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家里人说,我想回黄石了。
武汉的确是个好地方,但梁园虽好,终非久恋之乡,还是在自己家里感觉比较舒坦自由。于是买了周五的火车票。没想到四那天接到家里物业打来的电话,说我家保修的内墙面安排了工人,而且只能在这天开工,过时不候。家里人说,这事你搞不定,我也顺便回去一趟。
我买的票比较晚,想走得从容不迫一些。家里人对这个时间不满意,说,她自己选择一个时间回来,各走各的就行。
早上给孙女买来早点,孙女昨天和今天期中考试,走得比较早。她上学之后,我说,我提前去车站,如果能改签,就早一些回去。于是提着拉杆箱,里头装了七七八八一大堆出门。带拉杆箱也是为了腾笼换鸟,带回去一部分秋衣,再准备带来冬装。客居他乡的确很麻烦对吧,要操心很多平时完全不必操心的事。
我不能确定进站之后还能不能改签,在武汉站的外头便开始鼓捣这个事儿。果然找到有9点23分的车,本想找个靠窗的座,系统提示,不能满足要求,问能不能接受自动排号。有什么能不能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认了吧!于是得到一个最糟糕的B座。这是个啥定律呢?不记得了,意思是,只要有你能够想到的最糟糕的结果,通常就会得到那个结果。
这是一趟从郑州东发往深圳北的动车,估计在路上耽搁了一阵子,进站之后离发车只有3分钟的时间了。武汉站是个大站,下车的人很多,我好担心会把自己撂在车站上。人老了,总是会操一些不必要的心,变得有些着急。好在这个糟糕的结果并没有发生,我上车的时候,这节车厢大部分座位都是空的。心说,要是没太多人就好了,我可以找个靠窗的座。
愿望没实现。过了一会,上来个彬彬有礼的,戴着眼镜的年轻人。这孩子生得很清秀,看起来像是岭南人的模样,我的意思是说,清秀得有点儿过分,不够雄魄。他很有礼貌地向我点点头,仿佛很打扰我似的,从我身边挤过去,坐了A座。不久又来了个戴口罩的女人,看不清楚年龄,坐了C座。我便被夹在了中间。这就是我说的,B座是个最糟糕的座位,左右动弹不得。
车开了,靠窗的岭南男孩翻出一本书,放在小桌板上。我偷看了一眼,原来是胡里奥·科塔萨尔的短篇小说集《动物寓言集》。心说,这小伙子真够高雅,真够岭南人的。我的印象中,今天的南方人比北方人更热爱文学艺术。我说的热爱当然不是写几句季节性的诗歌来取悦编辑的那种功利性的热爱,而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不过因为我们这排座位朝着东南方,光线比较强烈,这孩子把遮阳板拉下来一大半。这样,我就看不到车窗外的景色了。虽然没法拍照,但看一看秋天的风光也是挺好的对吧。何况今天有点儿雾霾,草树远远近近铺开来,隐隐绰绰的,很有味道呢。当然,也许是我拍不到它们,所以才觉得可贵、好看也说不定。
快到鄂州的时候,小伙子出去了一下,我估计是上厕所了。这时已经没有了太阳,光线柔和多了,我赶紧把遮挡板给推了上去,看了一阵子窗外。那小伙子回到座位上,也没吱声,这就一路看风景,到了黄石。如果不是车票改签,也可以拍点照片了,因为我预定的那张票是F座的。
进入小区先找物业,说,我从武汉赶回来,啥时候给我家做活呢?我们小区的物业主管是个不太管事的女人。她看了我一眼,说,上午搞不成了,只能安排下午。我说,下午什么时间呢。不管事的主管扫了我一眼说,这哪个说得清楚咧!在家等着吧。
也好,于是上楼放下行李,背了个买菜包出门买菜,一来是家里实在没菜了,二来看看黄石的菜价和武汉的菜价有不有区别。可惜没预料到还有新的问题出现,用了我的那款没有卡的索尼手机来拍照。
黄石的菜价和武汉差不多,都很便宜。白菜苔和红菜苔居然可以卖到一元钱一把。这个当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买到了苕藤杆子。在武汉跑了那么多的菜市场,硬是看不到这菜。不过今天也只在永安里看到一个挑担老妇卖它,要3元钱一把。我说,啊!这么贵!老妇抢白我说。你还啊什么啊,我这菜几新鲜啊。我说,新鲜也不至于比红菜苔白菜苔卖得贵吧?老妇不搭理我。我卖了她的苕藤杆。问。你哪里人啊?老妇说,哪里人都是这个价。
我其实不是要和她扯皮,只是随口问问而已,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强烈。
回家遇到家里人正在物业门口,她也是刚下火车便去找物业。我做菜的时候,家里人说,是不是没网了啊?我一看,果然是断网了。家里人说,不要打客服电话,如果没搞好,运营公司会扣工人钱的,直接给工人打电话。没多久来了一个工人,从前处理过我家网络的事儿。
墙面也快粉刷好了,网也修好了,本以为万事大吉,我兀自去睡了。醒来后家里人说,又没网了。我说,还找那人啊。家里人说,他说明天上午来处理。
那有什么办法,只得等了。于是在手机上一个字一个字地完成今天的作业,太麻烦了!
发几张上次回来拍的扫街片吧。