶走那个晒黑的女人，这一事实表明他想逃离母亲的专横；在他的生活中，她并不是一个体贴或乐于助人的人物。
来访对治疗室里的人物既感到有趣又很感兴趣。沙盘水面的中心性和圆形性，虽然不是完美的圆形，但表明自性能量正在无意识中聚集。谈到希望水流动也表明他意识到自己的生命能量在某种程度上受到阻碍，并且他也希望它流动。虽然他是有意识地工作，但他表现出通过潜水员的意象进入无意识的潜力,并致力于使无意识成为意识，即通过拿着相机的女人发展他的观察自我。水面上的船暗示着将要进行一次心理之旅，尽管当时还没有船夫。一个潜在的候选人是看着船的婴儿；然而，他还不够成熟，无法划船，因此必须留在水边，以确保安全，不被无意识所淹没。意识到婴儿需要保护，来访在附近安排了一名救生员。作者思考了这个女性任务的身份，并惊叹于这是一个母亲意象，也许是一个保姆，甚至是治疗师，尽管在孩子生命中这么早地发展移情是不寻常的。他似乎将这种“好的”保护性母性本能与晒黑的女人所表达的“坏的”能量进行了对比，她只是假装着美丽。
那么，沙盘后部中央的另一个男性角色可能就是父亲意象。他只是坐在那里看着这一幕，这表明他是一个全职爸爸，没有参与照顾、培养和保护这个男孩。来访后悔自己没有在角落挖个洞。也许他意识到自己需要再挖深一点，而且他没有种出一片真实的森林。他还评论说自己觉得很奇怪。不过，作者想知道一片完全环绕水的森林是否会让他害怕。无论如何，他似乎对现状并不满意，他的“奇怪”感觉可能很难更准确地表达出来。
图3.来访B的沙图
第二位来访者B 十岁零八个月。接受咨询时，她与父母和妹妹住在一起。父亲说话严厉，对家人唠叨不休，母亲性格内向，非常在意别人的看法。他们的婚姻充满了矛盾。父母认为女孩很懒惰。她也很难维持友谊，无法独自解决问题，所以母亲不得不帮助她完成任务。来访者对这位治疗师的评论做出了礼貌但过于口头化的回应。此外，她经常问我她是怎么看我的。
她的第一个沙盘（图3）很好地代表了卡尔夫沙盘游戏治疗的动物/植物阶段，它投射出大量的主动和被动能量。她将这个场景命名为“森林”。右后角是一对年轻的白虎试图在瀑布底部的池塘里捕鱼。池塘两边各有一棵树。沙盘的正面右侧有一棵树、母鹿和小鹿，还有长颈鹿。正面右侧角落里有一棵树生长在岩石之间，树旁边是一对黑猩猩。左后角有一对成年白虎和一只小棕虎。来访解释说，母虎正忙着照顾它的幼崽，它有先天缺陷——可能是它的颜色。老虎旁边是一棵树，一只长颈鹿正在啃树的叶子。左前方角落有三朵花，上面镶着十三颗玻璃珠，一对骆驼正惊奇地看着它们。来访说，骆驼试图吃掉闪闪发光的珠子，却没有意识到它们实际上是钻石。在中心，一只黑色美洲虎正对着四只斑马。她解释说，斑马是一家人，对美洲虎很警惕，因为它在追捕小斑马。据说黑猩猩也在躲避美洲虎。
来访评论说，她觉得小老虎的妈妈在担心这件事很奇怪；鹿想从池塘里喝水，但因为有白虎在那里捕鱼而不能喝；骆驼意外发现了闪闪发光的钻石。来访对她的沙盘表示满意，认为所有的动物无论在什么情况下看起来都很开心。也许，考虑到这个小女孩每天都要面对父母的冲突，我们应该把它看作是一幅补偿性的画作，尽管她也很容易受到威胁。
作者对沙盘中的瀑布很感兴趣。从象征意义上讲，我们可以把瀑布流入湖泊或池塘的水看作是从深层无意识中产生的能量。年轻的老虎在瀑布下的池塘里钓鱼，而左后角的成年白虎正在吃鱼。这可能代表了亲子关系的颠倒，因为幼虎在获取食物，而父母在吃。作者还对瀑布和沙盘左前角的十三颗钻石之间的对角线轴感到震惊。她将这些钻石解释为代表来访自性的碎片能量，这些能量尚未组织或聚集成一个坚实的中心，但具有潜力。自性能量的排列对于自我能量的健康发展至关重要。骆驼对钻石的选择和定位很有趣，因为这种坚韧的动物可以完成艰难的沙漠穿越。作者认为这揭示了来访可能坚持并完成她即将踏上的旅程，并在路的尽头发现一些奇妙的东西。
沙盘中央的美洲虎威胁着斑马家族，阻断了右后角和左前角之间的潜力，营造出一种紧张、可怕的氛围。来访将这些角色放在这里，表明她感到受到尚未揭示的威胁。虽然小斑马被成年斑马包围，但它似乎没有得到适当的保护。作者想知道这只小斑马应该代表谁。相对于来访的家庭，这只小斑马可能代表她的弟弟妹妹。这种解释表明，来访本人被投射为一只成年斑马，尽管她实际上并不是成年斑马。鉴于她的家庭状况，她可能将自己表现为成年斑马，因为她一直试图摆脱严厉的父亲和照顾弟弟妹妹的母亲。或者，这只小斑马可能代表女孩自己，因为它没有得到充分的保护和养育。美洲虎是一种独居动物，夜间偷偷行动并捕食。黑色美洲虎象征着抑郁，而当来访将美洲虎放在沙盘中央时，她似乎很沮丧。此外，它与斑马的对峙可能象征着对立两极的融合，这似乎表明了来访此时的心灵问题。
总而言之，A的第一个沙盘中的水似乎是通往无意识潜在可能性的旅程的起点。水的圆形象征着无意识中聚集的自性能量。B的第一个沙盘中的水代表了来访作为白虎等独特而特殊的存在所需要的能量，尽管她此时可能无法获得这种能量。在一个层面上，水是象征无意识、精神能量的生命源泉；但另一方面，这对正在喝水的小白虎来说却是一种危险的干扰，因为它们没有父母的陪伴，容易受到攻击。这样的意象可能代表孩子在身体和心理层面上与自己所需要的东西脱节的感觉。这一观察凸显了未来需要建立意识和无意识能量之间的联系。这种脱节似乎也警告了能量的单方面性。需要发展的是自性和自我之间的关系，这样孩子才能在外在世界有效地发挥作用，并在内在世界中感受到一种和谐感。由于这两个沙盘是在来访的第一次治疗中创建的，很明显他们还没有意识到水，但它们展示了他们无意识中的潜在能量。
结论
水在整个人类历史中都是不可或缺的，事实上也是地球上生命的起源。因此，水具有重要而多样的象征意义也就不足为奇了。水代表着创造与毁灭、生命与死亡、诞生与重生、混乱与秩序、污染与净化。对作者个人而言，水的意象也代表着一种可变且可解决的潜力，以及一种令人困惑和破坏性的潜力。尽管她对水的感受常常相互矛盾，但她可以接受水作为一种象征本质上是两面性的。当她对自己不确定、在恐惧和孤独中挣扎时，她内在水的意象帮助她找到并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因此，为本文写关于水的文章对她来说是一种强有力的宣泄，甚至让她有一种重生的感觉。她现在明白，如果她想明智地生活，那么与水保持联系、不要让自己耗尽水或过度使用水是很重要的。
参考文献：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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