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se来了,拖着旅行箱进了门,未及寒喧就和我说,“舒立,我要离开美国了。我们居然要有这么个总统……”她当然是开玩笑,但那股懊丧也是发自内心的。
Tese是很普通的美国人,也是真正的中美友好人士。她出生在印地安那,如今家在西雅图,70岁了仍然在工作。她主要以志愿者身份,在西雅图做中美关系民间交往工作和咨询。这当然不会很忙,Tese原也准备完全退休,不再工作了,但如今特朗普要当总统,她就觉得自己还要做事情,不能真的就此退了。
我们是那种朋友:十数年没见,一见就觉得像刚刚分开,聊起来没完没了,相互理解,不需任何繁冗解释。听她谈着对美国失望,我以为这次要在我家住一个月,其实只住了三天,对她已经是大假,她要回去准备感恩节了。
一
Tese这次来北京,确实是因为特朗普当选,一个她事前万万没有想到的结果。有个朋友在巴厘岛举办生日趴,如果过去她是不会去的,这回去了。她先到新加坡看朋友,然后来中国,香港、海南之后,到北京看我和其他朋友。她需要放松,需要消化新的无情现实。
我们饭后便闲聊。我问她,特朗普上台后,什么是你最担心的事情呢?
她思忖良久,答:中美关系呀。“我想他本人可能并不会愿意海峡两岸开打,但他是那种脑子有问题的人。万一擦枪走火再升级,他怎么能控制局面呢?”
我惟默然。
Tese的经历很“中国”。她读大学本科时,研究兴趣之一便是中美关系,正好获得了一个中国对外友协与美国合作的奖学金机会,可以到香港和中国内地旅行考察。同行的都是年长而且有些名气的中国问题专家,但当时有人主张,这个项目也应当有年轻人。于是,她幸运入选。旅行之后,她写出了主张美国承认中国、中美正式建交的毕业论文,那是1978年。几个月后,卡特政府果然宣布中美建交。有此契机,Tese决定来中国工作。几经辗转,她于1981年来到北京,成了外文局里最年轻的英文专家,和爱泼斯坦、李敦白这些中国人很熟悉的外国人是同事。她在英文版的《中国画报》(China Pictorial)干了两年,之后回到美国,组织了第一个美国人来华的自行车旅行团。
后来,Tese结束了年轻时“小布头奇遇记”式的生活,回到美国,在华盛顿州立大学完成学业,再嫁人生子,操持家务,养育两个儿子成人。她的工作,就是在西雅图的世界事务委员会(the World Affairs Council )做推进中美友好的民间志愿者,先后带团来过50次中国。
我和Tese相识在24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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